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宁庶妃就朝白芯蕊笑眯眯的看了过去,在看到脸色苍白的白芯瞳和她手里带点点血的锦帕时,他突然呀了一声,随即惊唤道:“五姑娘,这可是郡主的大喜日子,你在这咳出血,多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我不信这些。”白芯蕊直直的给宁庶妃给顶了回去,懒得理这个快疯了的女人。
宁庶妃一脸阴狠的立在旁边,暂不答话,姜侧妃则假惺惺的走到白芯蕊面前,笑道:“郡主,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我这当娘的肯定不这么想,以后你到了那边,有什么困难尽管给娘说。想来想去,郡主你也真可怜,嫁了个快死的人。”
白芯蕊没理会姜侧妃,真不知道她是来恭喜自己还是讽刺自己的,不过,她的人生她做主,就算九殿下没了,她照样会活得风生水起,让这些人羡慕妒恨。
姜侧妃眼底是冷冷的笑意,现在她是最大的赢家,两个对手都灰溜溜的,宁庶妃快失宠,女儿嫁了个纨绔子弟,还是妾。白芯蕊就更惨了,嫁过去就当寡妇,说不定还得给九殿下陪葬,这场仗她什么都没付出,竟然完胜,想想都开心。
不过,她也付出了银子和庄子,为了维护自己主母的好形象,她就咬牙狠心赔点庄子给白芯蕊,也算花钱买安乐。
后边跟进来的白芯莹也不忘假惺惺的叹口气,“九殿下会不会连大婚之夜都撑不过去,这样的话,怎么和大姐行房?如果没有子嗣,大姐以后如何在苍流王府立足?惠妃看上去凶巴巴的,到时候有得郡主受的。两个没了男人的女人,跟孤寡妇人似的,也真可怜。大姐,如果以后你觉得无聊,就回家来看看。”
白芯莹看似好心,那讽刺挖苦的意味则甚浓,白芯蕊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里是那股浓浓的紧迫感,不紧不慢的道:“四妹,你要小心,隔墙有耳,诅咒皇室子弟是要杀头的。”
白芯莹不屑的瘪了瘪嘴,神情则松动几下,没再继续挖苦,她还真怕这白芯蕊去告状。
“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以后做做苍流王妃,应该也不差,总比,做姨娘的好!”白芯蕊淡笑出声,看着镜中微笑的自己,眼神却冷然睨过在场众人。
以后再差她也是个王妃,这些人见了她,都得行礼,她才不屑与她们逞口舌之快。
一句姨娘,把姜侧妃、宁庶妃都堵住了,两人恨恨盯了眼镜中的美人,觉得有些无趣,便讪讪的退出了喜房。
这下子,喜房又清净了,只剩下几个在准备化点和衣饰的丫鬟,喜娘和嬷嬷们先去歇息,等半夜时再来为新娘子化妆,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只剩下白芯蕊和白芯瞳。
白芯瞳一直陪在白芯蕊身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无神又凄苦,白芯蕊则有些困,躺在卧榻上开始睡了起来,外面围着层层重兵,全都怕新娘子像六姑娘那样逃跑,事先做好了准备。
半夜时,白芯蕊睡得迷迷糊糊的,又听到白芯瞳猛的一阵咳声,她忙掀开被子,映着烛光起身,朝咳得难受的白芯瞳走去。
“咳咳……”白芯瞳猛咳完一记后,那手心早已浸满点点血渍,脸色苍白,样子瘦得更似枯槁。
“五妹,你怎么样?我帮你号脉。”白芯蕊还没有开始跟华老先生学号脉,只是偶尔看过医书,她按照书上的方法帮白芯瞳号脉,不号不知道,一号吓一跳。
白芯蕊神色攸地变得黯淡起来,她颤抖的看着难受的白芯瞳,轻声道:“五妹,你的脉象怎么这么微弱?”
