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无色】安柏叛逃记（第二十三章） | 安柏叛逃记

璃月港经历了大乱，玉京台与望仙台基本平毁。众所周知的奸商茂才公都知道捐资赈灾，千岩军自然不能闲着。
不过，不知谁开始散步的谣言，“千岩军伙同蒙德摧毁璃月港“的猜测已在灾民中尽人皆知。为此凝光只好先和仙家妥协，允许仙家监督千岩军行动，避免璃月港的公开分裂进一步加剧。
丽莎因本人坦诚被“千岩军“诱导参与破坏了玉京台，仙家得知不愿等闲视之，暂时留到了残缺的黄金屋控制起来。
“站住！请问你是谁？没有命令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黄金屋！“
“公子“大战旅行者的战场现在停止了摩拉生产。为避免雪上加霜，凝光特意让千岩军加强了对黄金屋的把守。不然愚人众铁定趁机煽风点火，市面恐怕要崩盘。
说来连凝光也奇怪，为什么到了大灾之际，茂才公却能拿出那么多建材与日用品捐资。愚人众也奇怪，好像陌生人一样评论茂才公。
璃月七星手眼通天，愚人众与茂才公的业务往来不是群玉阁内的秘密。眼下愚人众刻意保持这份陌生，反而显得茂才公行动颇为诡谲。
然而，眼下大灾之际，凝光最初派千岩军保护民众与仙家争人心的举动，如今成了最受诟病的失误，明面上她自然不好拒绝茂才公毁家纾难的捐纳。
千岩军不知道这么细，不过黄金屋内不再听见摩拉产出的声响总归诡异，如今突然受到袭击又不知底细，疑神疑鬼间不自觉加强了警惕性。
“我就问一下，能不能把这篮子东西送进去？里面的丽莎是我的熟人。”
“熟人？你是愚人众的人还是蒙德城的人？”
千岩军的质疑没有吓走送货上门的阿莱莎，她微微一笑跟几名卫兵挨个塞摩拉求行个方便。
“是这样的，丽莎说要吃我做的菜。偏偏她现在进了黄金屋出不来。这不，我想请几位大人高抬贵手，放我这篮子东西进去。“
按着正常情况千岩军不该收受贿赂，无奈璃月港破败至斯，除去住在吃虎岩的士兵庆贺房价地价上涨，准备多盖弄堂屋挣难民钱，其他士兵到山里执勤时没带金银细软，现而今日子过得很紧巴，再小的贿赂也是“蚊子肉“，滋补得很。
千岩军挨个搜过篮子，没有找到任何异常，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道道关卡自然让阿莱莎过关。
“好了，进去吧，不过别呆太长时间。我们要跟上面交差。”
守门的千岩军士特意跺脚，阿莱莎心知肚明此乃暗号提示，满心谢过进了黄金屋。
“丽莎，我来了。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呢？”
魔法肉酱面，丽莎的专属菜肴。萝卜时蔬汤，丽莎在蒙德的最爱。阿莱莎见靠椅休息的丽莎眼睛放光，赶忙再从篮子里拿出一瓶饮料。
“放心，这个不是酒。我自己做的干笋苹果汁。你这人真是奇怪，还好须弥国吃素，哈哈。”
这次前来，阿莱莎难得不带算计在身。外面的可莉有水蕙与冰蕙姐妹俩对付，俩姐妹少妇搞不定一个小屁孩那才是天方夜谭。
“小可爱，你呢？我记得你在须弥国读书挺刻苦的~”
丽莎为什么当初见到旅行者喊“小可爱”？个头娇小的旅行者荧，在她眼里就像当年没有出走的妹妹一样，或者说出走的妹妹回到了身边。
“哪里有姐姐你那么轻松啊？天才。一点就通。那些老师见到我都在称赞你的天资。哪像我呢？天天泡图书馆，恨不得整个人融进书里去学会所有魔法技巧。就这样，我毕业还是不如你名声好。这就叫不服不行啊。来，别苦着脸了，喝一点吧~”
丽莎微微品了下，很好，不如说出类拔萃。甜而不酸，清新爽口，想必阿莱莎调制出这种口味得费些心思吧。
望着面前最熟悉的菜品，丽莎却不愿动餐具，这倒是惹得阿莱莎颇为疑惑。
“怎么了，姐姐？不吃吗？我走一路过来盖着几层毛巾加魔法保温的，再不吃菜就凉了。”
丽莎握住了阿莱莎的手，意味深长看着妹妹的双眼。她能感受到妹妹身上蓬勃的雷元素力不亚于自己，想必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才磨练出这样的实力。
没有天资禀赋的常人勉强站到与天才相当的高度，背后付出的代价只能是天才的倍数。
