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成泽摸摸她的脑袋,揽着她往回走,“行了,洗洗睡觉了,那个姑娘我也知道,是个好姑娘。”
姜恬呆呆的,“哥哥说……他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
窦成泽好笑,“姜锐也就比我小一岁,也是二十多的人了。”管不住下半身有什么好奇怪的,哪里都跟我似地,就是死也给你守住喽。
姜恬叹了口气,“唉,怎么就,算了,既然人家跟他回来了,想必是不计较的。”
“好了,走罢,我给你泡脚。”
“我不,今天我好累,我要睡觉。”为什么要每天泡脚呀,大夏天的泡完了一身大汗,还要洗澡,可是人家在晚饭的时候已经洗过了呀,麻烦死了!
“又不要你动手,你坐着就好了,你睡你的。”
“我怎么睡,你捏来捏去的,又痒又痛怎么睡呀,而且泡完了还要洗澡。”
“这个不能断的,你身子不好,不许淘气。”
“我好的很,为什么从小就说我身体不好。”姜恬抓狂,泡脚冬天是很好啦,可是大夏天里还要用汤水泡半个时辰,简直丧心病狂有木有!
“你个懒丫头,泡完脚也不用洗澡,我让人用帕子给你擦一下。”
“咦~~好脏!红枣她们会嫌弃我的。”
“我们妞妞最干净,所以不用洗澡也干净,她们那些不干净的人才要洗澡。”
红枣努力把自己往羊角宫灯的阴影里面藏,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王爷,你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最终姜恬泡完脚还是气呼呼的去洗澡了,她最娇气,哪里受得了一身大汗的就睡觉。
窦成泽其实很想帮忙,可是怕被打,给捏完脚就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姜恬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姑娘,自觉有些气短,毕竟自家哥哥做的不地道,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魏菁是个很明艳的女子,一身跟姜锐身上的衣料类似的男装,不施粉黛,没有钗环,却难掩丽色。身量高挑,腰肢纤细,可能是月份还浅,没有一点怀孕的臃肿和疲倦。
见到姜恬她开始有点扭捏,但立即就调整好了状态,递给姜恬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匕首,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的,“妞妞是罢,这是嫂子给你的,拿去玩罢。”
姜恬:“……嫂嫂好。”嫂子进入状态好快呀。
魏菁见姜恬一个劲儿的瞄自己的肚子,笑的像只从乌鸦嘴巴里骗到肉吃的狐狸,“姜锐跟你说我有身孕了?”
“是……嫂嫂,我哥哥做的不对,你……”多多担待,别跟他计较。
“其实是我睡得他。”
“!!!”
“那天他喝多了,我把他扶进了我的营帐,脱了他的衣裳。”
“!!!”姜恬眼睛里盛满了小星星,简直太……彪悍了,女中大丈夫呀!
可能是姜恬了眼神太露骨,魏菁随即又急急解释道,“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是嫌他太拖沓了,怕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跑了,没办法这才携儿子令夫君。”捏着衣角,忐忑的望着姜恬,眸子晶亮,“所以,妞妞,我很规矩的,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嫂嫂!”
