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看到未来和过去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老姊妹中的二姐丹蒂再次打开盒子, 她将一个金色的、去柄的小巧樱桃递给艾瑞克。

　　“窥探未来和过去的方法完全不同, 你借以我的能力看到未来, 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我们无法干涉。”老三斯寇蒂道，“将这个樱桃含在嘴里，当你想要停下来的时候，就吐掉它。”

　　“我必须要提醒你，人类不该窥探未来，就算我们过去，最多也只看过三四个罢了。”丹蒂道，“如果你窥探未来太多，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巨大的副作用。我会帮你控制这个时间段，当我让你停下来的时候, 你必须得停下来。”

　　万磁王没明白她说的量词意思, 也懒得问, 就草草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一丁点想要听从三姐妹的意愿。尽管她们能看到过去，可他仍然对她们能预言未来的能力抱有怀疑。

　　他接过那颗樱桃，含在舌尖, 金色樱桃散发着一种少数族裔香料的味道。

　　看起来看到未来比过去还要困难, 因为三姐妹让他站在一个类似于三角魔法阵的阵心, 她们看起来太像是神婆了，就算下一秒忽然起舞，艾瑞克也不会感到奇怪。

　　斯寇蒂盘坐在毛毯上, 对着他伸展手臂，魔法阵竟然真的发出淡淡的光芒。

　　“闭上眼睛。”她说。

　　艾瑞克闭上眼睛，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微弱的变种人能量笼罩着，随着他口中樱桃越发变香，那能量似乎也开始逐渐变大。

　　“将所有的感觉都放在樱桃上，并且认真想着你想要看到的未来。”斯寇蒂道。

　　在那一刻，艾瑞克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并没有主动去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他目前最挂心的事物主动拥挤向他的脑子——毋庸置疑，他最关心的就是变种人的未来。

　　眼前的黑暗只持续了几秒，艾瑞克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飞出的躯壳，他来到了一个纯黑的空间，面前有一个又一个亮光的小方块。

　　“抓紧时间，你只有三个方块的安全段！”老二丹蒂苍老的声音响起。

　　艾瑞克还没有搞明白丹蒂的意思，以及那些亮光的东西是什么，他便已经被吸入了第一个亮光的方块。

　　他看到伤痕累累的美国，硝烟在天空飘荡不散，似乎刚刚经历过大战。

　　艾瑞克‘走过’街道，他看到玻璃橱窗后的电视机中的新闻里，出现了他、查尔斯的头像，主持人的声音不断飘动在他的耳边。

　　“……在经历了惨烈的八个月战争之后，人类和变种人开始寻求和解。目前，双方仍然在谈判协商，x战警与美国队长正努力促使和解完成。”

　　和解？艾瑞克微皱眉毛，他想要继续向前跳进，立刻，他面前的景色从空无一人的街道幻化成了一个办公室，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炉火。

　　是美国队长和查尔斯。

　　“这样的条约，艾瑞克是不会接受的，我了解他。”他看到办公桌后的查尔斯将一份厚重的条款放在了桌面上，查尔斯看起来很憔悴，明明只过去了八个月，他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我知道，可是这场战争不能再打下去了。”史蒂夫的神情也很疲惫，“人类死伤了那么多，变种人也是如此……再这样下去，根本不会出现真正的赢家。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真的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查尔斯沉默着。

　　“再去争取一下吧。”过了半响，他道，“只要人类还想要监控变种人，就不可能迎来真正的和平。队长，麻烦你去通知联合国，互不干扰，是我们变种人最后的底线。如果人类能放变种人一条生路……我愿意代替变种人签署合约。”

　　“……你确定？”史蒂夫有点惊讶，“可你要如何劝说万磁王呢？”

　　查尔斯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眼神阴郁。

　　“罗娜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现在仍然在抢救中。”他轻声道，“我们本来拥有的就很少，我和他都不能再失去家人了。”

