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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国师大人重生日常 甲子亥 7437 2024-06-30 10:09

  所以你李大少原本就是附带的,你这么说也未必太把自己放在心上了,谁稀罕你的恩情。

  这下子,气氛真的就是僵硬了。

  第43章

  “江少, 今天请您帮忙的是嘉盛物流的庄志庄总。”杨建国开口说道。

  嘉盛物流是当前华国物流业的中坚力量, 涉及的产业包括快递业、远洋运输、国际物流等。因为产业链铺的广, 加上和政府方面也有合作往来, 在富豪榜上的位置也就比杨建国低了那么两三个位置。

  庄志这几天身边不太安宁。

  先是出门差点被车撞,之所以说是差点, 这是因为当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脚一崴把他推了出去, 自己却被撞飞了, 直接进了重症看护室,现在还躺在里面。

  然后是他手下的一个实习助理一起和他到外地出差的时候, 替他挡了几杯酒,结果里面被人阴差阳错下了毒品,人现在还在戒毒中心。

  就在三天前,他到下面视察分公司, 一晃神,堆得老高的快件突然倒了下来, 他倒是没出什么事情, 但是站在他旁边的秘书可就倒霉了,直接被一个装着金属零件的快件砸中了脑袋,鲜血流了一地。

  庄志身边一二连三的出事情,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江一执。

  江一执想了想,这人他记得,前两天在李安的开业典礼上,这人就格外的热情,他这么快找上门来, 也在江一执的意料之中。

  江一执眯起眼:“杨先生和这位庄先生交情很不错?”

  杨建国一愣,几个意思?

  他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也不能说是交情不错,只是在一个圈子里,相互之间哪有不来往的,多多少少有过合作。”岂止是这些,杨氏地产名下所有楼盘里,专门用来给顾客参观的样板房里的家具大部分都是进口的,走的就是庄志的远洋公司。

  江一执瞥了杨建国一眼,哪里不知道杨建国的意思,他说道:“这种人,以后杨先生还是少往来吧。”

  杨建国抖了抖喉咙,有些不可置信,“江少的意思是?”江一执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当初的严泉业。

  可这也不对啊,当初的严泉业是谋害了自己的原配妻子,苛待长子严金辉,结果人家回来寻仇了。可庄志这边……

  他理了理思绪,才说道:“我记得庄志为人不错,大大小小的慈善晚会他几乎没有缺席过,每年捐出去的钱也从来就没有低于九位数。而且他现在的妻子吧,是他当年下乡的时候娶的恩人的女儿,两人相敬如宾几十年,儿子比江少还大了那么七八岁呢,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啊?”

  江一执轻笑一声,背靠在座椅上:“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是真想掩盖什么,杨先生看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江一执既然能说出这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杨建国张了张嘴,眼珠子直转,似乎是在想从庄志这些年的举动中找出什么破绽来。

  没过多久,庄家到了。

  庄家的别墅很大,坐落在京城近郊,依山傍水。

  将近五米高的大铁门早早的打开,一个发际线后移的厉害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男人候在那里多时了,见到杨建国的车子开了过来,不耐烦的神色随即变成了恭恭敬敬的模样,中年男人小跑着走过去,替江一执拉开车门。

  “江少,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江一执下了车,一挥手打断了庄志的话,四周微风拂动,空气清新爽洁,沁人心脾。

  这京城里,到目前为止,除了江一执自己居住的地方之外,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好环境,这里是唯一一个。

