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张好看的脸上透出隐忍,双眼黑亮火焰在里面跳动,春福顿时明白过来,她有几分羞涩和尴尬,如果她主动帮他,他会不会看轻她?觉得她不知廉耻?倒不是她不信季成,而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能主动去撩拨的男人的女人不是红楼里的姑娘就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没有人敢去做这些有失礼数的事情,季成保不齐是个大木头呢?她如今也只敢言语上逗一逗他,真动手,心里却没了底。
他眉目深深,深邃好看的轮廓紧绷,良久才动了动唇,声音暗哑:“我不知道……我……”他能说他被手上的细腻触感给勾起了火?万一吓着她,她身上又不爽利。
春福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衣袖,小声道:“你先去把门给上了锁,我想喝水,你给我端进来。”她需要借此来缓解她心里的紧张和尴尬。
季成依言出去了,很快他端了水进来,看着她小口小口像是很难下咽般,笑道:“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子倒像是要和谁理论似的。”
春福等他上炕,半侧着身子躺下后,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季成,我……你一会儿可不许嫌弃我,不然我可真是丢脸。”
季成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脸上疑惑不已,可嘴里却还安慰着她:“不会,我怎么舍得。”
春福微微弯低了身子,慢慢靠近他,在他的错愕中覆上他凉薄的唇,以前听人说这样的男人最薄情,可她遇到的却不是,自从打算和他有所牵扯后,季成就成了她生命里的一片天,不管是富贵荣华还是穷苦她都愿意和他一起度过。
季成还未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到她柔软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滑动,所经之处,无不像燃起一片燎原之火,让他灼热难耐,他将她推开些,沉声低斥,饱含磁性的嗓子里**像是一朵独特的花,让人一下便注意道:“你疯了?”
春福来了气,紧紧压着他不让他动弹,轻佻的像个浪荡公子:“你别想瞒我,方才,是不是动了心思?季成,别忍着,伤了身子怎么好,我疼你就是。”
季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全因为她的这句话再度烧起来,她的手未停,一直向下,直到触碰到那一团灼热……
他小心的挣扎在她的压制和诚意对待下消失不见,他喉头一紧,难耐的呻/吟从中破顶而出,他的一切情绪都被她掌控,真是羞耻且尴尬。
银月光辉倾洒世间,此时像个偷窥者侯在外面,一室羞涩与旖旎在屋子里涌动。
她等他喘息着停下来,才埋进他的脖颈间,不发一言。
季成知道她是羞得厉害了,自己得了满足,以沙哑的声音逗弄她:“方才不是胆子挺大的?这会儿知道羞了?你个害人精。”
春福撇嘴反驳,声音里是带着笑的甜蜜:“我是为了谁?你可不能不讲理。”
季成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唇瓣轻了许久才放开她,温声道:“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春福缩在被子里,一阵困意袭来,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起来用软布轻轻擦拭,继而她听到他附在耳边,声音里的**气息还未褪去,有种别样诱人的风情:“怎么舍得嫌弃,该是感激与欢喜才是。”
这世间只有她愿意为他委屈自己,做出这种有悖于礼教的事情,这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身上有着让他不得不仰视的劲儿,她比男人还要胆子大还要有心思。他突然有点庆幸,是自己娶了她,如果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他真不敢想。
春福懒得理他,顺势枕靠在他怀中睡熟了,这两日身子乏不说,心上又紧张不已,着实太过累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待高审,修改的时候就想和大家继续说下关于防盗章的事情,感谢亲们的理解。
其实放防盗章,对于我来说只能是增加了“工作”麻烦,我是代码废,调整字体格式的那些代码都是照着基友给的一个个复制过来,光[br]这个玩意儿我天天复制快吐了,前两次脑子晕乎,替换章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删掉,后来聪明了,做成两份,替换的时候直接复制没有代码的那份。是啊,人蠢怪不了谁,我只是想说,我不愿意没事找事做,真的。我每天用平板写,因为腰疼做不了多久,所以更多的时候是趴着写速度很慢,不过我还不放弃写也是蛮拼的。
码字不易的事大家都听得多了,我和他们一样,不愿意自己几个小时的成果被别人轻松的带走去给别人利用,虽然比起大神我这个真是细如牛毛,可忽略不计的,其实损害的也不光是我个人利益,还有大家的不是吗?我感激每一个看正版的亲,谢谢,么么哒。
☆、第38章
一大早东方才露出些许红霞,季成刚关了门准备走,看见连生哥站在院子外面像是等了有阵功夫,不禁问道:“连生哥有事吗?”
