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糟糕极了。
他猛地将从善抱起,就往外走,“我带你去找大夫,你忍一忍。”
从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她费力的喘出几口气,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快要撑不住昏过去了,急忙道:“不相爷,你带面具男回去,我……我自己可以。”她不能昏过去被温江雪带走,不然他要是给自己看伤,发现了她是女的怎么办!
“闭上嘴。”温江雪只想带她快点去找大夫。
“相……相爷!”从善在他怀里拼死挣扎,差点没摔下去,被温江雪慌慌跪下托住才没摔下去。
温江雪登时恼了,“陈楚玉你找死吗!”
从善也恼了,她来当诱饵变成这样不就是温江雪这个王八蛋和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搞得吗!
“我不需要你救。”从善伸手推他,扭头往后看,看到面具男被制服,官兵正扶着林瑞阳,押着阿鸾往外走。
她忙道:“林瑞阳!”
林瑞阳听见声音,忙跑过来,“怎么了?你叫我?”
林瑞阳脸上被蹭伤一点,就见从善对他伸出了手道:“带我去看大夫。”
林瑞阳一惊一懵,温江雪也是一愣,顿时心中火冒三丈,行啊,这小王八蛋这么快就攀上了九王爷这个高枝了!居然敢拒绝他!
“还愣什么……你不愿意?”从善蹙了蹙眉。
“愿意愿意!”林瑞阳忙伸手去扶她,不迭的道:“当然愿意,你的命交在我手上就放心吧!”伸手就拉她起来。
温江雪却按住了从善。
“相爷。”从善低眼看他,“有小王爷照顾我,你就放心吧。”低低说了一句,“松手。”
温江雪按着她,抬眼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怒火。
哎,气也没办法,她要昏只能昏在林瑞阳的怀里,好歹他好哄,还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从善挣扎不看只好看林瑞阳,“还请小王爷来抱我,我站不起。”
林瑞阳傻乎乎的以为她当真站不起来,忙拉着她的手过去抱她,一边对温江雪笑道:“温相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救活她的!”抱了一下没抱起来,就又使力扯了扯。
从善被扯的肩膀生疼,就低叫了一声。
温江雪一惊,忙松了手,从善就被从他的怀里抱了出去。
林瑞阳抱起她,喘|了一声,“你有点重啊……”
“闭嘴。”从善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带着阿鸾一起走,快点带我去看大夫,我快撑不住了。”又不放心的道:“不要让人发现我是女的,尤其是温江雪,不然我就……”
她一口气撑不过来就昏了过去。
林瑞阳一急,也不管温江雪和什么阿鸾,抱着她就往外冲,喊道:“大夫!大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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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记得昏昏沉沉,被疼醒了再睡,发虚汗,做噩梦,最后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被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自己躺在一间整洁的厢房榻上,而自己的脚边睡着一滩肉――林瑞阳瘫在她的脚边呼呼大睡,呼噜大的如同闷雷。
还抱着她的脚,抱的她小腿发麻。
屋子里没有别人,她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果然束胸被解了,衣服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旧袍子,有些大,肩膀和手腕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竟也不是太疼,麻麻凉凉的。
她费力的拔出脚,踹了林瑞阳一脚,差点将他踹倒在地,惊的他一激灵就抓着床梆醒了,脱口就道:“怎么了怎么了?他又要冲进来了吗!”
从善费力的半靠在床榻上,扶着肩膀问:“谁?”
林瑞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惊喜道:“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伸手要去看从善的伤口。
从善一把打开他的手,问他,“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包扎的伤口?”你他妈都看到了?还摸了?
林瑞阳捂着被她拍痛的手,委屈道:“不是我,你是女的我怎么会占你便宜,我让大夫的老婆给你换的。”
竟还是个老实人。
从善缓和了神色对他道:“那你可有替我保守秘密?”
“当然!”林瑞阳坐在榻边道:“你特意说的我当然会为你保守秘密,我都没让温江雪进来,他气的要回京收拾我。”
“哦?”从善很感兴趣,“你竟然还拦得住温江雪?”
林瑞阳哼哼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我有这个,我娘问我那皇帝舅舅讨来的保命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谁敢不听我的话。”
“你好厉害啊。”从善啧啧赞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往自己怀里一摸,惊道:“我的锦囊呢?”她的簪子和封崖给她的免死牌都在里面!
“没丢没丢。”林瑞阳忙从她枕头下摸出来一个锦囊递给她,“我给你放着呢。”
从善拿过,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没少才放心。
林瑞阳看了一眼她的锦囊又看她,好奇问道:“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女扮男装不能让人知道?竟然还有免死金牌,我娘说这种令牌只有我皇帝外公发出去衣一个,给他最爱的儿子了,你怎么有?”
