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珍本来以为当着行明法师的面,让杂役拿出证据,这无赖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杂役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粗犷。
当下张行灯故意双手合十,对行明道:
“大师,我头上的伤口算不算证据?这伤口可是被那位小姐用花瓶砸的!”
萧珍恨恨道:
“你不对我无礼,我岂会无缘无故砸你!你们不是想要互相包庇吧。”
她转向萧淳风:
“二叔,你也是当过父母官的!可不要被这杂役三言两语蒙骗了!”
行明道:
“我也愿意相信你。可是你总得说清楚,为何会跟这小娘子同处一室?”
杂役故意摇头晃脑: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冷笑一声:“为何我说此事是萧家设计的陷阱,因为那个引在下去禅房的,也是萧家人。要故意关上门,诬陷在下的,也是萧家人。”
“没错,在下没有物证,可在下有人证!跟萧小姐合谋的,就是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严奶娘几乎吓尿了。
“不,不是……我跟你可是素昧平生……”
孟氏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你莫非是看错……她明明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夫人,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什么叫一直在一起?难道你去茅厕她也跟你蹲一个坑?”
孟氏一下闹了个红脸。萧淳风暗暗皱起眉头,这无赖杂役说话简直不堪入目。
萧盈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看戏。
反而萧老夫人颇有涵养:“这位先生,你说是严氏引你去禅房?可严氏又不承认,那就算不得人证。”
张行灯哈哈大笑。
“她撒谎!她来请我为她家小姐看病时,那沙弥安和可是在场的!”安和就是之前被张行灯拦住的小沙弥。
“噗嗤。”萧盈用手帕捂着嘴,笑出声来:“严奶娘什么时候一身伺候起了二主?又跟孟姨娘形影不离,又去为二表姐操劳。”
萧钰渐渐回过味来了。
这是陷阱没错。
可这不是针对张行灯的陷阱。杂役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
是要坏了她妹妹萧珍的名声!
是二房干得好事,孟氏干得好事!
她死死盯着孟氏,目光一下就寒冷起来。
孟氏却不知道萧玥玩得这些花样,一脸茫然。看在萧钰眼里,简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更认定了是她在搞大房!
严奶娘吓得连连磕头。陷害萧珍这口锅太大了,她背不起,只能咬死不认账。
“奴婢真的不认识这位先生。先生,今天上香的女施主这么多,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先生你好好想想,或许真的是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行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每笑一声,脸上的横肉就抖一下,严奶娘的身子也跟着抖一下。
“哎,那就没法子了,这可是你逼我的。”张行灯眼下完全就变回了无赖本色。“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严奶娘的瞳孔渐渐睁大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杂役从怀里抽出一条碧绿的丝巾来,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
“这香喷喷的女人帕子,可是从那设陷阱的妇人身上掉下来的。在下捡起来,还没来得及归还呢,她就锁上门跑了!”
他得意洋洋展开帕子:
“上面还绣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