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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宫斗也开挂 花知否 9199 2024-06-30 12:36

  见他终于不再逼问自己,傅怀薇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缓缓向后靠了靠。

  “贵妃前几日中毒的事情,朕下令让御司院彻查,终于在昨日有了眉目,今日六宫齐聚,只是想在众人之前给贵妃一个交代。”

  皇帝的话刚说完,一旁的太监便高声道:“传院正张大人。”

  周朝与以往各朝各代都有所不同,除了六局二十四司之外,还独立设置了一个部门,全名御司院,负责调查与审理宫中大小案件,院正品级虽不高,却有为数不多的免罪特权,此举由周文宗沈寻首开先河,目的是防止高位者威胁院正安全,破坏御司院的公正初衷。然而时过境迁,当初那个连帝后也敢审查的御司院早就不是原来的御司院了,除了审理日常案件之外,完全就是听从皇帝的吩咐办事,让它往东绝不敢往西。

  张院正在殿外恭候多时,此时听见传召,这才躬着身子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向皇帝和诸多身居高位的宫妃行礼过后,这才跪在了地上:“臣张元,恭请陛下圣安。”

  皇帝很快摆出一脸和他不太熟的表情,客客气气道:“你上禀说贵妃中毒的事情查出眉目了,不妨将真相说来听听。”

  张元立刻抬起头道:“御司院日夜彻查,终于查明真相,只是证据还并不充足,未来得及将其带回御司院审理,那下毒的宫女便已畏罪潜逃,却坐实了投毒行凶的罪名。”

  “什么?逃了?”沈浮坤迅速装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为何不及时上禀?”

  张元连忙为自己脱罪:“陛下……宫女出逃之事归都司管辖,臣也是今日清晨才得知的消息啊……”

  “既已逃了,还不及早捉拿归案!”沈浮坤皱眉吩咐道,“宫中门禁森严,一定还躲在宫里,此时交由副统领魏延,挖地三尺也得给朕搜出来!”

  很快有太监领命出去传口谕了,一时之间,大殿中的气氛凝重不已。这件事情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皇后双手不动声色地攥起,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张大人,投毒的宫女是哪宫的?”

  张元再拜,禀道:“此人乃菡萏宫一等宫女万禾,其父曾与傅贵妃的父亲产生过节,丢官入狱,该宫女生恨在心,这才对贵妃下了毒手。”

  凌百棠心中一惊,修长的指甲狠狠攥起,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个宫女和此时并没有关系,这个她是再清楚不过的,皇帝将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宫女推了出去,而不是当时真正下手的几个人,这意思,难道是怕那几个宫女把自己给供出去?

  “那……有何证据?”凌百棠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院正张元恭敬答:“皇后身份尊贵,宫中的食材又都是验过毒的,不会出任何差错,事发当日,经手岭南进贡的梅子酒的宫女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人是试毒的,两人均无中毒征兆,而最后为贵妃娘娘斟酒的宫女正是这个万禾,想必是趁着斟酒的功夫在酒中下了少量的砒霜,至于是何种精妙的手法,微臣不得而知。贵妃娘娘本就体弱,这才去了大半条命。联系起宫女万禾的身世,和她畏罪潜逃的罪证,以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基本可以断定,凶手正是此人。”

  在场的嫔妃都吓得面无人色,这样都能中毒,那她们的性命可真是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啊。皇后冷汗直下,面上却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叹道:“万禾一向谨慎,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等违背天理的事情!”

  皇帝沈浮坤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如炬,震怒道:“岂有此理!小小宫女,胆敢迫害当朝贵妃!她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了吗,谋害天子妃嫔,按律当株连九族,下旨拿了她的族亲,还愁她不会乖乖归案?”

