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身上脏兮兮,手也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还嘟着嘴,睡得特别香。
沈倦就又回去了。
沈倾正和林风起商量着要上河堤。
那些物资车就留在山下么?沈倾问。
林风起摇头:一块儿带河堤上去,里头有些麻袋,若是河堤破了就得拿麻袋装土填河堤。
索性剩下的东西都不多,把车推上去也不麻烦。
沈倦看了看后面车上睡得正香的林涣。
林风起也看见了:这臭小子怎么睡着了?等会我背他上去吧。
沈倾说:何必麻烦你,让沈倦去背吧,他年纪小,有的是力气。
沈倦看他叔叔一眼,扭头去把林涣背在了背上。
沈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说现在去呢?
沈倦:。
然而都背在背上了,他也懒得再放下来了,别回头把小孩儿折腾醒了。
而且这小孩儿其实也不重,软乎乎的一小团,背着就跟没背一样。
他一路背着林涣上了河堤也没什么累的感觉。
林涣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趴在沈倦的背上。
吧嗒?小孩子软乎乎的声音响起。
沈倦嗯一声:醒了?
醒了,但还是好困哦。林涣打了个哈欠,这是在哪里呀?
沈倦说:在河堤上。
林涣猛地惊醒了:我爹呢?!
他赶忙去看弹幕。
【我是黄岗岩:啊,真是太谢谢欢宝了,我这数据采集得差不多了!对了,之前说给你的小册子已经做好了,但是还要做旧一下,你晚上应该就能拿到了!】
【白菜豆腐脑:笑死,我竟然看欢宝睡觉睡了一下午。】
【一言不合:欢宝软乎乎的好可爱啊呜呜呜,我也想背着睡觉的欢宝到处走,感觉像背着自己儿子一样。】
林涣:?他明明是他爹和他娘的儿子!
不过,他睡了一下午了吗?
他连忙扒紧了沈倦的脖子:吧嗒,我睡了多久啊?
沈倦说:你爹在和人补河堤呢,河堤被水冲塌了一道口子,这会儿估计堵得就差不多了,你也没睡多久,两个时辰而已。
林涣呆住:啊?那吧嗒你背了我两个时辰?重不重啊?
沈倦说:嗯,还行,和背了只小猪崽没有区别。
林涣:?
他愤怒地捏住了沈倦的耳朵:都说了我不是小猪崽!
上回他就说自己是小猪崽,后来没说了,林涣以为他改了呢!而且他们明明已经是朋友了!怎么可以还说他去小猪崽呢?
虽然生气,他捏沈倦耳朵的力气也没有很大,只是稍稍一点,像是小猫挠痒痒。
沈倦掀起眼皮:再不松手我就松手了?
林涣:你能松什么手?我才不松,除非你承认你是大猪崽!
沈倦的耳朵一向怕痒,这会儿被小孩捏住,忍不住动了动。
就这轻微的动一下就被林涣发现了。
他得意地捏紧沈倦的耳朵:快说我不是小猪崽,你才是大猪崽,不然我就呼你耳朵了。
沈倦不理他,背后扶着他的手却松了松。
林涣来不及反应,刷一下往下滑了一点。
他瑟瑟发抖,你,吧嗒你干嘛!
沈倦说:松手。
林涣虚张声势:我,我才不松!!
沈倦的手松得更开,只虚虚地扶着他不让他彻底掉下去。
林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抵挡不住自己下滑的趋势,一路从脖子滑到了沈倦腿上,最后瑟瑟发抖地抱紧了沈倦的大腿不让自己滑下去:吧嗒
他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明明是你先说我小猪崽的嘛。
沈倦停了一下。
林涣更委屈了,说话都带着鼻音:我最近都没有吃很多了,也没有变胖,而且我香香的,小猪崽臭臭的,为什么说我是小猪崽嘛,我我会难过的。
【一言不合:小猪崽不都是形容可爱吗?】
【啊:小孩子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啦,你们还记不记得欢宝前两天特意去人家养猪的地方看小猪崽来着?】
【心上人:我记得,那天欢宝还蹲外面和一只小猪崽大眼瞪小眼,完事了说自己和猪崽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林涣努力抱住沈倦的腿,生怕自己一屁股坐到底下的泥坑里,吸了吸鼻子。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沈倦反手把他捞起来抱在身前。
吧嗒?
