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澜眯起眼,没等她说完就在她唇上重重捏了下:“你长本事了。”
沈嘉鱼唇角被他捏的生疼,还没等她开口,外面便有人报道:“世子,少夫人,二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二位呢。”
赤狸几年前在萧二夫人当差,是她硬塞到晏归澜院里的,不过那时候晏归澜还有几天就要启程进京,便也懒得同她争辩,方才动静闹的这般大,赤狸又被他派人看管起来,萧二夫人闻讯便找来了。
他厌烦地捏了捏眉心,冲沈嘉鱼说了句:“你待在屋里别出来。”便自己一个人出去应付了。
萧二夫人果然在院里的正屋等着,她见着晏归澜气的直拍桌子:“你媳妇真是了得啊,赤狸若是犯了什么错,她教训一二倒也罢了,可她这样百般羞辱做给谁看?!她分明就是恼我昨天让你收赤狸为侍妾的事儿,这才故意折辱赤狸又打我的脸,你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善妒不贤的女子进家门!”
她沉声问道“她人呢?我有话要问她!”
晏归澜淡淡道:“第一,我惯的,第二,这是我的院子,婶母有什么问我便可,第三,赤狸既然是院中下人,她自然有资格责罚,至于她怎么责罚,婶母实不该过问。”
萧二夫人被他这三个回答怼的目瞪口呆,晏归澜不欲和她多话,比了个手势:“婶母请。”
萧二夫人头一回在他这边收到逐客令,她气的终于有了反应,愤愤然指向晏归澜:“你究竟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又一指沈嘉鱼住的院子:“这样的女子,也配当我们晏家宗妇?!”
这话可太过严重了,晏归澜面色幽暗,漠然道:“婶母慎言。”
萧二夫人被他冷漠的眼神看的心里一慌,总算意识到自己只是他的婶母而不是亲娘,更不是沈嘉鱼的婆母,就算她有哪里做的不好,她最多闲话几句,没有直言人家不是的资格。
她还有心说什么,却被晏归澜看的心神不宁,出去瞧了眼垂泪不止的赤狸,最终还是愤然走了。
晏归澜颇不喜和内宅妇人参合,尤其是他这婶母,便是再无理她也能搅上三分,他蹙眉回了寝屋,正有话要问她,却见她哗啦啦拖出个大箱子,半个身子探进箱子里不知再做什么,瞧着倒像是收拾东西回去的意思。
他一惊,握住她手腕把她拉起来:“你要做什么?”
沈嘉鱼左手攥着个虎鞭,右手握了根鹿茸,搁在手里重重一掰:“我扔东西也碍着你了!”早知道他居然这样,她这些东西都扔河里也不给他吃,反正都是便宜了别的女人,花的还是她的银子!
她大声叫人:“琢玉饮玉,你们进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扔了!”
既然世子已经进入哄夫人了,琢玉当然不会没眼色地这时候进来,还重重拉了把想冲进来的饮玉。
晏归澜瞧了眼那根被她‘啪啪’掰成四五段的虎鞭,莫名感到一丝凉意,沈嘉鱼随手把东西扔到地上,又哗啦啦掏出十多件准备送给晏府小辈的物件,也尽数扫在地上,什么金银梅花锞子,红宝赤金戒指转眼洒了一地。
晏归澜怕伤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你怎么气成这样?”
沈嘉鱼挣脱不开,别过脸愤愤道:“反正我也不配当你们晏府宗妇,生个气也不能吗!”都说男人新鲜劲儿短,果然娶了她之后寻了她的错儿就想摆脱她了!
“你都听见了?”晏归澜微微蹙眉:“我已经警告了二夫人,你心里不痛快便冲着我来,何必拿这些物件撒气,你不是还要给小辈见礼数吗?”
沈嘉鱼推了他一把,脸儿仍旧扭开:“我光倒贴有什么用,反正你们家里人没一个瞧得上我的!”
晏归澜一怔,她想到这几日的愤懑委屈,声调已经带了几分呜咽,不过她性子好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掉泪,背过身坐在地上:“你不高兴,我就变着法地哄你开心,二夫人不喜欢我,我就给她送礼讨好,她话说的再难听我也忍着了,晏府上下觉着我不懂礼数不知规矩,我就没日没夜地跟教习娘子学规矩,脚都肿了好几日,可你们还是瞧不起我,我还费那份心做什么,你要是还不满意,只管送我一封休书,以后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他讶然,他总觉着她比婚前变的沉默拘谨许多,却没觉察到点滴改变里藏了多少浓丽的情意,他从背后瞧她眼眶红了,顿时心疼起来,懊恼自己前几日对她的冷待,他不但没理解她的难处,陪在她身边,反而时不时冷着她,给他委屈。他看人看事一向极准,没想到竟在自己的事儿上栽了跟头。
他不顾她抗拒,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休书你这辈子是别想了,便是死后你也会与我同葬坟茔,你离不得我,我也离不得你。”
沈嘉鱼死命挣了半晌,硬是没挣开他的桎梏,泄愤地在他手背上咬了口:“谁说我离不得你了,你这就放我走,你以为谁喜欢低声下气地任由你们晏家人挑三拣四,你们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们呢!”