  皇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虽然依旧清朗如玉,却显得格外愤怒,面上的表情确实是那么回事,旁人皆认为陛下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旁的傅怀薇却心知肚明。

  方才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现下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那副震怒的模样,心中只剩下冷笑,全无感动。

  院正大人真是好一番逻辑清晰的推理,就好像是事先背好的戏本一样,一句接着一句,连个结都不打一下。如果不是陆时带她在含元殿中走了一趟,将事实的真相弄了个清楚明白,说不定她会深信不疑,看到皇帝这么护着自己的样子,还会感动万分。

  可现在只觉得恶心。

  陛下,谋害天子妃嫔,按律当株连九族,这话可是你说的。就不知道你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真要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你的九族恐怕都不会放过你吧。

  “此时是本宫管教不严,才让那妖女得了手,母后既收了凤印,也算是做了相应了惩罚,就当是给你赔罪了。”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皇后似乎是觉得尴尬,忍不住又道,“贵妃妹妹,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为何连一句话也不说?”

  傅怀薇这才抬起头来,冲着皇后笑了笑,道:“既然已经捡回了一条命,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左右不过那宫女咎由自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天子妃嫔,还敢栽赃给皇后姐姐。真是胆大妄为,蛇,蝎,心,肠。”

  最后那几个字她是看着皇帝说的。

  沈浮坤正听着两人说话,此时陡然对上她的眼睛,心中一惊,还没等他想明白,傅怀薇便已经将头低了下去,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如果陆时在这里,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笑她:扫把,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吗?跟我认识久了你真是高了不止一个段位啊!

  沈浮坤犹自沉浸在刚刚那个诡异的眼神中,却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对方有意为之,也许是因为自己心虚而胡思乱想吧,但愿如此。

  皇后也觉得那几个字是说给自己听的,此时更是坐立难安,忍不住转移话题道:“说来奇怪,臣妾可遇到了一桩奇怪的事情,昨日用晚膳的时候,糕点突然自己飞了起来,臣妾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耳听为虚、眼见却为实,糕升,高升,不知道算不算大周将有祥瑞之兆,来年税收逐渐高升?”

  傅怀薇心想当皇后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好的事情也能说成好听的,还能上升到国家社稷的层面上再拍个马屁,果然不是自己这种只靠娘家关系的人能比的。不过看她这副端庄得体的表情,真难想象她昨天被吓得那个样子……

  听了皇后的话,沈浮坤顿时想起了昨天镜子后面出现幻象的场面,以及那个诡异的哭声,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无比,暗道要真是祥瑞之兆就好了,可他遇见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很难将其和祥瑞之兆联系起来,反倒像是见了鬼一般。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王昭仪却顿时坐不住了,一副遇到了难友般的激动表情,她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此时更是张口就道:“皇后娘娘也遇到这种事情了?臣妾前几日也遇见了!石头,地上的石头自己动起来了!”

  因为那件事情太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她描述起来也格外激动,最后竟脱口而出道:“臣妾还以为见了鬼呢!”

  见了鬼呢……

  了鬼呢……

  鬼呢……

  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有些人带着点同情的表情看着她,有些人甚至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当上了皇后,一个进宫四年还是个昭仪的原因了吧……

  石头自己动起来了……这种事情一听就知道和陆时脱不了干系,普天之下能和这种事情沾上关系的也只有他了吧,麻烦精,真会到处惹事,傅怀薇在心中抽了陆时一个大嘴刮子。

  转头瞥了底下的王昭仪一眼,突然启唇,指桑骂槐道:“心中有鬼,看谁都像鬼。”

  身旁的槐树皇帝顿时脸色惨白。

  ☆、第23章 所谓差别待遇二更

  第二十三章所谓差别待遇

  王昭仪当即站了起来,柳叶长眉斜起,语气不忿道:“贵妃娘娘,您这是在说谁呢?”

