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部分被余宋那样的眼神看着,多少都会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大宽也不例外。
尤其是,倪想还用一种被套路了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让他之前刚刚被何如墨威胁还有“教训”的心情又出现了,脸青一阵白一阵,情绪很不稳定。
倪想见他这样,慢慢缓了缓脸色,低声道:“大宽,我们到一边去说,这里有外人。”
语毕,她便拉起大宽的手抬脚离开,而余宋站在原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句“这里有外人”……
余宋本来还算平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身后的助理肖楠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提醒,因为拍摄时间就快到了,余宋个从来没有“耍大牌”迟到过,再磨蹭的话就得破例了……
可是,肖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余宋的侧脸,心想着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余宋现在明显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倪小姐哪句话触碰到了他那根紧绷的线,现在要是去他那里刷存在感,绝对是找不痛快。
然而,尽管肖楠很识时务地保持了沉默,但余宋却不打算让他就那么置身事外。
只见一只背对着自己的老板忽然转头看向了自己,肖楠顿时好像被瞄准了一下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然后僵硬地笑着说:“余、余宋哥,怎么了?”
余宋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肖楠身上,垂在身侧的手简单地抄在口袋里,微低眼眸用轻缓的声音说:“你听见了吗?”
肖楠浑身一凛,茫然道:“听见什么啊?”
余宋淡淡道:“她说我是个外人。”
肖楠:“……”所以,不要因为倪小姐说您是个外人就来吓唬我啊……肖楠浑身发抖。
余宋慢慢敛起了嘴角轻不可见的笑容,这样冷下脸来倒是比他刚才笑着的时候看着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好了那么一丁点,依然不足以让他恢复到平日里正常的样子。
“没关系,我会改变这个现状的。”
余宋抬起手拍了一下肖楠的肩膀,说完话便转身朝影视城里面走了,他戴着墨镜,一边走一边从风衣口袋里取出口罩戴上,路上很多人看着他,还有来影视城旅游的乘客,余宋不喜欢带保镖,大部分时间出行身边都只有助理还有经纪人,今天经纪人不在这里,因为是第一天进组,怕有粉丝围观什么的,所以安排了几个保镖跟着,肖楠见他走了,便立刻带着保镖跟着,一行人惶恐地和余宋保持着大概三五米远的距离,余宋一个人走在前面,想要围上来的粉丝都被挡在了外围,大家只能看着自己的偶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他们不能进入的内部。
倪想这个时候并不知道余宋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和大宽坐在那辆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价值不菲的辉腾车里,看着方向盘上的标致,心里有很多想法,却不知道是否该真的那么以为。
自从上了车,倪想就不再说话了,好像在等大宽自己解释清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宽看着车上的钟表,算着马上剧组那边就要开始造型了,倪想只是个女二号,没有拿到多少钱的片酬,如果比主角去的还迟的话,实在不像话,所以迟疑许久,还是逼着自己先开口了。
“其实,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车子是贵了点,但你马上就要和以前一样红了,所以得有个门面啊,你说是不是……”
到了这个地步,大宽不得不继续说谎,用一千个谎言来圆自己那一个最大的谎言,不为什么,因为何如墨的威胁还在耳畔回响,如果这个时候一切秘密都被揭开,他的未来就毁掉了。
何如墨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倪想是她爱的人,他不舍得伤害倪想,可他是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是,何如墨绝对不会放过他,甚至会把一切的罪责都让他来承担,他将承担双倍甚至三倍,何如墨有那个本事,大宽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他知道。
大宽觉得通体发寒,继续抿着唇说道:“倪想,这部车是有点贵了,但我是跟公司申请下来的,只用你的片酬之处了百分之二十,余下的我自己给你出了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五十属于公司,这样解释你可以明白了吗?”
倪想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盯着车子方向盘上的标致,等大宽说完之后,她才慢慢抬起头,望着车窗前方影视城外的一片广阔,很长时间后才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坐在副驾驶上的大宽倏地看向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倪想,心慌意乱道:“你不相信我……吗?”