　　……

　　画面未动，仍然是那个办公室，只不过只剩下查尔斯一人，坐在已经昏暗的窗边。门板被敲响，野兽汉克和魔形女瑞雯走了进来。

　　“人类已经答应，未来二十年互不干涉，我决定去签署那份文件了。”查尔斯看着窗外，他道，“你们会怪我吗？”

　　瑞雯缓缓地走到他轮椅旁，蹲下。握住他的手。

　　“我们是你的家人。”她轻轻地说，“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查尔斯转过头，瑞雯坚定地看着他，而汉克伫立在门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相比于人类，你想好该如何与艾瑞克解释了吗？”瑞雯道，“我很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

　　查尔斯的目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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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跳转，仍然是一个房间和查尔斯，只不过这个房间艾瑞克就熟悉的多了——看起来查尔斯已经回到了他的家族老宅里，回到了他的校长办公室。

　　查尔斯坐在办公桌后，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撞开，艾瑞克看到另一个怒气冲冲、盛气凌人的他闯了进来。紧接着，气喘吁吁的风暴女和辐射眼也跟着跑了进来。

　　“教授，抱歉，我、我们没拦下他——”

　　查尔斯平静地伸出手，示意他们离开。

　　万磁王才不会管这些细节，在门关上之前，他已经愤怒地质问道，“你竟然向人类妥协了？你凭什么这样做，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你以为你签署了那狗屁合约，我就会停止攻击吗？”

　　查尔斯注视着艾瑞克，他的目光又悲恸、又平静。

　　“艾瑞克，再打下去，变种人真的要死绝了。”他说，“我们还剩下多少人呢？即使最后取得了胜利，可我们的人都死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万磁王盛怒地瞪视着x教授，他的胸口起伏着。

　　“如果现在妥协，我们的同胞更是白白牺牲！”他愤怒地说，“查尔斯，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吗？”

　　查尔斯没有动气，他只是悲伤地看着他。

　　“我们已经亲手将你的三个孩子送上战场，还有无数普通变种人和人类都失去了性命……是时候停下来了，我的朋友。”他说，“我们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改变，现在真的……”

　　万磁王的神色逐渐变冷。他伸出手，制止了查尔斯接下来的话。

　　“变种人已经没有时间了，而你却永远想得如此简单又理想化，你会害死所有人。”艾瑞克冷冷地说，“从今以后，你我各自为营，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万磁王不再看查尔斯的表情，他决绝地转身离开。

　　而艾瑞克却看到了。他看到在另一个他走后，查尔斯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捂住自己的脸，在那一瞬间，他不是x教授，只是一个可怜的、悲伤的普通人。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紧接着仅剩的几位初代x战警的成员都依次走了进来——瑞雯、汉克、镭射眼、风暴女，还有金刚狼罗根。

　　查尔斯已经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只是疲惫地说，“我们需要时刻注意艾瑞克的动态，以免他做傻事。”

　　“人类已经研发出了针对我们的高阶武器，我有点担心……”瑞雯欲言又止。

　　“去和队长商量，会有用吗？”汉克问。

　　“恐怕没用，人类同样提防超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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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是校长办公室，窗外一片阴云，查尔斯没有开灯，他坐在阴暗的办公桌后的阴影里。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不用再伪装克制自己的表情。艾瑞克只觉得查尔斯的神情很疲惫、很疲惫。他坐在那里，微垂着眼帘，原本好看的蓝色眼睛一片阴霾，他抿着嘴唇，微低着头，好像肩膀上有千斤重担。

　　汉克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六神无主，甚至忘记了敲门。查尔斯抬起头看向他，汉克站在门口，他呼吸着，尾音轻颤。

　　“北极星死了。”他颤抖地说。

　　艾瑞克的心猛地撞了一下。

　　查尔斯抿着嘴，他直直地注视着汉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他的眉峰间尽是沟壑。他注视他、注视着他，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整个古宅开始震动起来。如果说艾瑞克愤怒的时候，会引起地震般的震动，而查尔斯，更像是声波的剧烈震动。

