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别的豪门，龙家在楚州的家宅并不算是豪华，不但是偏僻，里面的装饰处处都透着简洁。
啊，说简洁是好听的，难听一点就是简陋。
按理说龙家比起金陵的姬家等地方应该更强大，可是单就眼前的房子来看的话，龙家简直就是各大世家里面的弟弟。
“爷爷不喜欢太繁华的地方，说是简单一点更好。”龙星儿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着。
“嗯，他应该住到我家里去，我那边的小楼特别简单，出门就是山，那住起来才叫舒服。”姜小山也打着哈哈。
他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老头儿跟老无赖是什么关系。
走到大堂门口之后，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笑呵呵地迎在门口。
“爷爷。”龙星儿忙走上前去，“您怎么在外面，不是不舒服吗？”
“没关系，小山来到这边，我的病也就好了大半了。”龙向天笑着道。
“你这是在哪儿受的伤？”姜小山眯着眼睛，脸色意外地正经，“下手的人够黑的啊。”
“什么意思？我爷爷怎么了？”龙星儿吓了一跳，“爷爷，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您的病是被人打伤的？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龙向天拍拍孙女的手：“别着急，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有小山在，爷爷的身体就等于好了一大半了。”
转过头来向小山摆摆手：“里面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星儿去倒些茶来，就是我最好的那份茶。”
龙星儿应了一声就走了，临走还不忘记用诧异的目光望了望姜小山。
爷爷没有别的嗜好，喜欢好茶大概就是唯一的爱好了，而家里有一份不知道名字的茶叶，被爷爷当成宝贝一样藏着。
别说拿出来招待别人了，平常自己都不舍得喝，现在竟然要给姜小山喝，这又是什么关系呢？
难道真的是私生……啊，这样想就有些不敬了啊。
“老爷子，你跟老无赖是什么关系啊？”姜小山好奇地问道。
龙向天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肯定要问，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准确来说，我和你一样，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只不过我是带艺投师，只是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
“弟子？”姜小山眼睛也瞪大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关系。
哪怕对方说是老无赖的师弟什么的也正常，却没想到是弟子，龙向天看上去年龄也不小子，至少不比老无赖小几岁吧？
“哈哈，难得你也能露出这种表情，可要是我告诉你，二十年前我遇到了师傅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样子，你怎么想？”龙向天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姜小山眼珠子一转，看来老无赖的年龄也是个谜，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老无赖本来就是个一身是谜的人。
“那好吧，师兄，你和师傅的身份是什么？道盟？”姜小山问道。
龙向天微微点头：“准确来说，我是道盟成员，而师傅，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对道盟有所照拂，若不是我，怕是师傅早就已经是山里神仙，逍遥自在，是我连累了他老人家。”
“话说回来，师兄你家穷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道盟吧？”姜小山朝四周看看道。
“咳咳……”饶是龙向天这么大岁数，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听了这话也不禁没好气了，“你这家伙，就不能给师兄留点面子吗？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头一次聊天，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
姜小山撇撇嘴：“那你坦白说，缺钱不？”
龙向天淡然看了他一眼：“缺。”
“服了你们这些正义人士了，都缺钱缺成这样了，还好像这是无所谓的样子，你再这么下去，连孙女的嫁妆都凑不齐了。”姜小山嘲讽道。
龙向天却被逗笑了：“你一直追着问这个做什么？想要救济一下师兄啊？你知道，道盟的摊子大，花钱的地方也多，所以……”
“我就不明白了，道盟不应该是有地方发钱吗？怎么是你在支撑它？”姜小山不解道。
龙向天的笑意却淡下去，叹了口气：“道盟的人也要能过得好，吃得好，不能人在前方流血，后面还照顾不了他们的家人孩子。”
“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不能继续在前面杀敌，我就只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龙家，本来就是一个大商世家，只不过到我这一辈，有些衰落而已，自从受伤之后，我就开始将重心转移到这方面，总能减轻一些道盟的压力。”
姜小山这时才知道，道盟虽然身为大夏的最高神秘组织，可是他们的收入却并没有想象中高。
牺牲的补贴可能多一些，但对于那些人的后人来说，也并不能完全解除后顾之忧。
龙向天即便是把自己的家当都压上，也不过是多撑了些年头，眼看他现在的境况，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成吧，那些先不管，我先帮你把伤给治好再说。”姜小山突然又奇怪道，“怎么你受伤那么多年了，老无赖都不帮你治？可别说他治不了。”
龙向天看看他：“他这些年一直都处在隐居的状态，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在哪儿，直到他告诉我你是师弟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年他应该就是在你的那边过的。”
姜小山一想，还真是，老无赖等于是在白湖村那边看了他那么多年，就在前两年才刚刚出来而已。
“而且师傅他也的确是治不了，”龙向天突然话锋一转，“我不知道他的情况，可是本能感觉到，他的实力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压制，这些年，那些压制变得更强了，所以现在，师傅的实力应该是打了很多折扣，真的让他给我治疗，怕是会对他自己也有损伤。”
姜小山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什么人能压制到老无赖？
那个老头子，可是他眼里无所不能的一个老家伙。
这时龙星儿已经端着茶过来了。
姜小山晃晃头：“行吧，喝了茶我们就开始治疗，两个时辰足够了，保证师兄的伤势全好，修为说不定还能拉长一波儿。”
“那感情好，就麻烦师弟了。”龙向天也笑道。
龙星儿却傻了。
师兄？师弟？就泡茶的功夫，她就多出了个师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