  虽然不敢太大声,却也能听得出语气里带了多大的愤怒,她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沉不住气,就连皇帝也笑过她藏不住心思,此时被人这么明摆着刮了一把,当然要在言语间赢回去才甘心。只可惜了,人漂亮是漂亮,就是没带什么脑子,在这阴谋诡谲的宫中自然是活不长的。

  “谁心里有鬼,本宫就是在说谁。”傅怀薇睇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虽然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但明摆着就是冲着王昭仪去的。她在宫里安安分分沉寂了整整五年,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宫妃呛声,众人一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王昭仪气极,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了。她本就没什么大背景,父亲不过是个四品的地方知州而已,一路平平安安升到昭仪已经算是到头了,抱怨两句也就罢了,哪里敢跟炙手可热的京城傅家千金对着干?背景比不了就算了,连相貌也比不了,更别说比皇帝的宠爱了。

  “你什么你?皇后姐姐前脚说了是祥瑞之兆,你后脚就说是闹鬼,你这不明摆着打她脸吗?”傅怀薇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究竟实在骂谁。一改往日忍气吞声的作风,直截了当道,“昭仪妹妹,送你一句话,言多必失哦。”

  见她被自己噎住了,傅怀薇垂眸向后轻轻一靠,便没再继续说话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仗着份位比她高而有恃无恐,这种我品级比你高我就是大爷的感觉还真不错,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居然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这五年的贵妃还真是白当了。

  况且,她突然转火王昭仪是有一定原因的,陆时哥哥和宫里的嫔妃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又不是会随随便便拿别人寻开心的人,让他拿石头吓唬一个不相干的宫妃,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的,而这个原因,最可能是自己了。王昭仪从前最喜欢散播关于她的谣言,这一点宫中人尽皆知,大概又是说自己坏话的时候被陆时给听见了吧,这么一想,也就好解释多了。

  况且……她刚刚说了那样的话,皇帝心里头一定五味陈杂,当然要顺着那句话继续说下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针对王昭仪而去的。她也就是逞一时口快罢了,可不能真的让皇帝产生怀疑,毕竟把皇帝惹急了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在这宫里头,见好就收乃立身法则。

  果然,见她针对的是底下的王昭仪而不是自己,沈浮坤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却也因此而烦闷起来,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难以接受的错事,并且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那种,只能决定将这件事情深埋心底,永远也不揭露于世人之前。

  至于傅怀薇这个人,皇帝偏过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有的时候解决方法并不只有一种,想逃离太后母族对自己权利的限制,并不一定要将傅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他们对自己的皇位真的有异心,单凭自己的现在手中的势力确实无法抗衡,可如果阿薇能为自己诞下皇子,那立他为太子,或许现在这被动的局面会有所改变……傅夫人送来那种药,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儿怀上龙嗣的,不如顺着他们的心思,求得帝位永固。

  可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极了。身为正统的皇族后裔,竟然要靠这样屈辱的做法来稳固自己的皇位,历朝历代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吧?

  “陛下。”傅怀薇又轻轻开了口,“今日之事,就这样过去吧。那宫女如果没有幕后黑手指使,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况且臣妾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都看淡了,所以不想过多追究,也就更没有必要难为她的家人了。”

  一段话说的得体又大方,其实傅怀薇只是因为知道那宫女是无辜的才这样为她开脱,如果那宫女真的是凶手的话,她是打死也不可能给她求情的……

  这番话一出,皇帝反倒多看了她几眼,心想原先那个任性刁蛮的姑娘果然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既然她不想过多追究,于自己也是一件好事,索性顺着她的话道:“谋害当朝贵妃,那宫女罪责不轻,朕会早日将其捉拿归案,还你一个公道,即使是有幕后黑手,朕也必定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说不说这段求情的话都无所谓,因为陆时肯定已经给那宫女的家人安排了去处,他办事一向靠谱,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傅怀薇并未将皇帝那假意的承诺放在心上,谢了恩,又趁火打劫道:“臣妾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

  “说来听听。”

  “臣妾想向陛下讨一样东西――太医院视为镇院之宝的芙生膏。”

  沈浮坤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问道:“阿薇哪里受伤了?”

  傅怀薇不动声色地捋起袖子,将左手递了过去。

  手背上一条半尺长的划口赫然入目。皇帝的身子明显僵了僵,面色微怒,一脸紧张道:“这么不小心,是怎么弄开的?”