倪想眨了一下眼,还是直视前方,看得出来她有些困惑,但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作多情,也不能把人想得太坏,毕竟都七年了,就算和谁有关系,七年了啊,谁能坚持七年呢,要是真的可以这样隐藏七年一点都不被发现,那这个人可真是周密得有些可怕了。
须臾,倪想笑了一下,一直没有表情的脸轻松了很多,看得大宽立马松了口气,肩膀也耷拉了下来,她转过头对他说:“是我想太多了,还是得谢谢你,你出的那百分之三十我会尽快还给你,等剧组把片酬打给我你就自己扣掉吧,这部车……我暂时留下来。”说到这,她看了一眼表,匆忙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剧组了,你收拾一下自己过来吧。”
语毕,倪想便拿着东西快速下了车,大宽透过车窗看着倪想奔跑的背影,慢慢摊开了一直紧握着拳的手掌,手心里已经满是汗珠了。
人,真的不能做什么亏心事,一旦你做了,报应就是你可能随时随地都要接受良心的谴责,随时要承担着要被发现的那种担忧和紧张。
倪想赶到剧组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不算太迟,化妆师一看见她就拉着她去化妆造型,因为是古装戏,所以化妆比较麻烦,要带假发套,还要穿繁复的古装,好在目前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挺冷的,穿古装也不会热,裙底可以自己穿个保暖裤,不会冻着,要是夏天的话,可就有点遭罪了。
倪想化妆的地方离主演化妆的地方不远,毕竟是女二号,待遇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她即便再不愿意,还是得和余宋保持着不远的距离。
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光可以很清晰地瞥见余宋在望着她,倪想觉得,他可能是想对于刚才的事做一点解释吧,毕竟看起来似乎戳到了她的什么死穴。也许他当时只是无意间觉得说了那么一句关于车子的话,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他大概也没料到。
倪想慢慢闭上了眼,让化妆师可以更方便地给她化眼妆,顺便也装作看不见余宋的目光,其实不管余宋是不是无意的,对她都不重要,她和余宋现在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两个人真的没必要再有过多接触,真正该跟他有接触的,是坐在他身边一直凝视着他移不开视线的顾盼,他们才是最登对的人。
余宋感觉到了倪想很明显的排斥,他也知道她肯定发现了自己的注视,只是她闭上了眼睛,看似是照顾化妆师的手法,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拒绝。
余宋忽然就开始有些焦躁了。
他来得比较早,头套已经带好了,他在电视剧里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年轻的皇帝,如今头戴金龙冠,长发披在肩后,一身金色龙纹长袍穿在身上,站起来望向四周的时候,踩着金边长靴,当真就如那古时候的皇帝出现在这了一般,令人移不开目光,看得导演连连称赞。
“余宋的外形条件真是好啊,以前化过那么多皇帝妆,就他这么惊艳。”余宋的化妆师站在一边自顾自地犯花痴,恰好就是在和倪想的化妆师对话,倪想当然也可以听见她说的那些。
她慢慢睁开眼,透过镜子看向余宋所站的位置,从他的脚面一点点上移视线到他的脸上,正发现那双眼睛依旧对着镜中她的眼神,倪想皱了皱眉,有点抗拒地转开了视线,恰好这个时候她的化妆师说道:“倪小姐,你的妆好了。”
倪想立刻回神,笑着对化妆师道:“谢谢你了。”
化妆师笑道:“没什么,我的本分,你看看要是哪里觉得不适合自己的,可以照着你的想法稍微修改一下。”
倪想看看镜子里的人,化妆师挺用心的,从妆容上就能看出来。其实倪想的五官也不算差,就是有点胖了之后显得眼睛小,化妆师调了一段时间,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挺好的,不用改了,就这样。”倪想站了起来,准备绕到一边去休息一会,不想离余宋那么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余宋看起来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可好像从刚才在影视城门口那一面之后,她就莫名有点抵触他,大约是……自己可能某些私事要被外人接触发现的那种抗拒感?
反正就是,不大想和他接触。
倪想这样的想法,大约也只有她有。像余宋那样的男人,可以拒绝得了的女人,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
而可能真的是犯贱吧,她越想对他敬而远之,他就越想贴上去。他明明是挺知进退的一个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慢慢来什么时候需要强势,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被她那句外人的言论刺激到了,也可能是被她的拒绝惹得自乱阵脚,反正他就是稀里糊涂地放下了正和他对话商量定妆照的导演,直接朝倪想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导演愣了一下,纳闷地望着他的背影,同样望过去的,还有刚刚也化好妆换上了了衣服的顾盼。
顾盼的戏服袖子算是比较长一点,可以遮住手,所以她握着双拳的手没有被看见。她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在脸上露出不好的表情,毕竟现场很多镜头,万一被捕捉到就是个麻烦。可是她忍得很辛苦,几乎控制不住,只好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着朝没人的地方去了。
助理见此,立刻拿着水杯跟了上去。
倪想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一走会引起这么一系列的变故,她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周围是繁茂的大树,她朝剧务借来一把椅子,放在大树边坐了下来,然后就打开剧本开始背台词。
不多会,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一把椅子放在了她旁边,倪想回眸,余宋直接坐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摊开手里的台本,面不改色道:“对一下戏。”
倪想是女二号,和男一号有很多对手戏,对戏很正常,余宋的要求无可厚非。
但是,女一号那还没对,直接来找女二号,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倪想以前还觉得自己也许是自恋,但是现在却觉得,大约她也得有点自恋才行。
见倪想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猜忌,余宋好像一点都没发现一下,莞尔笑道:“怎么了,顾盼不知道去哪了,不在附近,我只能先找你对一下台词,有问题么?”
