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定在最顶层的套房,看着级别,宴请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看了看菜单,原来选的菜式都够层次,但是,我反复研究了一下原来的菜单,发现有些菜式起了冲突,而且价格不合算。没办法,有时候会强迫症发作,尤其是在无聊之极的情况下。于是,小心翼翼的研究了一下饭店的菜式,将他原来的菜单做了一点调整。只是,我还是没有立刻把原来的菜单换掉,而是整理在一个小本子上。
过了会儿,张蠡又打来电话问:“房间定好了?”
“好了。”
“我马上到了。”做了简短的对话之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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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蠡很快就到了,脸上有些许疲惫的样子。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没事,这两天睡的太少了。”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柔和但是却礼貌的拒人与千里之外。
我一时想不出怎么对自己的领导表示适当的关怀,这时候,门口处响起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张总。”
张蠡转过头,看见“客户”立刻换上笑容,快步走上前,说道:“周局,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啊!”
呵,这丫变脸够快的,果然商人本色!我在心里暗暗猜想,迎上前去,说道:“周局,请坐。”
男人四十多岁,看上去还挺和蔼的,看看我,上下打量一翻,说道:“这小姑娘挺灵巧啊!张总,你身边可都是能人啊!”
这夸的也太假了,四个字就看出我是能人来了?大叔您那只眼睛看出我是“能人”来了?
“过奖过奖。”我谦虚的垂了眼帘自动隐身。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陆续进来,非富即贵。我对这些人的印象都还不错,只有一个年轻人让我有些不舒服。看样子年龄和我差不多,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到我就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一翻,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时候张蠡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将我挡在他的身后,笑呵呵的说道:“李公子今天能赏脸实在是我张某的荣幸,来,快请坐。”然后对我说:“念锦,你先出去等吧,一会儿有事我再叫你。”
“哦。”我点点头,就要往外走。
那年轻的男人一脸高傲的神情,微微仰着头,下巴对着老板说道:“家父公务繁忙,不能过来,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哎,张总,咱们在这吃饭,让妞在外边等多不好啊。过来一起坐。”
“没关系,晓然。她刚开始工作不懂事儿,别扫了我们的雅兴。”张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说道。
“张总,这就不对了,男人要怜香惜玉才对,你要是让妞出去,那这饭我也不吃了。”那个叫李晓然的男人脸上带着办事戏谑半是威胁的神色说道,语气也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到头脑。
我清楚的感受到张蠡的肩膀一僵,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气息。
正在这时侯,刚才那个周局出来打圆场道:“哎哎,让小姑娘留下吧,这忙前忙后的,还不让人家吃个饭?我们也不差一双筷子,来来,都坐!”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坐下,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面。那个一看就是和楚江南一样的富二代立刻坐在我的身边,张蠡看了看,坐在了我的另一边。坐下的同时,他弯腰,脸正好划过我耳边,我听到他温润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别害怕,有我呢。”
我心里一动,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
再抬头,看到他已经坐在位置上,和别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幻觉。
酒桌上的文化由来已久,但是我还是不适应,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在楚江南眼里属于那种“不是审美有问题,要不就是变态”的男人一直对我上下打量。
“妞,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苏念锦。”我努力让自己脸上挂着微笑,说道。
“这名字不错,来,陪我喝杯酒。”他举起酒杯说道。
我连忙推脱,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放心,醉不了。”他一只手搭上我的腿。
我身体猛然一僵,差点向后倒去。但一想到自己这样肯定会坏了张蠡的事情,于是双手拼命抓住椅子才让自己还保持原来的姿势。我感觉自己笑容都僵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喝。”
男人的脸一撂,冷冷的说道:“不给面儿是不是?”
这时候,张蠡拿起我的酒杯说道:“李公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刚开始工作,什么都不懂。这杯酒我替她向你赔罪。”
周局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道:“那个,小苏啊。我的烟抽完了,你能去帮我买一包吗?”
我“噌”的站起来说道:“周局,您抽什么牌子的,我马上去。”
“直接叫服务员买不就行了吗?”李晓然不高兴的说道。
“别别,还是我去吧。”我一步站起来,然后向外走。
出了门我才松了一口气,工作第一天就被别的男人调戏,这份工作还真是充满挑战啊!
我刻意的磨蹭了半天才回去,回去后才发现张蠡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在我的位置上,见我回来轻轻扫了我一眼,我会意的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李晓然也看出周局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没再找我麻烦,转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张蠡的酒,不一会儿,他就有些半醉了。
一顿饭总算吃完的时候,一群人又提议去楼下的夜色俱乐部坐坐,张蠡只能奉陪。在俱乐部有许多美女,那个“富二代”李晓然也就彻底把我忘记了,转而去逗弄那些美女。虽然,上大学时,时而和楚江南一起出去玩,也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但还是有些看不惯。于是自己退了出来。
外面是热闹的酒吧和舞池,我坐在吧台上,将包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哼!你怎么穿这样就进夜色了,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一抬头,安左樱那张陶瓷娃娃似的完美脸就出现在我面前,依旧冷冰冰的没有笑容,我吓得一把越过吧台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安,千万别告诉我表哥表嫂我来这了,不然,楚江南不杀了我,表哥也会杀了我的!”
