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人了。”顾子夕忍住笑,帮他把被子盖好后,靠在床边开始给他讲故事。
直到他困极睡去,他看着可爱的小脸,不禁满心温柔――梓诺梓诺,爹地还真没发现,你原来这样可爱、幽默呢。
顾子夕忍不住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睡梦中的顾梓诺咧开嘴笑着,顾子夕盯着看了好久,才起身离开。
…………
“许小姐,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顾子夕听见浴室传来传风机的声音,知道许诺洗完了,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许诺关掉吹风机,拉开门瞪着顾子夕:“顾子夕,你儿子可真够奇葩的。”
“没有啊,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你又不会照顾人,只能换我照顾你了。洗澡、穿衣、吹头发,都没问题,我辛苦些就成。”看着许诺郁闷的样子,顾子夕大笑。
“小声点儿吧,把你儿子吵醒了。”许诺瞪了他一眼,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发。
“好了,我们梓诺难得的天真一回,你就配合点儿,来,我帮你吹头发。”顾子夕笑着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边梳理边吹着。
静谧的夜里,只听见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窗外,是一片梦幻的灯火城堡,这让许诺一时间竟感到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那样的美好、却又那样的不真实。
“好了。”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许诺这才从梦幻中回到现实。
她从顾子夕的手中接过吹风机放好后,轻声说道:“我先去睡了。”
“晚安。”顾子夕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回到梓诺的房间。
“我们要睡了,你也早些睡,晚安。”低头看见顾梓诺熟睡的小脸,还有轻轻的小呼噜,许诺只觉得心暖――原来,小孩子睡觉,是这样的。白日里的或古板、或调皮、或奇葩、或早熟,全然不见。
只有毫不设防的天真与柔软。
“晚上有问题吗?要不要我带他过去睡?”顾子夕轻声问道。
“顾子夕,你也当我四岁呢!”许诺瞪了他一眼,从旁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让身体滑了进去――天啦,这小家伙,象个小火球似的,周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热气,再靠近些,还有一股奶香气。
“顾子夕,他好暖、好软啊。”许诺伸手将顾梓诺搂进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间,只觉得香香软软的舒服极了。
一股突然涌上来的感动,让她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轻点儿,别把他吵醒了,他从小就不喜欢让人抱着睡。”顾子夕弯下腰,将许诺怀里的弯得虾米一样的顾梓诺拉直了些,低头在许诺和儿子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低低的说道:“宝贝儿们,晚安。”
这声‘宝贝儿们’,就这样脱口而出,那样的自然、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而在之间,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单独的顾梓诺、包括热恋时的艾蜜儿。
许诺只是沉默着,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是喊自己的。
只是,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冷冷的大男人,在儿子面前这样的温柔细心,她看着,也是感动的、也是温暖的。
……第二节:许诺?想让梓诺有个完整的家……
黑暗中,顾子夕沉沉的看了抱着梓诺的许诺一眼,轻轻地起身离开,关上门后,他的心里,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似乎,他们三个就这样在一起,真的真的会很好。
“是吗,真的会很好吗?”
“许诺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付吗?”
“心里放着的她、念着的她、想着的她,许诺就真的能代替了吗?”
顾子夕回到房间,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着。
窗外美仑美奂的城堡,在灯光下,变幻着如诗似梦的颜色。在这异乡的城市,他第一次将许诺放在与她同等的位置来考虑。
只是,曾经那样的纠缠火热、曾经她的无助低回、曾经他的承诺占有,他怎么也忘不了。
不觉间,指间的烟已经燃尽,直烧到手指发疼,才惊觉的扔了出去。
…………
房间里,许诺搂着顾梓诺,小孩子独有的那种香软,让她从未有过的母爱,一下子就泛滥了――抱着孩子在怀里,原来是这种感觉;
宝宝,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妈妈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抱你一次呢?
原来,当妈妈的感觉,这么好啊。
顾梓诺,我是不是错了?不管你爹地妈咪的感情怎么样,我不应该插入他们、不应该让你没有妈咪,对不对?
许诺的身体突然僵直了起来,一直没有深思的问题,却由着顾梓诺,而浮上心头――不管顾子夕与艾蜜儿感情怎么样,他们都是顾梓诺的父母。她又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插了进来。
仅凭着爱吗?
这是理由?又或是借口?
道德的东西,她没有在乎过;名份的东西,她也没有在乎过;可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没有父母的任何一个,对吧!
许诺低头看着怀里的顾梓诺,愣愣的,久久无法睡去。
…………
顾子夕洗完澡后,来到许诺和顾梓诺的房间,诺大的床上,只有顾梓诺安静的睡着,而许诺则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脸上,似乎隐隐流动着莫名的愁绪。
“怎么啦?有心事?”顾子夕轻轻的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也没睡。”许诺从远处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顾子夕,变幻的灯光下他的脸上一片柔和,看得她心里暖暖的,又不舍着。
她爱他,可是,她不能拥有他。
“怕你不习惯有个孩子在身边,过来看看。”顾子夕轻声说道:“梓诺睡觉习惯还不错,偶尔会踢被子外,大多时候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起来还是什么样子。”
“恩,挺好。”许诺转眸看向熟睡的顾梓诺,眼底一片暖意涌动。
“睡不着的话,出去说会儿话吧。”顾子夕见她并无睡意,便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往外走去。
…………
“说说看,怎么睡不着了?”小厅里,两人坐在柔软的沙发里,也不开灯,就这样看着黑暗里的对方。
“顾子夕,你和你的妻子之间是什么问题?不能回转了吗?”许诺将身体全部缩进沙发里,声音缥缈得让人心疼。
“你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提起来,是想干什么?”顾子夕沉声说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恼意:“这样的相处,让你有罪恶感吗?”
