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摇摇头:“还好吧,二十?多度。”
周之越没再说什么,径直发动了车子?。
九里?清江离长湖公园有60多公里?,中途还去加了趟油。
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偶尔说上一句话,一问一答也就没了下文。
下午五点多,天色很阴,乌云压顶,雨也下得更大。
还没下车,就有人过来敲着车窗问要不要买雨衣,50一件,进了公园里?更贵。
许意摆摆手拒绝。
她和周之越各自打了一把伞进去,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像两个陌生人恰巧同路。
里?头人也不多,大概是因为下雨,每个舞台前都只占了一小撮人。
离chair garden的演出还有两个多小时,许意侧头,随口问:“你现在想去看哪个,我们各看各的,还是?”
周之越有点嫌弃附近这种嘈杂的环境,雨声、人声夹杂着舞台上的歌声,吵哄哄的。
他语气不太耐烦:“随便。”
附近都是草地,被雨水一浇,到处都是泥。
许意今天还穿了双白色的鞋,一路走进来,鞋已?经脏得不能看。
她拿出手机查今天的演出安排图,边看边告诉他,现在哪个舞台有什么演出,等一会儿哪个舞台又有什么演出。
周之越蹙眉听着,等她说完,不甚在意地开口:“都行。”
“......”
许意也放弃了,随便选了个人少的舞台,和他并肩走过去。
台上正好是死亡金属的演出,声音极大。靠近之后,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不能打伞过去,如果?需要遮雨,可以去附近的售卖点购买雨衣。
许意心里一百个无语。
周之越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撑着伞走去售卖点,花200块买了2件雨衣,递了一件给许意。
许意看着那一百块一件的劣质塑料雨衣,咬咬牙,还是有点心疼钱。
早知道就买刚才门口50一件的了。
许意正准备套上雨衣,一阵狂风刮过。
中午出发时气温还有二十多度,现在最多十?几?度,加上小腿被溅上水,体感更冷。
她只穿了吊带和短裙,还是被吹得一个冷战。
周之越瞥了眼,漫不经心地脱下身上的黑色运动外套:“你拿去穿。”
许意下意识想接过,手伸出去一半,迟疑了下:“...不太好?吧。”
周之越看着她已经伸在半空的手,眼底情绪不明,语气散漫道:“给你穿你就穿,回?头冻感冒了,说不定还传染给我。”
“......”
许意确实挺冷,也不跟他假客气了,接过他的外套穿上。
周之越的外套对许意来说过于大,衣服上还有他身上的很淡的冷杉香,还有残余的体温。
被他的温度包裹,许意霎时觉得有些脸热,心跳似乎也快了些。
两人套上雨衣,戴上帽子?,重新回到舞台前。
晃荡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快等到chair garden的演出。
按照n年前?参加音乐节的经验,许意准备早点去他们演出的舞台前等着,可以站到一个好?位子?。
周围人声嘈杂,她转头看了眼周之越,扬声:“我们先过去吧,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开始了。”
周之越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哦,行。”
两人并肩过去。
到了之后,上一场乐队演出刚刚结束,观众散场。散得几乎不剩几个人。
许意这?才意识到,这?乐队实在太小众,虽然近几?年粉丝多了些,但估计还是没什么人来特地看。
他们很轻易就站到了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演出开始,第一首歌就是这乐队最火的歌,是首温柔的英文情歌。
台下的人还是不多,松松散散站着,也不像其他有名气的歌手和乐队,有应援的粉丝举着旗帜或者横幅支持。
键盘手弹出第一个音,周之越抬起头,神情比刚才认真了不少。
许意听到这?旋律,想起过去无数次,他们分享同一副耳机听这?首歌的场景。
在教室、在去食堂的路上、在夜晚的床头、在校门口...
一首歌唱完,许意低着头发呆。
耳边飘来周之越低沉的声音:“在想什么?”
