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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之二、第三名受害者

  ──莫姓可不是走在路上能随意遇到的姓氏,姚棠打开手机打入莫予绍及医院名称,搜索结果的照片和眼前男人如出一辙,她眼神一凛,传了讯息问甄颖之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顺便叫上唐展熙一起。

  甄颖之很快便回了,「今天不行耶,我忙得快疯了,展熙这两天也都不在医院。」

  「她排休吗?」

  「回家扫墓。明天是她爸的忌日。」

  姚棠见状只得暂时打消找两人打听消息的念头,但愿只是她想错了,她虽有警徽,但也不能仅凭着心中的怀疑随意扣押人民,她退而求其次,给倪漵发了消息让他盯着身心科的莫医师。

  发完讯息,姚棠调整好心情,走到萧澄身旁笑着挽起他的手,正好领完药,两人一起离开医院。

  这三周倪漵的卧底行动还算顺利,顺利的把所有嫌疑人都排除了,期间虽也带了一些嫌疑犯回特勤组询问,然而皆是无果,其中有心脏科医师,兇案发生的时间他在与医院高层喝酒应酬;内科医师,正和外头的情人幽会,老婆还在家带孩子,顾仲衡忍不住骂了一声烂人;刚进入医院的实习医生,因为过劳,开车回家路上撞到一名路人,肇事逃逸,这下误打误撞被抓到警局,听见被指控谋杀,他连忙认了自己肇事逃逸的罪责,陆奕呵呵,表示你小子还知道轻重缓急呢。

  离人透过姚棠对于兇手的判断──二十五到三十五岁、近期丧母、有解剖经验──锁定了一份嫌疑人名单,但就在倪漵刚才的回报中,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也被划掉了,姚棠不可置信地瞪眼,「这怎么可能?」

  回诊后的隔天,姚棠便迫不及待地把肩关节吊带拆了,才想着今天一定会是顺利的一天,就得到这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消息。

  名单上的未被询问过的嫌疑人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要不是正在值班便是进行手术中,医生真的是十分忙碌的职业,忙碌到没什么长期的、空白的、没有旁人在场的时间可以进行杀人拋尸并布置现场这种耗费时间的糟糕嗜好。

  一旁盛榕官又与倪漵重新核对了一次名单,陆奕手机响起,他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差。

  「难不成是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吗?」姚棠有些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她本来就对自己这回的推断没什么信心,这下她更没底气了,顾仲衡拍了拍姚棠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问题,鑑识科那边也没提取到可用的证据──你知道的,面对这种案件我们只能等,等兇手出错。」

  姚棠依旧有些闷闷不乐,「那就代表可能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那边陆奕掛断电话走向三人,姚棠看着他的脸色便知道不好,三双眼睛都盯着陆奕等他说话,陆奕抓起钥匙,沉着脸道:「走吧,又发现一名死者。」

  抵达现场时,警戒线外头早已挤满了人潮,地点是废弃车场,地处偏远、环境杂乱。

  酷暑时节,太阳亮得让人站在无遮蔽的地方几乎睁不开眼,记者无畏于阳光下强烈的紫外线,站在警戒线外头播送新闻,镁光灯闪烁,现场纷攘,顾仲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头痛,「这些记者消息会不会太灵通了?来得比我们还快。」

  对此陆奕也感到有些焦头烂额,长官前头才吩咐了不准让此事闹开,接着便又出了一名死者,还被记者发现消息,着实闹心,他心绪一差,脸色便跟着沉了下来,一张脸黑得像是烧焦的锅底。

  两人下了车,带着证件要求记者让路,设法穿越人潮,大概是好不容易逮到看上去像是调查人员的警官,记者没有让开,反而涌了上前,七嘴八舌的绕着陆奕和顾仲衡问问题,他们这下直接撞在了枪口上,陆奕本就心绪不佳,此时被人妨碍工作,爆脾气直接被提了上来,他动作有些粗暴的推开一旁的相机,疾言厉色的对着眼前的人潮道:「放下你们的摄影机,不准再拍了。」

  但记者哪肯就此罢休,依旧缠着陆奕让他交代事情的状况,还有记者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问陆奕前些日子是否还有另一名在废弃公寓发现的死者,让陆奕告诉他们这事是否属实,若是属实是否为同一名兇手所为。

  顾仲衡见状便知道不好,来不及出言阻止,陆奕便伸手抢过其中一名摄影师的设备摜在地上,摄影师的反应哪比得过陆奕,设备猝不及防的被砸在地上,周围一圈的人都是一愣,陆奕声音很沉,「我说过,不准再拍了。」说完便趁着眾人还没回神,穿越人潮到达警戒线之外,他向员警出示证件,头也不回的走进犯罪现场。

  顾仲衡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人又把烂摊子留给他就落跑,他是什么?陆奕的保母吗?顾仲衡脸上带着礼貌疏离的假笑,将记者以及各种窥探的镜头挡在警戒线之外,和顏悦色,声音却无比清冷,形成极为鲜明的反差,「请各位不要影响警方办案,否则一律以妨碍公务扣押。至于那位设备被摔坏的摄影师大哥,欢迎您向国防部投诉,记得写清楚,被投诉人叫做陆奕,陆地的陆,神采奕奕的奕。」──反正上头长官重视陆奕的军功及能力,顶多念几句便算了。

  顾仲衡跟着陆奕走进犯罪现场,并叮嘱看守警戒线的员警说:「不准让间杂人等入内,否则一律扣下送到特勤组。」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周围一圈的人们耳中。

  后头才来的盛榕官和姚棠在人潮外看着,盛榕官苦笑,而姚棠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得,陆队又收不住性子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被安上目中无人、目无法纪的罪名──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姚棠侧头问盛榕官:「他这个性子在军队里怎么活下来的?」

  盛榕官耸肩,「优等生,长官的爱将,只要不违法乱纪,他就算在军中横着走都没问题。」

  「在军中横着走,在现实生活中直接上天了。」姚棠和盛榕官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两人学着陆奕和顾仲衡穿越人潮,大概是有刚才陆奕暴力式的开路,这回进入现场可顺利得多──至少没有记者会围上前给两人来个半结构式的深度访谈。

  即使如此,周围的镁光灯还是没有停过,是晴是雨皆阻止不了记者追寻新闻,一个暴力的警官更不可能做到连老天都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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