白芯瞳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姐,不瞒你说,我这病时好时坏,根本撑不了多久,小时候大夫就断定我活不过十岁,后边经过调养,直到现在。我估计,我身体的元气已经耗尽,我不行了……”
“怎么可能,能撑过十岁,一样能撑下去,你别说这种傻话。”白芯蕊坚定的看着白芯瞳,一个从小被病魔折磨的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够坚强的了,所以,她一定能撑下去。
白芯瞳轻睨向白芯蕊,慢慢擦掉嘴角上的血渍后,眼神闪烁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姐,我想,我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有可能活不过明天,或者最多能撑一年。在我临终前有个愿望,不知道大姐能不能……”
白芯蕊紧紧握住白芯瞳的手,:“什么愿望。”
她预感,芯瞳的愿望与自己有关。
白芯瞳直直的盯向白芯蕊,思索一下,艰难的蠕动嘴唇:“大姐,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我真的很爱九殿下,让我……嫁给他,好吗?”
“你的意思是……”白芯蕊早料到会有这事的发生,但没想到,白芯瞳胆子这么大,竟然不怕死的想嫁过去。
“大姐,你别怕我贪心,我真的不想自己后悔,我可能活不久了,我就想陪陪他,看看他。你这么健康,将来一定会嫁个疼你爱你的好男人,可我和你不同,我就是幅病秧子,平时说亲,人家一听我有病,全都不肯要我。你放心,这事由我一力承担,要死要罚,都由我来,我绝不会将责任推到你身上,我不求和九殿下同生,但求……和他同死……”
白芯瞳颤抖的抖着身子,又轻咳了一阵,见白芯蕊不答话,在思考,她立即握住她的手,继续道:“大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外表坚强,其实内心脆弱,你放心,如果九殿下醒来了,我就离开,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够了,让你去做苍流王妃。如果他撑不过去,就由我陪他上黄泉,这样他也不会寂寞。如果……如果你也喜欢他,那就算了,我会默默祝福你们的……”
白芯蕊一听,当即扭过头道:“我才不喜欢他,更不是不愿意和你交换,我是露陷,要是让惠妃发现你冒充我,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姐,我一定会很小心的,出嫁到进新房都要戴红盖头,我一定不会让人发现。我没有其他想法,我只想去陪陪他,看看他而已。”见白芯蕊有些犹豫,白芯瞳急得当场跪在地上,准备向白芯蕊磕头。
白芯蕊一见,忙将她拉了起来,沉声道:“我们是姐妹,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不必这样。既然你意已决,我就和你换,等一会儿喜娘为我化好妆,我再将她们支开,等你从隔间过来,盖上盖头就行了。”
白芯瞳早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的把白芯蕊抱住,一边哭一边道:“谢谢大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如果……如果我和九殿下都不在了,我恳请你一件事,将我们俩合葬在一起,行吗?”