沈倦垂着眼说:抱歉,不该开你玩笑的。
林涣愣了一下。
沈倦看他红通通的眼睛鼻子,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小猪崽这个称呼,以为你只是害羞,是我不好。
你一点也不胖,也香香的,和小猪崽不一样。沈倦摸摸他的脑袋:对不起啊。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河堤上,底下的衙役们在喊修好了修好了。
林涣抬头看看一脸认真道歉的沈倦,忽然有点小小的别扭。
他小大人似的伸出手拍了拍沈倦的肩膀。
好吧,我原谅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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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姑苏的河堤只叫洪水冲垮了一块儿, 林风起及时带人堵住了。
一行人忙完回到租赁的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只大门上挂着两个灯笼, 照亮了门口的路。
林风起叫人把东西都放进院里去,又寻了村里人安排衙役们住下。
林涣已经又睡着了, 这回是林风起把他抱进去的。
秦婉正坐在大堂看账本, 见林涣被抱着进来,忙问:怎么了?
嘘林风起摇头,欢宝睡着了,他今天一天累极了, 让他睡吧。
秦婉叫人把他抱下去,回头埋怨:现如今欢宝的主意越来越大了,这样的天气都敢跟着你偷偷跑出去。
林风起便笑:小孩儿家家的志向大些好, 我看欢宝的性子开朗好些,也不必过分苛责。
那不是怕他出事儿吗?
林风起说:有我看着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 秦婉问:你看这洪灾会持续多久?
林风起叹气:还不知道呢, 姑苏这边还好些,只要上游的堤坝不垮, 咱们这就不会有问题。
秦婉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林风起便去洗漱。
林涣为了给塌房的两家腾位置已经搬到了秦婉房里,林风起本是要睡觉的, 结果准备躺下的时候忽然发现林涣手里捏了一本书。
他顿时疑惑: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欢宝手里有书吧?欢宝还睡着,这书是哪里来的?
出于好奇, 他从林涣手里拿起了那本书。
只见封面上写着《治水要领》四个字,翻开书,里头写了洪灾产生的原因,造成的影响和范围, 洪灾之危害、合理的灾后救援和灾后重建乃至提前防御。
林风起只随意翻了几页就读了进去。
其中提到的灾后防疫等措施更是让他频频惊叹。
不知不觉,他捧着书就读到了夜深时分。
秦婉进了房间,见灯亮着还很疑惑:怎么还不睡?
她的话音惊动了床榻上躺着的林涣,他揉着眼睛嘟囔:爹、娘。
林风起回神,问林涣:你这书哪里来的?
林涣眨巴眨巴眼睛,用起了直播间给他制定好的剧本: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说要送我一个礼物。
林风起半信半疑:真的?
林涣点头:不然我去哪里找这东西呀?
是了。
林涣能接触到的书籍基本都是他书房里的,那些书他都看过,从没见过这本书,如果不是忽然出现的,又从哪里来?
他轻轻抚摸手中的书籍。
林涣仍旧在表演着:爹爹,白胡子老爷爷是不是因为欢宝可爱才送这个东西给我呀?
林风起笑着将他举起来:是是是,欢宝特别可爱,这本书可帮了我大忙了!
林涣脸颊红红。
【心上人:哈哈哈欢宝演得好像,纯天然的演技啊!】
【白菜豆腐脑:林爹信没有啊?他这么聪明一个人,难不成真的相信什么白胡子老爷爷?】
【无语:只要他找不到这本书的来历,他就会下意识地相信欢宝说的话!欢宝以后有人问起你细节,你就说心里年纪小记不住了,越语焉不详信的人越多,他们下意识就替你找好理由了。】
林涣默默吐槽:无语,你骗人怎么这么熟练啊?
他第一撒谎骗爹爹,脸都忍不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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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大暴雨,这回有了前一次的防备,总算没有消息说哪里被冲塌了。
林涣趴在窗户边上叹气。
这雨好大,都没地方出去玩了。贾菌也在叹气,不过这回这雨下得好,我娘都没提说要回去了。
甄英莲正伸着手接天上落下来的雨水:也未必就是好事,我听我娘和我爹说今年估摸着要准备开粮仓呢。
她不知道开粮仓是什么东西,反倒问林涣:欢宝,你懂得最多,开粮仓是什么?