倪想下意识朝后看去,眼珠转了好几个方向都没看见顾盼,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不过,再犯嘀咕也没用,戏还是得对,台词,还是要背。
迟疑几秒,倪想点了一下头,翻开剧本,垂下眼睛道:“对哪一场?”
余宋睨着垂下眼的她,似笑非笑地伸手翻了几页她的剧本,然后用他好看的手指按在剧本上一个地方道:“就对这一场。”
倪想定睛一看――呵,表白戏。
猛地抬头,余宋正看着她,他的视线优柔而舒缓,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捉摸不定的男人,此时此刻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兴奋,但凡倪想眼神退却,他便立刻紧逼而上,倪想沉默几秒,倏地抽回了自己的剧本。
第二十章
“对戏可以,余先生还是不要靠太近,你知道的,圈里的人最爱捕风捉影,就算你没那个意思,靠太近的话,他们还是会乱猜疑。”
这是倪想抽回剧本之后说的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不看余宋,一开始出于礼貌,她与余宋交际都会挺正式,也挺含蓄的,但是这会儿,大约是察觉到余宋的表现不太寻常,也懒得在掩饰自己的不善,变得有点……难以掌控。
余宋歪了歪头,视线在周围扫了扫,的确有几个人关注到了他们“靠太近”的事情,但他微微一笑,收回视线望着倪想说:“要是我说,我不介意被他们猜疑呢?”
倪想正在看剧本上他刚才指出来的那一段,听见他这么说话,又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余宋长睫微掀,雅致的颈项微微延伸,像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一样,稍微挪开了一下自己的头,可也仅仅是头部,他们的身体还是挨得很近,肩膀几乎碰在了一起。
“余先生。”倪想非常郑重地望着他说道,“你不在意是你的事,但我很在意,所以请你配合一下,离远一点可以吗?”
余宋慢慢放低视线,在两人交接的肩膀处,几秒钟后,他微微起身,将椅子朝旁边挪了一些,然后再坐下,虽然挪开的距离不多,但至少算是安全了,不会在一不小心就有身体接触。
倪想微微松了口气,对余宋这样的美男子,尤其是扮上古装时当得是面如冠玉,眉眼如画的男人,放狠话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长得好看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物件,总是有优势的。
长得好看的小猫小狗会被主人早早买走,长得不好看的会被遗弃。长得好看的植物会被精心照料,长得不好看的则会被弃之如履。人们对美好的事物会有不自觉的向往与欣赏,倪想也不例外。
余宋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栽在他手上了,她明知道两人没什么可能,所以也不会让自己放松这一刻的警惕。
见倪想开始认真地看剧本,余宋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和注视着她。其实走到今天,仅仅是这安静地单独相处,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了,这大约也是倪想现在会不自觉抗拒余宋的原因,因为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偶尔表露出来的那种带有着强烈占有和侵犯气息的眼神或者动作,会让人很不适应。
但是,他控制不住,他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因为他已经等了太长的时间。
几分钟后,倪想放下剧本望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余宋,余宋好像根本就没看过剧本,一直在盯着自己,所以倪想问他:“余先生不用看一下剧本吗?你不是要对戏吗?你老看着我是记不住台词的。”
余宋慢慢后撤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淡淡地笑了笑说:“这个剧本,所有和你搭戏的部分,我全都倒背如流了。”
注意,这句话说得很暧昧――“所有和你搭戏的部分”,要是只说剧本倒背如流了,那没什么,可特指和她搭戏的这部分,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倪想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会才说:“那我开始了。”
余宋点头,继续看着她,眼神柔和,就跟永远看不够似的,舍不得移开视线。
倪想拘谨了一会,便拿出专业的精神,开始说剧本上的台词:“你是皇上?你真的是皇上?”
