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么?”
“还好。”卫君陌道,见南宫墨巴巴地望着他,卫君陌道,“不会比在战场上更累。”别看打仗的时候对手都是一些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的士兵,但是一旦陷入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你就会知道对付几十个武功高手根本就是小事,要么打赢要么打输被打死。但是战场上,明明任何一个士兵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却怎么也杀不完敌人,只能不停的杀下去,一刻也不能停止。卫君陌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遇到一场恶战,就连随身的佩剑都砍得豁了口子。到最后甚至是什么都不能想只能不停地杀下去了。
靠在卫君陌肩膀上,南宫墨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卫君陌侧首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的清丽容颜,冷漠的容颜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即使是这样被人追杀的情况下,他却依然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情形。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并肩持剑,不停地杀敌或者保护着对方。这世上,只有眼前的少女才能这样无论做什么都跟他一起。不会被他抛下,也永远不需要他停下来等她。等她累了,可以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目光慢慢地移到她肩膀上的一处伤处,伤口并不太严重,但是浸出的鲜血晕染了月白的衣衫却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卫君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伸手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挑开了一些伤处的衣衫,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肤和有些狰狞的伤口。轻柔地在伤口处撒上了药粉,卫君陌扯下了一段布料握在手中,不过片刻原本还有些湿润的布料就变得干燥了。卫君陌小心的为她包扎好伤口,然后才重新拉好了衣衫。这一切他都做得十分小心,完全没有惊动沉睡中的南宫墨。等到处理完了一切,然后才将人揽入怀中靠着树闭目休息。
穿着湿润的衣服并不太舒服,即使现在是夏天也很不熟。沉睡中的南宫墨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穴道流向周身各处,流转着将原本的寒意驱除。就连原本黏在身上的衣衫似乎也慢慢地变得干燥起来,睡梦中原本微蹙的眼眸渐渐地舒展开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卫君陌霍然挣开了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浓郁的煞气。
南宫墨皱了皱眉,枕着他肩头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来。卫君陌抬手一指点在了她的穴道上,原本想要睁开的眼睛闭了起来,再一次陷入沉睡。
金凭轶脸色灰败地盯着树荫下的两个人,他没有想到仅仅是两个人而已竟然这么不好对付。昨晚半个晚上,他带来的高手竟然就已经折损了大半。若是不将卫君陌二人斩落此处,他金凭轶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卫君陌,本座看你们往哪儿逃?”
卫君陌让南宫墨靠着树干,自己却站起身来,漠然道:“逃?现在要逃的不是你们么?”
金凭轶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卫君陌,你就是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南宫墨怎么了?不行了么?就算你杀了一晚上,本座还有一半的人,你有本事便将他们全部杀光。”卫君陌淡然道:“正是要将你们全部杀光。不怕死的,尽管过来吧。”卫君陌并没有用软剑,而是足下轻轻一挑,勾起了南宫墨放在地上的青冥剑。青冥剑剑锋直指对面的七星连环阁众人,青衣男子俊美的容颜冷漠如冰,紫眸在星光下闪动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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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斩尽杀绝,心动的瞬间
不知为何,混迹江湖几十年的直觉让金凭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自己这么多人需要怕卫君陌一个人么?之前有南宫墨帮忙也不过是利用地形与他们周旋罢了,这会儿南宫墨人事不省等于是个拖累,难不成他们还要怕他不成?
“上!”金凭轶沉声道。
卫君陌冷笑一声,一抬手青冥剑剑气纵横,当先的两个男子便被两道剑气劈中了面门当场倒了下去。
“剑气外露?怎么可能?!”金凭轶失声叫道,卫君陌才多大年纪?就算是江湖上那些号称天才高手的人,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两个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而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无一不是那些已经老的该归土了的老不死的。卫君陌紫眸冷冽,在已经有些黯淡的星芒下绽放出诡异的光彩,“能不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话音未落,金凭轶只见一道暗影朝着自己扑了过去,还未靠近就已经能够感受到其中凌冽的剑气,连忙厉声叫道:“拦住他!”立刻,七星连环阁众人便冲了上去,想要拦住卫君陌。卫君陌也不在意一时杀不了金凭轶,只是毫不留情地挥动着手中长剑,剑气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残肢断臂,血光四溅。但是挥剑的人却仿佛是最冷酷的杀人机器,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动容,望着眼前的众人的紫眸里仿佛凝结了千年寒冰一般的冷漠无情。甚至,他的出手,每一招仿佛都是经过了最紧密的计算,以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取走一条人命。莫怪紫霄殿短短几年就能够成为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狂魔。
想到此处,金凭轶心中不由得抖了一抖。目光投向坐在不远处昏睡中的南宫墨,沉声道:“先杀南宫墨!”