“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白芯蕊虽然答应了白芯瞳,心里仍是惊魂未定,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不被惠妃发现还好,一发现,就不好收场了,她得做好万全准备。
最重要的是,成亲第二天,新娘子肯定要给惠妃敬媳妇茶,到时候难道不露脸?这一露脸,不就完蛋了。
九殿下能撑过去固然好,撑不过去,白府一家都会遭殃。
她现在是在赌,用白府所有人的命再为五妹赌,希望九殿下能平安醒来。
两人商定好之后,这时候已经是三更,喜娘、嬷嬷们全都进来,将所有大婚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开始给新娘子化妆。
喜娘穿着一身戴了花的粉色绸衣,姓荆,一看到白芯蕊,就笑眯眯的道:“新娘子长得可真俊,与九殿下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白芯蕊端坐镜前,伸开手让嬷嬷们为自己穿嫁衣,这嫁衣一共有八套,由她自己挑选,她挑了件喜庆绯红的彩霞嫁衣,因为这件和另一件彩紫嫁衣差不多,两件只有袖口处那鸳鸯的花色不同,一件是五彩飞凤色,一件是紫色,一会趁没人发现时,把那件彩紫嫁衣给白芯瞳,这样到时候出去都是,没人会发现这细微的差别。
先穿好嫁衣再上妆,嬷嬷们为白芯蕊穿上嫁衣后,全都发现一声惊叹,那面前火红如凰的女子,美得像是一朵娇花,这件嫁衣是所有嫁衣中最昂贵的一件,嫁衣上除了镶金挂银外,还缀得有颗颗钻石,看上去绚丽夺目,光彩照人。
嫁衣的尾部是用孔雀的羽毛缝制的,片片羽毛如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不过,这嫁衣虽漂亮,却不及裔帝那件七彩羽衣是十分之一耀人。
想起那件七重红羽衣,白芯蕊心里突地一怔,有一刹那的迷失。
接着,荆喜娘开始命令宫人们为白芯蕊描眉画黛,她则帮他挽发髻,这发髻复杂又美丽,头发垂了一束黑丝下来,额头光洁,等上好妆后,再将凤冠戴上。
宫人们化妆很仔细,一个妆容画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时候,天微微亮,白芯蕊早累得快要睡着,再等两个时辰,苍流王府就有人来迎亲了。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人来人往的客流声,白芯蕊端坐镜前,这时候,喜娘已经为她上好妆,等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镜中那天仙似的美人当即耀花她的眼。
那么美丽的新娘,真的是她吗?
头上的凤冠垂坠下许多玉质圆珠,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高贵逼人,镜中的她明眸皓齿,妆容艳丽,眼睛乌黑且莹润,透着阵阵璀璨的光彩,朱唇殷红,似涂了蜜般润泽,玉质纤纤,手腕上、脖颈上皆带有上等珠饰,一束黑发如泼墨似的倾泻而下,一站起身便簌簌作响。
看着身段妖娆、贵气大方的新娘子,白芯瞳一颗心登时沉入谷底,大姐始终……是最美的。
不一会儿,喜娘们都忙累了,白芯蕊故意・打了个呵欠,朝荆喜娘道:“荆妈妈,你们也累了吧,都去外间休息一下,我也困了,先歇息一下,等迎亲队伍来,你们再进来。”
见郡主如此体贴下人,荆妈妈等人全都瞬间感动起来,荆妈妈拿起大方红盖头,轻轻搭在白芯蕊的凤冠上,撩起前边一方盖头,朝白芯蕊笑道:“郡主这么心善,一定会幸福的,盖头盖好,可不能揭了哦,不然不吉利。”
白芯蕊安静的点了点头,主动将盖头前方揭下来,盖住自己的脸,只露出那白皙圆润的小下巴,朝荆喜娘道:“喜娘,你们都去休息。”
说完后,她有朝有些困的白芯瞳道:“五妹,你累了,也去隔间休息一下。”
白芯瞳打了个呵欠,站起身笑道:“要不是大姐你怕孤独,我才不浪费睡觉时间来陪你一整晚,我好困现在,我一定要睡到天黑,明儿再去苍流王府看你。”
“你这个嗜睡鬼,我就知道,你现在就去睡。可别睡过头了。”白芯蕊朝白芯瞳打趣道,两人自然的话语听得荆喜娘很高兴,忙讨好的道:“两位小姐可真是感情情深,哪像宫里的公主们,五小姐,你快去休息吧。”
