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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清穿之悠娴 琉璃未夏 8782 2024-06-30 09:27

  第117章

  回宫了三个月,云荍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料景顾勒,一个是因为过了年他就要搬去阿哥所,更重要的却是再过几天他就要被送到宫外去进行种痘了,和胤祉一起。

  这次种痘是康熙早就确定好的,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将要种的人痘换成了牛痘。

  牛痘之事,康熙始终没有直接面对云荍做出回应,只是在回京以后,半公开了这件事,也没有隐掉常德的名字,甚至还升了他一级半的官儿,现在是从五品的护军参领。本来康熙是想把常德直接调成正五品的春坊庶子的,但是常德是装傻又不是真傻,春坊那是太子的班底,他一个阿哥的亲舅舅去给太子当班底,这不是搞笑呢吗。于是果断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阿玛的崇拜,想要在这条路上得到萨布素认同的心愿。康熙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最后是把他留在了军队里,不过这品级嘛,当然也是相应的削掉半级了。就这,还有大把的人嫉妒他呢,背后不知道说了多少酸话。

  常德是不在意的,他现在不急着升,他阿玛现在才正二品,而且摆明了还在上升期。他妹子在宫里又是独一份的宠爱,有阿玛在,也完全不需要他站出去给妹子撑场面。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低调的发展,不能让人从他这里钻了空子对他们家不利。

  这次胤礿种痘,他就有份参与:负责带队去保护三阿哥和四阿哥种痘地点的外围安全,里边是属于大内侍卫的范畴啦。听说他们家这次送上去的几个研究牛痘的大夫都在随行队伍中,带队的还是那个诊出他妹子龙凤胎的许副院使。对了,那几个现在不能叫大夫了,该改口叫太医了。

  长春宫。

  云荍抱着景顾勒,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小小声的跟他说话:“景儿在外边一定要想着额娘哦,回宫的时候也要记得给额娘带礼物呀。上次你说的那个糖葫芦,额娘也想吃。”这说的是上次景顾勒跟着康熙去吉林巡视的时候,那是景顾勒第一次离开云荍那么长的时间,一开始还是有些有些想念的,后来就完全被自由自在的世界瓜分了全部的经历。回来兴致勃勃的跟云荍说路上的见闻的时候,还被云荍埋怨都不想念她。

  所以这次景顾勒一听云荍说,就连连点头保证道:“额娘放心,儿子一定天天想您一回,回来肯定给您和弟弟妹妹带礼物。”

  云荍摸摸他的头,道:“乖儿子。”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忍住,“种痘你也别怕,这次用的是新法子,你舅舅家的表哥表姐都种过了。就是跟发个小烧差不多,身上可能还会跟被蚊子咬了一样有些痒痒的,但是你不能挠,因为挠破了会留疤,那就不好看了。”云荍其实心里很紧张,一直在强压着,她本来不想跟景顾勒说这些的,就怕自己紧张过头露了痕迹再吓到景顾勒,让他还没开始就有了心里阴影就不好了。

  景顾勒一直跟着云荍的话不断点头,中间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等云荍说完了以后才疑惑的问道:“蚊子咬痒痒的感觉我知道,但是发烧是什么感觉啊?是跟弟弟妹妹那次一样吗?弟弟妹妹当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说着皱起了小眉头,有些担心。

  云荍对上景顾勒的疑问哑然,是了,景顾勒从小身体好,又活泼好动,还真是没发过烧,顶多就是打个喷嚏、咳嗽两声。不像双胞胎,才一岁多,就发了好几回低烧,没把云荍吓死。防也没用,许太医说了,还是因为双胎比正常的单胎要弱,只能慢慢补回来。

  不过看着景顾勒担心,云荍急忙安慰他:“是跟弟弟妹妹那次一样,但是你弟弟妹妹那次难受是因为人小、而且吃不了东西,是饿的哭了。景儿就不一样啦,你是大人了,发烧最多就会觉得浑身没力气,身上很热而已,不用担心。额娘记得,景儿上次摔了一跤,膝盖青了都没哭是不是?”

