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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 桑家静 6957 2024-06-30 12:57

  “司。”虞子婴突然喊了他一声,司下意识嗯?地疑惑看向她。

  “怪物是没有名字的,而你有,司。”

  虞子婴那双安静的乌黑眼瞳,像两潭波澜不惊的黑海,即使再大的风波也掀动不起一丝涟漪。

  她以为她这样说,兔子男或会有所感触,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但事实上他仅眨动了几下泉水般纯美的眼睛,弯唇浅笑了一下。

  “谢谢。”

  这一笑,像是某种撩人心底是柔软的羽翎,颤巍巍,却柔美纯白至极地展开那一瞬间,美得令人失神停驻。

  这一笑,也褪去了他身上那副怯弱,紧张,像鹌鹑般受气惊怕的神态,还原了他本该拥有的绝色风华。

  虞子婴眼神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方转向那广垠高阔的天空:“我等一下就要离开九渡了,等我办完事情后,欠你的那一卦,自会回来替你算的。”

  司只捉到前一句重点,惊讶道:“你要走了?”

  “嗯。”

  “你要去哪里,那……那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司声音徒然放大几度。

  虞子婴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我要前往湘西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归期……具体时间不定。”

  “那……那……”司眼底挣扎几瞬,突然道:“我、我能跟你一块儿吗,我也正好要回去,正是朝西边儿去。”

  “……”一次攻略两人,她真的能吃得消吗?

  ——这件事情倒是有必要考虑一下。

  “我、我不是想缠着你,我宗族的确在湘西那边儿,我、我绝对没有骗人……”见虞子婴没有回答,兔子男着急道。

  “你饿吗?”

  看他追得急迫,虞子婴突然问了一句风牛不相及的问题。

  “?”兔子男尚未反应过来,但见虞子婴将刚才搁在腿边的一袋白布包着的东西打开,顺着山坡上一阵清风飘过一阵食物的香气。

  “咕噜~”

  看着那满满一袋的白面馒头,司眼睛一亮,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抿抿嘴,两个可爱讨喜的梨窝乍现。

  “饿。”

  ☆、第三十七章 别随便惹他

  午间,九渡煦阳暖风徐徐,第一大客栈门前停留的一辆双辕马车放下幕帘,趋趋出镇,准备行至九渡——花蛇渡行船离境。

  盯着那辆马车轱辘轱辘地渐渐消失在巷林口处,店小二望眼欲穿,竟有一种惆然若失的感情。

  诶,再也难瞧见那么费尽心思,一心一意为爱拼命的少女了吧……

  马车穿桥过洞,驶了一段林荫覆叶小道来到了“九渡”渡口,短工雇佣的车夫推了推竹编檐帽,一个流利动作翻身下车,弯腰上前撩开那层洗白的青色布帘。

  “小姐,到渡口了。”

  那张憨厚带笑的脸看进车内,但下一秒眼前一花,只见从车内下来一位戴着半张白色面具的少女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其余什么也没瞧见。

  他一愣,赶紧退后两步,朝少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少女即使戴着一张雪白面具,依旧能从细枝末尾观察得出来,她很年轻,不,甚至不能称之为年轻,应该是年幼,纤秾合度的身材虽不高挑,却比例均匀完美,像一尊雕细供奉的瓷玉娃娃,她穿着一件极素极简洁的纯色黑衣,无纹无饰,垂质感十足的长衫外罩一件短褂至肘。

  若别人穿着如此老气的款式且普通的颜色,会显得十分不起眼,但由于她肤色极白,如雪脂凝乳,这两种极素极端的颜色相互映衬之下,只觉得她的气质异常矛盾而神秘,令人不由得将涣散的目光,全部聚拢在她一人身上。

  “直接驶上船去。”

  随着少女下车,从车内传出一道清澈如琴音般悦耳、轻捻漫弹般懒调优雅音色。

  那车夫闻声,心中突突一跳,不由得侧了侧脸,尽力聆听。

  “等一下。”素黑少女道,却并没有解释为何要特意等一下。

  车夫看两人意见不统一,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也为难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实则按以往他的判断,车内的人一听便知道非富则贵,养尊处忧,自是该听他的,然而眼前这名少女虽然看似年幼,但她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态皆非带着一种威压,令人不敢轻易放肆。

  车内静了片刻,才道:“进来。”

  此刻,他们的马车就停在渡口石墩前源,渡桥上基本上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上载下货的搬运工,各种叫卖新鲜海货的小商贩,赶程上船的人流……

  他们停在这条岔路口上,过往人群倒是时不时会好奇地多看他们一眼,特别是一身素黑、戴着一张半罩面具的虞子婴。

  “这位小姐,那、那艘客船快到了,您再耽误恐怕会赶不上……”

  车夫瞧着赶船的人都聚拢在岸边,远处破水行驶而来的客船迎着水波粼粼而来,便赶紧提醒着他们。

  “我自有分寸。”

  虞子婴这句话,既是回答了车夫,亦是告诉了车内之人。

  她靠在马车旁,望着幽幽浅蓝荡波的水面,静凝不动。

  看她当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车夫便不再插嘴,而车内的人也一直没再吭声一句了。

  莫约不过一刻钟,从城镇阴萌小道路口处,扛着一大袋鼓鼓囊囊包袱,步若蜉蝣般走来一个戴着幕蓠,全身罩得严严实实的人,透明的幕蓠下,隐约看出他一直垂着脑袋,疾步朝着前方快走。

  路人行走间,再加上他慌不择路,很轻易便有人不小心触靠到他,他当即便是一颤,整个人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朝旁边躲闪而去。

  他好像被狼虎追赶般,眼珠子一直望着地面,不看前路,连前面站着的虞子婴都没有看到,径直朝着渡口慌里慌张而去。

  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之时,虞子婴闪身一晃,便没好气地一把扯住了兔子男。

  兔子男一震,错愕回头时,一根素白指尖,隔着幕蓠的白纱,准备无误地直戳上他的脑门。

  “抬起头来走路,这样含胸驮背,成何体统?”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司微讶地眨了眨馥密的睫毛。

  虞子婴将他低垂的脑袋按起,方松开了手,转头看向车夫:“走吧。”

  车夫看了一眼那被罩得严实的来人,这才恍然,原来她一直是在等人,如今人等来了,便要启程出发了。

  他瞧了瞧两人不像准备上车的模样,便问了一句:“你们不上车?”