“那我去了啊,好困。”白芯瞳将手捂在嘴前,轻轻打了个呵欠,就掀开帘子,进了隔间。
这隔间和喜房相连,白芯瞳一进去,荆喜娘等人也毫无防备的走了出去。
她们所有人都听上边吩咐,要好好看住新娘子,又见新娘子不像白芯画那样别扭,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肯定乐意嫁过去,所以她们的防备心也低了一些,没注意房里留了白芯瞳,还以为两人是姐妹情深,难舍难分。
不一会儿,荆喜娘等人全退出喜房,只留下两个小丫鬟守在边上,白芯蕊看了两名站着快打盹的丫鬟,便体贴的道:“你们在卧榻上休息一下,反正还早。”
两名丫鬟受宠若惊,觉得这郡主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便雀跃的躺到卧榻上。
原本按理,白芯蕊再出嫁前应该选哪些陪嫁丫鬟的,可因为时间关系,这次她没有选,吧幽然、三喜、绛红、雪婵全带上了。
等到了苍流王府,她再将不贴心的清理出去。
可到辰时时,荆喜娘却笑眯眯的领着姜侧妃们走进喜房,白芯蕊一看,一时间来了好多人,她根本没时间和白芯瞳调换身份,而且姜侧妃还跑过来掀开她的盖头,一会儿摸摸之,一会儿摸摸那的。
这时候,白芯瞳还躲在隔间,白芯蕊看着这么多女人,再朝众人客气的行了礼之后,朝荆喜娘道:“喜娘,我去叫醒我五妹,别让她睡过头,感冒就不好了。”
“这大热天的感什么冒,不过郡主真是细心,去吧。”荆喜娘笑得爽朗,眼角看向那两名之前躺在榻上休息的小丫鬟,小丫鬟们忙跟了上去。
白芯蕊走在前边,不时回头看一下两名小丫鬟,这两丫鬟敢情是荆喜娘的眼线,就怕她出什么事,来监视她的,早知道,她让她俩就这么站一晚上。
走到隔间时,白芯瞳早已睡意全无,心慌的坐在床榻上,而床榻之下,便是那件鸳鸯敛紫的嫁衣。
看到白芯蕊进来,白芯瞳脸色更加白了,额头已沁起细密的汗珠,白芯蕊慢慢走过去,握住白芯瞳的手,朝后边跟着的两名小丫鬟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我妹妹说点心里话。”
两名小丫鬟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时封闭的,这才慢慢走到帘子外。
见两人离开,白芯瞳忙担忧的道:“姐姐,怎么办,人都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看着你出嫁,不会给你我交换的时间。”
白芯蕊思索一下,安抚白芯瞳道:“你别急,我想了个办法,刚才我听说那花轿很大,就停在后院,里面还有层放东西的储物间,一会我叫雪婵给轿夫们倒酒,把她们注意力吸引开去,你再悄悄上轿,藏在轿子的内层里。”
“这样……行吗?:”白芯瞳转了转眼珠,害怕得直发抖。
“怕什么,等你藏在轿子里,我再上轿,谁敢肆意苍流王妃的轿子?”白芯蕊坚定的看向白芯瞳,拍胸脯保证。
白芯瞳此时已经感动得无以复加,紧紧拉着白芯蕊的手,轻声道:“姐姐,你待我这么好,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这是唯一能让你在大婚前接近我的方法,到时候出了白府,柳公公的人会看得更严,你想进进不来,想出出不去,唯有呆在内轿里最安全。”白芯蕊事先叫雪婵去看过那轿子,内轿里很大,是用来放新娘子衣物的地方,就像一个衣柜,装瘦小的白芯瞳不成问题。
“谢谢你,姐姐,我真的无以为报……”白芯瞳说完,又想给白芯蕊下跪,白芯蕊一把拦住她,催促她先带好嫁衣出去,到了后院再和雪婵结合。
在夫人们挑剔的目光中,白芯蕊挽着白芯瞳的的手来到喜房,白芯瞳趁众人不注意,端起盘花盆,笑眯眯的走出房间,假意去换花。
见白芯瞳得以安然出去,又没人盯着她,白芯蕊这才朝众人笑了笑,姜侧妃看着明艳动人的新娘子,眼里那股恨劲,差点把整座喜房给烧毁。
白芯莹顶着一张圆脸,更是忌妒得发狂,凭什么都是一个爹生的,就她随了娘亲的样子,长得跟个男人似的。
宁庶妃心情不好,就没有来了,独自窝在芷芜院生闷气。
