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七摸摸后脑,去搀周徐氏,周徐氏摆摆手道,“哪儿用的着这样,祖父也太小看我了。”
江陵道,“还请二小姐讲一讲来龙去脉。”
周徐氏落座后轻笑道,“里应外合,周家有内贼,也不是旁人,正是我那三弟妹薛氏。”
她亡夫是嫡长子,周二少爷是庶出,三少爷则也是嫡出,后面几个还小,尚未娶妻。
“薛氏?”江陵若有所思,“可是从前做过皇商,金陵薛家的旁支?”
策划也就这三板斧头了,但凡遇上个姓薛的坏人,九成九是和金陵薛家有血缘关系的。
这糟心的基因哟。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逼婚了,我这糟心的日子哟
第79章
“正是那一家, 薛氏乃是嫡出的小姐,如今家主的幺妹。”周徐氏显而易见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对薛氏的不屑, “订下亲事的时候,薛家家风还不错,又是金陵四大家,谁知到了薛氏待嫁的时候, 薛家不知怎么的摸到了盐商的门道, 靠着捡些人家指缝里落下的,也拉起了富甲一方的虎皮。她素日里不服气婆母待我如亲女, 数月前老三曾因为要分家大吵一架, 那时候婆母说, 今年从族里挑个孩子过继给我们,家业仍旧是我们大房的, 大约这个时候她就起了这等害人的心思了。”
江陵并不打断她, 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说, 周徐氏下头便说到了重点, “五日前是亡夫祭日, 婆母受了风寒卧床, 我本想一人去庙里做水陆道场,薛氏言说为了照顾我,特意陪我一道。原本当天就要回来的,不知道怎的,到了午后我就不太舒坦, 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好命人回去送信,留在庙中客院过夜,这一留,就留了个人事不知,再清醒就已经在马车上了。他们将我手脚悉数绑住,我路上都无法逃脱,眼见被塞进花轿,竟遇到了这位小公子和小江师叔,总算命不该绝。”
其中种种凶险,她虽一言带过,却也隐约可知。
她说了这么些个话,徐小七终于有些眼色了,忙给二姐姐倒了杯茶,半晌憋出一句,“二姐姐莫怕,这会儿是回家了。”
周徐氏看他斯斯文文,尚带些书生呆气,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会子才丁点大,枕头似的,如今也是个爷们儿了。”
江陵正要说话,书房外一阵鸡飞狗跳,能听出是徐四爷的声音,许是被吴家兄弟挡得急了,他也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道,“爹你快出来,周家来人了,说咱们二姑娘和人私奔了!”
徐阁老被他这一嗓子,惊得打了个激灵,险些吐出血来,“前世不修,生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唔唔!”声音低了下去,只剩下愤愤的呜咽声,应当是被堵了嘴。
徐阁老长长叹了一口气,周徐氏跪在他面前,叩首道,“都是孙女不孝,叫徐家门楣受损,让祖父为难了,逼急了我拎着菜刀找呐贱人,左不过和贱人拼了一条性命,端看谁砍得过谁。”
江陵道,“红口白牙的,周家人就说二小姐私奔,未免惹人发笑,先找屋子将人拘起来。”
哪怕是揭露了薛氏的恶行,可周徐氏也是名节受损,对她来说是个真正的死局,一个不好,被抓回去了,浸猪笼也是有的。
江陵左思右想,暂时也无甚妥帖的法子处理。
“这有何难,我让侍卫送你回那庙里,你当时的衣着发饰可还记得?照样穿戴起来,原来的客院不行,直接从那大雄宝殿梁上将你放下,是从阴曹里回来还是从什么佛祖面前而归,随你自己编。”沈舟道,“你只管镇静些,他们下手都有分寸,绳子捆在腰后,到时候抽走便是。”
江陵看着他,一时也没说出话来,沈舟眨眨眼,“怎么了?那些个话本不都这么写么?”
“连夜回去!老夫在这里谢过七殿下了。”徐阁老激动地连拐杖都不要就站起来了,急切道,“只怕绳索太过明显,只悄无声息将人放在佛像面前,再造一番声势便可。”
说是侍卫,有这等隐藏于梁上身手的,也只有暗卫了。
沈舟点点头,“你们自行商议吧,我让吴峰留下操持,他为人最稳重不过。”
说罢捂着嘴地打了个哈欠。
眼见沈舟有些困倦,江陵也不再多留,“走一步算一步罢,老师莫要太过恼火了,早些安置罢,有事明日再说,身子要紧。”
徐阁老有了心里支柱,也不觉得自己病中颓废了,敲着拐杖,声声作响,“你放心,我且死不了呢!”
江陵无语。
驿馆早收拾得和铁桶一般,沈舟匆匆洗漱完就抱着被子滚到床里面,江陵想着心事,动作就慢了许多,等他上床,沈舟早睡熟了,感觉他睡过来,还无意识地蹬了他一下。
江陵在想的事对他来说还挺重要的,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个糟瘟的世子一举给搞死。柿子不像薛蟠,撞上来的把柄,背后的靠山还挺雄厚,皇后娘娘,一时半会儿今上也不大像要废后的样子。
正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得耳边有女子笑道,“原来你在这里,还不快随我来?”
他骤然惊醒,面前是一派玉宇琼楼,更兼有如花美眷,见他睁眼,笑得很是开怀,“怎生这般迟钝,我可叫了好一会儿了。”
“你是何人?”江陵皱眉道,难不成又开启了什么古怪的支线?中状元时候的国色支线至今还没个动静。
“这是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我乃是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专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警幻仙子拂尘一甩,不见仙风道骨,却平添了许多媚色。
江陵道,“你不去指引那贾宝玉,拉我来这儿做什么?”
警幻仙子笑道,“果然我不曾看错人,你是个有仙缘的。贾宝玉我自然会领来,可惜,他竟不懂我的教导,只知道和我妹妹厮混。”
原著里警幻受了贾家老鬼的所托,要引导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结果引导了个风花雪月的云雨来。
故而江陵不知道她可惜点啥,你好歹弄个三年科举五年模拟这种应试教育课本出来,那他不听,你再道声可惜。人家让你教儿孙成器,你上手就是一个天仙模样的妹妹,这不是叫本来就喜欢吃丫鬟嘴上胭脂的贾宝玉,老鼠跌到米缸里了么。
警幻仙子见他站在原地只管思索,并不动作,不以为意,上前就要拉他,“姐妹们都等着急了,你快些。”
江陵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就站那儿,我是有男朋友的,别动手动脚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心肝儿的安慰和地雷!爱你们(づ ̄ 3 ̄)づ
应该有一个人来赋予婚姻意义。
我喜欢的人,要么可以陪我一起疯一起玩,要么就是成熟的理智的,能力起码强过我。
甜文很棒,相爱相杀也很带感。
而不是我的家人所认为的,老实的,忠厚的,家境良好,工作稳定的男孩子。妈宝也不要紧,现在听妈妈的,以后就是听老婆的。
他们始终觉得我脾气太大,如果两个都有主见的人在家里,肯定会一直吵架。
但是比起容忍、忍让、包容这种词汇,我更想要的是尊重。
受不了他们认为对我好的人和婚姻,这样的束缚估计要逼死我,难以想象我要分出看F1看小说码字的时间去陪伴一个乏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