许意攥了下拳,“啊...我在想这个乐队的现场还挺稳的,跟手机里?听得没什么差。”
片刻,周之越“嗯”了声,神情寡淡:“确实。”
演出半小时就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雨也小了些。
许意身边站着两个女孩,大概也是chair garden的真粉丝,首首都跟着一起唱。
最后结束,两个女孩冲着台上的主唱大喊:“老公别走!再来一首!”
嗓门很大,且有穿透力。
这?乐队主唱确实挺帅,两个人一起哄,周围的男男女女也开始朝着台上喊老公。
气氛使然,许意也跟着大家这么嚎了一嗓子。
“老公――再唱一首!”
声音刚落,就看见周之越看她的目光凉飕飕的。
像冰冻过的刀子一样。
明明她和周之越现在没什么关系,许意愣是被这?眼神看得心虚,下意识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还真挠挠头,开口解释两句:“...大家都这么叫的,还有男的也叫他老公,都是开玩笑。”
周之越缓缓扯了下唇角,淡声:“我又没说什么。”
“......”
许意这?才意识到,她根本没必要解释。
真就是之前?在一起太久,被这?人谈恋爱时的醋王属性逼出了什么后遗症。
乐队最后的返场曲目是mushroom girl,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许意跟着音乐节奏,疯狂摇头晃脑。
最后结束,她举起手机,唰唰唰对着舞台十连拍。
雨已?经停了,等会儿?还有演出,部分观众已?经离开,部分还在原地等下场演出。
塑料雨衣穿在身上不舒服,而且太丑。许意三两下把雨衣脱了,想到一坨塑料值100块,扔也有点舍不得,拿着也觉得没用。
身边,周之越也把雨衣脱了,顺手把她手里的也接过来,一起丢到旁边垃圾桶。
许意抿唇:“啊,谢谢。”
周之越看她一眼,没说话。
许意想了想,又问:“一会儿?还有几?场演出。”她照着手机读出乐队的名字,“你有想看的吗?”
周之越反问:“你有吗?”
许意摇摇头:“好像没有。”
“哦。”周之越抬抬下巴,懒散道:“那回?吧。”
往门口走的某个瞬间,许意突然有种错觉。
就好?像这?场演出是周之越特地过来陪她看的一样,跟她同一时间出发,她想走时就载她一起回?。
但很快,许意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周之越也恰好?跟她一样,只想看chair garden的演出,所以,行动跟她一致也是很正常的事。
走到停车场,他们同时拉开车门。
周之越坐进去,打开雨刮器擦玻璃,同时扫了眼许意的短裙,把空调暖风打开。
天黑加上路程远,许意有点困,但没敢在车上睡觉,害怕她睡着了,周之越开车也困,一会儿疲劳驾驶出什么交通事故。
于是,车子?发动,许意开始想有什么话题能跟周之越聊的。
片刻后,想到一个日常话题。
“你国庆休息几天啊?”
周之越慢悠悠道:“公司就是我的,休几?天都行,怎么了?”
“......”
许意想了想,又问:“你回?国之后就和赵总开了这?家?公司吗?”
周之越似是没想到她会找他闲聊,沉默几?秒才说:“嗯,回?来之前他就在安排人做前?期的筹备工作?了。”
许意点点头,随口评价:“赵总这人看着还挺靠谱的。”
“是吗?”周之越冷笑一声:“我没觉得。”
许意:“......”
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艰难进行着,一个多小时,到了九里?清江的地下车库。
已?经快11点,许意打了个呵欠,突然想到今晚拍的照片。
一边上电梯,她一边把照片挑出来九张,发了条九宫格的朋友圈,配上文案:「喜欢9年,终于听到了现场!耶:/」
电梯到了顶层,周之越先一步下电梯,输密码开门。
凯撒小帝骂骂咧咧从客厅走到玄关,脑袋顶了顶周之越的脚踝,又去许意脚边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