“好好好。”他细密地亲着她的面颊安抚:“你理他们做什么?以后只用瞧着我一个人就是了。”
沈嘉鱼手腕被他攥着,只能用脑袋顶他胸口:“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我要回家,我要我阿娘…”到最后已经有呜咽起来,她原来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赖在郑氏身边,现在最亲的娘亲已经不在了,身边偏偏还有个烦人的,她越想越委屈。
晏归澜被她孩子气的闹法儿弄的哭笑不得,他只得放柔了声音哄她:“你还有我,你心里这般委屈怎么不告诉我?你是我亲迎的妻子,本就用不着迎合他们,有我在你身边,你不欺负他们就已经是给他们颜面了,如何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沈嘉鱼在他胸前又抓又咬,半点不消停,声音断断续续:“那些人…不是你的亲人就是族人,我如何敢欺负他们?我要是跟他们处的不好,你岂不是要左右为难?还有京里…那些…传闲话说我攀不上你的人。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稀得当什么合格的世子夫人呢,谁耐烦和这些鼻孔朝天的人说话,谁耐烦搭理那些碎嘴子!”
锦衣靡食养大的少女,自小又得家人疼爱,再没受过这种委屈,他明明不欲让她有半点难受的,想不到她竟在他家里把小时候没吃过的委屈尝了个遍。
他心下一叹,心里疼她疼的厉害,任由她在自己胸前折腾,轻拍着她的脊背一点点开导她:“我母亲早就去了,父亲同我并不亲近,余下的只是寻常亲戚罢了,你就是在他们跟前颐指气使,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他怕她还想不开,便继续道:“就算我有左右为难的地方,那也是我的事儿,我不会让你来为此烦忧,只要我瞧着你高兴,我就万事都好了。”
沈嘉鱼心里虽还恼着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但心绪总算稍稍平复了些,鼻子却一抽一抽的:“你,你既然…不是在意我是世子夫人的合适人选,也不是在意我家的门第,这些天,你又不那什么…却总让我想明白…到底要我想明白什么?”
晏归澜正欲说话,她就已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想到沈燕乐说的话,哭肿的眼皮慢慢睁开:“难道你真的不举?”
晏归澜:“…”
第70章
沈嘉鱼见他不答,心里又开始疑惑起来,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又宽慰道:“你要是真的不成,咱们就好好找大夫瞧瞧,反正…”
晏归澜见自己在不开口,不能人道的毛病就得坐实了,他无奈扶额:“我没毛病,用不着找大夫。”
他不知想到什么,禁不住一笑,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你摸过瞧过这么多回,它有没有毛病,你难道不清楚?”
“谁瞧过了…”沈嘉鱼眼底泪意未散,脸却又红了,她低头埋在他胸口不想让他瞧见,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直起身子一把把他推开:“你离我远点!”
晏归澜知道她还在气头上,果真离远了些,只用手抚着她的脊背,他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会觉着我有不男之症?”
还不是听了亲弟的分析!沈嘉鱼说出来可就把燕乐卖了,她眨眼想了想,表情不自在地嘟哝:“你每回…都那样长,成亲之前教习娘子提点过,说正常男子一刻到两刻就会完了,你那样…不是不正常是什么?”
晏归澜表情有些微妙,伸手握住她的手:“旁的女子得了这样天赋异斌的相公高兴都来不及,你倒是怀疑上我有病了?”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软的耳朵:“上回在床上把我绑起来,可是要给我看‘病’?”
沈嘉鱼想到上回闹出来的乌龙,也忍不住面上讪讪:“不是我说的,是大夫叮嘱我让我看看的。”她说完又啐道:“哪有自夸自己天赋异禀的,不知廉耻!”
“本就天赋异禀,难道还要藏着掖着不成?”他唇边笑意更深,眼底却多了些别的意味,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腿上:“你既然觉着我有病,可要再仔细瞧瞧,免得看漏了什么。”
沈嘉鱼毫不犹豫地抽回手:“你少来,我还生着你的气呢!”
她想到晏归澜这些天的冷待就气得不行,恨不得把他的举了也给弄成不举!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晏归澜冷了她多少天,她就得想法双倍还回来,憋不死他丫的!