两个黑衣人闻言,立刻放弃了围攻卫君陌转身朝着南宫墨的方向扑了过去。人群中的卫君陌眼眸微沉,手中青冥剑平平的划出,一道清冽的剑气越过众人直逼那两个黑衣人而去,只听两声惨叫,还在半空中的两个人顿时炸开,竟是被剑气砍成了两半。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抖了抖,有志一同地再一次将目标转向了卫君陌。若是不杀了这个人,今晚他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但是却再也没有人选择去偷袭沉睡中的南宫墨了,围攻卫君陌不一定会死,但是偷袭南宫墨的下场却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人手一个个倒在了卫君陌的剑下,金凭轶脸色更加阴沉起来。而卫君陌,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但是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金凭轶咬了咬牙,拔出鸿鸣刀跟着扑了上去。金凭轶的武功在江湖中称得上是一流的,有了他的加入,卫君陌似乎被压制了不少。但是卫君陌似乎并不着急,依然不紧不慢的一剑连着一剑的挥出,每一剑却依然准确无误的取走目标的性命。无论是什么人,陷入重围苦战之时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情绪起伏的,例如说焦躁,愤怒,沮丧等等。但是卫君陌却冷静地让金凭轶感到心惊,别说是在卫君陌这个年纪,就算是现在的金凭轶都已经忍不住心烦意乱起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天上的星子渐渐隐没,东边的天空显露出鱼肚白。原本阴暗的山林里也渐渐地明亮了起来,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雨后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着。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恐惧的哀嚎在山林中回荡,金凭轶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绝世名刀鸿鸣刀被丢弃在了一边的泥土中,一只手被齐齐斩断,一身狼藉再也没有了往日七星连环阁阁主的威风凛凛。
不远处地地方还躺着几个侥幸逃过一丝的黑衣人,可惜他们都受伤极重,根本连摞动一下也是奢望,否则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快逃离这个令人恐惧的地狱。
唯一还站着的人一身青衣已经染满了鲜血。上半夜的血迹早已经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坐在树荫下的女子除了肩头的伤以外,身上干干净净的仿佛一个静谧的沉睡的无忧少女。而他身上的血迹自然都是雨停了之后才重新染上去的。低头看了一眼山上的血迹,卫君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
独自一人解决掉数十个七星连环阁的高手,卫君陌并非没有付出代价的。他的手臂,胸前还有背后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只是此时与满身的血迹混在一起倒是让人分不清楚哪些是敌人的血哪些又是他自己的血。但是,他毕竟还是站着的。
“紫霄公子…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紫霄公子…”金凭轶底喃道。他自以为没有低估卫君陌和南宫墨,但是事实却证明了,他依然是低估了对手,低估了卫君陌。只是卫君陌一个人,就解决掉了他大半个七星连环阁的高手。卫君陌提着剑漫步上去,一路走过鲜血顺着剑锋低落到脚边的地面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金凭轶,眼眸冰冷无情,“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了?”