林涣说:就是百姓的粮食不够吃了,咱们得把以前囤的粮食分给他们啦。
那你爹囤的那些粮食够用吗?
林涣也接手接雨:不知道呢,咱们去问问吧嗒?
想到就做,他也不玩水了,单单跑进了沈倦的院子里。
外头在下暴雨,沈倦正坐在窗边和沈倾下棋。
林涣怕打扰他们,就蹲在外边窗户底下听他们说话。
林县令忙于手里的赈灾事宜,按照他的信息渠道,估摸着得有很多天才能收到京里的消息。这是沈倾,上头说不定想瞒着消息不叫人知道。
清脆的棋子声落下:若是等他收到消息,恐怕反应不过来,到时候就晚了。
你想帮他?上头神仙打架,底下小鬼遭殃。
到底是师兄弟一场,咱们在人家家里住了这么久呢。沈倦说,再说了,这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儿,江南水患,苦的是百姓。
沈倾哦一声:义忠亲王这几年胆子越发大了。
连河堤银子都敢贪,也不怕这银子烧手,让他日夜难安。
沈倦低头看棋局,黑子大龙被困,与活棋连接已断,黑子要活必定要耗费两手先手才能苟活。
等转移战场以后,留在原地摸剩都是苟延残喘的残子,离死子不远了。
沈倾懒得再下,干脆丢了棋子。
黑子骨碌碌滚在棋盘上。
叔叔,这是你输的第二盘了,可不兴赖账的。
哪里学的臭毛病,非得把棋子困死了再杀,跟你下棋我能憋屈死。沈倾吐槽。
沈倦懒得理他,指了指苟延残喘的棋子:义忠亲王留的两个后手可都在这了,也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断尾求生。
沈倾想想这些日子在江南的见闻,摇头:只怕难,甄家如今正是热火烹油,等上头空出手,第一个解决的就是甄家,过后那些什么四王八公,一个都跑不了,可惜他们竟然自个儿也没当回事,只当自己还多么发达呢。
义忠亲王贪的河堤银子里头也有甄家插手,如今江南这边都是甄家说了算的,义忠亲王难道还能绕过他们贪这笔银子不成?
沈倾叹气:从户部到江南,根子上就烂透了。
说完他才觉得不好,连忙去看沈倦的脸色。
沈倦低着头:左右我是已经被家里除了名的,与我无关了。
外头蹲着的林涣一脸懵逼:他们在说啥,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红楼我来啦:哦豁,义忠亲王贪污了河堤上的银子?】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河堤上的银子怎么也有几十上百万吧他是真敢上手捞钱啊,捞那么多钱有啥用啊!】
【红楼我来啦:谋反呗,原著里他是坏了事的,指不定就是拿着银子养兵然后谋反了。】
【科普专家:冷子兴说荣府的时候提到贾蓉那会儿16,宝玉7岁,黛玉小一岁6岁,秦可卿死的时候,贾珍给贾蓉捐了龙禁尉,那会儿贾蓉20岁,离现在估摸着七八年左右?】
【红楼我来啦:也不一定呢,那会义忠亲王已经落马了,秦可卿用他棺材板了都,可能这几年里都有可能的。】
林涣听不懂,但是他现在记忆力好啊,记住了什么义忠亲王,刚刚吧嗒还说他谋反了呢。
肯定是坏人!
不过其他的他就听不懂啦。
沈倦和沈倾已经聊到了别的:这回下来巡查的钦差是林如海罢?
沈倦点头:林如海是皇上的人,向来只忠皇命,江南如今都乱成了一锅粥,派他来,皇上才放心。
沈倾摇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来了估摸着也讨不了好。
沈倦便笑:叔叔你忘啦?林如海娶的妻子不正是四王八公里贾家的嫡女?若不然,皇上为什么派他来呢?
当然是女婿好说话啦。
【红楼我来啦:???林爹要来了?那我是不是能看见黛玉妹妹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激动地搓搓手!呜呜我的颦儿,自从知道这是红楼梦,我日日夜夜等颦儿,现在终于能见面了吗?】
【心上人:真不忍心打醒你们,黛玉养在后宅,欢宝怎么可能见得着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