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第125节

  露出的小手白生生的,不算胖,只是带着一点儿小朋友特有的圆润。

  江忱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那只白生生的小手碰到了自己的手背。

  江忱下意识地蜷了蜷指节,医生只检查出来他因为过去一年的经历患上了接触障碍,一旦和人产生肢体接触就会不舒服,却不知道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时常渴望着接触到另一个生命的体温。

  因为太孤独了,即使父亲没有出意外的时候,他们父子之前也很少有亲昵的时候,长久的缺乏被关爱的经历让他抑制不住地渴望被人通过亲密的动作安抚,这种渴望是刻在每个有感情需求的生物天性中的,即使他因此感到厌恶,也无法将之消除。

  然而被亲人背叛、又在一个治安混乱的地方生活整整一年的不堪回忆也不可避免地让他丢失了对人的信任,拒绝任何人离得太近。

  这两种欲望在他心底自相矛盾地对抗着,江忱有时候会产生自己已经被扯成两半的错觉,不止一次地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然后就是无法摆脱的、或许会跟随他一生的漫长焦躁感。

  然而在手背被触碰到的那一刻,这股因为盘踞太久、仿佛已经刻在骨子里的焦躁,忽然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一点儿细微的电流从手背被碰到的一小块皮肤上涌起,快速地向着别处蔓延。

  碰到他的温度忽然离开了,不过很快,大约还没过一秒的时间,就更多地覆盖了上来。

  在温软的掌心完全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一刻,他身体中骤然涌起一股颤栗感,让他的指尖都跟着有些发麻。

  ——像是找回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断断。”迟疑了几秒,他学着苏母的叫法,试探而亲昵地叫了眼前的小少年一句。

  小少年仰着头,眼睛弯成圆润的月牙,粗壮的树身遮住后面的灯光,那两弯月牙在昏暗的树后成了夜幕里的细碎星光,伴随着一道软绵绵的声音

  小少年说:“哥哥脸红了。”

  一片叶子从高大的棕榈树上落下,从两人中间晃晃悠悠地落下去,江忱看着他,很低地“嗯”了一声,反过来握紧了手中软乎乎的小手。

  第128章 给我摸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静悄悄地拉了半天的手, 直到远处的阿姨担心的叫了一声, 才楞了一下后分开,颇有几分小情侣半夜幽会被人逮到的架势。

  知道的明白这是在正直地治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在搞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活动呢。

  苏断给自己戴上小手套, 又拉着江忱离开了。

  这一次,江忱牵着他的手用力了很多,两个小孩子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手套, 交融在了一起。

  两人在树后面偷偷拉手的事并没有被苏父苏母知道,回来后江忱被带去客房休息,苏断也被赶去睡觉。

  没能在客房住几天,江忱的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了, 是和苏断挨着的那个空置房间,被苏母指挥着人好好收拾了一下。

  苏母在改装的过程中征询了江忱的意见,而江忱的审美很明显是偏向于简洁那一挂的, 房间改装完之后,除了堆在床上的各种娃娃之外,也没有什么小孩子的特征了。

  苏断很羡慕。

  虽然心智似乎有些被身体同化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面对着一屋子幼稚的装饰, 有时候确实感觉挺生无可恋的。

  于是江忱搬到他隔壁住之后, 他没事就要去敲江忱的门, 去他房间玩, 不过往往没过多久就会被苏母拎出来。

  苏母拍拍他的小呆毛:“你哥哥在学习, 不要总去打扰他。”

  苏断揣着从江忱房间里顺来的腮帮子鼓鼓的小河豚玩偶,很委曲求全地说:“好哦。”

  江忱之前有一年的时间没上学,虽然小学基本上没什么课业,但还是要回忆一下的,所以苏母给江忱请了家教,每天来家里给他补习两个小时。

  苏母又说:“你也不要整天想着玩,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记得看看课本。”

  苏断表面认真点头,其实心里默默地挺起了小胸脯。

  他可是拿到过大学毕业证的人,虽然只是勉强及格的那种,但应付小学的功课,他觉得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流着,江忱的到来并没有在苏家引起什么激烈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地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家庭中。

  ——或许是因为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怀抱着欢迎他的态度的吧。

  江忱的性格很沉稳,但或许是因为太沉稳,就显得沉默,沉默到了近乎没有存在感的地步。

  苏父苏母虽然很想和他亲近,但由于江忱的病不能和人产生肢体接触,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不过来日方长,人之间的情感是一步步建立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况且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感情很好,这已经是很让人欣慰的情况了。

  ……

  在小学开学还有三天的时候,苏母忽然说要带他们去游乐场玩玩。

  这个国家在地图上的位置偏北,夏天的尾巴过去后后,现在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是正适合外出游玩的温度。

  苏断看看江忱,提出了异议:“可是游乐场人很多啊。”

  虽然江忱出门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但脸和脖子是无法彻底遮挡住的,去人多的地方难免会有被碰到的风险。

  苏母笑了一声,打趣苏断的关注点:“就你整天知道想着你江忱哥哥。”

  苏母说:“没人,是个新开的游乐场,设备全都调试好了,要过几天才正式开放,先带你们去玩玩,在家里闷了一夏天,也该出去走走了。”

  就是托关系找了没人的游乐场。

  苏断这才放心地答应了下来,弯了弯眼角,问:“好的呀,爸爸去吗?”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去游乐场玩过呢。

  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身体弱,第二个和第三个世界没有游乐场这种东西,第四个世界倒是身体不弱也有游乐场了,只是他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后来还当了明星,能被人一眼认出来并且包围起来的那种,当然不能游乐场去那种幼稚而且人多的地方。

