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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破茧 恪纯 8884 2024-06-30 12:44

  “对啊,这是讨好未来岳母的必备技能。”他得意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拎着我的包故意一扭一扭地去了我的房间。

  我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顿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说:“妈妈,你怎么又炖上了?再天天这么补下去,迟早把我补成大胖子。”

  “你这么瘦怎么可以,嫁人之前要调养好身体,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聪明。”妈妈边用筷子试着鸡肉的松软、边回应我道。

  妈妈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嫁人生孩子,大概是最近被陈珂和冯毅的幸福给刺激的。从参加完陈珂和冯毅的婚礼回来之后,她就恨不能立马把我给嫁了。

  我和妈妈正聊着,顾永源突然叫了一声,我连忙走出去看了看,发现他的鼻子突然流血不止,他正拿着纸巾在拼命地擦。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流鼻血了?”我连忙过去帮他擦拭。

  “看到你激动的呗。”

  “行了,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最近一直这样,可能在你家吃太好了。”他这才说。

  “一直这样?那你没去看看吗?”我问道。

  “估计是上火吧,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他又说。

  “还是去看看吧,怎么会这样一直流呢?我把纸巾卷成小卷,你塞住鼻子。”我见他鼻血一直长流不止,连忙撕了些纸卷了起来。

  “没事,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你也不爱我。”他还是那样开着玩笑。

  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我说:“别死不死的,好好说话。哪有人那么容易就死的,你命还长着呢。”

  他便“嘿嘿”地笑了起来,突然一下抓住了我的手,他说:“我就喜欢看你数落我的样子,像小媳妇一样。”

  我又一次被他调戏得满脸通红,我连忙从他手中抽离出来,我说:“别闹,我们赶紧洗手去吧。”

  这样的相处,感觉我们越来越像一家人了。特别他和妈妈在一起相处的感觉,很有母子的和谐感。他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母亲也一直盼望有个儿子,他们在一起那么和谐,似乎是一种必然。

  吃完饭后,顾永源接到了酒吧打来的电话,说酒吧出了点状况让他过去处理,于是他便去了。

  顾永源走后,我陪着妈妈收拾碗筷,妈妈悠悠地问我:“怎么了?有心事?”

  她不愧是我的母亲,我任何一点细微的心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曲歌说让我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顾永源今天也说被你授意要来追我。”我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那你怎么想?你想选择哪个?”妈妈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不知道。”我心乱如麻。

  “珍惜眼前人吧,别再无畏的等待了。依我看,小源对你更真。”妈妈说道。

  “妈妈,那如果我的心更想选择曲歌呢?”我说。

  妈妈叹了口气,她说:“感情的事情你让妈妈怎么说。看你自己。你的幸福你自己把握。”

  妈妈说完,又继续“哗啦啦”地洗起碗来。我不由得想到顾永源之前说酒吧出了状况,这么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我给他打去电话想问问情况。

  可是我打了好几遍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于是,我又打了吧台的电话,吧台的小姑娘和我很熟,接到我的电话知道是我后,焦急地在电话里说:“胜男姐你快过来吧,顾总和那一帮人打起来了。”

  ☆、第八十三章 意外

  我一听,顿时急得不行,挂了电话,我拿着包便急急忙忙往外走。妈妈见我慌里慌张的样子,忙追了出来问我干什么去,我说有点急事,便匆忙离开家开着车直奔去顾永源的酒吧里。

  当我到达的时候,酒吧门外已经围了一大帮的人,警察早已经赶到并且拉了警戒线,酒吧的玻璃门被砸成了碎片,像一朵花一样朝四周细碎地裂开。情形比我想象得严峻许多,我连忙拨开人群,努力往里面挤去。

  现场的警察和酒吧的保安正在陆续把酒吧的客人疏散出来,里面如今是什么情形我看不清楚大概。这时,我看到酒吧的服务员小何在警察的护送下走了出来,我连忙挤过去把小何拉到了一边,我慌张地问道:“小何,你们顾总呢?”

  小何的眼神十分恐惧,她紧紧拽着我的手说:“男姐,顾总……顾总……”

  话还没说,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一看这情况便知道不妙,果然,她又哽咽着说:“顾总……顾总被捅了一刀……现在医生正在里面急救呢。”

  天啊,当时我脑袋里“轰隆”一声,便不顾一切地冲到了警戒线内,直接冲进了酒吧,正好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迅速往外走来,担架上露出的那只手手指修长而苍白,正是我十分熟悉的顾永源!

  我被警察迅速拉到了一边,几个医生抬着担架匆匆地从我面前走过,我已经全然没有顾及警察在对我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喊着“驴头……驴头……”,然后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担架前进。

  我身后的警察一直用大力拽着我,我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一把把他推开了,我大声指着担架对警察喊道:“这个是我最亲的人,拜托你别再拉我!不然我和你拼命!”

