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有城的故事从来都不是传说。
摸了摸口袋,阿泽立刻会意,给男人点燃烟,陈野瞧他一眼,“李连泽。”阿泽手顿一下,很少从彬哥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即便他不高兴也不会这样叫他,但他知道一般越是这样心平气和的,事态越严重。
男人双手随意搭在栏杆上,上下扫他一眼,“你现在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阿泽噎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硬邦邦吐出叁个字:“对不起。”
他捏两下阿泽肩膀,“我看上你是因为什么来着?”
他的名字,他的命,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陈野给的。
记得很清楚,在还跟着特姆・希利时,他靠后端拆手买卖毒品大宗交易赢得此人信任,可做毒的从来都不信任何人,即便是自己最亲的人,更何况他这种半路出家凭借一点运气获得此人青睐的底层人。
所以在他拼了命爬到特姆跟前时,特姆只对他说了叁句话:我喜欢你的野心,喜欢你的狠辣,喜欢你的果断。
当年特姆死的时候,美国一个州的人都在哀嚎,特姆庞大的毒品链给他们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可李连泽的上位,贩毒集团内部的厮杀,直接瓦解掉前后端链路,大量贩毒人名单出现在红色通缉令上。
他也不例外,在循着网虫的线,李连泽找到幕后创始人,正是吴青峰,本以为吴青峰会直接卖掉他的信息,却收到邀请,一份来自陈野的邀请。
至此,世界上少一个叫萨克的,多一个叫李连泽的人。
陈野说过叫他不必刻意讨好任何人。不要做一些没用的事。
可彬哥是不一样的,他跟特姆是不一样的人。只要是能为彬哥做的他从来都不觉得是没用的。
阿泽眼眸下垂,陈野不耐烦啧一声,“行了啊,再这样滚到肯也提山去。”这些年吃太好了是吧,一个个动不动就磨磨唧唧的。
陈野懒得看他,今天一天环视整个港口,这片港又大又荒凉,男人转了转脖子,往下走。港口在红海向陆岸凹入的小峡湾内,往东北至沙特吉港是160海里,西北至苏伊士港780海里,东南方向至亚丁港660海里。
现在中东的航线都得从波斯湾出发,途径霍尔木兹海峡、阿拉伯海、曼德海峡、红海、苏伊士运河、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而苏丹必须经过苏丹港到红海,再到苏伊士、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这样看无论是中东其他地区或是苏丹本国,想要出口石油到达西欧或美国东岸,就必须经过红海,苏伊士,地中海,而这是最短的航线,那群老大哥总不会舍近求远。
不过,男人眯了眯眼,要是在红海和地中海放个核潜艇的话――
那岂不是更有趣。
“布特是不是还没走?”
“对,他们也听说海底城宴会,准备参加完再走。”
“恐怕他不知道,咱们大家长临时改了地方吧。”正好一个排球落到脚边,男人看也没看,直接顺脚踢海里去了。
小男孩哇哇地哭。
男人顺手打个电话,还看眼那边跑去找妈妈安慰的小男孩,阿泽也顺势看过去,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哭的,一个球而已,没了再买就是。
“你们那边冷得要死,不去。”
电话那边男人哈哈笑,陈野说:“嗯,早点来,不然礼物就没了。”
挂了电话,转头对阿泽讲:“肯也提山那群小的怎么样了?”
那些小孩,强势,凶悍,野蛮,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就连努尔族长和金东都有点招架不住,好在每天没日没夜训练后,身上的一些特质还存在,也多一项服从属性,“有几个不服从的,已经扔到毒蛇龛里,剩下的马上进行野水训练了。”
肯也提山后有一片未开发的水域,流域面积叁百万平方千米,是亚马逊流域的一半。按照他们以前的训练方式方法,先丛林陆地训练,接着是野水伏击和空练,不过大部分孩子年龄在16岁,还达不到空练标准,暂定前两个。
男人蹙眉又立刻松开,“还是太慢了,让大东进度再快点。”
“明白。”阿泽直说,“根据大东制定的规则,排名第一的人可以进入基地,有个孩子挺出色,想见你。”
“见我干嘛,我又不是花姑娘和人民币。”陈野无语,路过一个商店时,瞥见一个人形模特穿着白色的直筒裙子,上面的刺绣格外精美,头上还用一条滑水泽亮而低调的红丝绸包着,要是她穿上,估计高兴得能蹦起来。
给她买,他有什么好处?
碰她,一碰就哭,胆小的麻烦精,说两句还骂他,还顶嘴,有什么用。
算了,算了,麻烦。
阿泽见他盯着这个人形模特看半天,他立刻上前去问老板,“这个多少钱,我要了。”老板浓眉大蹙,满脸疑惑,他是卖衣服的,不是卖人形模具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可是他有枪,而且不是普通的枪,男人看着也不是好惹的。
一番思想挣扎之后,索性喊了个价。
就在他要付钱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李连泽,你有病是吧,滚回来。”
老板美滋滋马上就要接过钱,钱却突然收了回去。
“你要干嘛?”陈野盯着他。
“买这个模特。”
陈野脸上明晃晃‘无语’俩字,“谁给你的钱?”
钱其实都是彬哥的,他是没规矩了。
“我要这个模特干嘛。抱着睡觉吗?”
