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白知府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还是爆炒过的。
慕容宇棠并不放过他,友善地问道,“本官饶舌,敢问一句,白大人做了什么事,需要这样火急火燎地送了人过去,着实是蠢了些,还不如送金子。要知道,殿下身边向来干净,莫说陛下,就是皇贵妃娘娘知道,白大人能脱得了身?”
一席话,在场想要送美人的都熄了火,着重点预备都放在江陵身上。
翌日江陵独自出门,遇上三个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扑倒在马车前逃难的刚烈女子两个,好不容易到了徐家,徐阁老重病中方要道一句,“我家小九,你觉得如何?”
江陵幽幽在心里叹了口气,“九侄女儿兰心蕙质,自然是不错的。”
不要病糊涂了啊,差了辈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被我的新同事搞死了。
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断更得这么厉害。
下本贾赦得多存点稿再发。
再次道歉,都是我的错,给心肝儿带来不愉快的阅读经历,万分抱歉
第75章
徐阁老大约是这个游戏里最为了解他的NPC了, 纵是病中,亦要给他当头来一下, “我能不知道你们两个差辈儿了?我这几日也有些想头,若小九得了七殿下青眼……”
若是换作旁人,江陵早就泼天的刻薄话过去了,奈何说这话的是徐阁老,他只得喟叹一声, “老师糊涂了, 从前您为首辅,也不曾攀龙附凤, 如今怎么倒想让九侄女儿……说句老实话, 凭徐家如今的声势,正妃是当不得的,侧妃都悬。”
“破船还有三斤钉,我虽老矣,尚能饭个三碗, 谢氏出身清贵,若是娶一贵女,反而不美。”徐阁老咳了两声,自己倒笑起来了,“也就胡乱想想, 听你师兄说,七殿下脾气很是高傲,小九又是个温婉少话的, 不大般配。”
江陵心说自然和我最般配,含笑把徐阁老垫在身后的软枕抽走,“老师还在病着,莫多费心神,好好养病方是正经。”
徐阁老虽然躺下了,却还是唉声叹气的,“小六出了这样的事,小七小八小九的婚事都难办了。”
总算到徐小九姑娘就没有能往下数了的。
现代结婚也有讲个买猪看圈的,虽六少奶奶家里是泼皮骗子,徐家公婆也是因为贪财才上得当,还出了人命,名声好听不到哪儿去。
门哐当一下被推开了,快步走进来一对年轻人,徐小七道,“大不了我养妹妹一辈子。”
边上一少女和他容貌相似,身形纤瘦,弱风扶柳,颇有些林黛玉的影子,扬声道,“祖父不必为难,要实在没地儿,我出家便是了,那林家姐姐带发修行瞧着也挺自在的,做什么非要靠男人。”
江陵以眼神询问徐阁老,这便是那温婉话少的九侄女儿?
徐阁老不知怎的,被他看得老脸有些发烫,恼怒地拍拍床沿,“你知道什么,那庙里观里是什么干净地方不成。纵有干净的,也是清苦得很。哪有女孩儿家当着外客说自己亲事的,你还要脸不要,小七,领你妹妹出去!”
徐小九朝着江陵福身,脆生生喊了一声师叔,坐到床边扶了祖父起来,却仍是嘴硬,“普天之下就寻不到一个干净不作践人的庙不成?”