  这么一想,苏断就更迫不及待了,黑眸也亮晶晶的。

  苏母说:“你爸爸也去,我们一家人都去的。”

  苏断拉了拉江忱的袖子,身体也往他身边贴了贴,说:“哥哥,去游乐场玩。”声音里都透着喜滋滋的意味。

  江忱像往常一样沉稳地“嗯”,握住他的手。

  当然,还是隔着手套的。

  出于不能麻烦苏家人为了他整天戴手套影响生活的心态,江忱来到家里的第二天就戴上了手套。

  既然没人有异议,行程就这么定下了,今天是个让人高兴的阴天,没有太阳,可以在外面随便浪,一家人吃了中午饭就出发了。

  一路驱车而行,很快就来到了游乐场。

  就像苏母说的,这是个没有人的游乐场。

  这里的一切设备都是新的,只经过了专业人员的检查和调试,还没有真正的游客来过。

  看起来像是游乐场高层的人出来和苏父寒暄了两句,又非常恰到好处地吹了苏母和苏断江忱一波,拍了个漂亮的马屁,就让专门的服务人员带着他们去玩了。

  设备已经启动,连卖零食的超市都开了门,偌大的游乐场,今天只迎接了四名游客,看起来莫名有些孤寂。

  不过这四名游客不这么觉得罢了。

  苏父苏母都是大人了,对热闹不热闹早已经没太大感觉,江忱性格原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苏断也不是真的小孩子,所以这一家四口对这种情况倒还挺满意的。

  一进了游乐园,苏断就拉着江忱直奔游乐园的经典项目,旋转木马。

  不过这种慢吞吞的哄小朋友的游戏很显然并不能让本质已经是一颗成熟土豆的苏断感到惊喜,于是坐了一圈就失望地跳了下去。

  苏母拍拍他小屁股上可能可能会沾到的灰尘,问他和江忱:“要不要去坐摩天轮?”

  这个项目虽然也温吞,但能到很高的地方,应该会比旋转木马好一些。

  虽然摩天轮晚上坐会更有气氛一些,不过苏父苏母肯定不会让他们玩到那么晚才回家,所以现在坐也没什么区别。

  苏断欣然同意。

  江忱也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事实上只要能跟苏断在一起,他干什么都不会有意见。

  不放心让两个小孩子单独坐一个包厢,苏父苏母就选了最大的那种包厢,四个人面对面坐着,苏父苏母坐一起,苏断和江忱坐一块儿。

  随着机器启动,摩天轮逐渐升到了最高的节点上。

  这个城市的确很美。

  天色有些阴,头顶的天空是温柔的灰蓝,一片片云朵重叠着飘过,在空中留下断续而蜿蜒的痕迹,远处是一条曲折的河流,河道很宽,从城市中横穿而穿过,像是镶嵌在这个城市里一条柔美的丝带,河道中澄澈的河水涌动,像是不息的归鸟,前仆后继、片刻不停地向着远处奔涌。

  是很绮丽的一副画面。

  苏断注意到,虽然表面上对面苏父苏母都被下面的风光吸引了,专注的看着窗外,但暗地里,他们的手已经悄悄握在了一起!

  苏父还假惺惺地扭捏了一下,苏母要把手抽走的时候,他反过来握的比谁都紧。

  ……男人。

  苏断看看对面,又看看旁边真正在认真看风景的江忱,也积极地牵住了江忱的手,给面前当着小孩子面秀恩爱的苏父苏母展示他们的……兄弟情!

  然而他们俩天天拉手,苏父苏母大约是看习惯了,压根没当回事。

  苏断:“……”好想长大哦。

  江忱垂眼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细微失落,虽然不明白苏断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安慰地捏了捏苏断软乎乎的掌心。

  苏断于是又高兴了起来,把脑袋枕在江忱胳膊上。

  不长大也挺好的,毕竟长大后江忱就没有婴儿肥了,他要趁江忱现在还没抽条,多吸一吸幼年体的江忱。

  坐完摩天轮后,苏断在游乐场里左右看了一遍,直奔着一个长得非常猎奇的东西跑了过去。

  那个东西由四根高大粗转的支撑柱共同撑着,呈现出立体的四角锥形,顶点交汇的节点处连接着一截机械臂,机械臂的末尾是一个大大的镶着五角星的圆圈。

  一看就很刺激!

  苏断拉拉苏母的衣角,指着它说:“想坐这个。”

  苏母有点儿犹豫:“这个叫大摆锤,会把人甩来甩去,很吓人的,断断真的要坐吗?”

  苏断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不害怕。”

  他可是在宇宙中开过机甲的土豆,这么点儿高度,怎么会害怕呢?

  然而他这么说着,很快就被打了脸。

  在被甩来甩去的短短几分钟内,苏断深刻地认识到了直线运动和单摆运动的区别。

  苏断简直感觉自己的叶子都要被甩的从中间“咔嚓”一声折断了,虽然强忍着没有丢脸的哭出来,但下来的时候腿软脚软,俨然变成了一颗软绵绵晕乎乎的土豆,大约跟他最近很喜欢吃的土豆泥差不多了,摇晃晃地就往地上到。

  陪着他坐完一趟却连脸色都没有怎么变的江忱反应很快地伸手把他接住。

  鼻端一嗅到熟悉的味道,苏断立刻就主动地抱住了江忱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间,习惯性地蹭了蹭,声音很可怜地说:“哥哥,头晕。”

  细软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划过脖颈间裸露的皮肤,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江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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