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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齐后纪事 君莱 6801 2024-06-30 08:44

  宜春公主羞涩的对着姜钰笑了笑。

  帐外佟卫嘴里叼了支箭蹲着,他心里特别郁闷,恨不得冲进去把姜钰那小面团子的嘴撕烂,该死的面団子,就一张嘴好,会说好听的。

  他瞧见宜春公主出来了,站起身紧张的搓了搓手。

  宜春公主微微颔首,从他面前走过,脚步都没停一下,佟卫看着那柔弱又冷漠的背影,沉重的打击顿时压弯了他的腰,想他佟小侯爷守护这么多年的媳妇,居然要被一个小面团子给哄走了。

  不。

  他捏了捏拳,青筋暴起。

  公主的男人,绝不服输。

  帐内徐煊冷厉的盯住姜钰,姜钰目中露出恐惧,向后退了两步,还是被暴怒的徐煊揪住衣领,她本就是拿宜春公主浇灭了徐煊的怒火,现在宜春公主走了,他这肚子里的火又蹭蹭蹭的冒了出来。

  这火气,断节了还能接着烧起来。

  “你便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哄骗婳婳的吗?”

  他先头还纳闷,自己是婳婳亲哥,怎么婳婳就只想着姜钰不想着自己,原来是让这小子哄的。

  他掐住姜钰的腰,将她抵在柱子上。

  姜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在他手里滑不溜秋的一阵扭动:“不行了殿下,你碰着臣痒痒肉了,再不松开,臣就控制不住要踢人了。”

  她踢佟卫那一脚,不仅给佟卫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也让当日在场的那些人唏嘘,让没在场的人流传着她的狠辣,晋阳王世子,出脚不凡。

  她眼角沁出眼泪,呼出一口热气,徐煊嫌弃的松开她。

  姜钰才刚得了自由,佟卫眼神凶狠,捏拳进来一脚踢开面前挡道的小木墩:“姜钰,我想好了,咱们打一架吧。”

  姜钰:“......。”神经病吧。

  徐煊瞪了他一眼:“要打架,滚出去打。”

  姜钰冷嗤:“堂堂侯府小侯爷,动不动就要打架,如乡野莽夫一般。”

  “你除了你这一张利嘴,你还有什么,婳婳心性单纯,你却万花层中过,婳婳将来必要被你所伤。”

  这话说的姜钰就不服气了:“公主伤心,你们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向我求助,我替你们解了围,哄公主开心,现在你们又嫌弃我,行,那以后有事别来找我,我绝对不主动招惹公主。”

  徐煊皱眉:“什么姑娘家的心思?”

  他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婳婳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心里的委屈,却愿意对姜钰说,是他对妹妹的关心不够吗?

  “公主体弱,整日拘在宫中,她心中所想便是能与常人一样,而你们呢,越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她心里就越是难受,她不说,是因为她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才更难受,郁结于心。”

  她躬身道:“五殿下,臣对公主绝无非分之想,公主有一副画,画上女子策马扬鞭,臣来时准备了女装,等会便由五殿下送给公主。”

  徐煊眯了眯眼睛:“你倒是挺懂姑娘家的心思。”

  姜钰叉腰:“昂。”

  佟卫故意拿话讽她:“我们是比不得世子见多识广。”

  姜钰挑了挑眉:“赶明儿我带你出去见识。”

  佟卫一口气堵在胸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再计较,倒显得自己小气。

  佟卫的脸上升起红晕,这小面团子,就知道跟着女人厮混,他才不要跟着小面团子学,他这清白之身,一定要等着婳婳。

  姜钰回了自己营帐拿给宜春公主准备的骑装,身后两人巴巴的跟着,姜钰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两人的场景,一个鼻孔朝天,藐视自己,另一个吊儿郎当,被自己杀鸡儆猴踢了胯.下之鸟,从此结下梁子,如此不和谐的三个人,如今居然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团结了起来。

  佟卫看着骑马装,担忧道:“婳婳从小就没骑过马,若是伤着了怎么办。”

  姜钰挤了挤眼:“这就要靠你了呀,佟小侯爷。”

  一听能为宜春公主做事,佟卫当仁不让,拍着胸脯:“放心好了,交给我。”

  事实证明,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充当侍卫牵着马的佟小侯爷时不时的扭头想要看一眼宜春公主,姜钰就会笑着提醒他,注意牵马,免得伤到宜春公主。

  宜春公主不会骑马,只能由人牵着马慢慢向前走,不过比起整日闷在屋子里,这也很让她开心了。

  姜钰徐煊王靖璇都坐在马上,四匹马并排走,就佟卫一人在底下牵着马跑,宜春公主时而想快一些,他就要小跑,想慢一些,他就停下脚步,累的气喘吁吁,恨不得把那个和宜春公主言笑晏晏的小面团子从马上踹下来。

  徐煊看妹妹笑了,问道:“婳婳你开心吗?”

