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凌耻之红-4 | 凌耻之红

凌耻之红-4

R18,雌兽,不适内容警告,请酌情阅读

“749……”
“750……”
“751……”
睡眠时间久到身体像是失去了活性一样,大脑不断发出指令却无肢体执行。声音无法突破自己的喉咙,只能在仅存的意识中回荡。
“800……”
“801……”
“802……”
又一次循环到了这个数字,龙狼青年让宛如生锈般不灵巧的手指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到底有多重,至少被夜狼踹得几乎要断掉的腿只有尝试移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不然也只是一种麻痹的感觉。
很饿,很渴,虽然知道雌鹿的父亲和另一个草食兽人在这里活动,但是他们并没有给自己任何关照,看守似乎也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意思,木制的器具被扔下之后也仅仅只有远离的脚步声能提醒龙狼青年这里还有人走动。
到底何时是个头。龙狼青年再次因为精神的离散而断掉了水滴的数量。
想喝水,想吃点东西,不奢求松软的蛋糕,至少可以狠狠地咀嚼黑麦面包,然后感受它被压入食道滚入胃袋吸干胃液的感觉。
“伯父,我好渴,有水吗?”
还是不该奢求食物,虽然每过一段时间能闻到面包的香味,但他没有机会吃到,也没有勇气去祈求。
那不远处的脚步声响起,对方似乎很不耐烦,因为看不到太阳,所以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是别人睡眠的时间。毕竟这段时间眼睛肿得厉害,似乎还分泌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让眼皮彻底黏住,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很担心会不会就这样瞎了,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想要水,那就管好你能搅碎肉骨头的牙!如果再咬到我,你就别指望我给你一点点仁慈。”
果然只能这样吗?
自觉地张开嘴巴,现在想要舒服点,也只能这么做。
嘴巴再次被那双手粗暴地掰大,随后就是一阵湿热柔软的触感。雄鹿的舌头带着丰富的唾液灌入龙狼的嘴巴,但是对方没有和之前那般粗鲁地舔舐,仅仅是将舌头伸长,倒挂在上颚。
该怎么做,做法详细地出现在龙狼脑海,他小心的吸了一口雄鹿酸涩的口气,然后将舌头翘起,不断剐蹭鹿兽人粗糙的舌头,将舌苔里的水分很仔细地刮出来,并绕着整个口条把积攒在舌下腺附近的唾液舔回自己的嘴巴。
对方似乎很享受被舔舌头的感觉,但是好不容易让整个口腔变得湿润一些,雄鹿突然大嘴一张,整个嘴唇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一阵吮吸,珍贵的唾液还没来得及下咽就被吸干。
“呜呜!”
试图发出不满的声音,但是对方却用粗大的牙齿咬了自己的舌头,龙狼想要抽回舌头却被对方用力咀嚼了两下。力道很大,对方也没有耐心,只能深吸一口气仍由对方像是嘬奶一样吃着自己的舌头。
“啵”的一声,感觉舌头里的血液都要被吸走的瞬间,雄鹿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舌头,龙狼舔了舔还是那么粘稠干燥的口腔,皱着眉头吸了口气,但听到“呸”的一声,一口发咸的,非常浓稠的老痰飞进了自己的嘴巴。
“呜啊!”
很恶心,想吐掉,但是雄鹿的嘴有一次贴了上来,对方还是如此粗鲁蛮横,但是他的舌头富含温热的唾液,非常灵巧地引导着自己的口条,口腔瞬间变得湿漉漉的,渴水的喉咙很自觉地咽下了混着浓痰的雄鹿口水。那老痰滚过喉咙的每一寸,那种堵塞感让龙狼觉得很不舒服,但他确实需要水,哪怕是这样的脏东西。
“你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听话就好了,傻丫头非要和你扯上关系,我从一开始就同意最初的方案,明明就差一点啊,现在可能大家都得死了。”
雄鹿愤愤地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龙狼的嘴巴。雄鹿的一番言论,让龙狼有些紧张,毕竟草食兽人数量那么庞大,还有那么多草食兽人为主的强国,沃夫此番对食草兽人整体的否定和攻击,必然会被世界各个角落的草食兽人攻击,怎么想,这样暂时的政权都不会长久存在。
“吃肉的,不管过了几个世纪,都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把一个文明粉碎,然后在废墟上用雕梁点火烤肉,然后耗尽资源冻死在荒原,明明我们才是救世主。”
“是么?文化部,部长对吧,您,是不是不爱翻书?”
