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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俊鬼压床 傅渝 5690 2024-06-30 10:59

  “她去哪里了?她不是还病着么,怎能让她出院?”

  “她说想回家。家乡那边的医生也联系好了。”

  “哦,这样啊。”邹桔难说心中的失望,拎着水果篮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又人叫住她,“对了,你是叫邹桔吗?”

  “嗯。”邹桔点点头。

  “那个老太太说有个眼睛大大名叫邹桔的女孩走过来的时候,就把这个东西交给她。”护士说着,递给邹桔一个红塑料口袋。

  邹桔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张存折。

  打开存折,上面歪歪倒倒写着几个数字。

  邹桔在医院门口遇到前来调查取证的严旭。

  “小桔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沈大娘的。不过她好像走了,还把存折留给了我。她……她不会想不开吧。”

  严旭蹙眉,脸上多了一抹凝重,“我和我同事联系一下。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嗯。”

  邹桔怏怏地回了公司,却发现李丞汜不在。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这会儿李丞汜不在,她才觉得公司好空好大。

  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些不安,她摸着胸口,那里闷得想吐。可她冲到卫生间,却一点吐不出来。

  她大约是感冒了。

  就在此时,门开了,李丞汜走了进来,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还没答话,李丞汜已经先一步走到她面前,摸着她额头,面色凝重,“脸色不好?不舒服?”

  邹桔软软点了头,“我头疼,胸也闷。”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躺躺就好了。”

  李丞汜进厨房烧了一点绿豆水给她,她喝了下去后,心口的闷沉感总算少了一些。

  她握着李丞汜的手,“别走,好吗?”

  李丞汜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心中微微一动。那最深入涌上一丝陌生的怜惜情绪,迫使他点了点头。

  抬抬手,按在她的脑袋上。

  片刻之后,她沉入深深睡梦中。

  李丞汜才收回手,“祝好梦。”

  顿了顿,他又笑了笑,“不过,你应该不会做到好梦。”

  ☆、第016章

  016

  这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邹桔走到了河边。她赤着脚,在河边慢吞吞走着。河水冰冷,狡猾地滑过她的脚掌心,刺得她有些冷。

  前面,有一座桥。

  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桥上,烟雾笼罩,整个人凄清寂寞得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脚下踩到一团软泥,那滑腻的触感让她蓦地跳了起来。

  “吃早饭了。”砰砰――熟悉的敲门声瞬间把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她扯来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

  “我今天早上不想吃。”

  梦里,狂飙的眼泪还残留在眼角,她往被窝里缩了缩。尽管被窝很温暖,但身体却好像还留在那冰冷的河中没有清醒过来一般,心里慢慢涌上一丝绝望。

  到最后,她只能闭上眼睛,把心中翻腾着的坏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每次都这样,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门口渐渐没了声音,李丞汜从不强求任何人,哪怕吃饭也是。

  邹桔躲在被窝里擦眼泪,浑浑噩噩地又哭了一场才痛快。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她发现她鼻塞头疼,明显有感冒的迹象。

  掀开被子,正想起来喝点热水,冷不防李丞汜出现在门口,敲了敲她的门。

  “严旭找你。”

  “嗯?”

  她浓重的鼻音让李丞汜蹙眉,但他没多说,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衣服穿好。”

  “……”

  邹桔大概知道严旭来找她的原因。只不过他肯定不会知道,昨晚上的梦,她已经预知到了沈大娘的死。

  她死在那冰冷的河中,她不是回家了,那个家,没有女儿沈晓蓉,哪里算是一个家?

  孤儿寡母,连儿都死去了,留下一个寡母,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客厅,严旭正和李丞汜说什么,见她出来,脸上很诧异,“小桔子,一晚上不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吸了吸鼻子,鼻塞让她说话都很难受,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大约感冒了。”

  “好像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吃点药就好了。”

  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抬头,李丞汜把一颗药递给她。

  见她不动,他抬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先吃颗药。”

  “嗯。”

  邹桔想说没关系,她从小感冒了就是自己自动好的。但掌心的药沉甸甸的,让她无处安放。

  她含下药,然后身边一沉,感觉李丞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有事情找她吗?”

  严旭点头,关切的目光从邹桔脸上扫过,并很快换上了愧疚的表情,“小桔子,我们找到沈大娘了。”

  “哦。”

  严旭心中微微一动,但对上李丞汜微冷的目光,他把心中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十分遗憾和抱歉地对邹桔说道:“早上,我们接到报警。在东桥桥头下发现了沈大娘……的尸体。”

  她或许应该假装很惊讶,很悲伤,但心情沉重加疲惫的她,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严警官。”

  她的头开始沉了,李丞汜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是不舒服吗?进去睡一觉吧。”

  “嗯。”

  她对严旭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先进去了。”

  “她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

  严旭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感觉沈大娘的死,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悲伤是有的,甚至还有几分绝望。但绝对没有正常人初次知闻死人时的惊讶。

  “我昨晚上已经和她分析了。沈大娘把所有东西都都留给她,八成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李丞汜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你不忙吗?”

  严旭傻乎乎点了点头,“忙呀。”

  “那还不离开。”

  “行行行,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过河拆桥的性子呀。不过……”严旭凑过来,贼兮兮打量了一番邹桔的房门,又说道:“话说,我觉得你对小桔子很好呀,好吃好喝的养着,难不成要养肥了……啧啧……”

  李丞汜给了他一个飘忽的笑容,“你知道就好。”

  “……”严旭再次傻住,“你还真看上人家了?”

  李丞汜笑而不语。与其是说看上了她,还不如说是看上了她的能力。

  还有一点,让他有点介意。

  他没兴趣对一个人无微不至,尽心尽力,但对邹桔……更像是理智跟随不了身体的动作。

  这个发现,让他略微苦恼。

  从那天后,邹桔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才完全好了起来。

  朱丽和铁塔已经从港都回来,见到她病怏怏的样子,朱丽这个急性子还给李丞汜好一顿说。

  “老板,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小桔子吗?为什么她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吗?”

  “她感冒了。”

  “感冒,她为什么会感冒?”

  “谁知道。”

  “……”

  后来,知道邹桔成为了公司的一员,朱丽更是兴奋。

  “小桔子,我真开心。终于有一个女同事了。你不知道老板好抠门,一年赚那么多钱,结果员工永远只有我和铁塔。”

  邹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很喜欢这个公司,这群性格迥异的同事,还有性格时好时坏的老板。

  只是,她的命格……

  她真无法想象,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

  果然,幸福总是短暂的。

  除却了那条天价的裙子,邹桔这个月非但没有没有拿一分钱,反而还欠公司几千块。

  虽然上次的漫画让她小火了一把,但稿费要下个月才能结算。但这个月的房租,却是给不起了。

  沈大娘的钱,被她全部捐了出去,她现在自己的钱包里加起来也没五百块了。

  邹桔看着那薄薄的几张纸币,略心酸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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