  “是,郭罗玛法说了,景顾勒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轻易哭的。”景顾勒满脸自豪道,只要一提起萨布素他就会自动切换这种模式。转头又安慰云荍,“额娘不用担心,景儿不会跟弟弟妹妹一样哭的,景儿会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

  “额娘相信景儿,我们景儿是最棒的。”云荍看着这景顾勒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景顾勒也对着云荍郑重的点头,母子俩像是在做神圣的宣誓。

  旁边伺候的福华瞅着空子,说道:“主子,时候差不多了。”

  云荍给景顾勒整整衣服,征求他的意见:“额娘抱你出去好不好?”自打景顾勒有了自尊心这种东西之后,就拒绝云荍在人前抱他了,认为这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所以云荍现在做什么事都会先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意了才会做。

  景顾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脑袋埋进了云荍的颈窝,默认了云荍的行动。即将有大半个月见不到额娘,他真的很想跟额娘好好亲近一下。

  景顾勒现在有四十多斤重,云荍抱他都有些吃力了,不过还是亲自将他抱上了撵舆。云荍带着景顾勒做撵舆,双胞胎就让奶嬷嬷抱着走,前往顺贞门跟荣妃她们汇合,再一起送走胤祉和胤礿。一路上,云荍都搂着景顾勒,两个人细细喁喁的说着悄悄话。

  很快到了顺贞门,荣妃早一步已经到了,这会儿也正跟胤祉说着话,皇贵妃也在一边坐着。

  “皇贵妃吉祥。”云荍给她请安。

  “平身。可都准备妥当了,可还缺什么?”皇贵妃问道,她其实还是比较用心准备这次的事的,毕竟胤祉和胤礿种完之后,就该胤禛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多了解些总是没错的。

  “都准备妥当了。”云荍回道。

  然后与荣妃互相见礼。

  皇贵妃看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既准备妥当了就出发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康熙叫起,径直走到胤祉跟胤礿面前。胤祉跟胤礿立马绷紧了神经,跟在云荍她们面前放松的样子完全不同,胤祉微微低头,胤礿却是挺直了背、希冀的看着康熙。

  康熙先是拍了拍胤祉、又拍了拍胤礿,看着他们俩人,难得笑着说道:“此去无须担心,朕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半月可回。”

  胤礿笑意盈满了脸庞,胤祉也因为康熙的笑容有些激动:“是,儿子遵命,谢皇阿玛。”

  “好了,去吧。”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

  “儿子告退。”两人有模有样的拱手,转身往顺贞门外走去,那里,几辆马车已经等着了。

  跨过顺贞门,景顾勒到底没忍住,回头往云荍处看去。云荍正牵着两个小的,看见景顾勒回头就教两个小的:“跟哥哥挥手。”俩小还不太懂哥哥是要去干嘛,云荍也只跟他们说景顾勒是要去上学了,这会儿听见云荍说话,就乖乖的笑着跟景顾勒挥小爪子,萌萌哒别提多可爱了。

  反正景顾勒是看的心里暖暖的,觉得弟弟妹妹太可爱了,这次一定要多带些礼物才行。也就这一次转头了,下一步就直接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就轱辘轱辘走起来,出了神武门,渐渐将紫禁城甩在身后。

  康熙在,她们肯定是不可能在这里目送马车消失的。胤礿他们一上车,康熙就回身道:“都回宫吧,淑娴与朕一起。”

  皇贵妃现在对这个已经淡然了,不会再为康熙宠幸谁而疯狂,只福身告退:“妾身告退。”

  荣妃手里绞着帕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妾告退。”走的时候也是恨不得一步分做两步走,巴望着康熙能突然转了心意。云荍这么大年纪还能受宠,她也不过比云荍大了几岁,怎么就不能承宠了。不说宠冠后宫,偶尔分点儿雨露总该行吧,快三十的女人,人家也是有需要的好吗。当然这话荣妃是不敢说的,即使心里想一想都要羞愧致死了。

  康熙却早就转身上了御撵,云荍也带着双胞胎上了自己的撵舆,一前一后进了长春宫。

  进了屋,双胞胎刚被放下地,宁楚格就摇摇摆摆的往康熙身上扑,咯咯直笑:“皇阿玛抱。”

  康熙插着她的腋窝就将她举起,瞬间飞高高的宁楚格笑的更欢畅了。

  胤祒在一边有些羡慕的看着。小孩子或许还不懂什么是失落,但却有意识的知道,皇阿玛每次都只抱姐姐,从来没有抱过他,顶多就是拍拍他的头。

  云荍早在胤祒羡慕的时候就一把将他抱起,故意拿额头顶他:“祒儿跟额娘玩顶牛牛好不好?”说完自顾自的就开始做鬼脸顶胤祒,很快胤祒被她转移注意力和她玩起来,与一旁飞高高的父女俩相映成趣。