连生摸了摸头,笑着应了声:“昨儿就想和你说,可想着你们两口子回来也不早了,该是累得狠了。季成听说你在城里做管事了?你看我……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二宝也到了念书的年纪,我和你嫂子想好了,也想他去上学堂,不管将来成不成得了出息,能识两个字就是好的。项城叔那里我也不好再去,毕竟也给人家闹了次不痛快,我想……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季成弯了弯嘴角:“连生哥,我只能带你去见大管事,他用不用你我不敢保证,这样成吗?我若真有本事我肯定向着你,可我……”
连生怎么能不明白季成的意思?他能答应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昨儿可听说了岑牛有心巴结都被他给推拒了。季成是个勤快实在的,经他介绍,那大管事必定能对他印象也好几分,当即高兴道:“你肯给我引荐我已经很高兴了,若是事儿能成,哥得好好谢谢你。”
季成一时答应的勤快,突然想起往后两个人保不准要一块坐车去镇上,春福交代他要办的事不就全露了?才刚应了春福没多久,他就整出这事来,他可真是被昨晚儿那事给弄得把脑子都落家里了。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和连生哥一家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以前虽不来往,可也知道他的为人,笑着摇摇头:“连生哥快别这么说,咱家离得这么近,少不了往后有相互帮衬的地方,更何况我平日不在家,多亏嫂子帮我照顾春福。”
连生嫂坐在炕上不时望着外面,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全在自家男人头上担着,平日里看着乐呵,可苦只有自己知道,看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也是个傲气的,春木家的孩子能上学堂,她家二宝也能成。
春福累得惨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亏得她没有婆婆要伺候,不然这么睡必定是被戳着脊梁骨数落的。她收拾了屋子,带着小狗去后面洗季成昨儿换下来的衣裳。
日光被大树隔开,零零散散地落下来,小河水潺潺,响声叮咚悦耳,她端了盆走过去,见那里早已有人忙活着了。看着身形娇小瘦弱,一头青丝随着她将衣服甩进水里抖动而摇摆,瞧着是个生面孔,那人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身子一僵,赶忙回头见是春福,才松了口气,一笑露出两个可爱虎牙:“原来是你啊,真是吓我一跳。”
春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她成亲那天跑进房里告诉她季成被刁难的小娘子吗?只是她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媳妇,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疑惑道:“我认得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那女子生得白静秀气,只是她抬起袖子时,胳膊上露出道道淤青,像是黑蛇一般看着吓人,她也不抬头,声音细而轻:“我是赵四儿家的,今年才嫁过来的,你唤我锦娟就行。村口那条河洗衣服的人多,我嫌着吵就过来这边了。”
春福拿起季成的衣服,不过使得力气大了点儿,弄得尘土飞扬,不好意思地冲锦娟笑了笑:“对不住,往常都是他自己洗,我不知道……”
锦娟摇头说没事,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和春福说:“我那天是替我婆婆过去的,我看了你很久,就觉得你不傻,没想到真这样。村里的小娘子们都说日子过得好,真是傻人有傻福,我瞧着也是,真让人羡慕。”说着转过头开始敲打衣服,从她柔和的侧脸透出几丝低沉。
春福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未停,轻笑道:“有什么福气,不都是一样过日子?”
锦娟手下一顿,也跟着笑:“怎么不是福气?你家男人疼你这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村里头谁家的媳妇没受过没体面?”
春福没有开口,村里人的事她无心知晓也不乐意去探知,埋头在那里敲打衣服,等差不多了再水里抖一抖拧干水,放回到木盆里。
锦绣看着娇小做事倒是麻利的,没一会儿功夫就站起身端着盆走了。春福忍不住回头看就是一眼,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怎么走路的样子也有些拐?想起刚才看到的,摇了摇头,这些事,谁能管得着呢?