从善收起锦囊,看他一眼,敷衍道:“这是别人借给我的,我马上就要还给他了。”
林瑞阳不信,“谁会把保命的东西随意借给外人啊,你这人一点都不真诚,我都救了你,你还不给我说。”
从善被他问的心烦,捂着肩膀“哎呦”了一声。
林瑞阳忙扶着她问道:“怎么了?伤口又裂了?”
从善握住林瑞阳的手,真诚无比的道:“小王爷救我,我太感动了,无以为报,就日后再报吧。”
林瑞阳皱眉道:“因为你也救了我,又那么相信的把自己的命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你真是个好人。”从善温温柔柔的握了握他的手指,仰头对他一笑。
林瑞阳脸就红了,她散着发,宽大的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他有些赧颜道:“你真好看。”
感动!从善有些想热泪盈眶,她就说她很好看!终于有人懂得欣赏她的美了!
“你真可爱!”从善真诚的道,又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阿鸾呢?就是那个女人呢?”
林瑞阳有些迷茫的道:“被温相爷抓走了啊。”
“什么?!”从善大惊,“我不是让你带她一起走吗??”
林瑞阳更迷惑了,小心问她,“有吗?”
从善气的肩膀疼,也懒得同他解释,掀开被子下地道:“给我找件衣服来。”
林瑞阳从衣架上拿过来一套干净的旧衣服递给她,“你要去哪儿?你还没好呢。”
她要去哪儿?她当然是得去找阿鸾啊!不然她这些罪不是白受了吗!
她麻利的将衣服床上,想来是大夫找来的,有些宽大,袖子都盖住了手,她也顾不上,将头发利落的一扎,就往外走。
“我跟你一块去!”林瑞阳忙跟在她后面,有些着急的道:“你慢点,我跑不动……”
“跑不动你怎么逃过面具男的!”从善没好气道。
“我没有逃得过啊。”林瑞阳委屈,“我刚跑出去就遇到了温相爷,他带着一大堆人来救我,那面具男就跑了。”
果然不是来救她的,幸亏她没自作多情。
从善急急忙忙下了楼,一打开门就吓了一跳。
门外守着近百的官兵,各个整装带刀,把手在街道之上。
林瑞阳哼哧哼哧的跑出来,那些官兵便齐齐行礼道:“参见九王爷!”
从善被那声势浩大震的往后退了半步。
林瑞阳就扶着她走出来道:“不必多礼,找辆马车来,我们要去衙门找温相爷。”
领队应是,不一会儿就赶了一辆马车过来。
林瑞阳扶着从善上马车,从善挑开车帘看了一眼恭送他们离开的官兵们,赞叹道:“行啊,比温江雪的排场还大,你竟这么厉害。”
林瑞阳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令牌的威力大,我怕温相爷非得冲进来,就让他们守着。”
从善是又惊喜又想叹气,惊喜她居然无意间抱上了个了不起的大腿,想叹气是因为……这次应该把温江雪得罪惨了,他那么小肚鸡肠,肯定……不会轻易绕了她,更不会把阿鸾还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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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上心绪不宁,到了衙门直接就往里冲,却被衙门的官兵拦了住,不让进。
林瑞阳跟在她后面,拿出令牌冷喝道:“我的人也不让进?”
那官兵看了令牌,忙让路,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了进去。
刚一进衙门的院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和封崖,温江雪坐在一处纳凉喝茶,那身影笑吟吟的拿了一粒杨梅捧到温江雪嘴边,娇娇的道:“温大哥尝尝,可甜了。”
除了九公主,还能有谁。她竟然来了……
她就有些愣怔的站住了脚步,林瑞阳追进来喘|息道:“你慢点嘛。”
那纳凉的几个人便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她。
不知为何,她在那一刻觉得,难堪。
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跑的有些散乱,手缩在袖子里,脸色也一定苍白极了。
她看到封崖紧紧的皱了皱眉。
九公主惊讶道:“陈楚玉?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哎,这简直太尴尬了。
☆、第47章 四十七
从善觉得,这世间最尴尬的相逢就是如今,现在,此刻了。
她如此狼狈,见到了九公主趾高气昂的与温江雪卿卿我我,封崖还坐在她身边。
而她陈从善,九死一生,身边只有一个小胖子。
“陈楚玉?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九公主十分惊讶。
哼,她为什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不是应该问问你身边坐的那两个王八蛋吗?
从善心中气的很,她还以为封崖是出意外死了呢,没想到如今好好的坐在那儿,她不能输,输人不输阵。
她听到身后林瑞阳惊诧的看着九公主问道:“姑姥姥?你怎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