  云荍也是没办法,谁叫古代有个抱孙不抱子的破规矩呢。康熙早些年因为太子的原因,偶尔还会抱一抱其他人,没那么多忌讳。随着太子的长大,不需要他抱了,康熙顺带着就将给其他儿子的福利一起收了。景顾勒有一段时间还悄悄问过云荍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对他都没有以前亲热了,也不抱他了,云荍只能用他长大了不能再让皇阿玛抱糊弄过去。

  而轮到胤祒,或者说从胤祚开始,康熙就将这条规矩贯彻的更彻底了,这几个他一回都没抱过。胤祚和胤祐的情况可能还好些,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是从小就这样,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难过和失落。胤祒却是有一个得宠的姐姐比着,这种差别就感受的尤其明显。

  云荍夹在中间却没法说,跟胤祒说规矩?他现在的小脑瓜怎么可能理解的了。跟康熙说要注意孩子的心里健康?恩,云荍怕被抓起来研究。

  现在云荍深深的感受到了孩子多的麻烦,不但要注意衣食住行,还要时不时的关注他们的心里健康。最重要的是,爱被分成了好几份,互相牵扯,总感觉给每个孩子的爱都不够,没有做好当娘的职责。

  就像这次胤礿种痘,先不管宫规允不允许,云荍是真的想跟去亲自照顾的。然而两个小的在一边嗷嗷待哺,她没法放下两个小孩子肚子呆在宫里。更重要的是,云荍没出过痘,万一,只说那万万一,她要是染上天花没熬过去,那三个孩子还不得成地里的小白菜了。

  成人出天花可比小孩子凶猛的多,即使是牛痘。

  此间种种,导致云荍不得不满心舍不得的送走胤礿,还不能时时刻刻沉浸在对胤礿的担心中。

  一个胤祒,就足够分走她的注意力了。

  更别说终极*oss,康熙了。

  第118章

  玩了一会,康熙将宁楚格交给奶嬷嬷,云荍也意会,吩咐奶嬷嬷将双胞胎带去玩偶房玩,那里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

  福华也很有眼色的带着人出去了。

  康熙朝云荍招招手,待她过来后拉着她的手,问道:“可是担心胤礿?”

  云荍也不再强装开心,忧心忡忡的道:“妾害怕……”怕什么?不敢说。前世真的觉得死亡这种事离自己很远,毕竟身边熟识的人还没有离世的。在宁古塔的时候,萨布素更不会跟她说打仗死人什么的事了。也就是进宫后,接二连三的夭折孩子,把云荍吓怕了,尤其是新贵人那两个,都养到两三岁了却突然没了,心里真真是不好受的。

  康熙将人半搂进怀里,摸头安慰:“不怕,有朕在呢,胤礿定然平安无事的。”

  云荍抱住康熙,被他这么一安慰反倒更想哭了,鼻子一酸眼睛就泛起泪花,一滴两滴的悄悄滴落。

  康熙似有所觉,松开手看她,无奈叹气:“怎么还哭起来了?”细心地拿出帕子给云荍拭泪,埋怨道,“朕好容易安慰一回人,荍儿也太不给朕面子了。”

  云荍挂着泪珠露出个笑容,哑着嗓子道:“皇上太好了,荍儿这是感动的眼泪。”

  康熙被她的声音唬了一跳,急忙端茶给她润嗓:“怎么才哭了这么一会儿嗓子就哑了,可要紧?”

  云荍接过来喝一口,清清嗓子,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没事,就是一时憋了气,没顺过来。”

  康熙这才松口气,点点她的额头:“越来越会吓唬人了。”说罢尤觉得不够,又点了点云荍的唇,“也越来越会哄人了。”

  云荍委屈脸:“哪有,人家明明说的就是事实。”

  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康熙再次将人圈住,叹气道:“自回宫以后,你就闷闷不乐的,整日里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朕前阵子忙,也没顾上你,说说,是怎么了?”