春福将洗好的衣服挂在晾衣架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垫补饱肚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山一趟,她得看看这两天的果子熟的多不多,她得多摘些来,不光拿来卖,也能做些留在家里给自己当零嘴。
中午的时候挨家挨户都开始做饭,路上的人少,春福背着背篓上山,先到常去的地方摘了些熟的,实在好奇忍不住往里面走了走,黑压压地树木遮挡了头顶的阳光,看着幽静而可怖,她生怕钻出什么动物来,还是原路返回了,想着等季成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吧。摘了多半筐子果子,又摘了些蘑菇,想着家里已经晒制了不少,心里一阵满足。蘑菇看着个头大,经太阳一晒,水分全没了就轻了不少,好几筐子晒下来也就那么点儿。
她在山脚下坐了会儿,看着长得水灵的野花,伸手掐了两朵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不香,站起来往家走了。才刚到自家院子前正准备进去,却听到前面传来男人的打骂声和女子压抑的哭泣声,正一头雾水,见连生嫂从屋里出来了,也往前面看,好一会儿才听出来:“这不是赵四的声音?八成又打他的小娘子了。以前还知道丢人关起门来打,这会儿倒是变本加厉了,那锦娟也是个命苦的,她娘家比咱们村还穷,不然也不会嫁来这里了,可怜小小年纪挨打就成了家常便饭。赵四他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尽撺掇着赵四打锦娟,嫌她是个生不出蛋的,这村子里谁不知道是他儿子不行?真是造孽哟。”
两人常一块出去割猪草,春福也没瞒着她自己不傻这事,听连生嫂说完,想起早上遇见锦娟时她说羡慕自己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羡慕吧,本该是小夫妻恩爱的时候,哪知……没想到她家离自家这么近。
不一会儿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将打骂声给截断:“闹够了没有?大哥你怎么又打她?”
紧接着刚才骂人的声音响起:“怎么着?心疼了?心疼,当初怎么不拦着?”
许是怕他说更混账的话,那人将人拉回家里去,一场吵闹就这么没了下音。
“赵四都三十多了,还不知道疼媳妇,赵叔就不该给他娶亲,真是糟蹋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春福又看了一眼,心里一阵唏嘘,这都是什么命啊。摘下背篓抓了几把果子递给连生嫂,让她给孩子们解馋。
她怎么着都没想到嫂子会踏进自己家的院门,那个时候她正坐在合欢树投下的阴凉处洗果子,见她进来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李秀娥刚走进院子就见春福有模有样的干活,难得弯了嘴角,高声道:“这才几天不见,春福干活的本事见长啊。诶呦,这东西感觉有阵子没吃了,我回的时候给张桐他哥俩带点。”
春福瞪了她一眼,将盆转移了个地方,冷冷道:“想吃自己去山上摘去,那里多的是。”
李秀娥手快抓了一把,听她这么不客气地说话,伸手就要往春福头上招呼,真是以前打惯了收不住手,谁知春福比她还快,侧开身子将她一把推坐在地上,顾着心里的事儿,李秀娥气得脸都红了可还是没敢发脾气,拍了拍屁股将落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来擦了擦:“我又没怎么着你,做什么这么紧张?春福,嫂子问你个事儿。”
春福不喜欢她套近乎,皱眉看着她也不开口,李秀娥笑一声开口道:“张桐昨儿去学堂闻着你家背篓里有香味,是什么东西你和嫂子说道说道?我就是好奇,没啥别的意思,你就跟嫂子说,嫂子保证谁也不给说。”
“……”
“你在嫂子耳边说,绝不会让别人听了去。”说着还真把耳朵凑了过来。
春福抿唇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傻娘们,想笑却还是忍着,冷巴巴地说:“不知道,我要回去睡觉了,季成让我关门。”说着真端着洗好的果子进了屋子,咔哒一声落了里面的锁,独留李秀娥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春福本来没想着睡,哪知道才沾着枕头就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发现太阳打了斜,想着季成也该从镇上动身了,起来洗了把脸开始准备晚饭。她想还是给他做碗面吃,这样耐饱。哪知回来后见他买了刀肉,她想了想将土豆和猪肉放在一块炖了,季成没收拾身子去山上捉鱼了。
他回来时,春福已经炖好了肉汤,等他将鱼清理干净,春福继续在灶台前忙活开,早些就将调料等东西准备妥当,所以还算好,并没有手忙脚乱。两条鱼她都做成微辣口味,季成忙碌了一天吃辣太容易上火,她可不愿意看他身子不舒服。
春福真是打心里都不想去春木家,可自己总归比季成去合适,那些不该花费的也能省了,真不愿她将什么都算得清,要是上学堂的是张岩,她说不定还能多掏些出来,满肚子没好水的张桐就算了。
春福才进娘家的门,只见大哥阴着脸在小饭桌旁,桌子上摆了好几个菜,张岩和张桐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李秀娥还记恨着白天的事儿,没好气道:“这是怎么的?请不动你们两是不是?有好事想着聚一聚,硬是好好的被你们给搅的没了兴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乐呵。”
春木抬起头,攒着眉沉声问:“季成没来?他眼里是不是没我这个大舅子?还得我拿轿子请他去?”
