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寅偷笑,还是很配合的答道:“问题是不大,来得急去得也快。就是她在你们那挂的那个项目要暂停一段时间,你可不能给雪藏了,三五不时的得提溜出来晒晒。”
“这个,肯定的嘛,哈哈。”老李打着哈哈,沉默了一下,“我们,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武将军已经迫不及待了。
师徒内战就定在会议室外面的空地上,鹤呖跃跃欲试的,等老门主站到中心,就蹦蹦跳跳的蹭上去,还没咧开嘴说什么,被青山一把拉住:“尊师。”
“啊?”
“否则会输很惨。”
“什么?”鹤呖惊讶,脑子里一连串新学的招式哗啦啦过去,觉得连风声这样的得意弟子也没学过的,老头儿手里的绝活绝对剩不了多少,而且她年轻力壮,真干起来还真难说。
“你赢不了他,”青山很耿直,“你太年轻。”
“为什么?”鹤呖原地小跳,松快筋骨。
“唔,说不上。”青山还是拍拍她,“去吧。”
“好嘞!”鹤呖乐呵呵上去了,在老头儿面前站稳,起势,嘴角带笑,“我来啦!”说着,直冲过去。
老头儿一直仙风道骨的站着,要多淡定有多淡定,直到鹤呖冲到了面前,才不疾不徐的抬起手。
“咔哒。”
清脆的一声,鹤呖定在原地。
没一会儿,她哭喊:“你怎么会带枪!”
她转头,哭丧着脸指着自家老门主,原本顶着额头的抢口转到了太阳穴:“你们倒是看看呀!他带抢进来了!抢!”
“老墨,你明知道这儿禁武……”左寅很是紧张,双手微张作护犊状,后面比他壮一圈的武将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老头儿却不理他,只是把抢口往前顶了顶:“你来呀,你怎么不来了?”
“卑鄙啊!太卑鄙了!”鹤呖痛心疾首。
“我赢了没?”
“赢赢赢嘤嘤嘤……”
“想知道我怎么带进来的吗?”
“想!咦?该不会……喂不是吧!不要把带着你蛋蛋味道的枪口顶着我!”
“……滚犊子!好好想!”
“拆带?”
“啧,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老门主收了枪,绕开她,径直走向左寅几个,随手抛给武将军,还贱兮兮的说了句,“多谢。”
“老武,你被偷了枪,你自己不知道啊?”旁边老李打趣他,武将军沉着脸翻看那把枪,转手交给左寅:“我进来也是缴械的,这肯定是你们这某个卫兵的抢,现在都没报上来不是死了,就是隐瞒不报,你看着办。”
左寅本来只是有些紧张,现在脸也黑了,他接过枪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道:“我会查的,现在,所有人回来,继续开会。”
鹤呖一腔热血被活活打断,心情异常悲痛,她靠在青山怀里嘤嘤嘤小声哭着,间杂着抱怨:“不按规矩来……”“说好的试试身手呢?”。
“他没说试试身手……”青山叹息,“他只问了有没有长进。”
鹤呖愣了一会儿,更委屈了:“意思是说我蠢咯。”
“他胸有成竹,怎么会给你赢的机会。”青山笑容里有无奈,“纵使我不满你们精于器,可有时候强兵,确实强于体。”
“那当然,我的狙击必杀距离是一千五百米,三里地。”鹤唳举起三根手指嘚瑟。
“三里?”青山惊讶,笑着感叹,“确实人力不可及,伟哉!若我那时也能如此,也不至于……”
“怎么样?”鹤唳斜眼看他,“想杀我家凡凡啊?”
“本来就是,”青山一把抓住迎面一拳,“不过既然,秦王与我在离开故土前都失去了所有,又在他乡……那便扯平了。”
“又在他乡怎么样?”鹤唳笑嘻嘻的问。
青山看着她,竟然没使出天然撩妹神技,而是指着还了抢后就站在一边默默抽烟的老门主:“如果你还当他是个师父,就宽解他一下吧。”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可我能怎么办?我都豁出去让他打了,左寅他们都同意我们会议中出来斗殴了,他自己不珍惜机会,现在我最擅长的安慰法他放弃了,哦,要我用我最不擅长的语言来安慰,你也不怕我把他气出病来?”
“还有别人有资格吗?”
“……”鹤唳嘟起嘴,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在会议室等得不耐烦又出来的左寅,左寅一顿,又点了根烟转身回去,还关上了门。
“老头儿,你说你活不活该?”
第一句话毕,青山便默默的转过头去。
老门主一口烟呛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诶你不会被打击傻了吧,我知道我是你最不疼的,但好赖也在这给你擦屁股,就算你教出了十二个白眼狼,这不还有我一个小灰灰在吗。”
“鹤唳,你还是别说话了。”青山背景音。
鹤唳理都不理,话匣子打开哪有说关就关的:“其实我觉得他们就是矫情,当初历史课上你说古代丛林法则的时候我说好你还夸我来着你记得吗,不这样怎么活啊?我反正觉得挺开心的,虽然以前被风声盯着,但现在他不在了,我说不定还不习惯呢,看不爽的人都不能用□□来处理了……哦,不一定……”她转头,狐疑的看向青山,“你不会也是控制狂吧。”
青山一派从容纯真:“何为控制狂?”
“就是我跟别人卿卿我我,你不会把别人那啥的吧?”
“那啥?”