雄鹿抱怨声刚停止,一个冰冷的声音遍从一侧传来,没有任何脚步声,也只有那三个牢房中的兽的呼吸声,仅仅是刚才为止。沃夫不知何时,就在门的另一侧。
“唔,该死啊……”
雄鹿的手瞬时变得如此汗津津,他迅速抽走压在龙狼身上的手,转身走向另一侧,然后便是牢房被打开的声音。
“看你们相处很愉快嘛,照顾不周多有担待。”
这里的糟糕情况,和沃夫想的一样,明明知道自己弱小,却在迫害别人的手段上从未仁慈,对于德拉科什这种血脉,他下的手,四天普通的照顾就足够下床走动,但是看着他分叉的羽毛和黏在皮肤上的混乱头发,沃夫笑了一声,他期待着新的同志觉醒。
“你,你到底想让我干嘛!把我管在这种地方,吃泔水!”
“让你照顾这个小少爷而已,我不是第一天就说了吗。”
沃夫没有理睬那个骨子里只有愚蠢傲慢的加害者,径直走向竖着耳朵感受自己到来的龙狼青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沾湿之后抹了抹那被分泌物黏住的眼皮,小心地擦拭着。
“哼,这种时候开这样的玩笑,您还真幽默啊,监察保安部部长,现在这里您权力最大,如果想让一个人死,应该很容易。”
雄鹿完全不理解沃夫的行为,他先是痛揍了这个龙狼,又把他扔进这个地方让自己和另一个食草兽人看守,就这样过了四天,按时提供很少量的食物和水。这个把自己从办公室拖走送到这个被叫做日落之屋的地方。
这里被软禁着上百名草食的政府要员,以及其家属,虽然有些人病死在那些漏风的厂房里,但是实际上除了物资不足果腹,也没有遇到过于严峻的生活问题,少数雌性被性侵和咬杀,也是因为独自离开庇护区,其中也包括了自己的女儿,相信某个曾经的所谓盟友,一次又一次与其私会。
“你刚才说,我们食肉兽人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我该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吗?”
沃夫对着这个两眼不断闪现,还在试图说出蠢话的雄鹿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坚硬的皮质军靴撞得这个混账翘着尾巴朝着墙角踉跄几步,一个失衡坐在地上。
“唔……”
“我在你的办公楼找到了很多不错的教材,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让它们积了那么厚的灰。”
沃夫将几张文件扔在地上,一边几乎不发出声响的山羊捡起来看到的一瞬,瞳孔不断震动,露出惊恐的表情。
“现在都是你的了,那些垃圾。”
雄鹿也拿起一张飘到自己身边的文件借着仅存的阳光看了一下,但是他却嗤笑一声,将制片按在鼻子上狠狠地抿了一把鼻涕,再团成纸团扔在地上。
“我有个问题,文化部部长,希望你能不带任何修饰地回答我,食肉兽人,和是食草兽人的教材,是一样的吗?”