  傅怀薇心下尴尬,仍旧面不改色道:“臣妾昨日取簪子时不小心划开的,按理说没有资格向陛下讨要这珍贵的芙生膏,可母亲说过几日哥哥要进宫来探望臣妾,这伤口不太好藏,臣妾怕他担心……”

  一番话全在情理之中,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威胁。她知道皇上一向怕傅家,不动声色地抬出哥哥来,也要让他顾忌三分的,免得回去向父亲一报告,说你皇家怠慢我傅家独女,那可就不好说了。

  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却并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柔声道:“那芙生膏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朕一会儿派人给你送去青玉宫,要不了几日就会痊愈,切莫太担心了。”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底下一众嫔妃都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寻常东西也就罢了,那东西可真不是谁都能用的,出自医术精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尧谷,再触目惊心的伤疤也能在几天之内快速痊愈,并且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因其能使肌肤再生的功效而被称为芙生膏,全天下也只有皇家保留着这么一小罐,原料稀有到几乎绝迹的地步,还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登峰造极啊。

  陛下你今天也太反常了一点吧,偏袒贵妃也不是这么偏袒的呀。

  脸色最差的却是刚刚嚼过舌根的湘嫔,提起这个东西她就来气,半年前她因不慎跌倒,额头被坚石磕伤,还出了不少血,因为害怕毁容而向皇帝求赐芙生膏,求了好几次皇帝都没同意。她虽然出身不高,可却是目前唯一为皇上诞下子嗣的妃子,虽然只是个小公主,却也足够邀宠了。可后来虽然涂抹了不少的灵药,额上的疤却一直没有完全消掉,为此,皇帝已经冷落她许久了。

  皇帝今天这差别待遇太过明显,实在叫她心中愤愤难平,贵妃手上一条浅浅的划伤算什么!

  她那可是脸啊!是脸啊!

  “多谢陛下厚爱……”傅怀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更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对她这么上心,一时间倒有些受宠若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陆时哥哥要是知道自己为了给他弄这个药而故意划开自己的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骂她?

  末了又安慰自己,只要自己把伤口藏好,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即使是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把这个和芙生膏联想起来,嗯,这样肯定就没事了。

  “陛下。”傅怀薇起身道,“臣妾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借口虽然牵强,却让人找不出理由来挽留,皇帝嗯了一声,接口道:“那你好好准备。”

  “……”

  好好准备是几个意思?

  傅怀薇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却又无从问起,只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

  天色尚早,还未到午膳时分。

  刚回到青玉宫,还没等她靠近殿门,承雪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将一个信封递到了她的手上:“娘娘,这是傅家派人送过来的。”

  傅怀薇伸手接了过来,熟练地撕开信封,刚一看清里面的东西,突然欣喜万分。

  整整二十张银票,上面印着“大周宝钞”四个大字,每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加起来整整两万两……

  心情顿时好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傅家虽然没什么人情味,可对她真是有求必应。难怪皇帝将傅家视为眼中钉,这么雄厚的财力,背后其他的势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还没等她从拿到钱的兴奋中缓过来,那厢太监总管刘玉璋突然亲自到访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他的嗓音向来尖细,傅怀薇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因为太监大多都是这个腔调,可自从那天在含元殿偷听了他们谈话之后,就一点也不待见这个人了。

  傅怀薇不动声色地将那封装着巨款的信塞进了袖子里,语气故作平静道:“起来吧,刘公公来青玉宫有何要事?”

  “奉陛下口谕给娘娘送来芙生膏。”刘玉璋的话刚落音,身后小太监应声而出,将一瓶金身玉盖的精致小罐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她的手中。

  “陛下说了,这东西就放在娘娘这里了,以后要是还用得着,也不用向他讨要了。”刘玉璋躬身,语气恭敬道。

  傅怀薇将那东西接了过去,顿时心花怒放,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

  银票,芙生膏。

  这两个陆时哥哥能用上的东西全都弄齐了!等他拿到之后会不会夸自己很厉害很有用呢?

  啊……人生真美妙!

  傅怀薇尚自沉浸在可以向陆时哥哥邀功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刘玉璋的下一句话瞬间把她从天界打到了地狱。

  “陛下还说了,今晚留宿青玉宫,娘娘还是早做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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