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萧淳风从不干涉萧盈经营同福堂,但入京这么久,也不曾令萧盈代萧家出席各种场合,就跟没有这个女儿似的。
这些茯苓都看到眼里,甚至也私下忧心过自己的前途。
但说到要背叛萧盈,她终究下不了决心。
于是期期艾艾道:
“四小姐,奴婢从小就伺候小姐长大。奴婢习惯了服侍小姐……”
萧玥微笑道:
“不用说了,无论我再三陈以利害,总之你舍不得离开你家小姐就是了。我也不强求,我一个阁老家的孙小姐,还非得追着要一个丫鬟答应不成。茯苓,没事,放松点,不会因为你不答应就怪你的。四小姐宽宏大量,不会随便生你的气。”
她边说边笑,手里翻来覆去的玩弄着那支似乎平平无奇的簪子。
最近换了打扮后,看起来更加娇俏可人,重要的是显示出几分日后妩媚的样子。
没变的是那张面皮下的心机和算计。
茯苓本能的瑟缩发抖起来。
跟四小姐打交道,终究是件走钢丝般的事。
萧玥悄声凑近茯苓的耳朵:
“对了,我还要你帮我做件事。”
尽管萧玥没有做出任何其他动作,光这个姿态就足以把茯苓吓得拼命将身子朝角落里缩。
还有?
她刚刚才在同福堂众目睽睽之下,冒着被小姐发现的风险,从状元郎手里敲诈回簪子。不仅没有还给小姐,还递给萧玥。如果小姐知道了会怎么想?会认为自己背叛了她吧,一定会的。
茯苓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勇气,挣扎着说:
“四小姐,我不能。”
萧玥眯起眼睛: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要拒绝?茯苓,萧盈没教过你,要听完了主子的话才开口吗?”
茯苓都快要哭出来。
“四小姐,求求你,放奴婢走吧。待会小姐找不到奴婢,该起疑心了。四小姐,奴婢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奴婢什么都不会对小姐说。”
萧玥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像安抚家里的猫儿似的,要叫她安静下来。
“茯苓,别怕。其实很多事,你只要做过,就不会觉得有那么可怕。不做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你想想,方才能够那么顺利的把状元郎手中的簪子偷来,岂不正好说明了,你有多聪明多机灵,只是从前未曾发掘出来而已。”
这句话就像钥匙一样,瞬间唤起了茯苓关于方才胁迫柳名扬时,那瞬间的小小快乐,那种做坏人的趣味。跟现在哭哭啼啼的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确实如萧玥所说,原来像胁迫,敲诈,勒索之类的不好事情,并没有那么的难。或者说,自己也并没有那么笨。
萧玥注意着茯苓脸上微妙的变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不能一次就把操纵她的线拉得太紧。线太紧了会崩断的。
就是要一下棍子一颗糖,一下紧张一下松,放长线钓大鱼一般,一步步把茯苓变成自己的人,把萧盈身边的茯苓变成自己的人。
就像在玩一个操纵偶人的游戏。先驯服茯苓,再操纵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