沃夫检查了下龙狼的眼睛,确保他已经能够睁眼,对方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吓得几乎要从手术床上滚下来。
“你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和龙狼对上视线,雄鹿立刻低头,猜不透沃夫的意思,但如果他想偏袒这个小子,那么这几天的粗暴照料,一定会被作为报复的借口。
“只需回答我,就行。”
沃夫引导龙狼坐起来,龙狼并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虽然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是脑子里无法组建语句去发表意见。
“一样的,五十年前就已经完成了新教材的编纂。”
沃夫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龙狼注意到这个很少露出笑脸的保安部部长正咧着嘴像是欣赏到一幕出色戏剧般,注视着自己。眼睛下意识地躲闪,然后循着身上的上感受力量的回归。
“然后就是,学校里从来没有所谓的食肉食草分校对吧。”
“是,因为这也是教育的一部分。”
虽然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雄鹿,但是龙狼的耳朵能感觉到那喉咙里闷闷震颤的语句,是传达给自己的。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跟着那个问题,德拉科什开始回忆,并确认自己一直都在和食草兽人用一样的教材学习,语言,数学,物理,还有两门外语,以及绘画和音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食肉兽人和食草兽人一起上学,为了踏足社会必须掌握的知识,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样的。
龙狼能回答出这样的答案。
“嗯,教育的一部分,从教育政策改革开始,就一直是食草兽人为主,因为书上总说食草兽人聪明能干个个都是天生的艺术家和智者,明明食肉兽人也创作了无数美妙的诗歌,动人的旋律,绝妙的小说,但是最后读者却只记得食草兽人聪明能干个个都是天数的艺术家和智者?”
听到沃夫这番话,龙狼从来没有察觉到的这个问题,现在脑海里响了一声。从未有人夸赞过食肉兽人的创作者,街道纪念文学先驱的雕像清一色都是草食兽人,最有名的食肉兽人小说家出版的书籍虽然广为流传,却总是在食草兽人作家的新书讨论中逐渐失去应有的关注。
“事到如今你想说什么,保安部部长,就算是您,现在也不算站稳脚跟吧,花那么多时间在我们这些已经没什么威胁的废物,真的没问题吗?”
雄鹿摸了摸鼻子说着这样的话,他整个身子也站得稍微直了一点,尽管还是没有敢把长着巨大犄角的脑袋抬起来。
“嗯,你是聪明人,很清楚我现在缺什么,但是同样的,你也会和我一样想到最好的答案。”
好不容易恢复视觉的龙狼刚想站起来,又被沃夫以惊人的力气压在原地无法动弹,在试图进一步反抗时,一张纸被送到了眼前,简单阅读后,是关于食肉兽人工厂关停的大量事项和细节,其中畜牧业的勒令封停,还有合成肉的禁止生产,每隔几年就会有巨大的跌落,以至于沃夫发动反叛时,还在运作的合成肉工厂,也仅仅服务于高层和军队,但上面大量红色的标注又强调着只有不到半成的食肉兽人还能吃上一口蛋奶肉制品。
“果然,到这一步你不打算保留了吗,这不会是最好的答案,你不敢!你如果迈出这条线,那么你就不配做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愿意站在你那一边!”
手上的报告相当于死亡威胁,而且是所有食草兽人的死亡威胁。沃夫·雷德菲尔德确认要发动战争,而不是坐等食草兽人集结部队围攻。因为全世界都有食肉兽人的所谓唤醒行动,导致就算是食草兽人为主的国家也不能马上集结军队划分战场,加上马上就是粮食收割的时候,谁都不想现在惹火上身,而且不能策动食肉兽人上战场,食草兽人的战斗能力,雄鹿很清楚只要在夜间被袭击,很容易造成大范围指挥瘫痪。这场战争哪怕处于物资和人数的优势,也难以进攻。
“呵呵呵,如果这个世界需要我变成恶鬼,如果这个道义需要更多人变成恶鬼,我会让这股血雨腥风席卷整个世界,明白吗?”