“姐姐有个不情之请，你能回蒙德一趟吗？哪怕一天也好，回来看看吧。”
听到这话，阿莱莎猛地浑身战栗，身子不由自主向往外挪。家？回去那个一直鄙视她蔑视她的家？然后呢？继续当过去的受气包？还是忍不住愤怒跟他们战个痛？
“没有必要。姐姐你平安就好，我的话…在至冬国挺好的。”
至冬国愚人众给的研究经费与政策扶持让她挣得盆满钵满，给“女士”干私活的业务履历也是一把随时祭旗的双刃剑。
她现在回到蒙德城，怎么处理和愚人众的关系呢？怎么面对“女士”呢？怎么面对过去那个家呢？怎么去见…那个守城门的笨蛋…
“你不要担心我了，先吃饭吧。在璃月港想吃蒙德城特色菜可不容易。我敢说哪怕璃月港没乱成这样，你去新月轩这些高档饭店也照样见不到~”
丽莎不再推辞，璃月饭菜虽精致，精致过头显得刻意，吃着总得猜出匠心未免太累，而且好些用料过重不够清淡，现在阿莱莎做得菜清淡许多，吃下口和自己做的竟然一样。
丽莎从来没教过阿莱莎做菜。阿莱莎是怎么做出一样口味的？
看姐姐吃得津津有味，阿莱莎心下满是得意。通过至冬国的情报网，她摸到了丽莎做菜的大概。这些年的努力钻研，她竟然歪打正着让姐姐满意，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两个人没有过去的那些磕磕绊绊，现在没准她真的会同意丽莎的意见，回蒙德城看一看。
谁让当年你那么高傲？现在，我听不着你的认错，我也不能先认输。
“怎么样，吃的很好吧？”阿莱莎还想等着姐姐说句不服气的话，稳住犹豫不决的内心。
出乎她的预料，丽莎满意地吃完了饭菜，“嗯，小可爱，你做的菜很好吃。姐姐很满意。”
准备了一包炸药要和敌人去同归于尽，结果敌人突然洗心革面弄得不好意思下手，再把炸药走远路带回去，闹了半天到底图的什么？这些年她过得容易吗？
“唉，可惜啊，到了现在这时候，还想起来给你送蒙德菜的就我了。怎么样？还想着让我回去吗？蒙德城不怕再出个新的魔法师？”
哪怕是怕抢饭碗，丽莎也应该婉拒一下吧？只要有点敌意在，她接下来跟丽莎死斗更少些心理负担。
“嗯，我不在意哦。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法尔伽大团长让我当小队队长，我辞了，太累。现在我看图书馆，每天喝下午茶睡回笼觉，你来的话我的工作量能更少了~”
“美得你！要是我回去，非得逼着你天天搞科研攻关，不当薪水小偷。真是的，为什么蒙德城的事总是这么糟糕！”
阿莱莎的吐槽反倒逗得丽莎咯咯直笑，妹妹和以前一样死心眼，看起来没有被至冬国带坏，姐姐非常欣慰。
“有什么事呢？蒙德城挺小的，跟外面商贸往来很少。自由倒是挺自由的，就是人天天喝酒，忘了还书，还得我亲自去找。”
可能是谈到本职工作，丽莎难免带上感情说话。有些“钉子户”经常借书又经常逾期不还，偏偏骑士团没有权利因为不还书惩戒他们。
她好好一个想混吃等死的薪水小偷，不管风雨跑出去找“钉子户”要书，有的不小心丢了，有的还干脆贪钱卖了，好多次她都想辞了骑士团编制跟那群人战个痛。
这点事，阿莱莎怎能不知？不过她存心装不知道，往水里扔炸弹才能炸出窜天水花嘛。
“别这么说嘛，人家就是不小心忘了还。你都混到骑士团了，听你吹说给个小队队长都不当，比他们好了那么多~”
“小可爱，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皮。要是给点染料，个个都敢开染坊。要是换给海水，个个都要开盐场。唉，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阿莱莎听到这里，内心不觉苦笑连连。
至冬国的冰神权欲无限，愚人众各路爪牙人面蛇心，其下的普通人个个都是女皇脑残粉。说实话除去公事公办，在至冬国，阿莱莎没多少可以说话的人。
“女士”与水蕙姐妹半是公事人半是搞姬炮友，恐怕在床上放浪形骸浪叫比平时说的话更带感。
这样枯燥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羡慕的？那儿多的是冷冰冰的人，冷冰冰的武力，冷冰冰的天地。