晏归澜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知道两人才结开心结,她还需要时间缓缓,所以他也没打算迫她做什么,含笑收回手:“好,气便气吧,仔细别气坏了身子。”
他叹了声,摸了摸她的脸:“我以后再不会叫你受这等委屈了。”
他以往总觉着她对他的情分不是那么深,嫁给他也多是出于感激之情,心里这才存了芥蒂,现在想来,竟是她愚钝了,要是他能早点觉察她的心思,她也不至于受这些天的气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沈嘉鱼又委屈起来:“你圆房的时候就问我想明白了吗,还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是瞧不上我的出身,身上也没什么毛病,你又不跟我明说,我怎么知道要想明白什么!”
晏归澜更是心疼得紧,帮她楷去颊边泪珠:“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想明白。”她的情意并不在嘴上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而是在点点滴滴的改变里。
沈嘉鱼听他这样说,恍然间却有些明白了,却还是闷闷地低下头,不开心地道:“你讨厌死了。”她从早上起来闹到晌午,两顿饭都没吃上,闹的又累又困,骂完忍不住就打了好几个哈欠,小脸对着他却还是绷的紧紧的。
晏归澜瞧她这模样可爱得紧,上前伸手搂住她晃了晃:“我已让厨下备上饭,先吃点再午睡?嗯?”
沈嘉鱼撇嘴答应了,琢玉饮玉两人忙摆了饭菜上来,她吃饭的时候才想起赤狸,尤其是想到她衣衫不整从他书房窜出来那一幕,表情跟喝了一坛醋似的,她故意左右张望:“赤狸呢?”
晏归澜夹了筷子她素来爱吃的去骨鱼片到她碗里,漫不经心道:“方才婶母来讨人,我没给她,已经着人把赤狸关起来了。”沈嘉鱼虽然没具体说,但早上这般针对她,定是赤狸做了什么,他自然不会把人交还。他突然想到两人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那场景,也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你还惦着她?”
沈嘉鱼瞧他语调发酸,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把她罚坏了你心疼吗?”
晏归澜这才轻轻一笑:“这世上我只心疼你一人。”
沈嘉鱼给他的情话弄的脸烫,故意抬起下巴,用鼻孔哼了声:“那不见得吧,人家早上可特地去书房伺候你了,你怎么着也得怜惜怜惜啊!”这几天没和她睡在一处,倒跑去碰别的女人了,呸呸呸!
晏归澜瞧她脑袋都快气的着火了,他不想两人再存什么误会,干脆放下筷子跟她说道:“我早上瞧你没起来,去书房拿了书信便出去了,期间并没有瞧见什么赤狸,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言豫。”他本来就不怎么用长辈赐下来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心腹下人,旁人他自是不会轻信,更别说收入房中了。
沈嘉鱼知道他不屑在这事上撒谎,仔细想想赤狸早上匆匆跑出来,确实疑点颇多,但她还是嘴硬道:“言豫还不是你的人,说话自然向着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赤狸为何要撒这种谎?难道想借机争宠上位?可这样的谎言晏归澜一回来不就戳穿了?她想到赤狸身上的纹身,心下更有添了几分狐疑。
晏归澜姿态优雅地给她布菜:“你若是不信,让人给赤狸验身就是了。”
虽然如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有几个侍妾通房算是寻常事,但沈嘉鱼知道他没碰赤狸,心里还是很高兴,但转念想到就算没有赤狸,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上赶着服侍他,她这么一想,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沈嘉鱼闷声闷气地道:“算了,我等会自己去问问她吧。”她顿了下又道:“你先别处置她,我瞧她身份可能不是寻常侍女,我得去问个清楚,你着人把她看牢了。”
晏归澜等她用完午膳,拉着她走了几圈,他本想让她小憩片刻的,她执意要去瞧一眼赤狸,他只好陪着她出去:“人就在这里了。”
沈嘉鱼小心思作祟,不想让他看赤狸:“你走开,这儿用不着你。”
晏归澜低头瞧她:“若有什么事就唤一声。”说完便远远站在拱桥上了。
沈嘉鱼才走到暗室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赤狸的惨叫和饮玉慌乱的呼救,还有好些杂乱的动静,她心下讶然,忙冲进去一看,赤狸身上不知怎么的竟着了火,她双手被反绑着,披头散发地在原地打滚,饮玉也手里拿着个光秃秃的烛台,手忙脚乱地扑着赤狸身上的火,两三个看管赤狸的女亲卫也帮忙拍打,可不知怎么的,那火居然越来越大了。
沈嘉鱼瞧不下去,指挥道:“还拍什么,她身上有烛油,那火是拍不灭的,赶紧打水来啊!”