  我的脑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此时此刻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我忘了自己和医生说了什么,我忘了我是怎么上的救护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流着泪拼命拉着顾永源的手,看着他脸上包裹得厚厚的纱布和大腿上正在不断往外渗出的血渍默默地流泪……

  “驴头,你快醒醒。你起来啊,你别睡啊!你快起来!”我傻乎乎地对着昏迷的他不停地喊叫。

  不知道是谁把我拉到了一边,对着我严厉地说了些什么,我的脑袋轰轰作响,她说什么我都没有在听,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躺在担架上的顾永源,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我恨不能那一刻躺在上面的人是我!

  我被两个人用力拦着不让我靠近,我看着医生正在对顾永源做着各种急救措施,我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满心的念头只有一个:顾永源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千万!

  后来,我们到达了医院,医生和护士推着顾永源飞快地朝手术室的方向跑去,我一路追赶,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他始终没有醒来,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闭着,我看到他的手尝试着动了两下,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在身边,不知道他此时究竟有多痛,更不知道他在梦里是否神游到了天堂……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迅速合上,灯也亮了起来。我一下瘫倒在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难过,我觉得心像是要死了一样窒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在乎他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自己所认为的范围!

  我慌张地在手术室的门外来回地踱步,微微清醒了一些的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迅速逼着自己清醒起来,我给冯毅打去了电话让他去酒吧看看情况,我让陈珂带银行卡来医院,因为我慌里慌张穿着拖鞋就出了门身上除了手机和零钱什么都没有带,我给小刚和小洋打去电话让他们去酒吧里帮忙。

  做好这一切,我靠在医院的长椅上,每一秒都显得格外地漫长。我的浑身不停地抖,我真的好怕他有什么不测,真的真的好怕。

  妈妈给我来了电话,大概是见我这么久还没有回家所以担心了。看到妈妈的电话,我迟疑了一小会儿,在想自己该如何和妈妈说。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撒了谎,我没有告诉妈妈实情,只是告诉她顾永源的酒吧出了点事情我晚上可能不回家,我拼命忍着情绪尽力安慰妈妈,直到妈妈挂掉了电话。我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又一次崩溃地大哭起来。

  他那一口白牙的笑容、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捉弄我得逞时的神情、他唱歌时的忧伤、他酷酷的背影、他打球的样子……往日的一幕幕此刻都像影片放映一般在脑海里不断地浮现,我不由得捂住脸,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发现是陈珂。下一秒,我便抱住了她,我说:“阿珂,驴头要是有事怎么办?要是有事怎么办?”

  她环着我的肩膀,便拍打着我的背边轻轻地说:“放心吧,胜男,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都进去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紧紧抱着陈珂的腰,她小声地“嗯”了一声,我这才意识到她现在有了身孕,连忙放开。

  她坐在了我的旁边,她拉着我的手说:“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等到手术结束。冯毅已经去酒吧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你什么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陈珂竭尽全力地安慰着我,就这样,我们互相支撑着熬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妈妈大概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两次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办法搪塞了过去,心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后来,冯毅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对我们说道:“酒吧里面被砸得不成样子,酒吧的经理说一帮黑衣人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乱砸,后来永源过去后,其中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掏出来一把刀,直接往永源的脸上和腿上连扎了两刀,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那帮人已经逃走了……妈的,不知道谁这么狠!永源最近究竟惹上谁了?”

  冯毅气喘吁吁地说完,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太担心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们作为朋友的都会帮忙到底。永源没什么亲人,能帮他的也就只有我们这帮朋友了!”

  此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我们连忙围了上去。医生摘下了口罩,对我们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脸上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以后可能会留疤。腿上的伤伤及动脉,很有可能以后无法正常行走。看样子对方只是想给病人一个教训,并非要他性命。病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

  “很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到底会致残还是不会?”我听医生这么说,差点儿发起飙来。

  冯毅见我情绪激动,连忙安慰我道:“别担心别担心,医生都是先把最坏的情况告诉我们,永源一定会没事的。”

  “左腿的动脉被割断了,致残可能性百分之九十,我们还会想办法,现在正在联系其他医院的相关专家,看看有没有办法挽救。”医生说道。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拽住医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他的腿一定不能残!一定不可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一定要医好他!”

  这是我有生之年态度最凌厉的一次了,我已经语无伦次了,我知道假如脸被毁、身残疾,对于顾永源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事情!究竟是谁这么狠!究竟是谁要对他这样?我的脑袋完全错乱了,本就揪成一团的情绪此时仿佛爆炸了一般在脑海里交错起来。

  陈珂连忙拉住我好声安慰着我,冯毅把医生拉到了一边不知道和医生继续聊着什么,我瘫痪一样地坐在椅子上,我不停地问陈珂:“怎么办?怎么办?”

