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你真是变了。”舒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还挺严肃。
千栀愣怔了一瞬,“啊?”
“你怎么和唐啾啾一样,整天嘴里挂着的,都是吃什么了啊?”
千栀反应过来,“是有点被她带跑偏了,不过我还得每桌去问候一下,我先过去了啊。”
说着,她起了身。
其实完全可以略过这一环节,但之后千栀要建立自己的香水独立品牌,也需要招聘人员,还需要去之后的世界大赛上做比拼,和人社交,是她需要迈出来的格外重要的一步。
事实上,她进行的游刃有余。
千栀性子很淡,淡到近乎乖巧,平日里不怎么接触,大家以为她有点清冷。
但是相处以后,看校花噙着淡淡的笑,一桌一桌地问候过去,亲切可人,不过度恭维,不过度热情,真正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沐春风。
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要凭空揣测,相处过后再评论,其实也不迟。
等到最后一桌的时候,那儿不仅有自己院里的人,还有国际学院的。千栀照例问候完以后,准备走回座位,结果有人唤住她,“千大校花。”
千栀拧头,转过身来,看了喊她的那名女生。
“你这是关于什么的酒宴啊?”女生见她看了过来,不依不挠。
千栀默默地看着她,等她说完。
那位女生笑起来,“之前听说有关于婚礼的,怎么不见你老公出现呢?”
话音刚落,这位女生身侧,有人轻轻地拽了下女生的胳膊,像是在劝解,“好了洛菲,你别这样啊。”
声音轻轻的,长相也很熟悉。
千栀望着那位坐在洛菲旁边,充当劝解角色的女孩儿,是那天她在京大门口,碰见林焰之正在亲吻的那个女生。
“我老公他有点忙,来不了,这次请大家来,是我们俩共同决定的。”千栀缓缓解释,“也是我们的一番好意。”
洛菲又轻笑了声,像是不经意的嘀咕,“哦这样啊,不知道是来不了还是不能来啊。”
饭桌上有和千栀认识的学姐,听到那位洛菲这样说,也不乐意了,抱着护着千栀的心思,直接怼了回去,“人家老公忙不行啊?不需要你来管忙不忙,你好好吃饭。”
“我只是觉得疑惑嘛。”洛菲扬起下巴,语气轻飘飘的。
学长上赶着打哈哈,“好了栀栀,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脾气直,性子冲。”
千栀静默了会儿,“好。”
就在众人以为千栀不会再回应的时候,她继而说道,“既然你性子冲,脾气直,那你可以把话摊开了讲,不必拐弯抹角,你现在就说,我听着。”
这女生明显话里有话,直接朝着宋祁深来的。
千栀有底线,也实在是有点气了。
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够这么得阴阳怪气。
“你自己让我说的。”洛菲上上下下打量她,“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比较爱装模作样,搞得自己很受欢迎的样子,事实上看来,大家好像也都吃这一套。”
千栀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平静,但却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旁边有人在劝洛菲了,但她仍然自顾自说了下去,“老公藏着掖着,说是忙赶不过来,恐怕是难以见人啊,故意不给我们看吧。”
千栀几乎要气笑了,“恐怕?你自己也知道是恐怕,那我能不能也用恐怕这个词,用到你身上呢?”
洛菲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格外得有底气,“那我换个词呗,你自己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而后她壮似不经意,转过头去看向刚刚劝她的女生,“哎你也别劝了,要我说啊,有些人,指不定嫁了个富得流油的秃头,某方面可能满都满足不了。”
千栀看着她,看着看着,笑了。
“你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你这样的诽谤与造谣,我有权要求你,向我道歉。请你现在就污蔑我老公的话,做出郑重的道歉。”
洛菲双眼微眯,“我说你了吗,对号入座些什么啊。”
饭桌上气氛凝滞,之前还帮着打圆场的学长也不吭声了。
大家都有眼,也有判断力,洛菲这样蛮不讲理,直接刷新人的三观。
“人生在世,有些人带着脸皮活着,而有些人,连脸皮都没有,不动尊重,大呼小叫,像个泼妇。”
千栀不紧不慢,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谁呢!”
