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节：牛犊直抒呼天地，铁树回春点荡漾。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梓苒跟随钟离去了城外胡桃的私家别墅，此处躲开了稻妻军对城内的炮击，原是胡桃招待宾客之处，如今胡桃正忙于在灾区开展贷款，辛焱又需些时间才能抵达，于是无奈，萧梓苒只能先陪同钟离吃些零食，“闲谈”国是。
“若是我算，定要早些推翻那岩王帝君，改定乾坤！”
钟离闻言，重新打量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女。如此之言，璃月过去数千年内没人敢说。
他继续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岩王帝君一代帝王，现在虽然已死，到底也是有道明君。梓苒小姐为何要说这等言论？”
梓苒看钟离气定神闲，于是放松了警惕：“你是怀疑我拐弯抹角，说当今朝堂之事？”
“此处隔墙无耳，若非谨言慎行，往生堂不能经营至今。我在璃月没有亲属，倘若告发，也无利可得。”
“你还真是有趣呢，最开始我觉得你年轻，现在又觉得你老成。”
“千人多面，在所应当。”
钟离看着这位飒爽的少女，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数千年前的那位……跳脱的尘之魔神？
那位魔神订立契约之前便不拘一格，不仅对他，对其他魔神也是张口就来。虽然不守规矩，她却是唯一一个战死的追随魔神。
当他仔细关注这位长期无视的少女，越来越多的痕迹能让她接近归终，包括眼眸，包括发色，包括气质，包括身材。
“钟离先生，我就可以说，我为什么非要推翻他。”
少女的振振有词打断了钟离，他只能重新审视，这位昔日七星之末为啥看不起岩神。
“首先北国银行垄断金融，击垮本地商号银号。这看似是商业竞争，其实没有保护好本国的金融单位。就算这些商人确实唯利是图，如果金融业务完全由外国主导，下一步会变成什么？现在北国银行的冻结政府资产就是个例子。还要愚人众以此保持治外法权，以监督收债为名实际派兵进驻，随意抓人杀人，其他提瓦特国家有几个敢给这些的？顶多是被杀头的稻妻奉行吧？”
钟离很想解释，因为冰之女皇的美貌动人，楚楚可怜，一时心软的某不知姓名神龙心慈手软，答应了那位女神的一些“小要求”，后面成了契约不能食言，于是将错就错以至如今。
面对少女认真的眼神，他没有话说。
“还有，帝君为什么这数千年都没有变革武器军备？就因为当年打败了魔神？不要说稻妻，枫丹难道是一天之内就发展起流水线的？至冬是一年内就造就机器制造业的？就因为一时的胜利，于是停在当年的成绩不能自拔？知不知道枫丹决斗都是用枪的？璃月居然连一把枪都造不出来？还有海上，怎么能只靠南十字船队这种雇佣的武装商船当海军？隔壁稻妻锁国都知道靠政府军风帆水师的！”
钟离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确实说了大实话，在数千年的光阴之中，提瓦特各国震慑于璃月的武威，盗宝团之类的流寇用不上重武器，仙家也没有作乱，人族没有大的内战，久而久之岩王帝君沉浸在日复一日的歌功颂德。
在退位之前，真龙是真的认为只要撒手，顶多是人类为了权力内斗，仙家会搅局，真要是到了魔神之类收拾不了的局面，真龙才会勉为其难去收拾烂摊子。
结果想不到刚“撒手人寰”，最看好的凝光第一个出局，看着听话温顺的甘雨第一个篡权，刻晴这个需要敲打的年轻人反而扮猪吃老虎，默默无闻的夜兰悄悄割据一方，仙家集体挟私报复，稻妻那个以前有染的宅女女神突然发难，一票稻妻美女浩浩荡荡率军西征打了个措手不及，璃月治理长期积压的问题集中爆发。
如果不算是一国之君的错，又能算是谁的？
“也许岩王帝君当时思考，璃月经历了魔神战争和坎瑞亚之乱，无数烈士血洒疆场。为了让老百姓从此以后不再死于沙场，岩王帝君不让研究任何武备，从此偃武。”