  他看了一眼庄志腰间的皮带,抬脚向铁门内走去。

  庄志不明所以,他不由的看向旁边的杨建国,面带疑惑,他这是哪儿做的不对了。

  杨建国干笑两声,一时半会的不想搭理他,有了江一执的话在前面,现在他看庄志都是下意识的带了有色眼镜的。

  庄家别墅前大门前方稍远处有一座方形喷水池,风水上称为“明堂聚水”。

  从别墅的方向看,隐约可看见屋后的山形,这山便是俗称的“靠山”,山形呈圆形弧度不大且落在正西方,这靠山就又叫做“金星山”。

  山和别墅连在一起后,风水学上也有一个专门的名称,正是“金星临阁”。

  庄志赶忙跑过去,给江一执拉开别墅的大门。

  别墅占地面积不小,光是整个客厅就不下两百平,江一执打量着四周。

  家居风水学上有五吉星,四凶星之说。

  所谓的五吉星即是:东南九紫右弼星、正东八白左辅星、东北四绿文昌星、正北六百武曲星、中宫一白贪狼星。

  四凶星却是:正南五黄廉贞星、西南七赤破军星、正西三碧禄存星、西北二黑病符星。

  若能开吉星,避凶星,便能成就家居风水学上极负盛名的一个阵法:九宫飞星阵。

  再看庄家别墅里的布置。

  东南方摆的是一座棕红色子母吉祥开泰象形瓷器,主大吉大利。

  正东方是一尊金蝉,主财运亨通,吉上加吉。

  东北方乃是一座文昌塔,主学业有成,工作顺利。

  ……

  这一桩桩,一件件虽不是什么贵重的古董名器,却都是实打实的风水法器,比之江家世代相传的罗盘和五帝钱可一点儿也不差。随便哪一件放到外面,自是价值连城,贵不可言。

  有这些东西在,难怪面相普通的庄志能达到今天这般成就。

  江一执却摇了摇头,只可惜啊,大概是肉包子打了狗。

  看见江一执摇头,庄志心里一紧,他摸了摸头上的热汗,“江少,我家的风水是不是真有问题?”

  “庄先生家的风水并没有什么问题。”江一执转而问道:“对了,庄先生家都是谁布置的?”

  听到家里的风水没有问题,庄志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听到江一执后面的问题,他眉头微皱,面色不大好。

  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却开了口:“别墅里都是家母布置的,她比较朴素,不喜欢那些奢华的东西。”

  年轻人也就是庄志的大儿子庄宁语气里带着一分无奈,他看了看四周“廉价”的摆件,显然是不认可母亲的眼光。

  正说着,一个额头上布满皱纹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

  庄宁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只喊了一声:“妈。”

  老妇人看起来和庄志看起来差了二十岁不止,谁能想到她比庄志还要小三岁呢!

  她笑着说道:“原来是有客人到了,小桃,把我的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我要亲自招待贵客。”

  江一执微微颔首,“夫人客气了。”

  老妇人摆了摆手,“应该的。”

  江一执捧着茶,抿了一口,“汤色嫩绿明亮,入口甘甜,香味馥郁持久,好茶——”

  老妇人也放下茶杯,“这茶原是深山悬崖峭壁上长了三百年的野茶树,后来被采药人挖了回来,只可惜采药人手生,没注意伤了它的根,原本是活不了的,只是我父亲见猎心喜,从采药人手里把它买了回来,花了大工夫才救活过来。到我手里又侍弄了几十年,如今也不过是困在了那一方泥盆里。”

  顺着老妇人的目光,江一执看向阳台上一尺见方的地方,低矮的盆栽。

  一旁的庄志听着老妇人这话,不由的想到了五十年前的情景。那时他被政府征召成了一名上山下乡的知青,老妇人也就是杜书蓉是他被下放到地方村子里的村民。

  那一年庄志还没成年,刚到地方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一度卧床不起,他在村子里原本就无亲无故的,村子里的人都忙着上工挣工分,哪有时间照顾他。

  当时的杜书蓉就在跟着工友来看他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

  杜书蓉的父亲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杜书蓉磨蹭了杜大夫一天,对方架不住女儿的哀求,终于答应了救庄志。

  庄志在杜家整整躺了一个月,才终于好转。

  因着这份恩情,庄志没有拒绝杜书蓉的示爱,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直到十年后,知青返乡前夕,杜大夫病逝,庄志把杜书蓉带回了城里。

  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当年眉清目秀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幅垂垂老矣的模样。

  庄志下意识的扭开脸,他有些不耐烦,打断了江一执和杜书蓉的闲聊,“江少,既然我家的风水没有问题,那我身边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

  江一执摇了摇头。

  杨建国以为江一执要开口要辛苦费。

  却没想到他说了一句:“这问题,我不好插手,庄先生还是直接问夫人吧!”