男人面上不悦,阿泽悟过来,“那我去买这衣服。”应该是想送给他姐姐。
“闭嘴。”陈野大跨步往前走,连那根烟都捏成齑粉,扔了。
*
同时间,不同情况。
这边厨房忙碌的火热,她一个人傻乐半天,白天她买了一些食材。
还有一些面粉、鸡蛋、糖粉和酥油,可是这里没有卖奶油的。
Mia其实已经到时间了,她准备离开,但陈老板还没回来,她担心陈茵一个人在这不安全,跟亚西尔汇报之后,亚西尔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同意。
“Mia,你快来,你尝尝这个,我跟我学生学的。”她拿着一个刚做好的黄澄澄菠萝包,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在实践课上,和学生们一起做过这些,又打电话咨询国内的负雪,她一边说,陈茵一边做,没有现成的奶油就用当地的奶、盐、柠檬汁,总算是做出来。
至于好不好吃,她其实不太确定。
Mia看着那个面包,散发出来的奶香味,她毫不犹豫下嘴,见女孩双眸期待,她答:“好吃。”
只是陈茵有点半信半疑,她是第一次做,香是挺香的,她咬一口,又脆又甜,一股淡奶味,“看着油是油点,但不腻哈。”
Mia点点头,她没吃过这种东西,最惨的时候身上只有一袋压缩饼干,她只记得那个味道,干、硬、但是有淡淡的甜味。跟这个比起来,还是这个好吃。
陈茵又拿一块新的给她。
两人吃得很开心。
她总觉得Mia和这些人神经都绷特别紧,她看着怪累的,想让她放松放松,但也找不到其他方法,好在美食是能让人短暂释压一下的。
陈野一下车就听见她的笑声,屋子里乱七八糟,尤其是厨房那块,像是被抢劫过,她脸上手上还沾着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阿泽看得严肃,走近看,又放下心来。
不是毒品。
Mia见他回来,立刻从座位上起来。
“小野,阿泽,我做了菠萝包,过来尝尝。”
她对着个拿枪的杀人机器玩得也挺开心的,还能在他房子里给她做吃的,陈野问:“厨房被军队炸了?”
陈茵笑出声,“才没有,就是有点乱,我会收拾的。”
“我得走了。”
他点点头,陈茵又给Mia装了两个菠萝包还有两瓶水,还嘱咐她注意安全,Mia冲她点头,摸了摸口袋的那个福袋。
见车走远,她才回来。
陈野坐在高脚凳上,支着脑袋,把一个菠萝包推到阿泽面前,扬扬下巴,示意他吃。
阿泽迟疑两秒,还是拿起放在嘴里,他问:“好吃吗?”
“好吃。”在他嘴里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是这俩字。
陈野笑笑,“好吃多吃点。”
“对呀对呀,多吃点。”陈茵接话。
但她可能不明白,彬哥的意思跟她的不一样,阿泽停手,咽下嘴里面包之后,“我跟布特约好,现在去聊。”
“嗯,去吧。”
陈茵不懂,张了张嘴,想说,把这个吃完再走也来得及吧?最终没做挽留。
“干什么,舍不得?”陈野推开那个阿泽咬了一口的面包。
吧台上乱七八糟,他手都没地方放,睨她一眼,“陈茵,让你这么造,我这房子都要废了。”
她开始收拾,本来想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好,嘟囔一句,“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天还骗她,害她和Mia白跑一趟。
“吃不吃,最后一个。”
陈茵递给他一个完整的菠萝包,还有点热气。
“你做了几个?”看这架势,不像只有一个的样子,给Mia两个,阿泽一个,才四个,折腾这么半天,就四个,还是说他要是没回来,压根就没他的份?
这么想着,男人就不高兴了。
“不吃。看着就不好吃。”他径直往厨房走,想找点水喝,拉开冰箱,赫然一个小蛋糕出现在眼前。
身后愉快的声音响起,“生日快乐,小野。”
生日快乐?
男人脚步怔住,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几号?
他不记得了。
陈茵怕他又不高兴,毕竟她把这个厨房搞得这么乱,小步走到他身侧,打量他一眼,看起来也还好。
“你、”
啪地冰箱门关上。
陈茵不理解。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讨好我?”
陈茵依旧不明白,今天本来就是他生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还是说他来这边之后就再没过过生日?
有些心疼的,情绪立刻浮现在脸上,女孩上前一步,说得郑重:“生日快乐,小野,生日快乐。”
水灵灵又添几分温柔双眸注视他,好像在说:以后每年生日姐姐都陪你过。
女孩眨了眨眼睛,跟那只野猫一样,眉清目秀,人畜无害,一开始觉得好奇,会徘徊在他身边,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个活物,猫猫肉眼可见的开心,有那么一两次的投喂,它就开始放松警惕,黏着他,蹭他,会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还会帮他吃掉毒蛇,小家伙会带他参观它的领地,男人嗤笑一声。
空气中的燥热都暂停了,红海湾不比南北两边,会有那样突如其来的雨下来,但――
突如其来的亲吻,直接把女孩撞到吧台上,摸了一手的白粉。
陈野捧着她的脸,唇齿猛烈地撞击进来,磕得陈茵痛。
嘴上有股奶油味,甜的,香的,男人呼吸又粗重些,连带着心情都好了。
他喜欢这味道。
格外喜欢。
怀里的人身体柔软极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常年做运动,又不同于那些兵硬得咯人,也不同于那些娇滴滴的女人,软绵无骨,比如茱莉娅,比如傅博。
可她抱起来很轻,身上的肉贴着他的时候,又有股压力。
那天撕开她的衣服,大胸红乳,细腰翘臀,热吻间男人忍不住地覆上。
啧,还真是这儿。
又摸摸她耳垂,脖子,一寸一寸。
情动得厉害,下半身硬如磐石,涨如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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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真不是故意停在这里,因为我还没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