这场戏是女二的表白戏,皇帝本来是微服私访的时候遇见了女主和女二,她们俩是非常要好的姐妹,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街上卖臭豆腐的,人称臭豆腐西施。
男主角名字叫陈煜,是刚刚登基的皇帝,上有太后干政,下有摄政王找麻烦,总之就是各种不顺心,出来散心的时候恰好被街上臭豆腐的味道熏得不行,所以很生气地让属下去找了顺天府的人,准备把全京城卖臭豆腐的全都赶出去,其中大多也有撒气的成分在,然后就和女一号和女二号相识了。
女一号叶雨薇是顾盼饰演的角色,有一手好厨艺,做的臭豆腐相当好吃,先是抓住了皇帝的胃,然后又抓住了皇帝的心,俩人的恋情除了在身份上有些悬殊稍微虐了一下,基本上是全剧都在发糖的,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欢脱剧。
至于女二号叶雨甜,也就是倪想扮演的角色,比起女主角来说有点智障和傻白甜,在姐姐已经准备入宫的时候她才知道男主角是皇帝,就她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场表白戏之前,她一个人在河边淋了雨,想了很多,包括自己从小到大都因为吃得胖了而被人嘲笑和看不起,人家叫姐姐西施,就叫她东施,她没什么学问,不像姐姐上过私塾,不知道大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开始还高高兴兴的,直到男主角陈煜告诉了她东施和西施的故事,这才明白自己被人当笑话笑了十几年。
陈煜好心告诉她这些,还告诉她不要自卑,其实她很可爱,人也很好,做的东西也不比姐姐难吃,反正就是,所有人都嫌弃叶雨甜,只有陈煜对她好,还对她笑,他又那么好,比所有人长得都好看,日复一日的,叶雨甜就芳心暗许了。
其实,在剧本里,陈煜对叶雨甜好,大部分都是因为她是叶雨薇的妹妹,他爱屋及乌。而且陈煜是皇家子弟,接受到的教育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比的,叶雨甜个性并不讨厌,所以他也没理由嫌弃叶雨甜。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自己非常礼貌的对待,就会让叶雨甜误会。
反正就是,这场戏是在叶雨甜知道姐姐和陈煜在一起了,陈煜还是皇帝,马上要接姐姐进宫为妃的时候发生的,倪想好好地体会了一下当时叶雨甜的心情,让自己的情绪到位一点,然后就开始对着余宋那张当真是配得上绝世无双的英俊面孔开始念台词了。
“你要真的是皇帝,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娶……不,是不是可以有很多的婢女?”倪想笑得有些小心翼翼,眼眶很快就红了,看得出来,在台词上,叶雨甜本来想问陈煜他是不是可以也娶了自己,她可以和姐姐一起侍奉他,反正他是皇帝,必然要三宫六院的嘛,但到了最后,还是自卑地改口问了陈煜是不是可以有很多婢女,将自己摆在了最低的位置。
余宋将台词记得很清楚,当倪想说完之后,他便很快说道:“那是自然,雨甜问这些做什么?”
倪想抿了抿唇,紧张地观察着余宋,轻声说:“我、我可以和姐姐一起进宫,给你做婢女吗?我、我虽然很胖,长得也不好看,但是我很会伺候人的,隔壁王家的阿妈还说过送我去张员外家做婢女,肯定能混个大丫头做……”
余宋是个很好的演员,和他演对手戏很轻松很容易入戏,倪想在之前和他一起录节目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的他也是一样,他微微笑了一下,就好像真的是个宠爱着自己心爱之人妹妹的皇帝一样。
“雨甜,你是雨薇的妹妹,怎么可以做我的婢女?那岂不是太荒唐了些。你若是想陪着你姐姐,我会时常让她召你入宫陪伴的,那时你便可以……”
剧本上,陈煜这里还没说完话,就被叶雨甜打断了,倪想有点被剧情感染了,所以接台词的时候情绪里也带上了叶雨甜的忍无可忍和愤怒:“陈煜!你够了!不要老是把我和我姐姐混为一团!我想进宫不是为了姐姐,我是为了你!”表演到激动处,倪想下意识朝前倾身,余宋就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微微一怔,看着她没有言语,倪想便继续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姐姐呢?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啊,我也可以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你……你能不能也看看我呢?”
余宋微微抿唇,似惶恐般道:“你、你也喜欢我?”
倪想掉了眼泪,抬手轻轻拂去,缓声道:“是啊,你的眼睛里总是只有姐姐,可明明我们是站在一起的,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呢?我知道我不好,我长得不好看,也不如姐姐聪明,我很傻,总是闹笑话,没有人喜欢我,可是我……我不想就这么再也没机会见到你,永远只能叫你‘姐夫’……我们明明是一起遇见你的,你第一个对着笑的人是我不是姐姐,可为什么最后在一起的,却是你和她呢?”
她的台词念完,就有个讽刺的声音响起:“哎呦,瞧瞧我听见了什么,叶家的丑东施居然要跟姐姐抢姐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看看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大家快来看看啊!”
倪想和余宋听见这句话都愣了一下,一起看向了声源处,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顾盼拿着剧本站在那,很无辜地耸耸肩笑道:“怎么了,我只是帮你们对戏啊,剧本下面有这句台词的,我没念错吧?”
台词对到这里,的确会有群演的台词插入进来,因为这场表白戏是在陈煜给叶氏姐妹开的酒楼里进行,恰好食客听见他们这样的对话,都开始笑话叶雨甜,然后叶雨甜就跑掉了,在郊外失踪,叶雨薇和陈煜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叶雨薇还因此摔倒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