“这样不行，就像害怕孩子摔倒就不让孩子走路！”萧梓苒继续上头，锐评岩王帝君：“现在好了，想要找个人研究敌军装备，却只有我一个人识货！”
钟离还想争辩，听梓苒说识货忽而来了兴趣，毕竟在他在位期间，这类“奇技淫巧”毫无用处，传出去也只会被认为是脑子有坑。
“哦，听你的意思，你很熟悉？”
梓苒干脆如数家珍，从枫丹建设梅洛彼得堡作廉价兵工厂，到至冬国愚人众积极组织人体生化实验，中间越说越起劲还列举了诸如《枫丹民间军事承包商考察》《私营军事业务外包》《城市巷战战术通论》等专著，最后整个人说得面红耳赤，实在受不了的她只得匆匆喝水，倒在太师椅上喘气。
“总之……（喝水）一个国家总得有人懂这个方向，万一后面需要开拓……完全不会就完了……（喝水）”
钟离主动给梓苒倒茶，一边默默给梓苒按摩后背，让她不噎住，等过了一会儿，萧梓苒忽而面红耳赤，有些羞赧地仰视钟离。
“钟离先生，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吗？”
萧梓苒心中的钟离老实稳重，做事周到体贴，博学多闻，不像是一言不合就揩油的登徒子，因着她一路上的风尘仆仆，汗水打湿的地方透露出些轮廓，稍稍发育的胸部也沾染了香汗，等钟离意识到不妙，指缝却流淌着少女悉心打理的长发，掌心也不禁感染了一丝青葱。
“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
匆匆分开之后，萧梓苒为了转移话题，继续诽谤着岩王帝君说道：“帝君生前没有规定好继承体制，就是万一出了事，谁有资格当太子，当国储。现在就是这么乱，甘雨登基不假，人心却都有效仿之意。刻晴和夜兰皆不能甘当忠臣，仙家也是蠢蠢欲动，如申鹤召集党羽，动向不明。君不正，臣必邪。唉，现在这么多扯皮的环节，我每次善后都是气个半死！”
梓苒索性说明了——删改了很多细节，修改了许多人名和人物关系——她进宫和甘雨君臣的商议，讲到深处连钟离只得借口喝茶，把一脸愁容倒映在斑斓的茶水。
钟离原先非常看重甘雨的稳重，这个人神混血的仙家女子从来没有越界之举，不过雷池。
甘雨在数千年的岁月低头做事，充分做到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温顺老实，偶尔——以数千年的漫长岁月而言，区区数十万次只是偶尔——“交接“也能完美代替对归终机的思念。
等到如今，甘雨到底是司马懿，雷厉风行改掉了他在位的许多措施，许多隐藏在仙家庇荫的两人骨血也得到名分，纷纷当上了各路官员。
和甘雨相比，反而是刻晴等代表的门阀失控更为彻底，卖官鬻爵那是温和说辞，严重一点便是“狗尾续貂“，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对抗甘雨刻意培养的仙家势力，门阀势力野蛮扩张，但凡是个门阀世家的亲戚就进入朝中，和仙家弟子们争权夺利不说，如今璃月港多难，还是这些门阀子弟趁乱哄抬物价，抢占他人房产财货，直接导致救灾活动困难重重，人心大乱。
便是此时钟离侍奉的胡桃，仗着往生堂垄断璃月殡葬的特权，搞出了比拼铺张面子才是孝顺的“殡葬豪华套餐”“殡葬执行官（总统）套餐”，搭配了抵押一切甚至子女孙子孙女为奴隶财产的“孝子贷““白事贷”等业务。
岩王帝君就算复活，面对如此“勃勃生机”的局面，区区一人，又该如何？
眼见钟离情难自已，又想动手来安抚，梓苒本能地抱紧胸口，躲到一旁。
“先说明一件事，我对男女之情发乎情，止乎礼。如果钟离先生未婚，也请只对心上人动手动脚。”
气鼓鼓的少女莫名可爱，配合上方才“锐评帝君”的气势，凸显了此时的娇小玲珑，忍不住当作掌上萌虎好好把玩。
众人眼中锐不可当的女武将，一往无前的实干派武官，现在却成了钟离面前强撑精神，保持最起码的男女之别，双眼甚至闪烁着一丝泪花，仿佛再这下去就要拼死一搏。
钟离不知为何想要说些什么，《帝君尘游记》之中多是温婉如水的女子，如甘雨闲云等“夜谈女友”也多是内在婉约之辈，如此刚烈的少女确实第一回见，越是想深受靠近，越是看见那个名为归终的少女魔神，越是能更看清梓苒的花容月貌。