  “走不了几步路,你先载着车内的人去岸口。”虞子婴道。

  车内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听到车外此话,一面是出于好奇,一面是出于心情阴郁,他随意撩起一截窗帘,透过缝隙间,便看到马车边虞子婴身边站着一名头戴幕蓠,身材窈窕如柳扶风般纤弱身影。

  谁?玖兰戚祈眸露疑色,长眉轻挑。

  随着马车行驶移动,他也没仔细一一看清,便放下了车帘,嘴畔含着一抹冷嗤之笑。

  “就你一个人?”

  虞子婴看他独自一人而来,四周又不像暗伏随从的模样,遂问道。

  司很不习惯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的存在,感受到那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便紧张到全身僵硬,使劲地捏扯着手帕。

  好可怕!他抽了抽鼻子。

  虞子婴看他随时一副准备昏厥过去的模样,眸露变异神色,想了想,便伸出一手臂放于他面前。

  司愣了一下,怯意不安地瞥了一眼虞子婴,看她晃了晃手臂,示意他逮着,他抿起酒窝,白净如莲的面庞红了红,便忍不住周围逼迫而来的压力,伸手……攥住了虞子婴的一截袖摆,像小媳妇一般跟在她屁股后头,亦步亦趋。

  虞子婴看他仅逮着一角袖摆便满足的模样,撇了撇嘴,似被他那不争气的模样打败了,既然他极度缺乏安全感,那不妨就让他全身心地来依赖她。

  “那、那个,他们……他们都被我打发走了……”完全不懂得隐藏的实诚人司,垂着脑袋结结巴巴道。

  虞子婴想凭他这种连老鼠都不如的胆子,也是不会一个人单独出门的,就算他敢,想必他家里人亦是不肯的。

  “你们宗族既然是在湘西,你怎么会跑到朝渊国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司走在虞子婴的身面,每当有人假意或无心想碰掉他的幕蓠时,她都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他安然无恙。

  “有事情要办,所以跟着族老特意过来一趟……”

  司并不迟顿,看着虞子婴替他保驾护航,隔断一切恶意举动,竟比他那些护卫将他照料得完善妥当,不由得面目一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柔柔怜怜地注意着她挺直却娇纤的背影,心中同时有些惭愧。

  他真没用,竟会让一个比他还小,还文弱的少女来保护。

  这般自卑自哀地想着,他紧攥的指尖微松,便想放开了她,想着她之前的驯斥,也想像别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行走。

  然后,不知道旁边哪里撞过来一肩膀,他娇嫩的肌肤被人一碰,当即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全身紧绷,险些啊叫出声。

  “抓好!”

  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司眼瞳一缩,下意识便将要松开的手重新攥得更紧。

  “……谢、谢谢。”他睫毛微颤。

  “别再随便松开了。”

  虞子婴顿步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朝前走。

  别再随便松开了……司闻言怔了一下,看着虞子婴前行的背影,愣了半晌后,确认自己没听错,嘴角便微微抿起,像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却又要硬压抑下去。

  她真是一个好人……

  以往他喜欢亲近的那些人,到最后总是不耐烦地吼着“滚开”“烦死人了”“别再跟着我了”之类的话,只有她对他说“别再随便松开了”……

  这样的“好人”,到最后一定不会像别的人一样……讨厌他,对吗?

  关于那日冰湖他突然“发病”吃茹毛饮血的事件,虞子婴没再当面跟他问过,她仅就当作是他的一个兴趣爱好,反正都能被称得上是七宗罪之一,她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种。

  即使他表现得平常,再柔弱无害,但本质的东西是怎么也摘除不干净的。

  只是,这么一只胆小如鼠的七罪,她倒是从来不敢想象过。

  她观察得出来,他并不是在跟她装的,而是真的不谙世事到一种无知的地步,而且有一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受气包性子。

  ——这么说来,像这种类型的,刷好感应该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吧?

  虞子婴暗忖。

  ——

  来到渡口岸源,客船上的客人基本上全部下船,而等候船只上船的客上也登船得七七八八,玖兰戚祈也已先一步下了马车,身姿高昂优雅地伫立在那里。

  他从头到脚罩了一件黑色带帽披风,那如流水线条垂落般的黑色披布,无一线杂色,与虞子婴那一身黑素至极的服饰,乍一眼看倒是颇有几分微妙的一式两款,情侣装般。

  他虽然不露山不露水,但却不知道为何,光是那般静静而立,便能吸引到四周那些目光留驻于他身上,不舍转移半分。

  车夫不知为何,在这位客人下马车后,便感到一股压力油然而生,怕他无聊,怕他等着着急,也怕他生气,他干巴巴地跟他闲扯了几句,但这位客人别说回他的话,基本上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只侧立方向,静望着一处。

  他看到虞子婴身边带着一个陌生、且身形娇袭一身病、亦不好辨别是男是女的人物过来,隐藏于帽檐内的紫眸微暗,却是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径直拂袍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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