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椅子上,开了空调,打开铁皮饼干盒的盖子,里面尽是一些针和线,杂乱无章的摆着。
程霖拿了一管白线和蓝线出来。
陆扬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傅野的烟头正好是烧在两种颜色交错的位置,所以想要缝好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儿。
程霖找了包酒精棉签,将校服上的烟灰擦了擦,然后找了根细一点的针头,抿了抿线头,然后穿进针洞里面,一来一回的缝上去。等白的差不多填补完了,他又换了蓝色的线,将剩下的部分一来一回的给缝好。
程霖从小没学过针线活,可他手巧,上大学时,自己的某些破洞的袜子就是自己缝好的,毕竟穿出去丢人,新买一捆也不划算。
袜子十块钱三双,一顿饭钱就这么没了。
时间过得倒也快,程霖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补好了,虽然说跟新的没办法比,但也比原来那黑黢黢的样子好。
第14章 生病
第二天早上
陆扬脚疼的一晚上没有睡好,作业勉勉强强写完,一倒头就昏迷过去,身体仿佛就跟在罢工似的,浑身上下无不叫嚣着酸痛和无力。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吵醒自己依旧是熟悉的手机铃声。
从床上爬起来,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勾了勾手机,将吵闹不休的闹钟给摁停,然后才瞧了眼上面的时间:早上6:00
还早,以往他这个时间点起来会检查一下作业,半个小时后会出门吃早饭,然后正好能在早读前十分钟到教室准备。
不过今天,他莫名地想再睡一会儿,浑身无力,嗓子嗷嗷发痛,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再睡十分钟就起来……
呼噜呼噜――
“喂,小表弟,你今天不上课啊,几点了还不起床?”
陆扬好不容易才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到某个大喇叭在叫唤着,声音虽然不大,刚好就是能吵醒人的程度。
“干嘛!”声音带着丝不耐烦的意味。
程霖一听到声音就觉着不对劲,“小表弟,你今天怎么回事?多大了还要人叫你起床?”
陆扬模模糊糊睁不开眼睛,“才几点啊……”
“七点了亲。”
“我【哔――】”一声国粹脱口而出,陆扬当下睁开了双眼,猛地一掀被子,脚刚接触到地面,整个身子却猛地向前倒去。
可就在视线要落入地面时,被一股坚韧的力量拦截了下来,耳边紧随着传来一声:
“喂,没事吧?”程霖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他便发现了异样,“你身体怎么这么烫啊?”
“什么?”陆扬的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耳朵里发出了鸣叫,眼前模糊混乱一片,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是不是发烧了?”
程霖的大手拂过陆扬的脑门,滚烫的,薄唇中还喘着粗气。
都不用体温计量,绝对快四十度了。
将怀中小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顺带关上空调,开窗通风,让病毒什么的都散一散。
“你就好好躺一躺吧,退烧药我等会儿给你拿来,学校就别去了。”
程霖稍微收拾了一下,眼睛的余光瞥见到陆扬书桌上的作业,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但估计写完之后就不管了,乱糟糟地摆放在桌子上,笔也跟笔帽分了家。
突然的,程霖心里有个点子出来。
“要不我请个假,陪你一天?”
摸着良心说,他绝对不是因为不想上连着四节的经济学课,毕竟家里有个病人,总不能放任他在家里发热发烧吧。
“别……”
陆扬喘着粗气,骨节分明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胡乱地在空中一阵摸索,最后抓住了程霖的衣角,似乎想要阻止他。
“小表弟,没事,哥上大学点名都不怕的……”
“我不要在家里,你扶我起来,我要去学校一趟!”
程霖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管里,像咽骨头一样艰难地咽了下去。
合着伸手来阻止他,竟然是生病还想上学啊!?
这条件要是放在程霖身上,脑袋打坏了都不会这么想的。
“哥们,生病了就不要立学霸人设了,好好休息不行吗?”
陆扬的冒出了汗,唇色煞白煞白的,时不时地还咳嗽几声,“不行,就算不去上课也要把作业集拿回来,你别管我,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个球!”
陆扬刚刚才撑起身子来,就被程霖没多大力气地一推,重新倒在了床上了,脸色不好看,却生气地瞪着程霖。
生病了力气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别逞强,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瘟鸡,作业是吧,我帮你走一趟,高二a班对不,你座位告我一声,第几排第几个?”
“……最后一排,靠窗那个。”
陆扬迷糊地答道 ,可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家长不让进学校,要提前打申请!”
“去他的,哪那么多事儿啊,哥想去哪儿,没人拦着。”
程霖看着相当自信,就像斗气昂扬的大公鸡,可陆扬不知道他该怎么省了打报告这一流程。
刚想着,程霖直接打开了床对面的衣柜,凭着以前对自己校服的记忆把陆扬的秋季长袖校服外套拿了出来,直接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