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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初吻

朝夕(兄妹骨科) 白糖清粥 3973 2024-06-30 13:06

  27、

  那天再寻常不过。

  上午他们一起去探望了郑集英。

  她垂垂老矣,独守着永安镇上的老宅,既拒绝子女的照顾,又不愿意去养老院。

  “我一个人能生活,不用你们操心。”这话是对胡向云说的。

  说起来也奇怪,最不被偏爱的孩子,反而是最关心她的人。

  胡向云觉得自己一腔孝心再次被无视,忿忿地回嘴:“那你让大姐和向武来照顾你呀,家里有事哪次不是我回来的?你是不用他们操心,敢情全是我在操心了。”

  郑集英把杯子往桌上一摔,转身背对着她,七十多岁的人生起气来,和七岁的小孩子无异。

  胡向云也不甘妥协,背起包就回去了,只留下兄妹俩大眼瞪小眼。

  程朝冲程夕使了个眼神,她便走到郑集英身边蹲下。

  “外婆,要不要掏耳朵?”

  “唔……要的,夕夕好久没给我掏耳朵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挖耳勺,倒像是时刻准备着一样。

  程夕扶着她的头转向光线明亮的地方,然后轻轻揪住她的耳朵,再将挖耳勺小心地探进去,郑集英舒服得闭上眼睛,转头就忘了刚刚为何生气。

  “还是你手法最舒服,你妈手太重,每次都把我耳朵揪得疼,朝朝就不说了,他没那个耐性,敷衍我两下就结束了。”

  “那我以后经常来给你掏耳朵。”

  郑集英浅浅应了一声,她已经歪着头开始打瞌睡了。

  天色忽然暗下来,眼看着大雨将至,两人只好等雨停再走。

  郑集英睡了,程朝也躺在客厅里铺着的凉席上闭目休息,程夕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看雨,忽然瞥见墙角处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们的家”。

  她忍不住笑出来,那是小时候和程朝一起玩过家家留下的,她扮妈妈,他扮爸爸,她的兔子玩偶扮女儿。郑集英午睡时,他们也带着“女儿”一起午睡,还要像模像样地给彼此一个“午安吻”。

  她忽然想重温一下这个小游戏,于是悄悄靠近程朝。

  “哥哥。”

  他似乎已经睡熟了,又似乎是雨声盖住了她的声音,程朝没有应她。

  雨丝从门外迸进来,落在她的脚背上,像清凉又温和的刺,程夕缩回脚,往前挪了挪,跪坐在他身边。

  “哥哥?”

  他是真的睡着了,气息绵长地起伏着。

  程夕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描绘他的轮廓,沿着额头,经过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

  天色更暗了,雨也未停,甚至比先前下得还要更大些,远处阴郁的雷声呜咽着席卷而来。偶有光亮穿透墨灰的天空,转而又被吞噬,明暗交错犹如惶惶的烛火。

  程夕的手指流连地悬停在他嘴唇上方,仿佛有什么吸引着她要落下去。

  与程朝在一起的片段轮番上映,像天上翻涌的云互相撞击着,擦出闪电般的火花。

  她的手指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去,在程朝唇上擦过,便迅速收回。

  一道惊雷乍起,天色完全暗下去。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天空仿佛撕开一个口子,程夕心里也撕开一个口子,汹涌而出的情绪被暴雨冲刷得更加清晰。

  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攥起手,指甲陷进手心里,把那残存的触感传至全身的感官。短暂的犹豫后,她忽然俯下身,像是要证实什么似的,亲吻落在程朝的唇边。

  初吻会和谁分享?

  喜欢的、暗恋的、暧昧的……总归不会是自己的哥哥。

  然而程夕却不受控制般将这个吻延长,仅仅是唇瓣相贴,她就感到激动和满足。头顶的悬剑终于落下,幸运地擦着她嵌在脚边。

  他们曾亲吻过彼此的额头、眼睛、脸颊,唯独没有亲吻过嘴唇,心照不宣地把它当作禁区,现在禁锢被打破,程夕终于确认被锁住的是什么。

  原来那些无名的恼怒、幼稚的报复,都是因为她喜欢程朝。

  不是对哥哥的喜欢,是对程朝的喜欢。

  她回过神来,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光线太暗,程夕看不清程朝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感受到自己刚刚逾越的举动。

  脑子里乱得很,对或不对,该与不该,各执一词,互相叫嚣着,但程夕只抓得住一个声音:

  “我喜欢程朝。”

  世俗很宽容,能容得下许多形式的爱,但绝不包括兄妹之间的不伦之爱。

  程夕很清楚,她不该存这份心思,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这份爱早已经根深蒂固,只会日复一日生长得更加茂盛。

  她也早已成为它的傀儡,把隐晦的爱意深深藏起,再假借亲情之名一次次地试探、后退、再试探,既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怕得到那个答案。

  哥哥,我是如此喜欢你,那么你呢?你会喜欢我吗?

  不,你不能喜欢我,我已经执迷不悟,不能再拉你下水。

  她想起自己从小被教育要遵守法律,崇尚道德,不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但她同时也被教育爱可以超越一切,那么她对程朝的爱可以超越血缘亲伦吗?

  还是只要她不影响别人,就可以任由这份爱无限生长下去?

  程夕得不出答案,思绪混乱得如同纷飞的雨丝,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守护好这个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这是个多么沉重又苦涩的任务,她需要一点点动力才能支撑下去,于是程夕决定奖励自己再来一下。但她刚凑过去,就发现程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尴尬地退回去:“你……醒了?”

  风雨已经停下,天色也慢慢亮起来,程朝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眉头微皱,满脸郁结。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对刚刚的事又知道多少?程夕小声开口询问:“哥哥,你怎么了?”

  程朝闭上眼,揉了揉鼻梁。

  “没事,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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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陆游

  如大家所见,接下来剧情会进入到一段甜甜贴贴肉肉,然后再上刀子(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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