姜恬点了点头,端起翠玉荷叶杯,咕咚咕咚连灌了两杯莲子茶下去,未来嫂嫂说话起伏太大,心脏负荷有些超重。
姜恬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遂殷勤的劝着魏菁喝茶,嘴里也甜甜的一口一个嫂嫂。她挺喜欢魏菁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被一些不羁的灵魂吸引。
魏菁见状松了口气,他们之间的相识就是从她的死皮赖脸开始,他对她的爱连她的一半都不到。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姑娘,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总是会看到她的好,把心里的那个人忘掉,让自己住进去。
毕竟他跟他心中的那个她永远都不可能。
姜锐就这一个妹妹,如果姜恬反对的话,她可以肯定,那个棒槌肯定不会娶她了。好在小姑子看上去很乖巧,没有嫌弃她粗野,没有鄙视她倒贴,也没有唾弃她没廉耻。
她性子直,但不傻,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喜欢她。
二十四回
姜恬倒了一杯酒在青瓷小盅里,推了推跪在坟前一头触底不起的姜锐。
今日一早,他们就来山上了。自从那一年兄妹俩扶灵回京下葬后,这是他第一次来拜祭父母。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等了已经将近十年了,父亲的冤屈得以沉冤得雪,但是那些促使西北军大量军士惨死的罪魁祸首,还好好的活着。而他们姜家,一家四口天人永隔,兄妹二人难得相见。
姜锐心里恨,可是他必须隐忍,接过妹妹递过的酒,洒在父母坟前。爹,娘,你们放心罢,无论多久,我都等,会给你们彻底报仇,会把姜家发扬光大,会照顾好妹妹,会传宗接代使姜家子孙满堂。
默默擦去泪水,姜锐示意魏菁过来。魏菁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高兴,可是她控制不住,只要今日她拜祭了姜家爹娘,那,姜锐就真的是她的了。努力压抑住心底的兴奋,低头垂目的跟姜锐并肩而跪。
“爹,娘,这是西北军指挥同知魏文忠叔叔家的嫡女――魏菁,孩儿……准备这次回去就,我们就成亲。”
魏菁有些眩晕,眼睫轻颤,有些哽咽的道,“爹,娘,我是魏菁,你们……你们一定要喜欢我。”
姜恬见姜锐还想说些什么,生怕他把魏菁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她不想骗爹娘,遂连忙道,“哥哥,嫂嫂,时辰不早了,我们下山罢,还要去宝泉寺点长明灯,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魏菁也有些明白,顿时脸色微微泛白,有些无措。倒是姜锐被一打岔,未婚先孕总归不好,不想让正直了一辈子的父母伤心生气。心想,罢了,等到明后年应该就能回京了,到时候带着孩子亲自来。
几个人一人又叩了三个头,重新上了香,这才下山。
夏末初秋的清晨,山上风大露重,窦成泽一直给姜恬捂着手,她体力不好又很是倔强,窦成泽半扶半抱着让她轻松一点。姜锐则扶着魏菁,四个人一路寂静无声的下山。太阳慢慢的升起,温暖的光芒照在身上,鸟叫声此起彼伏,身后一座精致但是朴素的坟茔静静伫立,好像在守护在他们身后的大树。
宝泉寺之所以名为宝泉寺,是因为寺里有一口难得的丹泉,冬暖夏凉。据说前朝初年,京师之地连年大旱,土地龟裂,饿殍遍地。当时的宝泉寺还是一间新建不久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寺庙,寺中第一任主持方丈悲悯的望着地府一样的场景,在一个月圆之日于寺中坐化,坐化之地涌出一股清泉,泉流带着清香的丹药香味,源源不绝。从此寺庙被命名为宝泉寺,一直到如今,历经两朝。
亲自舀了桐油添进长明灯,虔诚的叩拜,姜恬默默念着地藏经。以前她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自从莫名其妙的重活了一世,她相信前世今生。已经快十年了,父母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罢,逝者已矣,她不再悲伤,只希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父母过得好。
宝泉寺不收金银珠宝,只收僧衣和米粮。捐了整整三箱僧衣和六石粳米,足够宝泉寺的僧人吃一年。姜锐想亲自见见主持方丈善见大师,姜恬眨着大眼睛告诉他主持方丈不见客的,他一直在闭关。
姜锐诧异道,“你说你在京中这么些年,一直没见过善见大师?”
窦成泽有些心虚,厚着脸皮道,“妞妞来的都不巧,善见大师正好都在闭关。”其实是他刻意安排的。
姜锐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脸若桃花唇似蜜,婉丽惊人,微微带着婴儿肥,娇娇可爱,怎么看怎么有福气,怎么会佛缘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