江陵笑看了她一眼,将女孩儿未完的话都堵回去了,“做长辈的,大抵都希冀你们平平安安,男子不说开疆辟土,功成名就,也得庇护家人,守住家业。女子则是嫁得良人,开枝散叶,老师一心为你们这几个孩子谋划,小九你这样偏执,岂不是伤了老人家的心。”
徐小九还未说什么,徐小七咚的一声就给徐阁老跪下了,“都是孙儿不孝,无才无德,若像江师叔这样高中状元,便能顶立门户了。”
徐阁老一生沉浮宦海,那些个心结死志,倒被这两个糟心孩子给退得一干二净,他抄起床边的不求人,拖着病体就抽了徐小七一下,“也知道自己无才无德,都是惯得你们,你江师叔当日如何刻苦,你既知道自己不足,还不赶紧给我悬梁刺股去,等我病好了,亲自督促你念书,你资质有限,比不得江千里,给你放宽些条件,考不上探花便不必说你是我孙子。”
江陵弯腰仔细观察了徐小郎君的颜值,虽白净秀气,和自己同林如海还是有些差距的,他摇头道,“探花只怕比榜眼还难,还得碰运气,倒不如再往后挪一位,传胪也不算为难孩子了。”
徐小七登时眼前发黑,偏徐小九还识趣,眨眨眼道,“可等着哥哥高中了,到时候也好给我撑撑腰。”
徐阁老且不会放过她,只是女孩儿不好动手,当即冷笑道,“怎么,你不是预备出家当姑子去,方外之人还要小七撑什么腰。”
徐小九匆忙站起来,敛袖行礼,“祖父好生休养,孙女儿就不打搅您了,先行告退。”
“关禁闭!关十天禁闭,夫人呐?夫人?别让这瘪犊子跑了。”徐阁老几乎下一秒就想病好,整顿家庭成员刻不容缓。
“这是怎么了?”徐老夫人端着他的药进来,被唬了一大跳,徐小九连忙躲到祖母身后去了,江陵接了药,安抚她道,“老师和孩子们闹着玩的,师母莫要担心,瞧着老师明日就要痊愈。”
徐老夫人来日苦闷,总算露出个笑脸,“盼他后日便能去西山打老虎。”
等老头子喝完药,该禁闭的关到绣楼里,该刻苦的关到书房里,江陵方起身告辞,徐四爷父子尴尬地等在垂花门,徐四爷呐呐道,“门外又堵上了人,还请江师弟帮忙想个法子。”
“我有什么法子?”江陵口气淡淡的,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了,找些官兵驱逐他们不是很容易么?”徐四爷急了,“江师弟当年为嫡母不容,穷困潦倒的时候,可都是家父帮忙的,不然哪有你今日。”
江陵终于扭过头看他,“徐四爷的意思是要和我算账了?”
徐小六忙要将父亲拉在身后,“师叔莫要放在心上,家父有口无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恳请师叔帮个忙,终日这样堵着也不成体统。”
徐四爷却犯了左性,一把将徐小六推开,指着江陵道,“你才几品的官,前几年尚且在我家讨饭,如今穿个补子,倒敢在徐家摆官老爷架子,告诉你,我平生见过的大官多得是……”
江陵不气不恼,摊手道,“见过又如何,我还见过太上皇、今上同诸位殿下,难道我也同他们一般尊贵不成。烧香时候还见过菩萨,徐四爷也预备着飞升不成?”
一席话说得周围服侍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早有下人飞快地跑去报与徐阁老夫妇二人听。
徐四爷面上更挂不住,“你这等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说不得我徐家也是沾了你的晦气!”
江陵走近两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多沾些晦气给你,望你多多倒霉,多多破财。”
“你,你!”徐四爷睚呲欲裂,被堵得结巴了,几近哑口无言。
“看在老师份上,我不同你计较。”江陵轻蔑地看他一眼,“若实在心里憋得慌,去照照镜子,也就清楚了。人生在世,才学家世都还其次,品德最是重要,共勉,共勉。”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百两的银票,拍在徐小六手里,“令尊说我早些年在贵府讨饭,这些便算是饭钱了。”
徐小六脸上青红交加,要推还给江陵,人家已经走出去十几步了,他狠狠将银票甩与徐四爷,“爹,您这叫办的什么事!”
江陵本为了避那些个娘家人,都是从后门走的,不曾想,今日后门也堵上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和哭嚎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聊斋ONLINE。
“又是你这个贪官!来啊!咱们把他拉下来马!”领头那位堪称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徐家的下人替江陵介绍道,“那是六少……不是,吴氏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