亲卫忙去打了桶水进来,哗啦一声浇在赤狸身上,赤狸身上的火这才熄了,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沈嘉鱼瞧她烧伤的地方在背部,不由蹙起眉,饮玉跪下抹泪道:“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夫人责罚。”
她心里恨着赤狸这小贱蹄子挑拨自家娘子和世子的情分,又引得萧二夫人对自家娘子处处针对,所以想为自家娘子出气,就过来寻赤狸奚落两句,暗室昏暗,四面无窗,她才点起蜡烛,正要好好挤兑赤狸几句,但不知怎么,火苗居然落到赤狸背部,这才有了沈嘉鱼看到的一幕。
伤在背上,居然那么巧?沈嘉鱼琢磨片刻,先没顾得上训斥饮玉,而是对亲卫吩咐道:“她身上的衣裳可别黏着伤处了吧,先把她身上的衣裳剪开,让我瞧瞧伤势如何了。”
俗话说贤妻美妾,世家选妾也是有标准的,赤狸背部伤了这么大一片,自然是不可能伺候晏归澜了,可她早上分明还使手段想让沈嘉鱼给她名分,后被沈嘉鱼瞧出不对来,现在转头就伤了自己――除非她想遮掩的东西比晏归澜的宠爱还要紧的多。
这点其实很容易想透,沈嘉鱼这么一琢磨,心下已经有六七分确定赤狸的身份不简单了。
晏归澜瞧见这边有动静,当即过来了,被沈嘉鱼瞪了一眼,才叹了声退到暗室门边瞧着。
赤狸本来颤颤闭上了眼,这才‘嘤咛’一声,睁开了眼:“不是什么要紧伤处,略歇几日就能好,只求夫人可怜我,将我送回二夫人身边伺候。”
沈嘉鱼摇了摇头:“别啊,我还想着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世子给你个位份呢。”她不理会赤狸的辩解,对两个亲卫吩咐道:“把她的衣裳剪开。”
赤狸本想挣扎,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垂下头放弃了。等两人把赤狸的衣裳剪开,沈嘉鱼低头一看,发现她身上已经被烫出了大片的燎泡红轴,隐秘部位的纹身自然也瞧不见了。
赤狸暗中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微微蹙起眉,心下这才松了松。
哎,也怪她太过心急,听说沈嘉鱼要把自己调离晏归澜身边,上头吩咐她的计划可就无法完成了,晏归澜留在江南的时日不多,计划也就在这几日…
所以她才心急之下想了这么个法子,而沈嘉鱼的脾气不好,她假装被晏归澜收房,沈嘉鱼必然要闹,到时候引来本就看不惯她的萧二夫人针对,她自己就能暂时得以保全,说不准还能引起晏归澜的注意。
不过事与愿违,谁能想到沈嘉鱼居然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她为了隐藏秘密,不得已才烫了自己的肉皮…这发展太特么神奇了,夫人居然是个磨镜,世子的爱好果真…不同凡响!
赤狸慢慢抬起头,眼含泪光:“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嘉鱼也在打量着她的神色,她沉吟片刻,觉得这事儿不好让旁人听见太多,便把暗室里其他人都遣了下去。
她又瞟了眼在门外护着的晏归澜,想着有他在赤狸有什么手段也得逞不了,她半蹲下身子,笑呵呵地指了指赤狸背部:“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这里是不是纹了个‘秀’字啊。”
她捏住赤狸的下巴,十分有范儿地抬起来:“说,你进晏府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们还有什么计划?你可还有旁的同伙?”
赤狸以为她只是心生疑窦,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般隐秘,她心头大震,面上倒还能绷的住,神色茫然道:“夫人说什么,婢怎么听不明白?”
这个磨镜当真厉害啊…等等,磨镜?磨镜!
赤狸心念急转,也无暇思考她是不是真的磨镜了,左右死马当活马医。她勉强抬起上半身,抬起一张白生生的脸儿,媚眼如丝地看向沈嘉鱼,偏生面上还带着泪,看起来格外勾人:“夫人,婢身若飘萍,无所倚靠,婢想明白了,婢愿意伺候夫人,还望夫人怜惜…”
赤狸虽无磨镜之癖,但沈嘉鱼也是个难得的绝色…她觉着自己应该能接受得了。
她专门修习过媚人之术,内里的兜衣都散了大半,一双乳儿在沈嘉鱼身上不住蹭着,媚眼瞟过她面庞,粉嫩的舌尖时进时出,又轻轻划过她手指,端的是销魂无比。
沈嘉鱼:“???”
站在门外的晏归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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