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明天,我想,冷延就能来找我。”
“避开冷求求的治疗时间单独来找你?”
“对。”岑词含笑,“以一种……全新身份。”
汤图好奇,“什么全新身份?”
“追求者。”
“啊?”
岑词转头看她,“这么惊讶干什么,你的反应就好像是我没人追似的。”
“我倒是没这么想……”汤图一头雾水的,“就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而且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吗?”岑词微笑,下巴朝外面一抬。
有辆车缓缓停进了庭院。
汤图顺势看过去,是裴陆。
下了车后,他又从副驾拎出个袋子来,礼品袋。
汤图看着好奇,“上门带礼品呢,怎么还客气上了。”
“不是客气。”岑词把咖啡杯往汤图手里一放,“你这次选的咖啡豆太难喝了,我知道你对象还得来找我,所以拜托他带几袋新豆子来。”
“太过分了!”
“不用嫉妒我的才华,这就叫功力。”
“我的意思是,你让每个月就拿固定工资的人去买那么贵的豆子,太过分了。”
岑词折身回治疗室,甩了句,“又不是我对象,我不用心疼。”
第231章 别再多管闲事了
裴陆能来,的确是岑词早就料到的事。
看完周军后,裴陆就在等她的结论。她说得很清楚,周军在当时的状态下意识很清晰,看不出有被暗示或受控的迹象,当然,也不排除自杀那一瞬间的念头有可能受控。
裴陆没听明白。
岑词也跟他解释了一番,一般来讲,催眠也好意识影响也罢,指定或跟时间有关,或跟事件有关,那么当时间到了或者事件完成了,那指令也就解除了,所以很难被发现。
另外,周军的警惕性特别高,尤其是对岑词,她跟裴陆表示,周军的抵触心理也能导致她判断的误差性。
总之下的结论是:起码她那时那刻看到的周军,意识正常。
裴陆也是下了血本,带来的咖啡豆还挺贵,跟岑词说,是托朋友买的最好的豆子,至于怎么好他就不知道了,他对咖啡豆没研究。
汤图立马压了咖啡,端进来的时候浓郁扑鼻,闻着就馋。
但裴陆不馋,对于一个拿铁和玛奇朵都分不清的男人来说,咖啡的香气闻起来都是一个样。他急着正事,但没等开口,岑词就说话了。
“其实对于周军的情况,我那天该说的都说了。”
裴陆知道她心思聪明,也没多废话,切入正题,“那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周军吐口。”
汤图轻叹一声问,“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让周军吐口吗?”
都是局中人,裴陆也没隐瞒,“说实在话,最直接的证据几乎等同于没有。”
但种种收集到的资料和间接证据都指向周军,现在就差捅破窗户纸的那一下,所以也别怪裴陆想剑走偏锋。
“哪怕是恐吓他一下。”末了他补上句。
关于裴陆的这个想法,其实在上次他找岑词的时候已经说了。岑词闻言后轻声说,“在医院里我不是没试过,就像我说的,周军对我其实很排斥,想影响他的意识不是件容易事,他知道我去医院的目的,所以时刻在提防我。”
裴陆沉默。
“不过……”岑词话锋一转,语气上有些迟疑。
裴陆抬眼看她。
岑词手持咖啡勺在杯子里轻轻搅动,敛眸看着勺子中间掀起的小小漩涡,说,“再警觉的人也有松弛的时候,哪怕是一瞬间失神,对我来说也够了。”
“你的意思是……”裴陆双眼一亮。
“你也别高兴太早,因为时间有限,我也只能很短暂的在周军脑子里留个指令,影响有多大,会对你们帮助有多少都一无所知。”岑词先给裴陆打了预防针,“我只能说尽量去引导他把隐情说出来,但如果你们审讯的时候还一切照旧,那就可能是两种情况。”
她顿了顿,放下咖啡勺,继续说,“一种是可能你们调查的方向都是错的,这件事压根就没我们想得那么复杂;一种是情况正相反,周军背后还有人。”
裴陆沉思,汤图则问她怎么断定的。
岑词给出的判断也简单,她认为如果周军的自杀是受了影响,那他能受谁的影响?