当翻阅到备战计划中,将罐头加工机器全部启用,将食草兽人的尸体作为原料进行分装制成战备物资的方案,让龙狼感到害怕。他不敢相信是否真的有食肉兽人会愿意去吃食草兽人的肉,尽管自己也明白肉类有多么美味,吃肉的兽人身体比没有肉类补充的兽人强健多少,可是这些对于任何有正常生活经历的兽人来说,这都是和自己一样作为“同类‘的肉。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吃太多,但是至少我已经开始让厨师们尝试把食草兽人的肉加进士兵的菜谱了。“
听到这话,龙狼彻底想起了军队中的传闻,那些来路不明的肉都是食草兽人的肉。
“当然我也尝过,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这个地方的食堂,食草兽人觉得食肉兽人会试图吃掉它们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呢。“
“喂,拉姆德,你还在等什么!干掉他啊!“
早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公羊掏出藏在身上的什么东西猛地冲向沃夫,而沃夫早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他一把将龙狼拽起来像是个沙包一样扔出去,完全打乱了抓着木盆的公羊的袭击。
“德拉科什·凌,接下来我将对你进行尝试性教育,首先,便是回忆战士的本能。“
沉默寡言的公羊嘶吼着站起,冲着沃夫胡乱挥舞手臂,但是沃夫对着这公羊的鼻子就是一发快速到对方几乎没有来得及眨眼的直拳,黑色的鼻腔顿时喷出大量粘着鼻涕的热血。
“呜啊啊!呼呜呜!“
仅仅是这样吃了一发痛,公羊就放弃了主动攻击,他不断地踢着腿试图后退,拉开距离,但是沃夫却耸了耸肩:“如果知道对方试图杀了自己而自己无处可逃,那么拼上性命战斗带来的生机更大,明白吗?“
凌看不下去,从沃夫的背后发动突袭,可是因为缺水和饥饿使不上力气,想着至少用体重压住对方,给与雄鹿和公羊逃跑的机会,毕竟现在老房的大门是开着的,但是显然沃夫料到了这一切,回身就是一脚,靴子砸进了龙狼的肚子,让他横着尾巴后退着撞在那个手术卓上,像滩烂泥一样收着翅膀坐在了地上。
“拉姆德!你派点作用好吗!该死!起来打他!打死他!“
雄鹿缩在墙角大吼着,他的眼睛不断扫着这个房间,试图找到机会逃走或者拿到什么足以致命的武器防身,但是沃夫和公羊的位置让他没有把握顺利逃走,于是选择继续观望。
“要说食草兽人害怕食肉兽人,是因为食肉兽人嗜血好斗,但是实际上,每年冲突受伤更多的却是食肉兽人,你们擅长利用数量优势孤立别人,擅长滥用权力逼迫别人,通过不断汲取资源,为仅仅侍奉自己的乐土奋斗,全然不在乎牺牲了多少毫无过节的人,但是如此幸运,你们确实对付不了无视规则时的嗜血兽人。“
沃夫快速靠近公羊,抓住他的手臂强迫其站立,然后以极其戏谑的表情看着这不断呼救,全然没有反抗意志的前保安部部长。
“沃夫!不要再加深你的罪孽了!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我们没必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
龙狼不断回忆父母站在高台上的样子,他模仿着母亲总是一呼百应的言语,但是沃夫连耳朵都没有动一下,抬起爪子就对着公羊的鼻子砸去。公羊不断哭嚎着,试图挣脱沃夫的爪子,他的手无法掰开钳住自己胳膊的利爪,尝试撕咬却够不着,只能着急得大吼大叫喷着口水掉着眼泪。
“他很清楚我会杀了他,不止是他,他的亲人,朋友,后代,也全部会死,他所接受的理念,获得的知识造就的人格经历的回忆,在这个世界将再无痕迹。”
食草兽人的自我认识一直都过分强烈,这样的话语显然很有效果,公羊的恐惧再次被愤怒盖过一头,他咬着牙开始怒视面前轻笑的食肉兽人,他相信自己如果有这样的意志,一定能获得诸神的庇佑,受赐突破困境的力量,但是这样毫无根据的勇气,在他挺身挥拳,打算给出自认为最强大的一拳时,沃夫突然向下一抓,爪子陷入肉体的撕裂感和巨力施压产生的失衡感让公羊整个视界瞬间倾斜,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他整个身体再次感受到了这个湿冷地面的坚硬无情,与颠覆他们政权的那个食肉兽人用上好皮革制作的漆黑的军靴。
阳光被猛踩在自己脸颊上的靴子彻底遮蔽,耳朵嗡嗡作响,余光里雄鹿还是倚靠着角落毫无作为,如此环境下,他试图让自己放弃,但是真的很疼,自己的血腥味很浓,鼻子逐渐被热血堵塞,胃里如此的酸痛,很不舒服,而明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富余快乐,沉浸在诗歌中,享受豆浆和面包,遵循首领的伟大目标不断实现自己完成使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狼再次试图站稳,他想要把灰狼推开,但是他踉跄两步还没站稳,遍被狼爪子一掌打中脑门,顺势后仰着跌倒。
都是狗屎,都是狗屎!