春福真是听烦了他们两口子有理跋扈地把所有罪责怪罪在别人头上,也不想多待,笑了笑:“大哥,张桐念书是好事儿,可也没有越过老大去的道理不是?往后你要仰仗的可不是张桐,是张岩,你把他晾在一边算是什么怎么回事?他心善不计较,若是换成个心思重的……季成刚从镇上回来,使了一天的力气实在太累了来不了,我想着也不能不来,家里也没什么好的,季成让我给送条鱼过来。”
春福说着打开用干净布子盖着的篮子,抬头看向李秀娥:“劳烦嫂子拿个碗过来,我家里刚够用。”
将色香味俱全的鱼送过来,春福也松了口气,叮嘱了张桐一句用心念书就离开了,压根没将他们的错愕不可置信放在眼里,她还急着回去和季成一起吃饭呢。
春木等人走远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丫头说话什么时候吐字这么清楚了?她……不傻了?不然怎么这么会说话?”
张岩有些气不过,当即开口道:“姑姑才不傻,是你们把她当傻子。”他不敢多说,要是让爹娘知道姑姑自己能做生意赚钱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姑姑。不过姑姑早已经不是任人打骂的人了,才不会怕他们。对了,他明天要去找姑姑问问她的东西卖出去了没有。
李秀娥越想越气,今儿白天春福明明就是正常人还当她是傻子捉弄,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指不定春福心里怎么恨她这个嫂子,气冲冲地走到张岩身边,在他身上一气捶打,大声骂道:“那你平日里是哑巴了不成?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和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实在是杀人犯法,不然我留着你做什么?早一巴掌拍死你。你要是嫌这家里委屈了你就给我滚,我也当这几年浪费在你身上的粮食喂了狗。”
李秀娥手劲大,以往泽只是照着他屁股上打,哪知这次居然上脑袋了,张岩的眼里含着两包泪,委屈地看向爹,却见爹只是忍着不耐烦,也跟着训斥:“人没长大,翅膀倒是硬了,还说不得你了?哭什么哭?忍着!”
这一顿饭注定是吃不好了,张岩的头发被李秀娥抓得乱七八糟,他所有的委屈都堆在胸口了,只差那么一步就要不管不顾的闹了,可是他没办法,除了这个家,他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姑姑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哪能再摊上他?就这么待着吧,这都多少年了,早应该习惯了。
他的沉默终于让李秀娥消了气,她气喘吁吁地坐下来,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开口:“我看你和那季成一样就是个扫把星,生了你就开始发病,费了家里所有的钱,害得我们前年儿才把债给还清。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不成器的,当初就该由着你病死,真是糟蹋了银子。”
春木也听烦了,摆摆手:“得了,快吃饭吧。”
张岩一直没有办法忍住自己的眼泪,他知道男孩不该这么爱哭,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都被沉到湖底,冰冷而又绝望,他一直再忍,拼命的忍,直到爹的那句话响起让他彻底的心冷:“张岩,我还没死,你哭丧呢?”