荆喜娘在看了眼新娘子后,这才满意的将新娘子头上的喜帕盖盖下来,亲手扶着她,笑眯眯的看向众人,随着外边锣鼓声的响起,荆喜娘大声道:“新娘子出阁,欢天喜地结良缘,一生一世幸福长。”
说完,荆喜娘伙同绛红、幽然、三喜等人,扶着白芯蕊,一干人等慢慢走出喜房,外边守着的柳公公一脸紧绷,再看到新娘子出来后,亲自上前掀开喜帕,确定一下是不是白芯蕊,见喜帕下的女子明眸善睐,一脸沉着,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喜帕盖上,允许通行。
白流清们守在前厅,不一会儿,便听到荆喜娘喜庆的喊声,什么夫妻情深,百年好合等等,在荆喜娘的喊声中,众人扶着一身火红的新娘子,来到前厅。
白流清坐在主位上,姜侧妃上去坐于侧位,主位边上有个空着的位置,那是给先翼王王妃留的,空位前摆着一杯清茶。
白流清感慨的看了眼身侧的空位,又看看快出嫁的女儿,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心酸。
“新娘子为长辈敬茶!”荆喜娘看着眼眶湿润的白流清,忙笑道:“翼王,女儿出嫁是好事,以后孩子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白流清叹了口气,看着女儿慢慢跪到蒲团上,小手将那茶递了过来,眼泪迅速落了下来,他这不是嫁女儿,是送女儿去死,推女儿进火坑。
怎么这么倒霉,就自己的女儿与九殿下八字相合,要送死,也是自己女儿去送,他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白芯蕊仰起头,轻轻掀开喜帕前方一角,露出一对清明似的眼睛,朝白流清宽慰的道:“父亲,请喝茶。”
说完,她嘴角溢起一缕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如沐春风,雅致动人,边上的宾客们全都面面相觑,都这个时候了,白家郡主竟然笑得出来,而且看她那样子,很幸福似的,闹得有些想取笑她的宾客,都一脸尴尬的愣在原地。
白流清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朝空位看去,随即道:“夫人,我对不住你……”
“爹,不用说这些,你相信女儿会幸福。”白芯蕊忙止住老爹的话,这是重要场合,有多少人等着揪爹的辫子,然后参他一本。
“嫁给皇家是女儿无尚的荣耀,也是我们白府三生修来的福分,女儿不在家,爹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白芯蕊安静说完,便淡淡看向右边的空位,朝空位拜了三拜,递上一杯茶,缓缓道:“娘亲,女儿终于出嫁了,而且嫁得很好,对方是一表人才的九殿下,娘亲你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了。”
说完,她再拜了三拜,虽然不认识这个逝去的娘亲,不过,这些都是她为之前的芯蕊甘愿做的。
她们现在已经是一体,芯蕊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
看着懂事得体的女儿,白流清更是后悔,这么好的女儿要嫁过去做寡妇,以后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下看来,那句得芯蕊者得天下,根本就是妄言,丈夫都没了,谁会得天下?
行完礼,敬完茶后,白芯蕊收好老爹和姜侧妃等人给的红包,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走进院子,这时,苍流王府前来迎亲的人马已经上门,他们守着那镶金镶银的花轿,全都等着新娘子出来。
在和白老爹拥抱别过去,白芯蕊象征性的滴下几滴泪,盖好盖头,慢慢踏上花轿,绛红等丫鬟则在花轿后边随行,雪婵上轿陪侍新娘子左右。
一声新娘起轿,花轿被轿夫抬起,慢慢朝街巷上走去,白流清则站在家门前,看着远去的花轿背影叹气。
一上轿,白芯蕊就和雪婵使了个眼色,雪婵轻轻掀开轿帘一角,发现荆喜娘们行队有序时,这才放心道:“郡主放心,她们都跟在队伍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