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先打个电话吗?”顾湛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也是,万一人不在家不是白跑一趟?
江槿西先打了个电话给孟静宁,只可惜此时孟静宁人在书房和贺秉天说话,手机却在房间里充电,好巧不巧地错过了这通电话。
“没人接啊?”江槿西蹙着眉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拨通了南城安的号码,这次倒是响了两下就接通了,“爸,你和妈在家吗?我和阿湛中午过来吃饭行么?”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南城安才道:“你们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哪?”
“上午和阿湛出来买了点东西,现在在繁华大道那边呢!”
“那行!”南城安道,“我刚好上午出来办了个事,现在正准备回去,一会儿就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江槿西没多想:“好,不堵车的话,我们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就这样,爸,我先挂了啊!”
“人在家里吧?”顾湛问了句。
江槿西点点头:“咱们过去吧!爸妈那边附近就有超市,一会儿买点水果还有烫的荤菜什么的,这两天刚好降温了,中午可以去吃火锅。”
顾湛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了句:“小吃货!”
和两人的和谐温馨不同,春香园这边的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的。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听完贺秉天的提议之后,孟静宁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330 撞见谈话(2更)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贺秉天眉心一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为什么?”
孟静宁冷笑着看向他。
这男人,原以为现在看着外表冷如冰霜的样子,可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心思根本就没有断过,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刚刚他说,要让她和他重新领证,然后他再以妻子的名义带着她回江北参加不久后贺家的中秋家宴,这样肯定会更大程度上刺激黎晚,让她有进一步的举动。
可孟静宁知道,即便不用这么做,黎晚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要不是阿川在贺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当年她父亲和两个哥哥出事的事和黎晚的娘家脱不了关系,更不会知道这男人已经逐步掌握了黎家私底下经营一些严重不法勾当甚至其他更加出格行为的证据,而且正准备着手打击。
即便黎晚不再做什么,即便他们不能将二十多年前的这个幕后黑手送进监狱,但只要黎家一倒,贺家又赶她离开,她就成了丧家之犬。甚至,孟静宁还怀疑,当年给司机家属的那么大一笔钱,黎晚一个人根本拿不出来,肯定是黎家也有人参与了,说不定这次对黎家的大清洗行动,还能让所有的事情柳暗花明。
换言之,现在的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贺秉天手上的证据齐全,再进行进一步行动就行了。
而贺秉天说的什么领证还有带她回贺家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着趁这个机会让自己承认身份、承认西西是他的女儿,真是再狡猾不过!
要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傻呼呼地跟他做所谓的戏,以儿媳妇的身份参加贺家的中秋家宴,只怕事后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孟静宁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道:“贺秉天,二十多年不见,难道我孟静宁在你眼里就成了随便一哄便什么都相信的傻白甜了?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
嘴角一抽,被自己的女人当面毫不留情地戳穿小把戏对于贺首长来说显然是件很掉面子又略有些伤自尊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孟静宁很聪明,想要骗到她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但也知道,她这个人再倔强不过,许昕和孩子的死是横在她心里的一道坎,这件事贺家难辞其咎。她一天跨不过去这道坎,他们之间就绝没有可能。
虽然人人都说他厉害,可贺秉天知道,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他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比如不可能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去伤害她来认回自己的女儿,更没有办法回到当初让所有的事情重来一遍,也无法让许昕和那个孩子再活过来。
过去的过去,一切都无力改变。
但他更有自己的坚持,人生将近五十年的时间蹉跎而逝。余生,他想给他们幸福,更想认回女儿听她光明正大地喊他“父亲”。
正因为坚定这一点,所以明知道很多事情骗不了她,但他还是想试一试,说不定就会有意外呢?
他做了连自己都觉得幼稚的事情。
借口戳穿,贺秉天干脆就开门见山道:“不错,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放弃认回西西,更没有放弃过你,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认?宁儿,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不是吗?你说了黎晚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讨论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你压根就是在敷衍我,你没打算让西西认我,对吗?”
他的眼底有些猩红,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激动,甚至看着她毫不动摇的样子还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彼时,楼下南城安开了门领着顾湛和江槿西进来。
顾湛两手提着满满的水果菜肉,都是刚刚在下面的超市江槿西买来的。
进来后,将东西放到了桌上,见家里空无一人,江槿西扭头问向南城安:“爸,妈不在家吗?刚刚打她电话也没人听……”
“应该是在楼上书房里,这几天她都在整理汤圆他们几个的照片,说是要挑几张好的放大了到时候挂在家里。”
南城安转了圈,见厨房里的菜都是弄了一半的,便准备自己来弄:“保姆可能今天有事先回去了。今天,爸给你们做,阿湛,你把那些菜都拿进来。”
江槿西道:“那我去楼上找妈……”
书房在二楼走廊尽头处,上了楼梯走了大约有十几步,江槿西隐隐约约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说话声。
步子一顿,脸上又疑惑之色――
难道家里还有别人?
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书房门并没有关严,她正准备推门过去,却在手搭上门把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她的名字时=,鬼使神差的,她并没有推门,甚至是摒神凝息地站在门口偷听了起来。
书房里,孟静宁一把甩开了贺秉天伸过来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道:“贺首长,我不是你妻子,从来就不是!当年你出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爸来找我,他说他从来就不喜欢我,觉得我高傲又不懂示弱,而且成天就跟男人一样喜欢出风头,实在做不好一个豪门里的贤内助。还说我们俩这差不多的脾气要是撞到了一块准是火星撞地球,谈恋爱的时候不觉得,要是结婚了,肯定得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闹得家无宁日,也会影响你的前途。更关键的是,他和我父亲在官场上对峙了多年,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不谈孟家出了事会连累到你,就算没出事,有他在的一天,我孟静宁绝不可能成为贺家的媳妇儿。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顿了顿,孟静宁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边带着讥诮:“贺首长,换做当年是我父亲和你说这种话,并且还说我不走就绝不会伸手拉孟家一把将伤害减到最轻……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心生怨怼?尤其后来还出了我妹妹的事情……你父亲不杀伯仁。伯仁的死却和他脱不了关系。他不该逼着我离开江北……”
看着她满是嘲弄的神色,贺秉天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不可否认,孟静宁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有道理。
他也知道,父亲当年做的事确实是难以让人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