金凭轶苦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青冥剑道:“本座自知绝无生路,不劳紫霄公子动手。”
卫君陌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金凭轶抬手,一掌朝着自己的头顶拍了下去。
却在掌心将要落下的时候,突然反手一掌拍向卫君陌。他已经身受重伤,自然没有想过这一掌能够偷袭得手。所以从袖中射出两道袖箭直扑卫君陌面门。卫君陌侧身避过,金凭轶已经趁机一跃而去朝着南宫墨的方向扑了过去。卫君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手中长剑脱手朝着金凭轶的方向掷了过去。原本金凭轶抢了先机,就算抓不到南宫墨也足以重伤她的,但是金凭轶本身也受了重伤,影响了自身的速度,卫君陌掷出的剑竟然比他还快了两分。人还未碰到南宫墨,只觉得胸口一阵阴寒,低头一看闪动着青幽寒芒的剑尖从他的身后直直穿过了胸前。
金凭轶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咯咯的声音,一缕血水从唇边源源不断的溢出。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瞪着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南宫墨最后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卫君陌漫步走过去,抬手抽出了金凭轶身上的青冥剑,扫了一眼地上还苟延残喘着的几个黑衣人,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挥剑,山林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南宫墨醒来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不适。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放下了手警惕地看向周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昨晚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林,而是一片碧绿的草地,抬头往上看去,是一片悬崖峭壁,她此时正是坐在山崖下面的一块乱石下方。旁边不远处,躺着衣衫血迹斑驳的卫君陌。
“卫君陌?”南宫墨上前去,却见他身上好几处重伤,整件衣服更像是被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他们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她身上的衣服只是因为雨水而显得有些褶皱,而卫君陌身上的衣服却已经因为血水而变得暗褐发硬。
想起自己沉睡过去之前的情形,南宫墨脸色变了变,执起他的手为他把脉,然后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卫君陌的伤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但是他的脉搏却是南宫墨从未见过的古怪,内力比起之前好几次南宫墨探到的情况深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根据师叔的说法,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才在内力修为方面绝对不可能跟几十年修为的前辈相提并论的。因为这并不是勤奋和天赋就能够完全解决的问题,全身经脉必须经过成千上万次打磨锤炼然后扩张才能承受住那么庞大的内力。所以,另一方面说,那些小说话本里所谓的灌顶大法也是不可靠的,若是强行将一个人的内力灌输给另一个人,少一点还好说,多了只会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但是卫君陌此时的情况,却明显就是超出了他本人年纪数倍的内力在体内乱串。所以,卫君陌并非是因为受伤而昏死过去,而是因为体内的内力失控。若不能解决,轻则武功全失形同废人,重则经脉爆裂,全身流血而死。
当下南宫墨也不敢多想,扶着卫君陌坐起身来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找准了穴位飞快地刺了下去。
南宫墨的师父虽然为人不靠谱,但是医术却是绝对靠谱的,否则他也教不出弦歌那样的一代名医。老头子的医术包罗万象,但是南宫墨并没有弦歌那么好的耐心,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她学得最好的便是针法。老头子的针法名叫“乾坤普度针法”,据说跟前朝太医院不传绝学“金针度厄针法”并称双绝。可惜北元入侵中原之后,继承金针度厄针法的御医以身殉国,从此世间便只剩下了老头子这一门的乾坤普度针法。南宫墨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实用性强,施针的人如果内力深厚的话更是效果显著。而这套针法到了南宫墨手里更是被触类旁通,发扬光大,杀人救人随心随意。
捻着银针,小心翼翼地顺着内力流转的方向一遍一遍的梳理着混乱的内力。南宫墨额头上也不由得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十分容易,原本卫君陌的内力大约也就是比她高上两成,梳理起来并不难。但是现在卫君陌体内的内力跟她相比简直就像是大海和溪流的差别,一不小心内力反噬救不了人说不准还要赔上自己。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卫君陌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拔出了最后一根银针,南宫墨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肩膀上被包扎的好好地伤处,南宫墨突然有些明白了卫君陌为什么点了她的穴道了。碰巧伤在了右肩上,以当时的情况若是杀手追上来了她必定还是要提剑御敌的,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他们成功脱身,她这只胳膊就算不是全废也是要半废了。
望着靠在石头上脸色苍白,面容平静的男子,南宫墨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柔软温暖的东西。
举目四望,南宫墨一时间也不能确定他们所在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却能够看得出距离他们昨晚最后停歇的地方应该不近。就连头顶山上的树木跟昨晚所见的也不是一个种类。往前方望去,只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和草地尽头的山峦叠起。幸好,不远处有一条一直朝东边静静留去的溪流,直言跟着溪流走总是能够走出去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却是让卫君陌尽快醒过来。
用身上仅剩的一些毒药在卫君陌周围布下了一个圈子,南宫墨方才起身到溪边清洗了一番,然后才往前面走去看看能不能采一些能用的草药。
半个时辰后,南宫墨带着一些草药和猎物回来了,幸好现在是夏天,草木繁盛,猎物也很多。走得并不太远,就采到了不少治疗外伤的草药,还打了一只野兔。回来的时候发现卫君陌已经醒了,正靠着石头沉默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看到南宫墨回来,紫色的眼眸方才燃起一丝明亮的光彩,定定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子。南宫墨先是除掉了周围的毒药,方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问道:“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卫君陌望着她放在地上的东西,又重新抬头望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南宫墨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担忧起来。难道是被暴走的内力给弄傻了?师叔好像确实是说过有这种情况,但是…如果卫世子真的傻了…想到这样的情况南宫墨就想哭,她要拿什么赔给长平公主和燕王殿下?
