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还割!”
顾启云心里的怒气突然冒出来,看着虚弱的孟婉清,就像呵斥一个女儿一般大声道:“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当真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我不想你订婚。”孟婉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咬着唇,一字一顿道:“顾启云,我不想你订婚。”
顾启云?
竟是连叔叔也不叫了?
顾启云简直被她气死了,咬牙切齿道:“胡闹!”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任性也该有个度!”顾启云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脸,一字一顿道,“你这样,考虑过其他人吗?”
他只觉得挫败。
难道是因为他宠过头了,让这丫头有了这么偏激的占有欲?
她此刻这倔强执拗的神色,也不知道随了谁!
孟婉清第一次被他掐脸,有点疼,她原本就虚弱,苍白的脸蛋在他手下,就和轻飘飘一块破布似的,随时能被他给揉碎了。
顾启云冷着脸放开了她。
“以后还割吗?”他坐在床边,神色不悦问。
孟婉清反问,“你还订婚吗?”
“呵,呵呵。”顾启云直接被气笑了,“你这意思,我订婚一次,你就割一次?”
“你又不爱她,不订婚不行吗?”孟婉清语调里带上了乞求。
顾启云喘着粗气看她。
半晌,他似乎是觉得无可奈何,自言自语道:“我真他妈给自己找了一个祖宗!”
他语调古怪,掺杂着无奈和愤怒,孟婉清也好久没说话。
她躺着,顾启云坐着,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待了半晌,孟婉清冰凉凉一只手去碰他的手。
顾启云想躲开,她却执拗地往前伸,以至于鲜血突然回旋在针管里,又将顾启云吓了一大跳,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手,呵斥道:“别动。”
“等等我好吗?”
孟婉清看着他眉眼间涌出的一抹担忧心疼,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喃喃道:“反正你又不爱她,想个理由不娶她不行吗?顾叔叔,求求你了,等我几年好不好,不用很久的,最多九年就行了。到时候你也才三十几岁,我就长大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不想娶我,再结婚也可以啊。很多大老板都是过了三十岁才结婚的。”
“等你九年?”
顾启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孟婉清一本正经点头。
真是,这真是……
顾启云心情复杂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理讲不通。
他将这丫头当成一个孩子,别说九年,就十九年,二十九年,她长大了成熟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动她。
只眼下她这么执着,自己也不能视若无睹了。
不就九年么?
九年过去他也就三十七岁,在男人里不算老,结婚生子也并非不可。
索性再等等,过个几年结婚?
说不定不到十八岁,这丫头就看上哪个毛头小子早恋去了,这约定自然而然也就没了。
他总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宠物小精灵之变身迪路兽,淡定点。
顾启云这样想着,也就慢慢妥协了,他看着孟婉清一脸期待的样子,想了想,同样一本正经道:“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不过也有条件。”
“嗯?”孟婉清示意她在听。
顾启云淡淡道:“这九年我可以不结婚,不过这已经是底线,除此之外你不得再提出任何无理要求来。我们不见面最好,你年龄还小,应该以学业为主,整天想这些事也不像话,明白吗?”
不见面?
孟婉清一瞬间神色黯然。
她如何能不明白顾启云的意思。
他说不能再提出任何无理要求,显然是希望她不要干涉他私生活,他说不见面,自然是觉得如此一来,时间一长,她会将他抛诸脑后的,说起来还是在哄她。
可――
他能让步已经难能可贵了。
其他的,她还能有权利去要求吗?
孟婉清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累,她不是孩子,如何能面对他却无动于衷呢。
若是他和以往一样,接二连三地换女伴?
她该怎么办?
孟婉清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只能流露出一个妥协般无可奈何的微笑来,“好。”
顾启云松口气,微笑着揉揉她头发。
“拉钩。”
孟婉清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又道。
孩子气的动作将顾启云给逗得笑出声来,伸出小拇指,以哄孩子的方式和她定下约定,如释重负。
孟婉清勾着他的手,只觉得甜蜜、苦涩、忧伤。
手机铃声突然打扰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顾启云掏出手机看一眼,蹙着眉出去接电话了。
饶是他声音很低,孟婉清还是听见了那一声,“妈……”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镜,再睁开,便看到乔远又去而复返了,站在她床边。
“小舅舅,”孟婉清微微弯了一下唇,看着他,笑着开口道,“我想去国外读书好不好?我想学画画,就是那种颜色特别鲜艳漂亮的画,你派人陪我去国外读书吧。”
“婉清……”
乔远看了她良久,似乎想从她神色里发现什么东西。
孟婉清只是笑,等着他答应。
良久之后,总算听见那一句,“我帮你安排。”
似乎含着无奈和挫败。
第226章 大婚【一】
孟婉清歇了两天。
一转眼,又到了星期一。
乔远已经答应了派人护送她去国外读书,可不曾想,刚开始准备,晏少卿和姜衿的结婚请帖便送到了手中,婚期很快临近。
“11月11日?”
乔远看着帖子上的日期,一时竟忍不住笑了笑。
晏少卿那人一向最是周全,也不晓得有意还是无意,竟将婚期定在光棍节了。
不过――
无论在哪日,总归和他没什么关系。
只眼看着这日子也就在四天后,他便有意将婉清出国的日子往后推了推,一来原本打算亲自护送孟婉清出国安顿,这时间自然错不开,二来婉清那丫头一向和姜衿关系好,于情于理,也该参加了婚宴再出国才是。
乔远收了喜帖,先琢磨着给姜衿准备新婚礼物了。
与此同时――
晏家和姜家自然是彻底忙碌了起来婚入心扉。
婚期是晏老爷子找人挑的,本是农历十月十日,百无禁忌的大喜日子,撞上光棍节原本就是个意外,再说他老人家性子传统,即便听小辈取消,也压根不将什么光棍节放在心上。
什么节不节的?
他眼下活了一百岁,还从不晓得有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节日,只觉得现在这年轻人奇怪得很。
放着七夕不过,要过什么情人节,放着元旦不过,喜欢庆祝什么圣诞节。
一股子洋味,他向来不喜。
老爷子发了话表了态,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这日子也就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先前一应事情基本上两家人操持着早已经准备妥当,发喜帖也基本上是婚前最后一件事,很快确定了婚宴名单,接下来几天自是全部为婚宴当天做准备了。
姜衿和晏少卿早就领了证,办婚礼却也马虎不得。
一来老爷子素来疼爱晏少卿,二来姜煜和宁锦绣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又见她自小吃了不少苦,都是打定主意好好弥补她,索性也放宽了心思,只一个劲想着怎么热闹风光怎么来。
婚宴场地安排在云京国际会展中心,怎么布置自然不需要姜家人操心。
姜衿有孕,一众人对她自然是小心呵护。
婚礼前三天,姜衿被晏少卿送回了姜家,和姜煜宁锦绣做伴。
晏少卿是准新郎,晏家又是名门大户,需要料理的事情自然多如牛毛,纵使晏少卿一贯周全稳重,这三天也是有点焦头烂额。
相比之下,姜衿轻松多了。
姜煜是孤儿,原本除了一双儿女也没什么亲人。
宁家人口也简单,宁锦绣常年在外,宁锦城更是全国各地跑,宁家二老又久居香江,在云京也原本没什么交往过深的亲戚,婚前倒十分省事省力。
只两人一人从政一人经商,亲戚少,往来朋友却很多。
尤其姜煜身在官场,这些年政绩卓越,唯一的女儿结亲,对方又是晏家子孙,婚礼当天自然有许多事需要照管,因而,这几天虽然和晏家相比十分轻松,每个人却也没闲着。
宁锦绣围着姜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