最后，他只能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喝着浓茶。
“我只是看小虫飞舞，想给你驱除阻碍。如此，也好。作为客卿，往生堂堂主我无法做主，但我能尽量帮你救灾，物资还有资金都有。”
“谢谢你了。”
萧梓苒看钟离重新坐好，也是心下一阵叹气，如果方才钟离再继续下去，不知为何感受到强烈的岩元素扩散，梓苒甚至感觉双脚被岩元素压制怎么也抬不动，真可能就会当场变成一个女人。
因为方才的惊慌，素来淡定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早熟的嫣红，战场锻炼的身姿多出了对危险的胆怯扭捏，衣服多出了波澜，连带双目控制不住闪烁的……惊喜？
她重新调整好腰上的琉璃百合配饰，顺便调整心态，观察现在喝茶的钟离。
看钟离的反应，那种元素乱流应该不是故意，否则无法解释为啥现在他这么淡定。
两人气氛尴尬了很久，梓苒按下事后调查钟离底细的念想，回到主题，抛砖引玉。
“钟离先生，岩王帝君最后一个理由，我非要推翻他不可的理由。您看到底是什么？”
“愿闻其详。”
梓苒指着头顶的天花板，再指着地板：“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源自佛祖世尊出生的第一句话，萧梓苒却给出了不同于世俗的解释：“既然要人治，任何人都能有机会当帝王将相。有比帝王将相更先进的政体，就随便后人折腾出个天才来。反正不管是谁，亲手推翻掉这个帝君，开启人人竞争的时代，肯定比现在这种换汤不换药强。没有激烈的变革，所有旧的既得利益上层建筑就都留了下来，很多遗留问题根本改不了。”
钟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因为他接触过的女子基本都是骨子里的温婉柔美，如此赤裸裸的野心更像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追求。
然而转念一想，一个长期剿匪戍边起家的军户少女，职业经历堪比雍州姜维，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怎么能在瑶光星七星之末的位置上走到今天？
这个少女性格有一种难以言传的倔强，类似南十字的北斗，却多出了一种北斗所不具备的刚烈正直，而非混迹江湖的北斗所有的世故奸猾。
“如果剧烈的变动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其他国家趁机侵占领土和人口，这样的变革真的有必要吗？”
钟离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理由，因为任何一个国家的变革都会引起连锁反应，国内被打击的旧既得利益集团会组织叛乱，境外各国会调兵蚕食，百姓未必能承受这么大的代价，也无法顺利建立稳定的对内统治。
不料萧梓苒开怀大笑，指着钟离说道：“刚才你还差点要做登徒子对我不轨，现在就这么改口当了温良谦恭让？”
“莫要这么说，论年龄，我是你的长辈。”
“是，前倨后恭的长辈~~~”
活力的长发散发淡淡的香气，回想起此前的尴尬，钟离端起茶杯遮住脸，专心闻着掌心残留的发香。
“难道你要搞雷霆手段？”
“不。”
萧梓苒对着阳光照射的木窗，张开双臂：“只要一个事得到自下而上的支持，任何事就能迎刃而解。门阀和财阀依靠民众打工，过四体不勤的享乐生活；外国列强依靠民众出产，奴役他们来供养殖民剥削。釜底抽薪，才能长治久安。”
钟离看着少女的背影，阳光擦过身躯竟带来了圣洁，仿佛他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类如此胆魄。
就在此时，门外敲响了姗姗来迟的致歉。
“抱歉，我耽误了点时间，整理了下摇滚乐稿子才过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