他见杜攸宁，笑着站起了身。
“我只是想像以前一样，不被打扰的跟你见面。”
“嗯，我麻烦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这个地方让杜攸宁不舒服，就好像门里门外两个世界，而她对门里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莫雨生以为杜攸宁会跟自己叙旧，却不想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想了想说道：“查到了，地址我一会儿会发给你。”
无论怎么样，杜攸宁都是感激莫雨生的。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能守在她的身边，从来都不会拒绝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
可是为什么呢？莫雨生越是对她这么好，她的心理却越会浮现这些疑虑。
虽然莫雨生表现出他对杜攸宁的爱慕。如果是因为爱慕，杜攸宁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莫雨生，她配不上他。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自己的父母，除去养育的责任，作为儿女的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们对自己的百依百顺。更何况是别人呢？
“谢谢。”杜攸宁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说了这句。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不是吗？”莫雨生的脸色看上去因为杜攸宁的这句谢谢变得有些阴沉。
杜攸宁内心的变化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以前的她对莫雨生好像没有这样的距离感。
自从刚才杜攸宁的走进电梯的时候开始，她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周成轩的样子，她，这是怎么了？
“对了，给。”
莫雨生看着杜攸宁的脸，刚才还阴沉的脸突然又展开了笑容，递过去一份文件。
“什么东西？”杜攸宁接过，又是该死的满页英文。
莫雨生扬起唇角，挺了挺胸膛显出几分骄傲：“周氏集团在m国的公司，被窝收购了。”
杜攸宁一愣，心中似被一条涓涓细流流过。
“开心吗？”莫雨生弯着眼睛看着她。
杜攸宁点点头，僵硬的脸上挂起一个同样僵硬的笑容。
开心，当然开心！她就应该开心的！就这样一点一点让周成轩失去所有，多好！
你们看啊，她笑了，就应该是开心的对吗？
可是，包里那份创意部今年的综合文档杜攸宁却没有交出去。
直到出了合山阁，那u盘依旧呆在她的包里。
坐上车，天色已晚，杜攸宁看着不断后移的城市之景，重重的叹了口气。
临行时，莫雨生问：“就这样吗？”
她点点头：“今天就这样吧。”
可是她明明要的不止如此，她明明是要把u盘交出去的！杜攸宁怎么对得起孩子们？怎么对得起！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周成轩手软？
“不，这是为了奶奶。我不能毁了奶奶的基业。”杜攸宁努力的安慰着自己。
再回到周家，杜攸宁没有看到周成轩。
他也没有回来吗？
没有多想，杜攸宁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刚一开门，杜攸宁的身子酒杯一只大手拉了进去。
“啊…”她一声惊呼倒在床上。
等再看清楚的时候，发现只点了一盏床头灯，朦胧阴暗。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涌入杜攸宁的鼻腔。
是周成轩。
“你喝醉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附在身上的他。
周成轩此刻的眼神中多出一丝疲惫却夹着酒精的兴奋：“我喝醉了？呵呵呵…醉了好啊，醉了什么都不用想。”
杜攸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眼下她只想要他放开她。
可是，周成轩一贯霸道，更何况是醉酒的他，杜攸宁无论怎么反抗，只要稍稍用力，他的手劲就会比她更用力几分。
以至于最后她不敢动弹，而他痴痴的看着她，一边笑着一流泪。
杜攸宁没有见过这样的他，竟然有一丝同样的难过。
“我们怎么了…我们这是…怎么了？”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周成轩问道。
杜攸宁看着他，表面虽不动声色可内心深处弥漫而来悲伤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你弄疼我了。”杜攸宁嘴角动着，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周成轩听后皱紧了眉头，可手上的力气没有改变：“杜攸宁，你让我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背叛，害怕你的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我每天都生活在悬崖边上，我怕你把我推下去。”
“我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去？”她忍着双手被禁锢传来的疼痛问道。
周成轩摇摇头，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肩头开始哭泣。
杜攸宁能感受到他胸口的颤抖，似乎这份情绪可以弥漫四周。
我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去见他了，可是为什么要去见他？攸宁啊，我掏出整颗心脏毫不畏惧的交到你的手上。
我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和忏悔。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铁石心肠？
“我…我们可以回去吗？攸宁啊，我用一生爱你，你会和一起回到以前吗？”周成轩的声音被红色的蚕丝被反弹，闷闷的传入杜攸宁的耳朵。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天花板上那黑暗中造型精美的台灯。
回去吗？可是从前你伤我太深，深的挖走了整颗心脏啊。
我们之间，好像早就没有了能滋生爱情的土壤。还回得去吗？
我趟着血路而来，周成轩，你怎么忍心让我再趟着这血泊回去呢？
空荡的房间，暖黄色的灯光。周成轩脱掉了从前的高傲，他将杜攸宁抱在身下，感受着一生那种断肠的痛楚。
才知道，原来以前的杜攸宁也是这样痛的。
心痛那么猛烈，自己怎么会一点都不心疼的附加给她。数不清的次数，数不清…
杜攸宁睡过去的时候，周成轩起来了。
他捧着杜攸宁的脸，嘴角挂上凄苦的笑。无论怎样，这个女人还是霸占了他的心。
杜攸宁觉得身上一轻，微微的睁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周成轩穿上衣服已经走了出去。
胸膛上的温热逐渐散去，杜攸宁明白，周成轩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不同寻常。
从在医院里莫雨生的第一次见面开始，杜有您想，以周成轩的身份不会查不到什么。
可他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