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和友人回到休息的小镇旅馆――一间瑞士风情的旅店。
建筑设计精巧,就是楼梯房屋狭窄,林笙一个大个子走在其中,很是逼仄。所以洗过澡他就到天台抽烟透气。
夜风带凉,好在二十几岁的男人血气方刚,倒是一点不怕冷。
林笙只穿着件薄薄的棉麻休闲衬衫,舒适随意。手指夹着烟,潇洒的侧影引来隔壁楼顶两位白人女士的注目。
他也不在意。
听见裤兜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来看――
【(⊙ ⊙)好的,林哥哥。】
徐写意
“呵。”
林笙笑了下,说话时喉结滚动,“这又是什么表情。”
他是不是逮住了一只…
吃颜文字的小兔子?
第11章 chapter11
因为林笙那个“抱佛脚”,暑期最后几天,徐写意都心虚得没有联系林笙。
倒是小桃,店里一闲下来就问她要林笙的照片。
闹得徐写意没办法:“林哥哥从不发自拍,我真的没有照片。”
小桃失望:“那找他要一张嘛,你不是叫他哥哥吗?”
“虽然我叫他哥哥,但不是亲的哥哥啊。”
徐写意坚持地拒绝,语速不疾不徐,“而且这样太唐突了,不好。你不要让我为难了~”
小桃看了她一会儿。
因为天热,徐写意把细软的头发挽在后颈窝,在店里忙了半天,稍微有些松散。脸颊和耳际的肌肤很白,说不出的干净柔顺,眉目的眼神娴静,不骄不躁的。
徐写意被看得毛毛的,“怎么了小桃姐,这么盯着我看。”
小桃大二了,比徐写意大三四岁,她看得慢慢笑出来:“写意,我发现你有时看着还挺成熟的。”
她摸摸徐写意散下来几缕发丝,“我们17岁的小妹子,已经开始散发大姐姐的知性了啊。”
“知性?”
小桃不说话,就瞄一眼她胸部,挑眉笑得神秘兮兮。
八月末的天气,夜里下凉很快。
徐写意在窗前的书桌写剩下的暑假作业,坐得很端正。
其实真不是她故意偷懒拖延,是卷子确实多,加上又出来打暑期工,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她写着写着一个分神,想起了下午小桃的打趣。小桃比她大,经常冒出些大胆的词。
徐写意摸摸脸,现在想起还烫得很。
发育的烦恼让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林笙,以及他们两个的约定。
她一边伸手拨开一角窗帘让风进来,好把她滚烫的脸,吹冷一点,一边点开林笙的微信,找到白天那张照片。
窗外夜色安静,星子闪烁。
徐写意支着头,手机放在卷子上,手指点着那张照片仔细看。
――皑皑的雪,穿黑白色滑雪服的青年男人,双腿笔直修长,身形挺拔。
她用手指把照片放大,看见林笙干净端正的唇齿和下颚线条。
明显的喉结,宽阔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男性符号很强烈。但不粗犷。大概是因为太高大,高大的男生男人味比较浓。
“漂亮的林哥哥。”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呢喃。
然后顺手点了个赞。
结果手机刚放下没一会儿,忽然叮咚进了微信。
【还不睡】
徐写意吓一跳,居、居然是林笙!
她只是随手点一下,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注意。
【林哥哥~】
那边秒回:【嗯】
弄得她有点紧张:【你在干什么呢林哥哥~】
【看你微信】林笙
【哦哦~】
【怎么还不睡】林笙
她总不能说在偷窥他朋友圈美照吧,想了想,就说:【做题~】
ktv 里,林笙正被一圈朋友围绕着,他们在热闹的唱歌,而他没有参与,坐在边上安静地抽自己的烟,不时应付下朋友的敬酒。
他脸也没红,一杯杯喝得很轻松。
而后林笙拿起手机看了眼,吐着口烟圈对每条后面那个~,似笑非笑。
徐写意捧着下巴,盯着手机屏幕。
叮咚――
【~】
【这你的小尾巴吗】
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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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高三开学了。
第一天是各科老师评讲了上学期期末考试卷。徐写意头疼了一整天,到最后一节物理课,她已经觉得自己像个油锅里的麻球,分分钟想炸。
她又是全班第25名。
不上不下,谈理想干瘪,说放弃又不大甘心的尴尬位置。
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大题的正确答案,徐写意一字不落地抄写下来,连标点都没错过。
抄着抄着,她忽然对自己卷子上写得很认真整齐的小楷,皱起眉。一阵莫名的烦躁。
明明她也努力了,可怎么就没起色呢?
她陷入丧气,支着太阳穴看向窗外。
9月的阳光,已褪去了一层暴热,深青的树冠投下有点阴冷的树荫,罩住底下小坝子的公告栏。
耳朵里是物理老师讲光电效应的声音,徐写意叹气,垂眸盯着自己卷子说不出的沮丧。
-怎么办呐。
-我怎么就是学不好呢?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现就很愁,相当愁。
不过,她这份愁并没持续多久,因为到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家里来了件让她更愁的事。
经故交介绍,父母这几天下了决心,要进藏做木材和采石的生意,需要一大笔启动资金。已经筹了大部分,现在就差三四十来万,难死英雄汉。
当初受他们荫庇的亲戚,现在一个个都不愿伸手借钱。
父母一气之下咬牙自强,商量着干脆把旧房子卖了,算算账,刚好够。
可问题来了,房子卖了,女儿往哪儿放?
他们本来计划着放徐写意在学校住宿,可学校反馈说住宿满了,突然腾不出多余的床铺。
而亲戚那边又闹得很僵。借钱都不肯,再把女儿送过去给人照顾,父母低不下这个头。
他们进藏做生意,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说租房子让徐写意单独住吧,也真是不大放心。
最后,还是母亲神通广大,联系上了他们很多年没走动的,徐写意小时候拜的干妈。
至于这位干妈是什么时候拜的,徐写意是真不记得了。
大概那会儿太小吧。
周六的下午,母亲买了些礼品,领着她上门去拜访这位干妈。
破产后家里能省则省,大部分时候坐公共交通工具,很少打的,但今天母亲却坚持。
“他们家在山上,公交好像不方便。”
徐写意一听,心就凉了一截。已经预见未来三四个月,如何从山里奔波到学校,或许还会走得满腿子泥泞?
不过家里正在难关,徐写意也没吭声。
她知道父母是被逼急了,没办法的事。
当年他们家开了几十家超市,说垮就一起垮了,好多员工的工资还拖着付不出来,货款也没结清,三不五时就有人找上来闹,还要告他们。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挣大钱的路子,他们当然要去拼死一搏。
出租车上,徐写意问起这个干妈的情况,母亲大概描述了下。干妈姓杜,是个年轻、漂亮的太太,喜欢打麻将,出身贫寒但嫁得很好,以前跟她很合得来,经常一起打牌。
干妈牌技不行,输得很惨,只有母亲会让她,所以她们关系很好。
虽然干妈嫁的丈夫是二婚,但家境了得,军人家庭出身,文化高,后来弃文从商,现在企业做得好像还可以。
总之一句话概括是:这位干妈,热情而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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