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睛里没了方才故作出来的凶悍和冷厉。
容不渔甩了甩手上的口水,嫌弃地在时尘身上蹭掉。
不知是少年知道容不渔不好惹,还是方才咬时尘时用尽了全力,容不渔的食指没怎么被咬,只能虚虚瞧见几个齿痕,不怎么痛。
容不渔懒得和孩子一般见识,站起身来不再理他,对时尘道:“问问他什么来历。”
他说完便要走,时尘立刻抱住他的手臂,害怕道:“他若是再咬我可怎么办――呜容叔他又瞪我!”
容不渔一回头,对上少年那双仿佛雾气般的眸子――明明可怜兮兮的,却还是故作凶悍,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兽虚张声势妄图吓退强敌。
容不渔点了点时尘的额头,道:“别怕,他现在四肢被缚,若是他再咬你,你直接把他扔出门。”
时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蜷缩成一团的少年,想了想才小声道:“这……这倒不至于,扔外面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两样……”
容不渔心中叹息:“心慈手软,若是出了清河之境,在这乱世怕是活不了太久。”
他摸了摸时尘的头,柔声道:“去吧。”
时尘乖乖点头。
容不渔回到内室,轻推一下窗户发现竟然推不动,看来雪差不多要积到屋顶了。
他将酒坛捞在手里,依靠在软榻上,一口一口喝着酒,余光扫着外室的两个少年,觉得十分有趣。
时尘草草将流血的手臂包好,离少年五步远,偏偏还故作凶恶地瞪着少年,威胁道:“我问你什么答什么,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少年冷瞥他一眼,说:“哼。”
时尘:“……”
容不渔轻笑了一声。
时尘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又不忍心真将他扔外面去,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叫什么?”
少年:“呵呵。”
时尘偏头朝着容不渔道:“容叔,他说他叫呵呵。”
少年:“……”
容不渔笑得险些呛到了酒。
少年偷偷看了容不渔一眼,才咬牙切齿地瞪着时尘,嘶哑着声音道:“二……二七。”
这是他第一次出声,声音沙哑还带着些稚气。
“二七?”时尘偏着头,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胡说八道,哪有正常人会起这样的名字?”
二七瞪着他,朝他“啊呜”,作势要咬他。
时尘忙捂住了手,道:“好好好,二七!就二七――那你不是清河城的人?”
二七脸颊上还有几个被推的指痕,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软榻上仰头喝酒的容不渔,小声道:“你给我解开,我就告诉你。”
时尘顿时警惕:“少来,给你解开了你肯定又要咬我,属狗的你。”
二七又看了一眼容不渔。
时尘超凶:“快说!不说让我容叔揍你!”
二七抿了抿薄唇,小脸脏兮兮的花猫一样,半天才不情不愿道:“我本是和我哥一起来清河城避冬日的,半路上我哥说去给我找吃的,让我在原地等着。”
时尘歪头:“然后?”
二七道:“我就等着了。”
时尘道:“等了多久?”
二七垂着眸,有些黯然:“等了九天。”
时尘:“……”
容不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