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里多美好也多常见的画面。
然后狠狠打脸岑词,原来影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秦勋无暇对她试过的衣服进行一件件进行点评,甚至连坐下来看会杂志的时间都没有,也是巧得很,他只要出店接电话,岑词准能换上新衣服出来。
等岑词看过来的时候,他只能隔着一道玻璃门冲着她竖起拇指,示意好看。
女服务员们的确时不时去瞅秦勋,但说出来的话是:您家先生挺忙啊。
岑词:……
等再去换衣服的时候,女服务员们的嘀咕声顺着门缝飘进她耳朵,“这男朋友或是老公太帅的话压力也挺大的啊,如果再事业有成点,看都看不住。”
岑词心里默念了两个字:八婆。
等再出来时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怀里抱着换下来的大衣,女服务员笑脸相迎。与此同时秦勋在外面也谈完了电话,走了进来,岑词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平时无常,看来这期间警局一直没打来电话。
秦勋建议她再多试几件,她摇头,“这已经是我这么多年逛街逛得最久的一次,太累了,我就随便选一件吧,反正我穿哪件都好看。”
女服务员在旁赶忙说,“对对对,您身材好人又漂亮,尤其是皮肤白,这几件您穿着都好看,衬得肤色更干净。”
岑词轻笑,还真是挺会夸人。
“那就――”
“这几件都要着吧。”秦勋轻声打断岑词的话。
岑词一愣,扭头看秦勋,“我又不开衣展,就在这穿,回去天就暖和了。”
“明年穿。”秦勋说着就去付款了。
这一幕倒是很电视剧情节,但是,她哪能占这便宜?赶忙上前阻拦,秦勋低语,“小词,我给你买几件衣服没什么。”
“我又不是没钱。”
“知道你能赚,但我在你身边呢,没有要你掏钱的道理。”
“你为我掏钱名不正言不顺。”
秦勋接得顺风顺水,“那你就让我名正言顺。”
岑词语塞。
想了半天,又扔了个理由出来,“这么多衣服我、我拿不了。”
“选一件大衣现在穿,其余几件让专卖店邮寄。”秦勋抬手一摸她的头,“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是,简单粗暴的事,符合直男的性子。
一划卡,好几个零哗啦啦地飞了,岑词看在眼里,觉得……她这一趟也真够值钱的了。
但甭管如何,她都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怎么着都得找机会还回来才行。
择咖啡厅坐下休息的时候,岑词拍了拍搭在椅背上的新大衣,“店里女服务员们猜测咱俩的关系,我应该明确告诉她们,你是我的金主爸爸。秦爸,您老今天花销不菲,情绪能安稳下来了吗?”
“猜测咱俩什么关系?”秦勋好奇。
岑词没隐瞒,“以为你是我先生,但结账的时候我那么一客气,她们估计会认为我是你小三。”
秦勋忍不住勾唇,“这关系好,我喜欢。”
“先生还是小三?”
“都好。”秦勋说,“至于金主爸爸,你把我叫老了,而且一叫爸爸,我就不方便对你心存不轨,你换个叫法,金主男朋友就不错。”
岑词大大方方,“你这么一说,要照着影视剧情来看,我是不是该表现得矜持点?”
“照着影视剧的方向,你该以身相许。”秦勋似开玩笑,“固有剧情就是,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千里迢迢飞奔另一方,那必然是要发生关系。”
岑词扑哧笑了,“你的欲望昭然若揭。”
“我说得不对?至少你的朋友汤图不会认为咱俩还相敬如宾。”
岑词故作沉思,“也对,这种情况的确会让人误会,尤其是……”她朝着新衣服示意了一下,“这个。”
秦勋被她逗笑,略显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倒是缓解了不少。岑词起身又去了吧台,没一会儿转身回来手里多了份烤牛肉帕尼尼,坐下后,顺势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补充点体力。”
“回报?”
