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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藏匿喜欢 荣槿 6769 2024-06-30 07:35

  她没奢望能得到回复,艺人的行程忙,更何况少年刚刚卖力表演,汗如雨下,一场演唱会下来玩的开心肯定也累的够呛。

  【好,场馆外烧烤摊见。】

  见面的地点挺清奇的,即使烧烤摊人多眼杂,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餐桌旁的少年。

  他人高腿长,屈腿都能抵到桌子边了,没带帽子,刚染了银灰的新发色,不过口罩仍遮的严严实实。

  晏栖随意坐在他对面,拿着烧烤摊的菜单翻了几下,慢吞吞问他:“怎么选在这里见面?”

  人流密集处,万一被人认出来,麻烦可就大了。

  席灿一把口罩扯到下颚位置,挑起眼尾说:“这里的东西好吃。”

  他很自如地把老板叫过来,点了一大串食材,熟练的如同常客。

  见晏栖愣着,他才解释了句:“我没出道前,经常来这里吃。”

  晏栖抬眸问他:“你之后还有别的安排么?”

  “凌晨还得赶一个通告。”

  许是艺人的职业通病,席灿一接受过大大小小的采访,为了尽量表现的礼貌诚恳,他看人的目光永远都是直勾勾的,毫不避讳。

  晏栖调侃道:“我以为艺人会对身材会有严格的管控。”

  深夜吃烧烤,要是席灿一的经纪人在身边,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有。”烧烤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涌,席灿一帮忙老板挪了下桌子,继而道:“我之前在公司做练习生时,每周都有考核和测评,体重身高也会记录和管控,要是不达标的,很多时候就意味着错失机会。”

  所以那时候的席灿一不敢落下一次舞蹈课,舞蹈老师脾气大,谁要是翘课,会毫不留情地抽人。

  他不怕老师抽,只是那时候为生活奔波,好不容易看见前方的光,只能做扑火的飞蛾,孤注一掷。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枯燥了些,但好像比不过现在的无聊。”

  他是流量爱豆的代表人物,居然会说现在的生活无聊,被有心者听去,不知道又要放大多少倍来做文章。

  生存在聚光灯下,少年的一言一行,甚至拍张照、喝水等举动都能被放大。

  他的坦诚杀的晏栖措手不及,与之相较,她带着目的来的此行总显得动机不纯。

  这几章写的有丢丢艰难,手好的差不多了,16号完结哈!

  第60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晏栖对少年口中的无聊没评价任何,只是稍显矜持地夸赞道:“演唱会上的表演很棒。”

  他摸了摸鼻尖,总算露出来今晚的第一个笑容,看上去像一只翘起了尾巴的大猫。

  之所以说是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还是因为席灿一在舞台上卖力地唱歌跳舞时,一次也没笑过,包括他感谢粉丝的到来,说着那些动听的甜言蜜语,晏栖注意到,粉丝给予他回馈的瞬间,他连唇角都没弯一下。

  “为这次演唱会,我准备了很久。”

  艺人看到负面-评论,总得找到出口来排解。

  席灿一排解情绪的方式也很单一,就是把自己关在舞蹈室里无休止地练习,他很少找身边人倾诉什么,粉丝从他身上看到的清冷寂岑其实是真正的孤独感。

  烧烤被端上桌。

  老板是位接近晚年的老婆婆,性子泼辣,这才能镇得住一方场子。

  “婆婆,烧烤好吃。”他明显提高了语调,婆婆年纪大了耳背,少年说了好几遍她终于有所反应。

  “好吃常来。”婆婆说话带着江城的口音,眼神一瞥,热情地唤道:“第一次见你带朋友过来。”

  晏栖习惯性地抽纸擦拭桌子凳子,比她想象中要干净,闻言,她抬眸冲婆婆笑了下,同时内心惊异于这位粉丝无数的偶像,私交如此简单。

  “好,谢谢婆婆。”

  席灿一明显放松下来,他褪去公司的包装,露出真实的烟火气息。

  少年撸起袖子,给她递过去一串烤串,晏栖再次看见了那个纹身,比vell杂志封面露出来的面积要大。

  晏栖说了声谢谢,好奇地发问:“我可以问吗?你纹身纹的什么图案?”

  他大大方方介绍:“我粉丝的名字。”

  宠粉狂魔?

  她仔细想了想,粉丝对于席灿一来说,的确是改变命运的关键点。

  不过把粉丝名字当纹身的爱豆,倒是不常见,她投去赞同的目光:“她们对此肯定很开心。”

  不过晏栖清晰地记得,小姨说那孩子在右手手臂上有颗痣。

  他纹身的位置恰好是痣在的地方,现在根本辨别不了有没有身份标识。

  “姐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纹身?”

  晚风荡涤,少年神色晦暗。

  他很聪明,从小时候就知道即使是朋友之间也会夹杂着动机和目的。

  “不是。”她喉头干涸,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德国那一次,为什么不辞而别?”

  听起来像是质问的语气,晏栖又补充道:“谈到了你的父母,然后你就走掉了,是因为这是你的逆鳞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巴别塔,是藏在血脉里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晏栖年少时的巴别塔叫做傅之屿,里面装载着她所有明恋暗恋的情愫。

  她相信,席灿一也不例外。

  “我经纪人打电话给我,我们有个外景需要去弗里德里西街道拍摄。”席灿一回答的滴水不漏:“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我语言不通,没办法留个口信。”

  少年很巧妙地绕过了父母这个问题。

  晏栖原本都觉得套不出话了,他黑色的眸子忽地明亮起来,噙着些探究:“姐姐对我的家庭感兴趣?”