　　“教授！”汉克痛苦地唤道。他捂着自己的头，跪倒在地面上，甚至无法起身。

　　啪——！查尔斯桌面上的玻璃杯猛地碎裂，整个古宅震动得更剧烈了。查尔斯低下头，他痛苦地、犹如野兽般吼叫起来，就好像这声波也在反向伤害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跑步声响起，一个身影从汉克的头顶越过——是金刚狼！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怒吼着冲向查尔斯的身边，将一管药剂扎入查尔斯的脖子里。

　　查尔斯昏了过去，与此同时，震动停了下来，罗根一下瘫软地躺在了地上。他和汉克二人东倒西歪。

　　“必须、要控制好、教授。”汉克断断续续地说，“如果让人类知道他的能力有失控的可能，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人类不知道这件事……教授也可能在不经意间杀了所有人。”

　　金刚狼躺在地毯上，他注视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妈的。”他骂道，“妈的！”

　　艾瑞克直直地注视着一切，在这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不生气、不怨恨、不难过。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看的是其他人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所有景色都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黑暗中。

　　“时间到。”老二丹蒂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响了起来，“回来吧，艾瑞克，吐了那樱桃。”

　　艾瑞克站在黑暗里，他注视着前方的黑色。

　　“不。”他说。

　　“什——可是，你——”

　　丹蒂的声音被风声遮住，在艾瑞克选择继续的时候，那些方块再次回到了他的面前，如同一个又一个房间。艾瑞克现在大概明白了，这些发光的方块里都是一个又一个未来的事件。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什么，他的内心里一个声音正在越来越大——在这一瞬间，他想要看查尔斯未来的欲望，甚至超过了所有事情，包括变种人的未来。

　　于是，其中一个发光的方块发出剧烈的光芒，将艾瑞克吸了进去，白天替代了黑暗。他知道这是韦斯彻斯特最大的城市，x战警的基地和学校就在韦斯彻斯特和纽约的郊区。

　　艾瑞克看到x战警们正在追逐着什么，但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万磁王悬浮在半空中，整个城市正在地动山摇，人类们尖叫着在街道上跑来跑去。

　　x战警包围了他。

　　“艾瑞克·兰谢尔！”汉克大声地说，“停下来吧，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万磁王展开手臂，他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你以为，你们是我的对手？”他嗤笑，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我的两个女儿都在人类的手里，即使变种人无法取得胜利，我也要杀光人类！”

　　“你杀不掉的，大白痴！”瑞雯着急地说，“我们之前发现人类已经研发出了对抗我们的武器，我们现在打不过他们的，再这样下去，x战警和兄弟会的人就都要死光了！”

　　“那就一同下地狱吧。”万磁王冷笑道。

　　无数金属材质的东西咯吱作响地飞向天空，风暴女召唤风暴、汉克野兽化、镭射眼抵住了自己的墨镜，还有瑞雯——四人轮番攻击万磁王，可正如他自傲的说法，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人类特工正向着城市集结。x战警们轮流攻击万磁王，尽管不能击败他，却也让他不得不分心，无法毁灭整个城市。

　　一来二去，万磁王开始烦躁，他伸出手，隔空锁住了风暴女的咽喉。

　　“我已经与查尔斯说过，如果你们再组织我，我不会手下留情。”他冷冷地说。

　　他的手指用力，风暴女抬起脖子，痛苦地喘息着。

　　就在这时，万磁王感觉有人从背后攻击而来，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万磁王甩开风暴女，一片钢铁阻挡住了背后而来的攻击。艾瑞克转回头，他看到绯红女巫悬浮在半空中，手指间红丝缠绕。

　　“别碍事，旺达。”万磁王冷冷地说。

　　“别再打下去了，爸爸。”旺达悲伤地说，“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失去更多人。我请求您……收手吧，给人类和我们都放出一条生路。”

　　万磁王不置可否的冷哼，旺达又继续说道，“皮特罗已经去接教授了，在他来之前，请您暂时冷静一下吧……”

　　“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谈的。”他冷冷地说。

　　在众人站在某处平顶超市上方僵持之时，人类特工已经隐匿地摸到了阴暗处，无数个武器在暗中对准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