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小焦尾想要变美,我们去试试看。”
凌星未有些无力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就应该时刻把这人拴在身边,不然稍不注意他就会没了踪影――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
他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开完会你别走,先去买手机,我再跟你去东汉。”
“你为什么也要去?”
“例行公务!时空检查!哪儿有那么多的问题!”
“……哦。”
凌星未站起身,铁着脸看了眼手表,“时间到了,跟我走。”
容樽跟着他来到会议室,推开门,里面椭圆形的长桌几乎围满了人,见他们进来的刹那闲聊声骤停,一个个坐直了身子以目光相迎。
凌星未神色严肃,伸手给容樽指了下末尾的一个空位,自己就向正前方的主位走去了。
小徐半站起来冲他招手,容樽走过去时,感到不少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容……处长,这里。”小徐小声叫他,让他在自己前面坐好。
容樽看着小徐都挤不上圆桌了,只能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后面,便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先是跟旁边的美女道了个歉,又对他道:“过来坐这里呀,能挤下。”
小徐赶紧狂摆手说:“不用不用,容处长您坐就行。”又压低了声音对他解释道:“坐在桌子边的都是部里处级以上的干部,我现在算是您的助手,不能坐过去的。”
容樽似懂非懂,一双鹿眼微微眨了一下。
“噗。”旁边被他挤到的美女忍不住笑出声,扭过头来看他,“您就是新转来的容处长吧?我是隔壁手工艺处的蒋晴,以后请多指教啦。”
“手工艺?”
“对,比如剪纸啊,雕刻啊,我们专门保护这类的艺术传承。”
“剪纸?姑娘你会剪纸吗?从前过年的时候我们家也会贴窗花的,但我总剪不好。”容樽露出笑意,有些平淡的脸上顿时生动了起来,更多的目光“唰”地集中过来。
蒋晴有过一瞬失神,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般地清咳一声,“我不会剪纸……不过我们处常年跟许多剪纸艺术大师都有联系,容处长若喜欢,今年过年我替你讨一套来。对了,咱们留个电话吧?我的是153########,悄悄告诉你,凌部长可是剪得一手好窗花,剪纸协会的那些老艺术家们说了好几次让部长入会,部长都拒绝了……”
“真的吗?我的……”
“开会了!下面的人不要再说话。”凌星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蒋晴立马坐端正不吭声了,容樽向前看去,正好与他含有怒气的目光相遇。容樽对他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对着蒋晴温声道了最后一句,“我记住你的号码了,等我有了手机,再告诉你我的。”
蒋晴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凌部长的眼神想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凌星未:“继续暴躁。”
第十五章 焦尾(1)
凌部长一脸阴沉地主持会议,在座的下属们都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挨到了散会。凌星未拉着容樽一出门,原本坐的端端正正的众人就“哗”地聊了起来,大家在互相打听那位神秘的古琴处处长是什么来头,有人说是从上面空降的,还有人说他以前就跟部长认识……
国遗部体系庞大,参与到古神寻迹项目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员,大多数都是遵纪守法唯物主义态度端正的朴实公务员。
此时的蒋晴也还不知容樽的来历,拉着小徐东问西问,搞得小徐好生痛苦。
凌星未把容樽丢进自己车里的副驾驶位上,沉着声道:“系好安全带。”
容樽笨手笨脚地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凌星未看不下去,扭过身子帮他扣了好。
“我们去买手机吗?”容樽把窗户摁下来了一半,吹着外面的风有些愉悦。
“嗯。”凌星未看着他被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伸手又把窗户给关上了,“外面有地方在施工,空气不好。”
容樽靠了回来,看着外面的高楼建筑,“现在的人类真是聪明,自己没有法力,却能凭借外力造出这些神奇的东西。”
“人类经过了几千年的发展才达到今天的成就,他们聪慧,却也离不开祖宗的开化教导。”凌星未的声音沉稳而缓慢,“伏羲当初做的一切,在今天看来,都是值得的。他们也没有忘本。”
“你知道伏羲?”
凌星未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现在的人都知道。为了纪念他,西北地区还建了伏羲庙,每年都有好些人前去祭拜。”
“大毛都有自己的庙了啊……”容樽喃喃道,低下了头,“那一定比我给他立的墓要好。现在蓬莱找不到了,也不知他们的墓还在不在……”
许久的沉默,只有车子走走停停的行驶在拥堵的京市市区内,晃得人头晕。
“会找到的。”到了地方,凌星未将车停好,开门走出。容樽跟着下了车,两人隔车相望,那个男人看着他,眼中仿佛包含了万千星辰,语气轻若飘絮,“现在你都回来了,我就更有信心了。”
两人进到商店后,凌星未没有问容樽喜欢什么,直接买了跟自己手机同款的白色,装上了卡。他把容樽带到隔壁的咖啡店里,给他点了杯牛奶,自己要了美式咖啡,然后在他身边的座位坐下,教他怎么用手机。
容樽的记忆力很好,基本用法示范一遍后,剩下的让他自己随意摸索就好了。容樽一个个的点着图标,瞄眼看见凌星未悠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像有些享受。
他问道:“你的那个,好喝吗?”
凌星未放下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不喜欢的,自己尝。”
容樽看了看,却没有动。
凌星未说完才意识过来。嘴角抿起,却不知道对他这个反应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曾经他们生活在蓬莱的时候,容樽是从不介意自己用他的东西的,有时他围着山晨练回来,满头是汗,容樽看到了都会直接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
小时候,喂他吃完饭后,容樽也不嫌弃直接用他的碗继续吃。
原来这些亲昵的举动,放任对象的只有星未,而非凌星未。
他起身,又到前台买回了一杯一模一样的咖啡,放到了容樽面前,“尝尝吧,有些苦。”
容樽看看他,端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鼻子前闻了下,立马皱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