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这里的人都杀死。
江涟眼神冰冷得骇人,杀意和怒火疯狂交织。
但是,首先得覆盖她身上其他男性的气味。
周姣已经放弃挣扎了。
她任由江涟用掌心裂隙里的东西,把她的手指裹缠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她的手就像刚从泥沼中拔-出来一般,手指与手指之间,黏着一层难以形容的湿意。
原以为舔完手指他就消停了,没想到那东西开始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带着阴冷的寒意游向她的肩颈。
周姣连忙按住那玩意儿,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望过去的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江涟现在的表情不对劲,很不对劲,双眼爬满狰狞的血丝,脸上每过两秒钟,就会有一条触足在皮肤底下剧烈蠕动――看上去就像面部痉挛一般。
“……您怎么了?”
江涟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心神完全被一件事占据――覆盖她身上其他男性的气味。
她的身上除了她自己的气味,只能有他的气味。
齿-舌被按住,那就换一种办法。
江涟掌心的裂隙合拢了。
周姣松了一口气,可以沟通就行,还以为他表情扭曲成这样,已经完全没办法沟通了呢。
她清了清喉咙,正要问他怎么了,两只手突然被他用一只手反扣在身后。
周姣:“?”
她眉头微蹙,看着江涟扣着她的双腕,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又嗅了嗅她的脖颈。
整个过程中,他都死盯着她,眼中燃烧着一种极为恐怖的情绪。
目光不再是又黏又滑的浆液,而是刺烫、可以凝固的蜡液,带着强烈的实质感。
气氛古怪又紧绷,周姣被他盯得头皮一阵发紧。
……他不会又想杀了她吧?
虽然她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杀意,但他今天露出太多次这种想要杀人的眼神了……会不会是她的感觉出错了?
想到有可能是她的感觉出错了,周姣脑中警铃大作,心底寒意直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钟,她看到江涟上前一步,紧接着整个人从中间裂开了。
――是的,整个人,从中间,裂开了。
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金丝镜片后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颈部以下却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隙,暴露出虫洞般幽深的内部,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异次元空间。
周姣:“………………”
卧槽?!!!!!
她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条裂隙朝她当头罩下,如同蚌壳一般,将她上半身牢牢包裹住。
江涟一手反扣着她的手,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一刻,他几乎要像人类一样餍足叹息。
――其他男人的气味终于不见了。
第15章 chapter 15
今天一整天,江涟都处于极端烦躁的状态。
周姣在他的身边,他很烦躁。
周姣不在他的身边,他更加烦躁。
周姣在他的身边,却染上了其他男性的气味,烦躁如同烈火烹油,几乎逼得他双眼发红。
但将周姣完全包裹在自己体内以后,那种暴戾的烦躁就消失了,只剩下无法形容的餍足。
江涟垂下眼。
不知是否周姣的头十分接近这具躯体心脏的缘故,他的胸腔一阵发涨,传来丝丝密密的酸麻感。
对于野兽来说,任何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都会引起它们强烈的警惕。因为在野外,这往往是中毒或生病的讯号。
但江涟知道,这感觉是周姣带来的。
她总是给他带来一些无法解释的陌生感觉。
江涟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眼神晦暗地盯着周姣,红血丝时而爬满眼球,时而迅速褪去;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红血丝,而是一根根充血的触腕,正在他的眼眶里狂躁不安地伸缩蠕动。
――他必须知道,这感觉是什么。
・
周姣好不容易才从江涟的“怀中”挣脱出来。
她惊魂未定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涟。
……卧槽,刚刚发生了什么?!!!!
被江涟按进怀里的一瞬间,她就像失去了听觉和视觉一般,只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安全,如同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甜乡。
在那一刻,她忘了这是哪里,只想闭上眼睛,在这份黑色的安全感中待到天荒地老。
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以后,她混乱的头脑立刻恢复清醒,嘴角微微抽搐起来――不用想,肯定是她吃下的那根触足在作祟,触足回到主体的身上,可不能感到安全吗?!
但她不想要这份安全啊!
周姣伸手抹了把脸,因为情绪激动,脸上透出一丝诡异的潮红。
江涟盯着她脸上的红晕,胸腔的酸麻感更加明显了。
他神色莫测地想,为什么她脸颊充血,我这里也会发麻?
周姣一直警惕地看着江涟,见他朝她走近一步,立刻往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就被他用一只手掐住了。
跟前几次要杀她的情况不同,他只是用手掐着她的脖颈,没有用力,但也没有松开。
如同顶级掠食者将猎物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猎物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仍然被逼得头皮发紧。
江涟的视线粘在周姣的脖颈上,知道只要自己一用力,她的脸庞就会迅速涨红,甚至发紫。
但是,下不去手。
他要的也不是那种濒死的红。
那是什么?
江涟神情逐渐变得森冷,这种找不到答案的感觉,又让他烦躁起来。
他的手指从周姣的脖颈上,慢慢移到她的头发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杀意、烦躁和难以描述的黏稠情绪,如蚂蚁般从他的胸腔一路爬到指腹,令他的手指麻得厉害,几乎抓不住她的头发。
――杀了她,这种感觉会消失吗?
他冷漠地想,却低下头,贴上了她的唇。
周姣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她已经非常习惯跟他接吻,见他吻上来,立刻伸出自己的舌-尖,扫过他的唇沿。
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静等她把唾液喂过去;这一回,他却像捕猎的蛇一般,迅速攫住她的舌-尖,粗暴而凶狠地吮-吸起来。
周姣被他吮得舌根发疼。
他像渴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扯着她的头发,喉结滚动,几近焦渴地吞咽着她的唾-液。
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有唾-液丝从她的唇角滴落下去,他余光瞥见,身上当即裂开一条裂隙,一条触足猛然钻出,接住了那滴唾液。
周姣被他亲得呼吸困难。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周姣喘不上气时,江涟终于松开了她。
他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大拇指却轻擦了一下嘴唇。
短时间相处下来,周姣已经知道,他只有在非常饥饿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
周姣眼皮一跳:“???”
不是吧?她口水都快被吸干了,他还觉得饿呢?
――不是饿。
但跟饥饿一样有种强烈的灼烧感,令他喉咙阵阵发紧。
之前那种舌根被香到发麻的感觉不见了,变成了一种近乎恐怖的空虚感,似乎只有将她拆吞入腹才能彻底缓解。
江涟大拇指抵在唇间,表情阴郁地盯着周姣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想怎么处置她。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反复拉扯,气氛逐渐紧绷,几近凝固。
半晌过去,江涟冷冷开口:“你去外面等我。”
“……?”
周姣觉得今天的他十分古怪,简直不可理喻,但想到他不是人又释然了,放下一切疑虑出去等他。
几乎是周姣走出去的一瞬间,蠕动的紫黑色触足就侵占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
如果这时周姣回头一看,就会发现,这些触足比在她的面前时要恐怖十倍,连底部纤毛都变得如鲨鱼利齿般骇人。
江涟推开手术室的门。
谢越泽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听见开门声猛然抬头,随即愣住:“……江、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