千栀看起来很诚恳,语气也很认真,将她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我说你了吗,对号入座些什么啊。”
饭桌上有本院的,看不下去,直接站了出来,“有必要吗,好好的酒宴,为什么要这样揣测人家女孩子啊,自己先这么想,恐怕自己也”
“请你吃酒宴就不错了,当面杠,也真是――”
“对啊,只是国际学院的,挂个名而已,还不是京大的人,传出去还要败坏了我们的名声,请你向千栀道歉。”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千栀确实很生气。
“请你道歉。”
洛菲心理素质也是强大,“既然你们都不欢迎我,那我只能走了,反正我没说错,你们这么护着她,又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呢?我不会道歉。”
千栀看她不回应,“道歉这件事,我不会忘。另外这里不欢迎你,别磨磨蹭蹭,现在就走。”
“如果等不来你的公开道歉,你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洛菲僵了僵,继续嘴硬,“我还就等着了。”
等到回了自己的饭桌,千栀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那边发生的事儿这边听不到,各自酒席上的大家,看起来还是和和睦睦的。
舒和发现了千栀的不对劲,“你怎么在那边谈了那么久啊?我看到还有人离席了?”
“有人造谣,争论起来了。”千栀秀眉拧着。
“没什么事儿吧?”
“嗯,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你怎么这么气?”
“我气我气我刚刚没发挥好!”千栀刚才是真想扑上去挠那个叫什么洛菲的一耳刮子,就像是电视剧里会发生的那样,但良好的素养使然,成功地制止住了她。
那人居然说宋祁深是富得流油的秃头?
再怎么揣测她,都没有恶意诋毁宋祁深,让她来得难受。
而且她差点就没吵过对方。
那女生看起来理直气壮的样子。
一时之间,各种心绪一直烦扰着千栀。
这事儿,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酒宴结束以后,各人按着各自回家的路线,说了再见。
因为宴请的时间就是放在大家都有空的周五晚上,千栀就此回了南苑。
宋祁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千栀衣服都没换,估计也没有洗漱。
把脸埋在小猪佩奇堆里,也不说话,就这么躺尸着。
主卧里只开了盏床前的小灯,迷迷蒙蒙的,衬得小姑娘可可怜怜的。
他轻手轻脚探过去,微微俯身,附在她背上,“乖宝,怎么了?”
千栀似是才惊醒一样,嗓音带着点糯,“你回来了啊?”
“嗯。”宋祁深看她心绪不怎么高的样子,“跟哥哥说说,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说酒宴不错,后来干脆闭口不提,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千栀拧头,转身过来,就这么自下而上看着他。
她的眼神过于炽然,和以往的淡柔似水,完全不同。
宋祁深很耐心,就这么等着怀里的小姑娘开口。
千栀看着他,心情才稍稍好些。
原来别人这样想他,就会让她如此的难受。
“哥哥。”
“嗯。”
“我好像把事情弄砸了。l千栀声音低落下去。
“到底怎么了?”
千栀说着说着,语气都破碎了,眼圈儿红红的,“我以为请个酒席算很好的了,没想到那个人说话那么难听。”
之前她不想公开宋祁深,觉得会有招来的流言蜚语,以及会造成的轰动。
她不想惹来麻烦,却发现,自己不去主动招惹,反而会沾上更多的非议。
千栀想不明白,她只是想单纯公开一下自己结婚的讯息,就有那么难吗?
她不想太过于高调,这有错吗?
她的老公不是别人,而是众人皆知的金融巨鳄,掌管宋氏的太子爷,宋祁深啊。
但所谓的想要低调,在刚刚,全然破了功。
千栀被男人拦腰抱起来,侧坐在他的怀里。
仔仔细细和宋祁深讲了以后,他好半晌没有开口。
“你做的很对。”宋祁深低头亲了亲她粉粉的眼皮,“我会让她道歉的。”
“可我感觉没有发挥好,我手机里还有两人的结婚证照片呢。”千栀沉默半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宋祁深轻笑起来,“怎么,当时想给她看?”
“不,当时没想到,等到她人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
宋祁深了然,“所以你就一直气到现在?”
“当然啊,她还她还说你是秃头。”千栀本来沉浸在烦绪中,说到这儿,又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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