春木家的这点喜事就这么在骂骂咧咧中过去了。
春福回去了,季成已经切好面条,刚盛出来,将小锅里的肉汤浇在面上,看着也是喜人。两人坐在树下,春福看着季成吃得急,劝道:“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季成笑了笑,他真的有些饿,这两天都是赶着干活生怕按时交不了工,已经把中午饭的时间都挪出大半来了还是觉得不够用。想起什么说:“今儿我和连生哥一块去见大管事了,那人瞧着连生哥是个敦厚能干的,就留下来了,往后也有人和我一块去上工了。只是你交代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哪想春福只是笑,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样子很是温雅,好一会儿才说:“这有什么?我不说是怕那些眼红的来找事,咱们没那个功夫和他们耗,要是给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总能有应对办法。”
季成攒眉想了想:“要是真有来寻事的,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有胆子试试。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点,一有事你就去找连生嫂,你看你这小身子,我真是不放心。快多吃点养养,别让我担心。”
春福点了点头,想着这两天还得去山上有些犯愁:“你天天这么忙,我想去山上可心里又不怎么踏实,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你哪天急用,我就去和大管事请天假,咱们上山专摘果子去。”
春福得了他这话心里高兴,却知道他的为难,毕竟东家给的钱多,停工一天太可惜,她在想别的方法好了。大不了,她勤快些多上两次山,不往里面走。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会在山上遇见巧云。
☆、第39章
巧云分家后,第二天一早将老院子收拾得顺眼了,给季亮做了碗汤面,伺候着他吃了才回娘家。中途路过大蛮子家,正好见他在院子里半躺着晒太阳,赶紧走过去。
“蛮叔,我听说你家庄稼地里的草还是雇人除?现在找着人了没?要是没,你看我去行不行?”
大蛮子睁开一双混沌的眼,见是巧云,来了兴致,问道:“外面都传你们和老二分家了,是真的?”
巧云尴尬地笑笑:“季亮成了那样,我们也不好拖累爹他们,所以就出来了。蛮叔,你看活的事儿?”
大蛮子对村里这帮年轻媳妇的为人也是清楚的,巧云勤快力气大,干活放心,当即道:“成,你要是除的干净,往后就靠你了。我和老婆子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只能这么着了。”
巧云心里高兴,接话道:“叔放心就成,我今儿得回趟娘家,等明儿就开始干活,两三天就利索了。”又和蛮叔说了两句别的,这才往娘家走。她就不信了,人勤快些还能饿死不成?爹他们就是太懒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都不知道抢着些,不过说来也不愿人们不乐意赚这钱,大蛮子年轻的时候是干净惯了的,看不得地里有一点杂草,太过事多人们闲烦。
去娘家拿了一小袋粮食,还有缺得些做饭用具,因为大哥在旁边看着嫂子没敢说什么,她心里也觉得暖。大哥是个正经人,不会因为嫂子的撺掇而和家里人生分,只是皱着眉头问她:“季亮成了那样,以后这日子还长着,你怎么过?男人不赚钱,你去吗?我早就和季亮说过,让他长点心,他偏不听,这下好了。”
巧云嘴里咬着绳子,手抓紧了袋口让大哥帮忙攥着,自己系上口子,笑着说:“我知道哥是心疼我,没关系,这不离开他们了吗?我和季亮的日子肯定能过好。我寻思着想和他亲大哥来往,人家两口子都讲理,看着面冷其实都是心善的。我昨儿过去和人家借面,人家也没嫌弃我,照样借给我了。我也不知道说过季亮多少次了,谁想他就是个没脑子的。现在家里的事儿我说了算,不能由着他那破脾气。”
巧云大哥咧嘴笑,把她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到一边说:“你这丫头也是个有主意的,吃不了亏,有什么事回来只管找大哥就是。我看谁敢说不是。”
巧云推了推他,看着越发委屈不平的大嫂,暗自感叹,大嫂八成是恨得她牙痒,想了想说:“大哥,我们都成家过日子了,这东西就当我借的,等我家里日子松了些我就还回来。”
巧云大哥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阴着脸的媳妇,心里一阵不痛快,有些气:“咱们自家人,一袋粮食还用看别人的眼色?要给我知道谁烂嚼舌根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巧云看着站在一旁的嫂子瑟缩了下身子,本来想多待会儿,心想还是算了吧。没得因为自己害得大哥和嫂子吵闹,回屋里和坐在炕上纳鞋底的娘说了声,自己出来把面扛在肩上就要走,正在里屋数落自己媳妇的大哥透过窗户看出去,见自家亲妹子吃力地扛着面想不惊动他们,他就心酸不已。天杀的,自己妹子命怎么这么苦?往后重活累活都在她肩上压着,女人就该在家里绣花做家务,自己屋里的那个不就给养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赶忙追出去从她手上接过来,数落道:“你当你是男人?累着了怎么办?我给你送回去。”
巧云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她就是在力气大也终归是女人,笑了笑:“辛苦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