  云荍两只手攥着康熙的衣角卷花卷:“没什么啦,就是一天没什么事儿干,加上又担心胤礿,就有些提不上精神来。”虽然是照顾胤礿,但云荍一下又不能变太多,以前都是持放养政策,突然缩紧,胤礿肯定有心理压力的。

  康熙摇摇头:“朕看你就是不想呆在宫里罢,在奉天的时候也没事儿干,怎么就那么精神呢。别说那时候你不担心胤礿。”最后一句斜眼看云荍,种痘的事他可是提前大半年就跟她说了。

  云荍嘿嘿笑,不说话。

  康熙自叹:“别说你不喜欢宫里,朕也不喜欢成天呆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没得坏了心情。”尽管康熙一直觉得自己自制力很强,但偶尔也会由被环境闷得想要发飙的时候,他有时候很怀疑以前那些性情暴虐的皇帝,是不是都是让沉闷的皇宫给憋坏的。

  云荍认同的点点头,皇帝都觉得不好了还怕啥呢:“宫里房子太多,花草树木太少,时间长了确实会让人觉得闷。人其实应该多看看花草树木,不但能放松心情,还对身体好。”

  康熙好奇:“这又是打哪儿看的,朕竟不知还有这一说。”

  “妾自己总结的。”云荍理所当然的道,看康熙一脸不信,解释道,“妾常常看游记,发现那些出去游玩的人都很容易心情变得开阔啊。而且平日里不是有好多花香疗法,天然的花香总比制出来的香囊要好吧。”

  说完还眨巴着眼看康熙,妾说的有道理吧。

  康熙严肃认真的点点头:“荍儿说的有道理。如此真理都被你发现了,荍儿真聪明。”

  “讨厌。”云荍捶了康熙一下,嘲笑什么的最讨厌了。

  康熙抓住云荍作乱的手,突然深情道:“朕说真的,荍儿真聪明,朕的一颗心都叫你抓住了。”说罢将云荍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云荍当下脸就红了,低着头嗫嚅道:“皇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尼玛这是被表白了吗?!好激动,心跳好快,脸好烫!怎么办怎么办,淡定要淡定,想想后宫三千佳丽,你要理智知道吗!啊啊啊啊啊可是还是好想笑,嗬嗬嗬嗬,前后两辈子时隔三十多年的表白额,我真的会哭给你看哦。

  康熙单手抬起云荍的下巴,看她脸上醉人的红晕,轻轻吻了上去,一触即离:“叫我玄烨。”

  云荍像被蛊惑了般,朱唇轻吐:“玄…烨。”

  “乖。”康熙再次吻上,温柔而情浓。

  发乎情,止于礼。

  晚上用膳的时候,两人只当满屋子伺候的人不存在,眼神勾勾缠缠,云荍时不时羞红了脸,还主动给康熙挟菜:“皇上尝尝这个。”

  梁九功在旁边装死,只当没看见淑娴贵妃那没规矩的行为。没看见皇上笑的嘴都合不拢吗,找死呢在这个时候提规矩。其他人当然就更把自己当瞎子了。

  康熙含笑吃下,看着云荍道:“不错。梁九功,赏。”

  “嗻。”梁九功应道,心里颇为怨念,皇上哎,奴才知道贵妃娘娘好看,可您是在吩咐奴才哎,能不能赏奴才一个眼风?您以前不是这样对奴才的,奴才委屈。

  康熙再挟一筷子给云荍:“荍儿尝尝这个。”

  “谢谢皇上。”云荍含羞带怯的吃了。

  俗话说有情饮水暖,因此这晚膳也没用多少,两人却都已经觉得饱了,让人撤了膳。

  一夜情动。

  第二天云荍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脸上烧得慌,心里不由得啐自己,你两世加起来都四十多了,居然还跟个天真少女似的玩脸红心跳,还有没有脸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在福华给她梳妆的时候,云荍时不时的就自己傻呵呵笑一会儿。那样儿,就跟刚初恋似的。福华一边梳头一边偷笑,主子跟皇上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穿好衣服的时候,云荍却突然吩咐了一句:“这段时间皇上的行踪不必报给我了。”初恋很美好,却也会很酸涩,就让她任性的多享受一会儿吧。

  福华手上顿了一下,才又动作,答应道:“是。”

  什么行踪?后妃最关心的行踪不过就是皇上每晚在哪里歇。福华心里叹息一声,有些可惜,却又想不出再可惜什么,千百年来不都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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