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垂头丧气,拉了拉袁夫人的袖子。
“别哭了,待见到冯知州和五皇子殿下,再分辨不迟。或许中间真有什么误会……”
袁大人任何情况下不紧不慢的脾性,这当儿没有任何改变,也算是个奇葩。
这时候两匹快马奔来,前面的是冯知州,萧淳风紧随其后。
冯知州命人捆了萧府门口闹事的袁家家奴,便又风尘仆仆赶来督办查抄袁家之事。
袁夫人跟见了救星似的扑上去,没两步便被身后的兵丁揪着拖了回去。
冯知州长叹一声,毕竟袁家夫妇是认识多少年的熟人,前几天还在赏花宴上推杯换盏,今日便沦为阶下囚,接下来便是家破人亡的命,终究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朝兵丁使了个眼色,兵丁便放开袁夫人。
袁夫人哭道:
“冯大人,我们袁家冤枉啊。我们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别人不知道,难道冯大人您不清楚吗?”
冯知州叹了口气:
“袁夫人,实在抱歉,下官也是身不由己……”
萧淳风站在他身后,正听着冯知州安慰袁大人袁夫人“进了衙门,有话好好说,五皇子殿下宅心仁厚,说不定会上书皇上求情……”的时候,忽然右臂一痛,似乎被什么犀利的东西擦过。
他下意识挥手去挡,瞬时眼前便闪过道寒光。随即胳膊上便从划破的袖口洒出血来。
萧淳风大叫一声,捂着手后退,这才看清楚想要袭击自己的,竟然是袁家的小少爷。
他先前被萧盈搞成个半残,久久卧床不好,其实腿脚已经能动。抄家的人以为他残废了,把他连人带木头轮椅拖了出来,谁知道他在袖子中暗暗藏着匕首,此刻见了萧淳风,便跟见了仇人差不多。
“去死!垃圾!”
袁少爷两眼通红,就算被兵丁押着动弹不得,口中也不停的骂着听者脸红闻者想绕的脏话。
冯知州见萧淳风受伤,连忙招呼人去叫大夫,袁家门口乱成一团。
马车中的萧盈问萧老夫人:
“祖母,此情此景,不知您心中可痛快?”
萧老夫人冷哼道:
“我恨的不是袁家,是袁家的老太婆。就算她家财散尽,子孙入狱,她却活到九十九岁,我也不会痛快。”
萧盈笑了。
“没想到祖母冷漠至此,连一点兔死狐悲的伤感都没有。”
萧老夫人再也忍不住:
“你……你敢这样对我不敬,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面皮发青,“是不是”了半天,终究不敢把心里藏得最深的话问出来。她总算明白,这个孙女好手段,好算计,终究还是胜过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她硬要把自己带到袁家抄家的现场来,是要做什么。
萧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慢条斯理道:
“祖母,孙女从不敢对您不敬。孙女只想告诉祖母,有些事,祖母做了就是做了。祖母不愿意说,孙女也不会问。可孙女会让祖母明白……欠下的债,终究会还。就像……眼前的袁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