“许诺,我以为,你不是这么世俗的人。我自问,也在我能力范围内,做到了让你没有罪恶感。”即便在黑暗中,顾子夕眸子里的冷意,仍直直的打在了许诺的脸上。
“我想,你可能看错我了。”许诺将身体窝进沙发里更深一些,似乎想将自己全部藏起来,藏到没有存在感。
“许诺,我们说好一起走这一段的呢?你的勇气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的退缩起来?”顾子夕起身走到许诺的身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顾子夕,顾梓诺没有了妈妈,会不会很可怜?”许诺轻声说道。
“在一个父母没有爱、只有冷漠的家庭里,他会更可怜。”顾子夕终于明白了许诺突然间退缩的理由――她所有的勇气,在梓诺的面前,化为负疚和退缩。
二十三岁的她,也会有身为人母的怜悯之心吗?
“许诺,这个问题,我和梓诺正式的谈过,他理解我的做法,否则他不会同意我和你一起出游。”
“许诺,你别连个孩子都不如,他都想通的事情,你还在这里纠结。”
“许诺,我看顾梓诺真的没说错你,你真的有二十三岁吗?你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接下来的行程,到底是要我来操心你,还是要顾梓诺来操心你?”
顾子夕直矗矗的一番话,说得许诺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顾子夕,你和顾梓诺好象。”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是他和我好象!傻女人。”顾子夕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揉着她的头发,恨恨的说道:“许诺,在我们约定的分开前,别老让我担心你会逃开,我会认为,你是欲擒故纵的。”
“喂,别弄我头发。”许诺躲闪着,郁闷的说道:“我就欲擒故纵怎么啦?爱理不理。”
“这还给鼻子上脸了?”见她没心没肺的小模样儿,顾子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上去:“许诺,你存心折磨我来着?”
“哪儿有。”许诺闷闷的说着,整个人被他挤在沙发里动弹不得,而原本忧郁烦闷的心情,却在他的霸道与指责里一扫而空――这个男人,当真是历害,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这么霸道凶悍的,让她的内疚与纠结、矛盾与负罪,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让这个家庭毫无悬念的被撕裂,于他来说,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顾子夕,真是这样吗?
是我的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你将你的世界强加于我?
“顾子夕,我不能呼吸了。”
他吻得太用力,比任何一次都用力,让她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它的问题――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要用来应对他的吻、还有他热烈挤过来的身体。
…………
“不能呼吸最好,省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顾子夕恨恨的说着,移开唇,让她呼吸了两口自由的空气后,又沉沉的堵了上去……
许诺在心里轻叹一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迎接着他有些粗暴的吻,让他的无奈和恼火,在她的唇齿间搅动发泄……
在这样的异乡、在这样的黑夜、在这拥挤的沙发、他们用尽全力的拥抱着彼此、亲吻着彼此,似是要倾尽所有的爱恋,代替那达不到的地老天荒…。
他的身体沉沉的将她压在沙发的角落,他的大手轻易的探进她宽松的睡衣,贴着她炙烫的肌肤游移揉抚,他的唇在她的唇齿间辗转吮动,那样的激烈,犹如沉夜里的爆发,有些势不可挡……
“子夕……”许诺声音一片迷蒙,轻轻的睁开眼睛,他的额头已经渗满了汗珠。
“许诺……”他的大手自腰间游移向上,轻轻碰触到她的柔软……
“顾子夕!”许诺的身体突然僵直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顾子夕的大手微顿,慢慢的、慢慢的、退了下去,只是在她的腰间,用力的揉捏着,似乎这样,会让他好过一些。
“顾子夕,好疼。”忍了许久,许诺终于轻呼出声。
“哪里疼?”顾子夕似乎有些糊涂了。
“我的腰,被你捏得疼死了。”许诺的声音有些委屈。
“对不起。”顾子夕低笑,放松了力道,轻轻的揉了两下后,将埋在她肩窝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她低低的说道:“我这是糊涂了,下手不知道轻重。”
“嗯哼,你好重,快起来。”黑暗中,许诺红着脸推了推他。
“你刚才喊我什么了?”顾子夕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顾子夕啊?”许诺微睁双眸看着他。
“在我的手拿上来之前。”顾子夕提醒着她。
“顾子夕,你去死。”许诺尖叫起来,用力的从他沉重的身体下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小声点儿,别吵醒梓诺了。”顾子夕沉沉的低笑着着,边伸手帮她拢着已散开的衣服,边低低的说道:“以后就喊我子夕,好不好,听起来,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不好,顾子夕、顾子夕、顾子夕。”许诺红着脸挥开他的手,用力的拉紧了睡衣,遮住因为他魔掌的乱动,露在他眼前的‘峰’光,快速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直直的冲进了顾梓诺的房间。
大力的拉上门,又轻轻的关上,将身体轻轻的靠在门上,许诺甜甜的笑了:“子夕、子夕、子夕,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是在喊着自己男人的感觉。”许诺的脸微红,低头看着紧拽着衣襟的双手,早前因顾梓诺而生的忧郁烦闷,在这样的亲密里,早已烟消云散。
如他所说,他们夫妻的关系,是好是坏,她都无法介入。
他们夫妻要给顾梓诺的生活,她更无法干涉、无法决定。
她能做的,便是在这段感情里,努力的快乐、努力的让他快乐、努力的让顾梓诺快乐。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