  杨建国和庄志下意识的看向杜书蓉。

  庄志看着杜书蓉,目光灼灼:“什么意思?”

  杜书蓉提起茶壶给江一执和自己续上茶水,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厌了。”

  庄志心里一抖,重复着说道:“你什么意思?”

  “当年我求父亲救你的时候,他不愿意,他说你生性凉薄,不是良人。我那时懵懂无知,只顾着憧憬美好的爱情,没把父亲的话听在耳里。十年后,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回城,你家境不好,家里给不了你助力,为了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几乎吃尽了口头。我看在眼里,替你心疼,所以我用尽手段,默默地付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她抿了一口茶,“不到五年的功夫,你就搭上了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然后开办企业,又成了第一批上市的公司之一。我也就渐渐的老了,”她长叹一声:“我什么都知道。”

  庄志绷着脸,突然不悲不喜。

  “我知道二十五年前,你第一次彻夜不归是和谁在一起,也知道你在外面的两个野种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她面容平淡,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她怎么可能没有伤心过,失望过,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是怎么忍下来的,她装着贤惠和大度催眠自己。并试图挽回庄志的心,更是为了儿子庄宁着想,却没想到对方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再也拉不回来了。现在回想起来,连她自己也无比唾弃自己。

  到后来,她麻木了,不想争了。庄志给她的创伤尚且可以忍耐,庄宁却伤透了她的心,被亲生儿子嫌弃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当初怎么不把他直接掐死。

  想到这里,杜书蓉念了一声佛号,静心,静心。

  庄宁冷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厉色:“妈,你说这些做什么,这里还有客人。”

  杜书蓉抬头看向庄宁,面无表情,“这几年你帮着你爸隐瞒他的行踪,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会这么对待你的亲生母亲。我想想,大概是他立了遗嘱,承诺了会把公司留给你,所以你当然会站在他那一边。对吧,我知道你最想要的就是这些。”

  庄宁一口气堵在胸口,被杜书蓉揭穿了心思让他有些恼怒,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有怎么了,你现在这幅样子,爸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你又何必斤斤计较,你始终都是庄家夫人不是吗?”

  杨建国瞪着眼看着庄宁,恨不得一巴掌糊上去。

  这是亲生儿子吗?粪坑里捡的吧,要不然脑子能被屎堵了?

  杜书蓉两眼冰冷:“罢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吧。”

  她认了,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的遭遇全是她自食恶果。

  她回头看向庄志,“我厌了,厌了这种装模作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我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只是临走之前,总得送你一份大礼不是吗?”

  她顿了顿:“我送你的皮带不错吧,我精心准备了两个月,花了不少的力气呢。对了,忘记告诉你,赤脚医生只是我父亲的副业,他的主业是风水先生,而我,多多少少学了一点。”

  庄志耳朵里嗡的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浑身颤抖不止。他回过神来,顾不得叱骂杜书蓉,手忙脚乱的解开腰上的皮带。

  他把皮带远远的扔出去,指着杜书蓉,瞋目切齿:“贱人——”

  杜书蓉却说道:“你该庆幸,我没有直接对你出手,要不然现在你哪有这条命站在这里。亏得你那女秘书一用就是二十五年,还有那个在你身边做实习助理的儿子,还在读高中的女儿,你也该谢我没有下狠手,只是让他们一不小心出了点意外。”就当是她对庄志最后的仁慈。

  她拄着拐杖站起来,“小桃,把行李箱拿出来,咱们收拾收拾,是时候离开了。”

  “你,你休想——”庄志气急败坏,跟着站起来。

  杜书蓉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不带一份热度,冷的可怕。庄志下意识的一抖,手指僵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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