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烧灼了宗政澈的心,宗政澈呆呆地盯着眼前空无一物之处,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情欲气息,鼻间似乎还有左芸萱身上的淡淡的幽香,可是伊人却早已魂飞。
宗政澈呆坐床上,直到夜幕深深,周围鬼哭狼嚎起来,他猛得睁开空洞的眼睛恨恨哭道:“娘子,以后每世我都要娶你为妻,每世都要让你尝尽相思之苦。”
说完猛然推门而出,跌跌撞撞下山而去,整个山中只听一男声悲凉如鬼啼:“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哈哈哈……”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春来秋去,花开花落,朝代更替,十世轮回。
辗转九世,他的地位步步高升;
辗转九世,她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妻子;
辗转九世,他妻妾成群却冷绝无情;
辗转九世,她爱他成痴却独守空房;
辗转九世,他次次伤害她默默忍受;
辗转九世,她香消玉殒他心痛如绞。
九世中的纷纷挠挠,九世中的恩怨情仇,九世中的爱恨交织,都随着人去烟灭。
奈河桥,她在桥上,他在桥下;她在幽怨,他在悔恨;她痴情依依,他爱恋不舍;她看着他坐着投胎的船从脚下划过,滴落一滴珠泪,他在船上伸手接住那颗滚烫的泪,那泪烧灼了他的心,在他的心深处烧出了一个针尖般的眼。
转眼到了第十世,这一世她成了左家堡的嫡小姐,而他成了宗氏的太子,她与他依然错过……
错过了十世的羁绊,错过了十世的纠葛,磨灭了十世的情感,他与她在她重生的那一刻,注定了永远成了平行线!
地府中,结界震动。
“报,阎君,有人动用秘术让时空重现!”
阎君眼突然睁了开来,掐指算了算后邪魅一笑:“终于过了十世了,小萱萱,本阎君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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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世子,宗政琉反了!”
宗墨宸的眼微闪了闪,邪魅一笑:“他终于憋不住了!如此本世子怎么能不助他一臂之力呢?传本世子令,让御林军统领庞青放开皇宫的西大门,让他进宫!”
“是!”
暗卫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左芸萱诧异道:“在宫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宗政琉就反了呢?”
“因为我让人做了张伪诏,宗政琉怎么能不狗急跳墙呢?”
“就算伪诏也不能逼得宗政琉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谋朝篡位吧?”
“如果此时皇上昏迷不醒,而且所有的御医都说不能活过明天呢?”宗墨宸笑得更冷酷了。
左芸萱一愣:“你动手了?”
“是的!”
他转过脸,温柔的注视着左芸萱:“我不能冒险了,他已经准备动你了,再不动手我怕……”
唇微微动了动,喃喃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急,你筹谋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就要十拿九稳地得到想要的东西了,而我也不是那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还有左家堡……”
唇,瞬间被他夺去,夺去的还有她的呼吸,直到两人再也透不过气来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声音低哑道“别说了,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左家堡其实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固若金汤,你知道么,你娘……”
“我娘怎么了?”
“其实你娘没有死!”
“什么?我娘没有死?不可能,虽然我很小,但是我是亲眼看着我娘被埋入土中的。”
“不,她只是假死了,之后她就被人挖出来了,而且她……”
“她怎么了?”左芸萱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有些颤抖。
宗墨宸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道:“萱儿,记着,无论如何,哪怕天下所有的人都抛弃你,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的!”
左芸萱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带着哭腔道“你是不是想说她抛弃了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宗墨宸眼中全是怜惜之意,大手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拥着,仿佛要将她与他合二为一,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到她的身体里。
“哭吧,我的胸膛永远为你敞开……”他心痛如绞,亲吻着她的发,不断的拍着她的背。
她号啕大哭,哭自己的前生,哭自己的现在,她以为自己会很坚强,可以微笑面对所有的一切,她以为千年来的经历让她的心变得冷漠,已然不对亲情有了期待。
可是对于左瑾,一直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母亲,她一直是那么的孺慕情深,虽然左瑾在生下她后并不与她亲近,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左瑾生的,左瑾是她唯一的亲人。
一时间她茫然不已,她的生父对她根本不屑一顾,她的亲生母亲竟然对她毫无感情,甚至有可能还暗害她,那么他们生她做什么?
她痛苦不堪,泪,湿了宗墨宸的衣襟。
良久,她才止住了哭泣,漠然道:“她现在在哪里?”
宗墨宸窒了窒后,才哑然道:“其实你见过她的。”
“她……”左芸萱眉微皱了皱,从脑海中寻找左瑾的痕迹,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苦笑:“是瑶华公主,是么?”
她果然十分敏感,只须臾之间就找出来了,这难道就是母女之间的血脉感应么?
她闭了闭眼道:“她喜欢上了瑶华公主的驸马了?所以抛夫弃女改头换面当上了瑶华公主?”
“不,不是的。”宗墨宸神色微凝道:“真正的瑶华公主与驸马已死了,她不但冒充了瑶华公主,而且那个驸马也是假的!”
“假的?”