“无瑕在想什么?”就在她神游天外之时,卫君陌终于开口轻声问道。
南宫墨眨眨眼睛,原来是她想太多了么?
“没什么?君陌刚刚在想什么?”傻愣愣的,害她以为施针不当把靖江郡王世子给弄傻了,
卫君陌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道:“没什么。”
南宫墨撇撇嘴,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问了。
扶着卫君陌到小溪边,毫不客气地把了他的上衣,清洗了伤口和药材,然后上药包扎。偶尔抬起头来看到某人苍白的俊脸上染上的一抹绯色,南宫墨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笑道:“你不是害羞了吧?”
这是怎么一种情况?她一个姑娘家都没有害羞,一个大老爷们用得着这么不好意思么?不就是脱个衣服上个药么?看着某人木着一张俊脸不说话,南宫墨也不在意,拿起血迹慢慢地一副到小溪边上洗干净,趁着现在天气热,放在太阳底下晾着一会儿就能干了。
卫君陌沉默地坐在一边得火堆旁烤着野兔,一边看着蹲在溪边洗衣服的少女。僵硬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了几分,掩藏在发丝下的耳朵上也染上了几分红色。
南宫墨洗完了衣服晾好走回来的时候架在火堆身上的兔肉已经开始溢出浓浓的香味了。有些疲惫地靠着卫君陌坐下来,南宫墨这才有功夫问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后来怎么样了?”卫君陌淡淡道:“没什么,有几个人追上来被我杀了。之后不小心从山崖上跌下来了。”
南宫墨沉默,刚刚上药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卫君陌背后不仅有刀剑的伤痕,还有擦伤。但是她自己却半点伤痕也没有,想必是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卫君陌护着她却伤了自己。至于被君陌轻描淡写地说来了几个人,她也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是只有几个人,这么长时间金凭轶的人也该追上来了。
“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没什么,早年练错了武功弄得。过段时间就好。”
“后遗症呢?”突然拥有这么庞大的内力,总不可能一点代价也没有吧?
卫君陌道:“会有一段时间内力全失,不过会慢慢恢复的。”
南宫墨沉默,难怪师兄说他若是不好好治疗活不过五十岁。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当初跟宫驭宸比武受伤的问题,这样一会儿内力多长数倍,一会儿又内力全失,来回反复几次人的经脉怎么受得了?别说是五十岁,只怕四十岁都有点悬。
看着她沉默,卫君陌抬手摸摸她的发丝,柔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南宫墨展颜浅浅一笑道:“嗯,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不过,下次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再点我的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卫君陌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并不说话,但是南宫墨却明白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会这样做,所以他不会给她承诺。南宫墨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骂道:“你卫公子英雄了得啊,你就不怕我昏迷不醒不小心被人给弄死了。”
“我不死,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不会死。”卫君陌平静地道。
南宫墨突然觉得牙齿有点痒,凑过去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却终究没有狠心咬下去,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目光,道:“卫君陌,你对我太好了。”
“不好么?”卫君陌蹙眉,问道。
南宫墨摇头,有些闷闷地道:“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你以后若是变了,我就杀了你!”