“放开!”他一把甩开我的手,顺手扫了扫被我抓皱的衣袖,皱着眉头说道:“你来这干什么?”
“陪老板吃饭。”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看看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感叹,长的好看有毛用,任是谁也忍受不了的讨厌脾性。
“刚才我好想想听见谁提到‘表哥’来着?”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立刻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机械的回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叫了一声:“哥!”
周乐天一张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狭长的凤眸淡淡的盯着我,薄唇轻轻抿起,说道:“你在这干什么?”
005
“那个……”我顾左右而言他。
“给你三十秒,告诉我一个让我不告诉江南和你爸的理由。”他冷冷的说道。
“表哥――”我拉成声音,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苏念锦,你马上给我放开。”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旁边的安左樱“噗呲……”的笑喷,说道:“苏念锦,这是你的必杀技吧。对所有男人都用这招!”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我刚才不是对你也用了吗?那就说明不只是对男人有用!”
“你!”安左樱气的脸色发白,一转身走了。
周乐天在我头上猛的一敲,说道:“别胡闹,赶紧回家。”
“表哥,真的不行,我老板还在包房里呢,我得等他出来才能走。”
“你老板?谁?”
“他叫张蠡,是我们酒店的新任老板。怎么你认识?”
“张……蠡?”他淡淡的重复男人的名字,然后掏出电话,说道:“鹏程,帮我查个人的资料。”
“哎哎!表哥,你怎么连我老板的背景都调查啊!”我无语的申诉道。
“早点回家!”他根本不理我,说完,转身离去。
呜呜……这帮男人……
我正欲哭无泪时,张蠡已经走了出来,明显喝多了的状态,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我赶紧上前架住他的胳膊,他看了看我,默许我和他的身体接触。说道:“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他将车钥匙递给我,说道:“明天让酒店给你配辆车,以后方便随叫随到。”
果然资本家本色,都喝的神志不清了,还不忘压榨我的劳动力,说的还冠冕堂皇的。
我接过他的车钥匙,扶着他转身往停车场走。他可真沉,看着挺修长的身形,估计全是结实的肌肉。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放进车子的副驾驶,又费力伸手进去拿安全带。
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酒气,我的身体掠过他的时候,一把被他抱住,口中还喃喃的说道:“别走……”
唔……狗血的电视剧情发生了。
我挣扎着推开他说道:“老板,我今天已经被不止一个人性骚扰了,您就别掺和了行吗?”
没想到他却越搂越紧,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别……”
我气急攻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痛到麻木,而男人的脸上也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张蠡被我一巴掌打清醒了,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之后才说道:“对……对不起……刚才,可能……你用的香水牌子和我女友一样,刚才我可能……对不起……”
我站在车外,呼吸还有些急促,主要是因为第一次打人有些紧张。当然更主要的还有些害怕他发飙直接开除我。
在我的字典里,和贞洁相比,当然还是钱更重要些。
“没关……系,你的理由我勉强接受了。”我梗着脖子,硬挺着说道。他没再做声,我走到驾驶室位置,拉开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
“真的对不起。”他又说,语气还挺真诚的。
“没事。”我假装很淡定的说道。
安全将他送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二点,过了零点,楚江南的电话开始打进来。我从张蠡的公寓里出来,楼门口的保安很负责的帮我叫了出租车,我这才接了江南的电话说道:“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到家了。”
“你到哪里了,不如我去接你吧。”
“没关系,再有十分钟肯定到家了,你放心吧。”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他有些生气了。
“江南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不如你走到小区门口接我?”我说。
“好的。”他不等我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等我的车子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睡衣,趿拉着人字拖很没形象的站在门口。
我一下车,他立刻冲过来,伸手抓起我的两只耳朵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吗?我急匆匆的跑过来,结果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钟。”
“嗯……二环堵车……”我顺口撒了个谎。
“半夜十二点?”他皱着眉头吼道。
“额……哎……现在首都的交通的赶紧治理治理了,半夜还堵成这个样子。”我摊摊手,将他的手从我的耳朵上拉下来。
他瞪着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泛着宝石的光泽。沉默了一会儿,他抓住我的胳膊,一掌不轻不重的打在我的屁股上,说道:“还跟我撒谎?”
我被他打的“嗷”一声跳了起来,躲出去几米远,说道:“楚江南,你真的家暴啊,你出去找小妞,我都没说什么呢!”
“我又没有半夜不回家?”
我想了想,还真的没有。
结婚以来,男人每天六点准时到家,不是做做家务,就是在书房处理他的工作,我甚至觉得他就是白天都去泡妞了,才把做不完的工作拿回家来。
“我回来这么晚也是正事,我又没有出去玩。都累死了,还被人占便宜。”我说着说着,鼻子竟然一酸,心里越来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