“是的,不过我一直查不出那男人的身份,那个男的确实是中了毒,而且似乎被控制了失了神智,但你的……娘亲确实深爱于他,每天都会陪着他说话。”
“中毒?你身上的毒还有老王妃身上的毒还有没有眉目?”左芸萱想到司马老王妃与司马焱煌身上的毒不禁心头有些烦燥,以她的药王谷与毒王谷的毒术竟然不能解开司马焱煌身上的毒,那毒到底是什么毒啊!
宗墨宸微微一笑道:“不用操心了,那不仅仅是毒!”
“不仅仅是毒?”左芸萱微愣了愣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蛊?”
“是的,那是被人下的蛊!”
“谁?谁这么恶毒?”
左芸萱勃然大怒,蛊毒最是恶毒,毒还不过是要了人的命,蛊却能把人当傀儡!
“司马擎宇!”宗墨宸淡淡道:“不过他也是被人控制的,真正下蛊的人另有其人,我也不是没法解,只是怕解了惊动了那个幕后之人,所以你不用担心,那蛊害不到我!”
“可是……”
“真的没……”
“世子……”一道暗影疾驰而来,跪在宗墨宸身前道:“属下该死,王爷知道宫变,拿着兵符进宫了。”
宗墨宸脸色一变,对暗卫道:“保护郡主!”
“萱儿,我去去就来。”
“不!”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宗墨宸的大手,让他冰凉的手瞬间变得温暖,他转过头,对上她坚定清澈的眼,她美目含笑看着他:“我与你并肩!”
他定定地看着她,展颜一笑:“好!”
两人联袂而去,夜中,衣风猎猎,恍若神临。
汝阳王府灯火通明,汝阳王从书房里出来,就带着一干的暗卫疾驰向了皇宫,一路上还对着亲兵交待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宜。
“父王这行色匆匆的是往哪去?这么急得半夜三更连觉也不睡了?”
就在汝阳王快走出书香斋时,看到宗墨宸一身黑衣长身而立于十米之处,而他身后更是站了一溜的黑衣暗卫。
汝阳王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对于宗墨宸他一向不了解,也不愿意相信宗墨宸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措来。
遂神情凝重道:“四王子谋逆了,本王要进宫扩驾。”
“呵呵,父王您也真是的,人家父子之情闹着玩的,您掺和进去做什么?这夜深人静的父王还是陪着罗侧妃风花雪月的为好,免得惊吓了罗侧妃。”
“你……你说什么?”汝阳王不敢置信地看着宗墨宸,眸间一片冷戾。
“看来父王年纪大了,所以不但耳朵有些失聪,连儿子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了,罢了,本着孝义,儿子就再说一遍,请父王早些安歇吧。”
“你……”汝阳王暴跳如雷,气道:“你这孽子,你居然与四皇子一起谋逆?”
宗墨宸讥嘲一笑,言语冷漠:“父王果然是不了解儿子,儿子怎么可能与四皇子那个断袖联袂谋逆呢?那岂不是断送了宗氏的江山?”
“断袖?”汝阳王一愣,随后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要是让圣上知道了你该当何罪?”
“哈哈哈……”宗墨宸大笑了起来:“父王您真是天真,到现在还不明白么?皇上要是有能力,现在还有四皇子什么事么?说来这点皇上就比父王强了许多,知道大事不好,已然睡得天昏地暗了!”
“你们……你们……把皇上怎么了?”汝阳王惊恐地指着宗墨宸,连指都颤抖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看皇上太辛苦了,让皇上多休息休息罢了,等一切安定下来,自然会让皇上主持大局的,怎么说退位诏书还是得让皇上亲自写的不是么?”
“你……”汝阳王吓得倒退了数步,喃喃道:“你这孽子,你真要谋逆么?你可知道四皇子并非圣君,你今日助他成功,他日你必反受其害,你可要好好想想啊!”
宗墨宸冷蔑的勾了勾唇,眸间没有一点的温度:“父王果然是老了,儿子都说了这么多遍了,儿子绝不是要辅佐四皇子,怎么父王还在那里钻牛角尖呢?”
“不是帮四皇子?那是帮谁?”汝阳王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宗墨宸,待看到宗墨宸寡淡的笑容时,突然如梦初醒,大惊失色:“你……你要自己篡位?”
宗墨宸挪揶一笑,悠悠道:“父王还没傻到家嘛。”
说到这里,眉眼一敛,厉声道“来人,将汝阳王手中的兵符拿下!”
身后的黑衣人瞬间如鬼魅般的袭向了汝阳王,汝阳王身后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汝阳王手中的兵符就被抢走了。
等汝阳王回过神,那兵符已经到了宗墨宸的手中,宗墨宸看了眼扔给了身后的人,道:“小青子,收好了。”
“是!”
“小青子”
汝阳王的眼陡然突了出来,急叫:“你……你居然与司马焱煌那个男宠勾结了?”
宗墨宸淡淡一笑,并不回答,而是对身后的人道:“保护好王爷,不要让王爷出王府,万一王爷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吧!”
说完,宗墨宸看也没看汝阳王,搂着左芸萱疾驰而去。
看着宗墨宸毫无感情的离开,汝阳王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他才一个踉跄的靠在墙上,眼中全是痛苦,原来这个儿子他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