“好。”卫君陌抬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
“我对你一点儿也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她对卫君陌其实真的称不上好,南宫大小姐也不明白,她的脾气其实真的不算坏,但是似乎大半的脾气都发到卫君陌身上了。他们…明明并不熟的。
卫君陌低头望着她的头顶乌黑的发丝,淡淡道:“你很好。”这世上除了你不会有人会为了我远赴战场,不会有人会与我并肩御敌,也不会有人在我受伤的时候不离不弃,为我采药,疗伤,洗衣…一切的一切,比他最初的少年时候的梦想还要美好。
睁开眼睛看到她拎着刚采的药远远地走来的时候,卫君陌从未如此感激上天次给了他今生最美的礼物。
有时候,心动只是为了一刹那间的美丽。一个干净愉悦地笑容,一个平淡宁静的回眸,也或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你朝我走来。
稍作休息,两人便沿着溪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去。虽然受了伤,但是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一路走过去倒也不耽误什么。山林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飞鸟的鸣叫,倒是让南宫墨忍不住想起了这几年在丹阳的日子。沿着溪流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的时候才终于又看到了村落。
站在小溪边,南宫墨愣了愣,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南宫墨还是看得出来那就是他们昨晚投宿的那个村落。村口的大树下还系着两人的马儿呢,只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两匹马竟然还原封不动的拴在树下,南宫墨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南宫墨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卫君陌,卫君陌摇摇头,沉声道:“别去,都死了。”
南宫墨心中一震,这才明白卫君陌再说什么。昨晚那个老妇人分明就是被金凭轶要挟向他们投毒的。而要挟老妇人的只怕就是全村人的性命了,只是想起七星连环阁一贯的心狠手辣,这些人还有生路么?定了定神,南宫墨坚定地道:“我想去看看。”
卫君陌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一靠近村口,果然便闻到浓浓地血腥味。昨晚死去的黑衣人的尸体依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无人理会。这个村子本身就是地处偏僻,平常少有外村人进来,如今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进来,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南宫墨一眼便看到昨晚那个给他们下毒的老妇人,靠在墙边上坐着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身后的墙壁上染上了血迹,显然是被人推到在墙壁上撞了头造成的。
在往里走,村里的祠堂里满院子都是早已经气绝身亡的男女老幼。南宫墨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中毒身亡的,难怪他们进村的时候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其实想也知道,如果金凭轶顺利杀掉了他们,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所以,从一开始,金凭轶就直接将人给杀了,却用一堆死人威胁老妇人向他们投毒。想来也是怕用自己人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南宫墨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心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发泄出来。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如果她没有杀金无鹤…如果…不,金无鹤那种人人人得而诛之。如果她早一步将金凭轶给杀了…这些无辜的人就不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了。
“金凭轶!”
卫君陌抬手将她搂入怀中,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眸不让她再看那一地的尸体。低声道:“金凭轶已经死了,无瑕,这不是你的错……”
南宫墨抬手拉下了他的手,沉声道:“不,这就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金凭轶这时候在她面前的话,她毫不怀疑自己能够直接拿刀将人给凌迟了。但是,这些逝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人?出来!”卫君陌脸色一沉,厉声道。
“属下柳,见过公子!”一个灰衣男子出现在门外,恭敬地道。男子身后还站在七八个同样衣着的男子。
卫君陌沉声道:“怎么现在才来?”昨晚他就已经放出了信号。即便是距离远了一些也早该赶到了。
柳恭敬地道:“回公子,半道上遭到了水阁中人的阻截,延误了时间。属下等赶到的时候公子和小姐已经不见踪影,其他人已经四散分开去寻找公子去了,属下留在附近等待消息…”卫君陌点点头,垂眸问道:“宫驭宸也在附近?”
柳摇头道:“水阁似乎出了什么事,宫驭宸已经回去了。”水阁阁主素来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这一次出现这么久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卫君陌沉声道:“所有水阁中人,全部杀了。另外…让人将这里收拾了,好好安葬。”
“是,公子。”柳恭敬地应道。
后面的事情并不需要南宫墨等人插手,只是这一路上的轻松愉快却已经不翼而飞了。南宫墨和卫君陌等到村子里的死者都安葬了才重新启程回金陵。金凭轶的尸体也在两天后被人从山上抬了下来。卫君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吩咐人,将金凭轶的脑袋送去水阁给宫驭宸,便不再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