  “我……”她头一次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话音吊在半空中,像根鱼刺堵塞住食道。

  空气中无形划分出一条警戒线。

  “我的亲生父母早就把我抛弃了,我长在福利院,院长夫妇就是我的父母,我六岁时被养父养母领养,他们那时候尝试了试管婴儿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结果在一众孩子里挑了坐在角落的我。三年后,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女儿。”

  席灿一讲起自己的身世如同旁观者,他从来不惧把愈合的伤疤再撕开一道口子。

  “这些都可以在网上查到,我早几年出道有过不少这样的采访,不过媒体还会添油加醋补上几句,将我塑造成一个家庭不幸仍要努力追梦的阳光大男孩。”

  他目光带着凉薄的讥讽,像是在反问,“这个答案是否还满意?”

  “如果,我说如果――”晏栖勾了下手指,拉近两人对话的距离:“你以为的被抛弃只是误会,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正等着你回家,你信么席灿一?”

  他眼前模糊了一瞬,随即露出不解的表情,跟应付疏于回答的记者一样回答她的假设:“姐姐你在开玩笑么?”

  “你左手手臂是不是有颗痣?”她不等少年回答,拎着自己的小挎包说了再见:“有的话,想清楚随时联系我。”

  席灿一僵在座位上,他参加节目后有了第一批粉丝就去纹身了,知道他手臂上有痣的,除去亲朋好友,还会有谁呢?

  他再次感到迷茫和惶惑,上次让他心头冒出这种感觉的还是在妹妹抢救无效之际。

  他住的地方在公司租的别墅,不过前些天和公司解约后,尽管公司收取违约金,但别墅租期未到,席灿一照旧回到这里。

  偌大的空间有大半是空旷的,别是说是住宅,更像是连酒店都不如的临时落脚地。

  到处堆满了各类箱子,有好几箱是专门装粉丝写的信的,他闲来会打开看几封,只不过对于大海捞针的数量来说,要真全部看完会很吃力。

  剩下的箱子则全是各大品牌方送来的礼物,其中的奢侈品分好几层专门装在不同的柜子里。

  蓝牙音响打开,他会在焦躁时刻听上一两首舒缓心情的歌。

  桌上摆着纸笔,方便随时记录歌曲灵感。

  为了呈现多元素的演唱会效果,席灿一专门让人运过来一台钢琴,上完课,他就在屋子里闭门练习。

  钢琴盖打开,他用微湿的软布擦拭黑白琴键,接着是磕磕绊绊地弹完了一首《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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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南都名区,傅之屿摁亮客厅的灯,他脱下西装外套,活动了下脖颈。

  今天的一审结束后,他又马不停蹄去到赵律师的事务所里,洽谈之后的流程及打算。

  佳恒律师事务所是江城最出名的事务所之一,每年的人员流动也相当多,多半是实习生受不了压力辞职的。毕竟加班到完全没有个人生活,年轻人将之解读为资本家们的压榨。

  但起码,他们的履历上了多了条佳恒律师事务所的金招牌,再跳槽会轻松很多。

  赵律师去给两人倒水时,傅之屿就在真皮沙发上坐下,他不说话只是沉默时,赵律师会觉得别人很难从他身上窥探到什么,他永远都是淡淡的,滴水不漏,找不到可攻击点。

  难得的是,这样精明严密的男人在瞥了眼劳力士手表后,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今天先到这里,我先回家等我妻子。”

  两人刚结婚,他就要赴美拍摄《生还之地》,所以南都名区的婚房家具布置有一半是晏栖挑选的,她喜欢现代摩登感的装修风格,瓶瓶罐罐永远摆在各类架子上,电视机柜上的花瓶,也会留意着换花换水,空气里永远是清新的花香味道。

  但晏栖一进门,烧烤中各类调料的味道就十分明显。

  她对此有些嫌恶,将熏到了烧烤气味的大衣挂在衣帽架上。

  晏栖径直坐在他大腿上,颇有几分疲累后的撒娇意味。

  “官司怎么样?”

  傅之屿捻着她耳垂,“见到傅湛了,他憔悴了不少。”

  傅湛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车祸后他抑郁了一段时间,但心理的扭曲程度似乎只增无减。

  即使一个人待在半山的别墅里,他也会精致地打好领带,甚至喷上古龙香水。

  可今天法庭上的傅湛眼珠布满血丝,他头发乱糟糟的,换上的西服一看就没有好好熨过。

  李姨推着他的轮椅进来,傅湛一眼望见身后的傅之屿,他惊悚地冲他露齿笑。

  面对傅湛睚眦必报的性子,傅之屿不会继续选择心慈手软。

  “傅家那些人会选择怎么看你?”晏栖还是担心的,兵行险路,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傅之屿轻描淡写地说:“这个问题得问他们自己,反正……我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演唱会嗨了一晚上,晏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今天跟席灿一的见面算不上顺利,不过还有时间,不着急。”

  她高跟鞋还没脱,鞋跟从后脚跟脱落再趿上,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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