岑词抿唇,“关心。”
秦勋看着她,眼神柔和。
他觉得一切都好,她人好,说话的声音也好,性子更好。
拿起叉子刚要吃,手机又响了。
只是这次来电显令秦勋异常紧张,叉子一放,赶忙接听。
岑词在他对面,见状,猜出对方是谁了。
果然,秦勋唇角微扬的弧度凝固了,少许他说:好,我马上过去。
第136章 是松口气还是梦魇
张齐一早就在鉴定所门口等着了,见秦勋来了后大步上前,跟他说,“警方今天又打捞出一些残骸,可能对死者的身份鉴别起到至关作用。”
他抬腕看了一眼,“已经在里面做鉴别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
秦勋略显紧张,一点头,“好。”
刚要跟着张齐进去,一下想到岑词,转头看着她,“你……”
“我跟你进去吧。”来都来了,她也想知道里头的到底是不是沈序。
“进这种地方你不怕吗?”秦勋担心问。
岑词笑了,“怕什么?怕鬼吗?这世上人比鬼可怕。”
……
鉴定所里安静。
结果没出来的时候秦勋和岑词就等在走廊,拐弯处是一扇挺高的落地窗,天边余晖折进来蜿蜒在地面上,止于转弯处,洇了一道分界线。
一明一暗,成了阴阳两面。
张齐在跟秦勋说话,岑词趁机走到落地窗前去透透气。虽说她不排斥这种地方,但进来后说不压抑也是假的。想来人活一世,最后死相百千。
能终老固然是好,最怕的就是落得这般支离破碎的境遇。
他们临死之前在想什么?
他们死后还能看见自己的模样吗?
如果是她……
岑词转头朝着转角处望过去,漫长得令人窒息的走廊,因为无窗,头顶上的一纵排灯全都开着,那光圈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反衬出刺眼的亮,清冷得很。
她在想,应该用暖光啊,这样的话冤魂就不至于觉得孤冷。
尽头就是鉴定室。
如果有一天是她躺在里面,又会怎样?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还是她的意识会飘散,然后开启另一场人生经历?那到时候她还会不会记得秦勋?又或者真有黄泉之路,她喝下一碗孟婆汤了却今生往事?
沈序呢?
如果躺在里面的就是他,那时隔四年后,他的魂魄又在哪里?是不是也忘却了前尘,即将奔赴新世界?那么,秦勋这些年来的执念到底有用还是没用?
他想要的真相,到底是为了对得起沈序还是想要寻得一份心安理得?
目光一转,隔空与秦勋的目光相撞。
他与她对视,眼神有物,也有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寻求安慰。
岑词冲他抿唇微笑。
他也笑了,很轻浅的弧度在唇稍,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这期间有张齐的手下来回了几趟,后来,就彻底安静了。张齐和秦勋都靠在墙上,目光注视着鉴定室的方向,隔着不大的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偶尔走过的身影。
穿着白大褂,步伐匆匆。
是能为死者发声的人。
他们见惯了生死,也深悉人性。
能有个半小时左右。
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岑词听见动静后转头一看,立马上前。
没等张齐开口,秦勋就迫不及待问询情况。
尸体鉴定的是从业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法医,他问秦勋,“你朋友之前腿部做过手术、移植过金属环吗?哦, 右小腿的位置。”
秦勋微微皱眉,“没做过。”
“今天送来的残骸,经尸骨重建后我们发现,死者右小腿应该动过手术,虽然没找到移植的金属,但从骨边缘来看是金属环没错。”
秦勋喃喃,“腿是好的,我朋友的腿是好的。”
岑词作为旁观者,想问题比较周全,问法医,“能看出伤口的形成时间吗?”
秦勋身子微微一颤。
他明白岑词问这话的意思,沈序没失踪时双腿是好的,但在失踪期间遇上了什么事腿受了伤动了手术也有可能。所以,如果不能证明腿部手术的时间,那对于鉴别是否是沈序的身份也毫无意义。
法医说,“可以,我们通过骨伤情况初步能判断出死者伤龄应该在十年以上了。”
秦勋那颗悬着的心蓦地放下,问法医,“确定是旧伤,不会低于三四年?”
“伤势没那么年轻,而且也能看出手术做得并不成功,所以恢复得并不好。”法医下了定论,“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三年,腿伤有十年多的时间,这跟你朋友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
沈序的腿从没做过手术,如果里面躺着的真是沈序,那动过手术他肯定能知道。事实上沈序身体十分健康,每年体检各项指标都合格,不仅如此,他还挺注重健身,因为他想活得久一些,给到自己足够的时间来做心理课题研究。
张齐拍了拍秦勋的肩膀说,“这下能松口气了,虽然还没消息,但至少还没听见坏消息。”
秦勋许是一直在撑着一口气,最后这口气也像是张齐说的,落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梁骨,顿觉无力。他一手扶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