“好了，姐姐，别苦着脸了，再喝点吧。至冬国没有那么好，姐姐没必要学我。”
没错，父母已经看到了你身上的希望。像我这样多余的存在，已经得到了很多，不是吗？
干笋苹果汁慢慢喝完，两个人又聊了些闲篇，直到黄金屋外面跺脚声依稀可闻，阿莱莎心知时间到了，赶忙起身告别丽莎。
“姐姐，这是我用至冬国与须弥国草药制成的香包。以你的能耐分得清里面都是些什么。要是晚上睡不着的话，闻一闻，在这儿能对付一段时间吧。”
说完阿莱莎握住了丽莎的手心，轻轻写了一行须弥文字，“我走了，姐姐暂且将就在这儿吧。下次我还会来的。”
依稀温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带着蒙德城特色的木篮。空荡荡的黄金屋恢复了先前的冷清，周遭依旧古典辉煌的陈设与废墟深坑又加深了冷清的藏青色。
——安柏在我们这。女士要起事端。姐姐好自为之。蒙德自求多福。
简单一行字，阿莱莎相当于变相背叛了“女士”，心存的念头已不可知。她没有选择答应丽莎回蒙德，遥远的蒙德城却生出了新的事端。
“什么？斯万你要请假吗？”“安柏都不在了，我还不去找她，我对不起她。”
斯万与劳伦斯租住在蒙德好节省租金。斯万现在要走，执勤回来的劳伦斯蒙在鼓里急忙去问。
“话说阿莱莎听说在至冬国混的挺好的，怎么样，你跟着我一起去找人不？”
找人？阿莱莎现在混得很好了，恐怕早就忘记蒙德城有过他这个人了吧？劳伦斯刚想推辞，斯万拉住他不死不休，就这么样竟然从租住处去了团长办公室。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你们不是应该不在勤吗？”
琴正在办公，眼见两个门卫气势汹汹进了骑士团总部，大惑不解想问个究竟。
“琴团长，我现在申请，能不能让劳伦斯跟我一起休假？”
——劳伦斯自己也许不清楚，酒醉后他总是克制不住情绪，张口就是“哪儿的美女都不如阿莱莎”，闭口就是“阿莱莎现在不知道混多好了”，傻了才不知道他想的是谁。
想当年阿莱莎没有出走，劳伦斯家给晨曦酒庄打工，两家有事没事见面，一来二去劳伦斯认识了阿莱莎。
也许当时眼高于顶的丽莎不在乎，劳伦斯偶尔总能望见阿莱莎近乎于缘木求鱼，跳崖游泳，最初的愚笨慢慢被勤能补拙变成了能手。若是如此，两人可能仅仅是“认识”，称不上爱慕。
命运的邂逅来自一次阿莱莎跳崖磨练风之翼，结果不知为何当天突然起了雷阵雨，一阵雷堪堪打在她身边。忙于躲避雷电的她不慎撞在山崖，摔了下来浑身是血。
劳伦斯碰巧在附近搜集花种酿酒，本想躲避风雨，眼见阿莱莎身受重伤便奋不顾身背回家。
若是现在，阿莱莎还能记得在气息奄奄时，身下多出个温暖的靠背，然后稀里糊涂到了床上，很多人忙前忙后，等意识清醒了一点，她因为疼痛吵着不想活了，结果劳伦斯气不过喊了一嗓子。
“你费了那么多劲，就为了死在一事无成之际吗？”
阿莱莎的伤经过两家家长的抢救与迪卢克家族的帮扶，费了快一年才治好。但是，从那以后，要是阿莱莎再在野外冒险，只要可以都会叫上劳伦斯一起走。
她不甘于现状，不甘于现在，不甘心服从，不想一辈子活在“天花板”之下。劳伦斯看着她，慢慢地也不甘心久居乡下，经过努力现在成了蒙德城门卫，骑士团的战力之一。
可是，这个过程中，她突然某日消失不见。等到听到她的名声，已经是阿莱莎功成名就安居至冬国的近些年了。
熟悉了她的好与坏，到了消失那天，劳伦斯才明白平凡的陪伴带给自己什么，美丑皆随她而去，风中剩下无言可诉。自知她悄无声息去了至冬国混出息，蒙德的酒馆也就多了一个酗酒成病的酒客骑士。
——“好了，琴团长，劳伦斯这方面脑子转得比我还慢。答应吧，算是给我加个队友吧。”
正好，某位城门周围当闲人的骑士该去侧门守门。原来的侧门守卫也该调到正门…人事得调整一下。
“等我一下。还有，劳伦斯，即使出了城，你得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一员行事。斯万你也是。”
就这样，稀里糊涂之间劳伦斯得了长假许可，回了租房收拾行李，便先向着石门看看，若是璃月那头有点迹象再去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