“能在无声无息间甚至在很难接触周军的情况下进行意识操控,那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而且,连我都没看出端倪。”
汤图听得后背发凉,喃喃,“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过了许久,裴陆冷不丁抬眼看岑词问,“周军自杀后不理人,当时你说了什么话叫他有了反应?”
在医院里的时候,裴陆不说眼睛不眨一下吧,也差不多能做到目不转睛了,其实他跟秦勋一样,都在顾及岑词的安危。
可就在瞬间,周军的神情就变了,由默不作声到惊愕相视。
而后,周军就一直看着岑词。
裴陆相信在此期间两人是有交流,只是隔着一道门听不清。
岑词早就料到裴陆能这么问,没惊没讶的,“刺激周军的办法就是闵薇薇,我只是谎称闵薇薇醒了。”
裴陆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就看有没有人再去打扰闵薇薇了。”
岑词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点头。
汤图在旁也听明白了,说,“一个谎言就只有周军知道,如果有人去了,那十有八九就是周军的人,如果没人去……或者闵薇薇就纯粹是意外,或者,像你们说的,背后还有人,可是……”
她捋了捋思路,少许后继续说,“如果周军背后还有人的话,为什么还留着闵薇薇一口气?不杀人灭口吗?”
岑词笑,“对方就是想杀人灭口啊。”
汤图猛地反应过来,对,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裴陆脸色阴沉,低声说,“所以,如果周军背后真有人的话,那他极有可能还会自杀。”
“对。”这一次,岑词态度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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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傍晚,夕阳铺了满天。
岑词送走客户后靠在沙发上休息。
地面上撒了不少金红,不知哪的小野猫跑进院子里了,往窗子前一趴,慵懒得很。岑词看着那猫正出神的时候,汤图敲门进来了。
岑词没移开视线,懒洋洋的,“要跟我说周军的事?”
汤图一声轻叹,往她身边一坐,“我说你这个人去做读心神探算了,别人的心思你猜得透透的。既然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不管周军背后有没有人,到此为止,你绝对绝对不能再插手管了。”
岑词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汤图,“你要弄清楚啊,是你家裴队总找我。”
“我也会提醒他的。”汤图很坚决地说。
岑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汤图一挑眉,“我认真的啊,周军这件事太危险了。”
“你怎么这么操心啊?”岑词笑,“快成老妈子了。”
汤图啧了一声,推了她一把,“我是明哲保身,没看见你家秦总那天什么脸色啊?你真要是出了事,说不定倒霉的就是我家裴陆。”
岑词恍悟,故作痛心疾首,“我高看咱俩的友谊了。”
“暂且能比塑料结实那么一点点。”
岑词笑,紧跟着桌上的手机响了。
汤图也没打算多待,趁着她去接电话的空挡,又叮嘱一句,“记住啊,别再多管闲事了。”
第232章 是想
是一个陌生号打来的。
岑词看了一眼后就按断了,许是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推销电话。可这号码挺顽强,按断后下一秒又打了过来。
接通。
还真不是广告推销,一个男子的声音,语速很快,“是岑词岑医生吧?有消息爆料说娄蝶其实是你的病人,这件事属实吗?”
岑词愣住。
“喂,岑医生?”
岑词掐断通话。
紧跟着桌上电话响了,一看竟是内线,赶忙接通。
是任晓璇,声音挺急,“岑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围了不少记者啊,咱们约好的客户都被堵在外面进不来了!”
整个诊所也没多大,任晓璇平时有事就直接来敲门了,本来前台离她的治疗室也没几步远,现在一个内线打进来,看来情况真就挺紧急。
来不及多想出了治疗室,任晓璇不在前台,再一看窗外,诊所大门口那围了不少人和车,有的人高举着相机往里面拍。
夏天开着窗,能隐约听见任晓璇急切的声音――
“让让,麻烦让让,别挡着大门啊!”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
刚想往外冲,就见汤图从另一间治疗室里出来,快步走到窗子前,关了窗子,拉紧了窗帘。
这才转头对岑词说,“我出去接一下客户,你别露面了。”
岑词心中隐隐有预感,“娄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