  天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认命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无法想象顾永源一觉醒来后看到自己的脸面目全非、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有活下去的意志。可是,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他在感情上再一次被伤害!他这一生太坎坷了,太坎坷了!

  无数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不久后,顾永源被护士们从手术室里推到了病房里。因为他麻醉的药力还没有过,他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右边的脸上被一圈又一圈的胶布包裹着,我只能看到他左边那张绝美的脸。

  那么帅那么好的一个人,究竟是谁要这么毁了他!究竟是谁要给他生不如死的际遇!他这一辈子乐天随性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深仇大恨,究竟是谁要这样对他?

  ☆、第八十四章 负伤

  陈珂因为怀着身孕,被冯毅强行送回了家休息。冯毅送陈珂回去后又折了回来,陪着我一起在病床前静静地守着顾永源。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和一直闭着的眼睛,心情复杂得无可复加。

  冯毅把我叫了出去,他说:“胜男,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我摇头,我说:“不,我想等他醒过来。”

  “那你先在小床上睡一会儿,这里有我看着呢。”他又劝我道。

  “我没事的。冯毅,打人的那帮人抓到了没?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这才想起来酒吧的事情,连忙问道。

  冯毅脸色严峻地说:“抓到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人逃走了。警察已经在录口供了,相信明天应该会有结果。对了,我想办法联系了秦叔,他一向对永源照顾有加,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说他在外地,估计明天就能赶回来了。”

  “好。告诉他是对的,他人脉多阅历广,能比我们多了解些情况。”我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最近永源和你透露过什么吗?为什么突然有人对他下手?”

  冯毅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又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不过,前段时间听他说过,说孙默默好像被刚正集团挤兑出局了,不知道是税务还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她现在逃到了美国。不过,这一切不会和永源有什么关系吧?”

  我听冯毅这么说,顿时联想到了当时顾永源把地下俱乐部转手给孙默默之后留下的隐患。不管怎么说,顾永源辜负了孙默默对他的感情。孙默默那样的女人,在明白来龙去脉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能就是她让人来干的。她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肯定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一直就听说c市的黑道十分猖獗,没想到现在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砍人。”我愤愤地分析道。

  “如果真是她,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现在她已经身在美国了。”冯毅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转过身,不由得再次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永源,一想到种种后果,我的心就忍不住地颤抖。他醒来后,我们该如何告诉他真实的情况?他能承受吗?

  我和冯毅又商量了一阵,最后冯毅说:“胜男,这样吧,他醒来后,我留下告诉他真实情况。你先找个理由离开。”

  我知道冯毅是担心我的情绪会影响顾永源的情绪,他身为男人,在叙述这些情况的时候能够比我更加理智。

  我们商量好后,我让冯毅先躺在小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守在顾永源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之前喧嚣的心情就这样在凝望中渐渐归宁,到最后,我只听到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不管怎么样,不管面对什么结局。刘胜男,你一定要陪着他走下去。”

  那就是心里在那一刻的独白,我想陪着他,我不能再让他在经受这样的创伤之后再一次在感情上被伤害。这个世界上,在乎他的人太少太少了。

  我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因为对他有了感情,还是仅仅是因为怜惜,抑或是两者都有。

  我无法回答自己,但是我心里的答案无比确定。我的意识在不断的反思中逐渐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渐渐入睡了,直到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我茫然地抬头,看到了他的半边脸微微笑地看着我。

  “驴头,你醒了吗?”我连忙抓住他的手。

  冯毅听见我说话,连忙从小床上弹了起来。“醒了吗?永源?我去叫医生过来。”

  冯毅说完,便兴奋地跑了出去。

  “你守了我一夜吗?真是感动啊,你有这么喜欢我吗?”就算是刚刚醒来,他还是一样地对我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但是他温柔的话语,却硬是把我逗出了眼泪。我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样的玩笑!”

  “男子汉大丈夫的,流点血算什么嘛,犯不着这样,真的。那家伙差点儿捅到我心脏了,要不是我闪躲得及时,现在我已经上天堂了。”脸上还有伤,导致他说话有些走音。但是听得出来,他还是特别乐观。

  “你别说话了,留着点力气养伤。伤口疼吗?”我问道。

  “还好,不过我脸上好像毁容了。医生怎么说,我这张还留得住吗?”他问我。

  他这种个性还真是无法和他矫情得起来,我说:“医生说毁了,怎么办,你这张帅脸留不住了。”

  他的半张脸顿时显得十分沮丧,他嘟哝道:“媳妇还没过门呢,脸就先毁了,哎!这是天要绝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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