“没听懂,看来不会。”鹤唳天真的松口气。
“如果是杀的话,不是有王法嘛。”青山继续纯洁脸,“所以,明面上,是肯定不会的。”
“……”鹤唳默默吐了口血,僵着脸转头,“老头儿对不起,你最后一个小灰灰也要遁世了。”
老门主:“……滚!”
“哎我说真的,你一直就没觉得你们的教育理念有问题吗?为什么同样的方法,你们没歪,我没歪,他们就歪了呢?而且你们居然还没发现?”
“世风日下啊。”老头儿收起了他的烟袋,“前几代的我们,生活多单纯,甚至三四十年前,社会都还不安定,哪有那么多想头。你看现在,什么网络、什么星辰大海、什么上天入地,世界太大了,眼一花,脑子就不清,脑子不清,心也不静了呗。”
“哦,怪世界,不怪你们。”
“怪的,怪我的。”老门主掏出一根卷烟点了,脸在烟中缥缈,“怪我太紧张他们,怕少学一点都少条活路,关着他们往死里逼。结果我真心疼的都恨我了,我最不心疼的,反而和我想一块去了,最后出了师,看来看去,只有你一个还能静下心学点老技巧,他们啊……都钻高科技去了,唯恐跟我们老骨头扯上关系,呵呵。”
“啊你终于承认你最不心疼我了吧!”鹤唳不疼不痒的瞎叫唤。
老门主压根不屑回答,他瞥着鹤唳,轻描淡写:“鹤唳啊,打开始我就知道这事儿得有人出来扛,我认。不过,师父如果去了,你使个色相,让青山管管咱孤寡墨门呗。”
“我靠我以为你是要交给我!为什么不是给我!你多恨我啊,全门死光了你都不给我!全世界死光了你是不是打算诈尸也不传给我啊!”
“你还是傻玩去吧,墨门交给你我不放心,冷不丁给你带成精神病院了。”
“那交给青山不是跟交给我一样,他听我的诶!”
“这个……”老门主眼里有笑意,他朝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状的青山点了点头,“你觉得他听话,那就最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最近太忙了,跪着说。
工作交接,同学两亿岁的探班,还有各种业余的培训,还有新成员狗子的到来,每天都感觉要猝死
然后就是卡文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写的太多又选不好又没时间写的感觉太难受了嘤嘤嘤
我要静下心!
静下心!
静下心!
么么哒!
☆、第137章 永乐未央
原本战后总结会的议题列表中, 有一半是针对墨门的,针对每一个人的个人分析, 重新评估墨门在这一次任务中多扮演的角色, 与任务执行人(鹤唳、青山)还有中间人(老门主)进行面谈等……
结果老门主直接将责任揽了过去, 而看鹤唳和青山的情况, 提交了报告后, 也完全没有“面谈”的育望, 干脆直接把议题往下放,到达有关南宋这件事上。
满会议室的人都沉默。
许久, 左寅带头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遇到最坏情况了啊……哎……”
最坏情况, 就是当初设想到的, 面对英雄该怎么办。鹤唳和左颜作出了选择, 但显然大部分知情的人还是无法接受。
“史书有变化吗?”鹤唳歪着头问。
“没有,保留原始版本的只有左颜,她去她自己的小黑屋校对过了, 感谢古文精简,没有变化。”左寅真心实意道,“你们做得很好, 真的。”
鹤唳耸耸肩:“左颜还不错,比你强多了。”
“……”左寅摸摸鼻子算默认。
“说起这个,那羡羡怎么样?神奇大家族,不仅死刑能免,活罪都可以逃,嘿嘿!其实我本来不觉得她需要怎么重判, 而且只要我愿意,出庭作证的时候少说一点就行,不过我现在好希望她快点死啊。”
“哎……你都问些不好答的。”左寅很疲惫,“还好在场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出庭你随便说,量刑会按照规矩来,但是她家虽然不如之前你们说的那个版本……这么说真奇怪……那个版本那么厉害,到底是有些势力的,这次的案例史无前例,如果不按照先前所说的从重,那么从轻或者正常的话,大概会判个无期。”
“哈!无期!”鹤唳嘲讽。
左寅有些无奈:“我懂你意思,就算表现良好往死里减,至少十年大好青春也没了,而且,她被算在政治犯里,二十四小时监视,什么都不能透露,一旦泄密,那就从重……满意了没?”
“无所谓咯,人家就一个打工仔,老板说啥就是啥咯。反正有本事的人在禁武区持枪都能坐着抽烟;没本事的人被枪指过了也只能抱头认怂。我能说什么咯。”
“哼。”老门主低头往烟斗里塞烟草。
“哎……”左寅这一会儿工夫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我们继续吧,本来是想要不要严肃探讨一下岳飞的事的,但是我觉得你们都不大想说,是不是?”
全场一片小鸡啄米。
“诶?为什么不说啊,我很感兴趣啊,岳飞到底算不算我们杀的?如果不是?那我们这样算做了什么?”鹤唳又出来作妖了。
有个年轻研究员默默捂脸:“大姐,我们不想谈这个呀。”
“所以说,岳飞真的是我们杀的?”
“严肃点说,是确保历史正确脉络。”左寅一字一顿,“但这是一块遮羞布,掀开来就是,确保他死。”
“所以咯。”鹤唳耸肩,“还是我们杀的。”
“如果袖手旁观也是罪,那你们确实有责任。”
“嗯,不止袖手旁观呢……”鹤唳撑着下巴,手指头画着圈圈,“天日昭昭,可是你女儿喊的。她看岳飞有心动,噌蹿起来大喊:将军!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然后岳飞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