  宜春嗯了一声,她暂时已经忘了刚刚在徐煊帐中的不愉快,那个父皇新纳的云妃娘娘也被她抛之脑后。

  徐煊目光投向姜钰,又看了眼佟卫,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两个人,哪一个做自己妹夫好呢。

  第33章 、第33章 ...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 一直喜欢婳婳, 对婳婳也好,另外一个是新入京的世子, 如一池浑水, 深浅不知,是个色胚子,晋阳离京城又远,人又粗鲁, 妹妹千金之躯,怎受的住晋阳的风沙,说不定父皇哪天心血来潮, 自此就没有晋阳姜氏一族。

  本不需要比较就该选佟卫的, 但妹妹喜欢的显然是晋阳王世子,晋阳王世子现在看起来, 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正想着, 宜春公主偏头对他道:“哥哥,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衣服,很久之前我就在想,若有一日, 我能穿上骑装, 策马扬鞭, 闲庭信步,便不枉此生了。”

  徐煊声音温和:“胡说什么,你是大齐的公主, 你想要的,哥哥都会给你。”

  宜春公主开心道:“谢谢哥哥。”

  徐煊享受妹妹的笑容,同时又心虚的瞥了姜钰一眼。

  妹妹以为衣服是自己准备的,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妹妹会那么想要穿骑装骑马,他一直觉得妹妹便该待在屋中好好调理身子。

  他居然要把晋阳王世子的功劳据为己有,他鄙视自己。

  他不能容忍这样欺骗妹妹的自己。

  他坦诚道:“婳婳,衣服是晋阳王世子替你准备的,哥哥对不住你,哥哥下次一定不会这么粗心大意。”

  宜春公主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

  徐煊微怔:“你知道?”

  宜春公主笑了笑:“你是我哥哥,你能想到什么,想不到什么,我自然清楚。”

  与马肩并肩,劳苦功高的佟小侯爷总算被宜春公主想了起来。

  “佟卫,我要下去。”

  “公主不再坐会。”

  “下去走走,你累了吗?”

  佟卫抹了把汗,笑着说:“不累,还能跑,公主要跑两圈吗?”他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宜春公主摇了摇头,要下马。

  佟卫拉下袖子遮住手,抬起胳膊扶她下马。

  宜春公主手搭在他胳膊上,佟卫脸上一片红晕蔓延到脖子。

  几人回到营帐之时徐煊才想起来妹妹还不知道父皇新纳的妃嫔和母后有几分相像,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宜春公主看他欲言又止,道:“哥哥有话直说就是。”

  “父皇新纳的云妃娘娘,和母后长的很像。”

  宜春公主蹙了蹙眉,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我过去瞧瞧。”她露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不会随意向父皇动怒的。”

  徐煊当然不放心,姜钰不想掺和在这里,这本就是皇家家事,何况她对皇帝这种色胚子一点信任都没有,像她父王一样,遇上女人就毫无原则,枕头风吹两句整个人都飘了。

  徐煊见她有退缩之意,附到她耳边冷声道:“不许不去。”

  姜钰叹口气道:“殿下,您饶了臣吧,陛下也不希望臣这个外人过去的。”

  徐煊冷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死。”

  还不待姜钰反驳,便拽了姜钰的手腕往前拖,宜春公主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陛下今日并未出营帐,陪着新纳的云妃不知在做什么,守门的小太监进去通报好一会出来说陛下不见。

  徐煊脸色难看:“再报。”

  守着的小太监面色为难:“殿下,求您别难为奴才了,陛下在写诗,云妃娘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徐煊听了这番解释,怒极反笑:“好一个云妃娘娘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本皇子打从出生起求见父皇便没遇上什么阻碍,今儿倒是头一回让个女人拦住了。”

  他要直接闯进去,那没眼色的小太监还伸手阻拦徐煊,徐煊想都没想一脚踹到了他的心口窝,小太监发出凄惨的叫声,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御前伺候的人,还这么没眼色,被踢这一脚也不冤。

  其他人战战兢兢,怕惹到这个祖宗,都不敢阻拦。

  徐煊余光瞥见宜春公主,身子僵了僵,收敛了浑身戾气。

  宜春公主并未在意,反而安慰道:“哥哥莫要生气,想来这位云妃娘娘也是个习惯高位的人。”

  一个被宠幸一夜的县丞之女,居然敢将嫡出皇子公主拦在外面。

  姜钰指着另外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你去向陛下通报,说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来了,公公是御前伺候的,怎能不清楚谁更重要。”

  那小太监面色如霜,这要是平日里,自然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更重要,谁不知道这对龙凤胎是陛下心头宝,吉祥的好兆头,可昨天陛下折腾的劲头已经许久未见了,这位一夜飞上枝头的云妃娘娘俨然是陛下新宠,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了解陛下的性情,这个只怕还有好一阵子新鲜。

  他们左右为难,两边都得罪不起,偏这个时候良总管不在,若良总管在,殿下好歹能顾着几分他的面子,他们这些卑贱之人在殿下面前哪能说上话,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前去通报。

  小太监出来时眉开眼笑,俨然是度过一劫的轻松。

  刚刚被踹了一脚的小太监此刻已经跪在地上,徐煊扫了他一眼,吩咐道:“你自去良总管那里,便说是本皇子要发落你。”

  皇家的皇子,便是面上一团和气,内里脾性又有几个好惹的,何况徐煊看着就不好惹。

  皇子亲自教训,八成在这世上也待不了多久了。

  小太监脸色煞白,头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却不敢出言求饶。

  皇子发落奴才,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徐煊并未理会,带着宜春公主和姜钰王靖璇佟卫几人进去。

  帐内轻纱低垂,陛下坐在案桌旁,边上坐着的是新封的云妃娘娘,她一头青丝披散在背后,只用了一根玉簪绾发,肤如凝脂,身上也换了件粉色纱裙,侧坐着,露出圆润的耳垂和精致的锁骨。

  那锁骨之上暧昧的红痕,让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几位纯情的少男少女立在原处,云妃娘娘对着他们微微含笑。

  皇帝皱眉道:“小五刚刚又在外头发什么火,是对朕这个父皇不满吗?”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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