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红灯,谢越柏把车停下来,伸出右手摸她的后脑,“怎么会给我添麻烦,有你在我才会感觉到安心。”
《美国往事》里有句著名台词:“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谢越柏很喜欢这句话,于真真对于他来说,就是如此。
仅仅是看见她,就能够让他觉得舒缓。
“如果这种场合,都需要你来委曲求全的话,那我努力有什么意义?我是来让你享受别人羡慕的,不是让你来受累和讨好的。”
前方红灯闪烁,夜晚的道路上仍旧车水马龙,行人众多,隐藏在绰约的路灯和树影之间。
谢越柏解开安全带,侧头吻了于真真一下。
欣赏完她怔楞的表情后,他重新坐直身体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次总不会说怕弄花妆吧?”
她很性感。
今天,他甚至都不想把她这模样分享出去。
很快回到家,谢越柏开门。
于真真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棉鞋,把换下来的凉高跟和谢越柏的皮鞋放进鞋柜。
“你还要工作吗?”她转头问。
“嗯。时间还早,你不舒服,就早点睡。”
“我洗完澡就睡了。”
谢越柏进书房,于真真回卧室拿了睡衣。
关上了门后,开动阀门,等热水浸满浴缸。
实际上来了月经,是不太适合坐浴的。
不过她想在水里面泡一会儿。
水过了浴缸四分之三,她伸腿跨入,慢慢地坐下来,让自己的整个肩膀都埋在水里,只剩下一颗脑袋。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林宗宗跟她说,涂白是她男朋友时,她就一直很难受,难受到跟被挖心了一样,呼吸都不顺畅。
这么多年,她一直清楚自己爱的是涂白。
如果曾经有个人跟你一起度过所有漫长的黑夜,所有痛苦焦躁孤独的日子,你很难不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
她和涂白就是这样。
整个青春年华里,他们就像两棵从小长在一起的树,树根融为一体,互相遮风避雨,是超越亲情、友情和爱情的存在。
所以于真真从来没有想过,涂白有一天会爱上别人,涂白会放弃她。
但……如果……如果真的涂白要和别人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她继续跟谢越柏在一起?
不,不行的。
虽然现在她对谢越柏的观感并不坏,甚至有一些心软,可她还是无法忘记。
于真真闭了闭眼睛,低头盯着水面。
那个记忆中炎热得蝉鸣聒噪的夏天,她站在一颗大榕树下,谢越柏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问,“你想救涂白么?”
“故意杀人和正当防卫的区别很大,前者有可能是死刑。如果你想救涂白,就要把他杀牛峰的案件定性为正当防卫。”
谢越柏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你们需要钱,有钱才能请一个这方面最好的律师。我也可以帮你们作证说是牛哥自己撞向了刀口。牛哥的亲属在法院门口闹着以命抵命,有钱的话也可以解决――”
谢越柏那双眼睛里的言外之意,分明不止这些。
“你想要什么?”
谢越柏忽然沉静了半秒,直勾勾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要你跟我结婚。”
当时的于真真是懵的。
因为谢越柏从没有表现出来,所以她也不知道原来他对她有意思。
而且直接就是结婚?!
可是她必须要救涂白,涂白是为了她才找过来,才对牛哥动手的,就算没有这些,她也一定会救涂白,用命救都行。
所以她答应了。
谢越柏用钱安抚完牛哥的亲属,也去警察局录了口供,找的资深律师推测案件胜率在八成左右。
事情基本已经成定局,所以庭审当天早上,她遵守诺言和谢越柏去领了证。
而下午涂白被判为过失杀人,入狱五年。
可直至现在,她还是存留着那种,被他牵着手带进民政局时,那种巨大的不甘心感。
即便这是一笔双方自愿的买卖。
当时的谢越柏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能够叫得出名字,交谈不多的前上司。
……怎么会,怎么可能,自己就要嫁给他?
见他的父母,做那种事,成为社会上公认的伴侣……她真的是害怕到无以复加,甚至很想立刻逃跑。
谢越柏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松开。
一直都不松开。
即便到现在还是如此。
*
谢越柏在书房办公,看到黑色屏幕上有消息进来。
芝士饼干:「真真,你可成红人了哦。刚刘媛媛逮谁都说,谢越柏可宠你了,怕你无聊,专门找她陪你聊天。」
芝士饼干:「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兴趣,我弄到了涂白的电话号码,要发给你吗?」
芝士饼干:「我真怕打扰了你的幸福生活,要不你就这样跟谢越柏过下去吧?」
这真是她惯用的挑拨技巧。
于真真还在洗澡,这时候不会回复她。
谢越柏把界面缩小起来。
没错,很早之前他就在于真真手机上安装了监控软件,一直没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千万不要对他有美好的幻想。(*?Д?*)?
第19章 三角.jpg [vip]
于真真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
坐在卧室的床上拿起手机, 看见刘芝心发过来的消息一愣。
真真:「我刚在洗澡,你发给我吧。你为什么会弄到涂白的联系方式?」
芝士饼干:「也是凑巧,正好有个朋友认识陈张, 就打听出来了。我把他的微信号推给你。」
刘芝心笑,这个社会上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陈张不给她,找个专业的调查公司, 一两天, 别说电话号码,就连住址身份证号都能给你查到。
芝士饼干:「茕茕白兔(名片)」
芝士饼干:「真真, 你可别告诉谢越柏是我发给你的, 我觉得他会打死我。」
真真:「当然不会。」
芝士饼干:「记录也记得删。」
真真:「嗯,谢谢你,芝心。」
芝士饼干:「不用客气。」
没有新的回复, 刘芝心按灭手机屏幕。
架起一条腿, 把手肘支在车门上,手指撑着下颌, 望着城市斑斓的夜空, 露出惬意的笑容。
而这边的于真真低头盯着涂白的微信名:茕茕白兔。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于真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一阵宽慰,很早以前,他们都很喜欢这首诗。
她点开他的名片, 申请添加他为好友。
她刚在浴室也想好了, 至少要跟他见一面, 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哪怕是告别,也要好好告别。
心脏噗通噗通跳着, 时间如同被拉长的口香糖一般, 变得细软漫长起来。
她甚至都有些微微屏住呼吸。
过了五分钟,他通过了她的好友。
茕茕白兔:「有什么事吗?」
真真手指微颤地打上:「我是于真真, 我想跟你见一面。」
那边隔了两分钟才回复。
茕茕白兔:「抱歉,我不想跟你见面。」
于真真:……
真真:「为什么?」
茕茕白兔:「不为什么。」
于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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