失去一切,为了求生不断麻痹自己,盲目相信所谓的未来。这种想法再看到龙狼的赤红色羽翼后,他开始迁怒,龙族不断地站在草食兽人的立场,用肉食兽人的规则和权力去维护和塑造被灌输在脑内的乌托邦,但是在事情闹大之后,他们却以食肉兽人的身份不断选择明哲保身,这个龙狼,若不是沃夫这样的疯子全程的清算,不管是谁都无法给与责难。
“你也该死!你也该死!”
公羊伸手用力向前砸去,张开五指疯狂地拽着龙狼赤红的羽翼,他咬牙切齿,一心扒光这刺眼的颜色。龙狼面对自己自认为是同一阵线的友军的疯狂攻击,一时间有些愣神,但是他直觉的是沃夫逼疯了这样一个还有这大好前途的食草兽人。
“同志!我想你承诺,我们会没事的!我的父母还有权势,还有很多人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龙狼虽然很痛,却依旧试图微笑,他想学习自己的前辈给与他人希望,但是此刻的虚无和愚蠢让公羊全然不顾沃夫的存在,不断拉扯着龙狼,想要将自己的痛苦全部宣泄在这个毫无作为和能力说着屁话高高在上的食肉兽人。
“你懂个屁!你也该死知道吗!知道吗!混账东西!不要叫我同志!你根本和我们就不是一条线!你这张臭嘴也享受着我们的血肉!恶臭!满口喷粪!去死!”
沃夫慢慢推开一段距离,然后摸着下巴舔了舔嘴唇,期待着自己想看的一幕发生。如他预料的,公羊本能中知道如何试图杀死一个人。他攀着地面,爬到了龙狼的身上,对着那张惹人恼火的笑脸连着抽了好几个巴掌。本以为他会因为痛张着嘴像是个孩子一样哭闹,或者如传闻中,暴怒而其给自己一个痛快,但是这个龙狼简直有病,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哪怕之前发炎消肿的嘴巴再次红肿。
“你也是个十足的疯子!你们食肉兽人就没有正常的!”
公羊起了杀心,他感觉着另一个食肉兽人猜不透的目光,在借着冲劲抓住龙角狠狠拽起想要重重磕在地面时,又双手一麻。
“我一定,会帮助你们,所有人……”
迟疑之间,龙狼抓住机会突出这一句话,一口火气再次燃起,山羊握着龙角,猛地前推,将这个还在吐着无耻语句的嘴巴随着一声清脆的磕碰声,变成一声哀嚎。
“”至少,杀了你……
“至少,杀了你!”
一次又一次地将龙狼的脑袋磕在地面上,公羊感觉自己的手不再颤抖,不用再恐惧,也不再害怕疼痛和万事的因果。如果讨厌一样东西的存在,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去温柔擦拭,直接破坏掉才是最好的解法。
“死吧!“
再来几下,这个已经昏厥得说不出话的龙狼,就会停止呼吸,彻底变成一滩烂肉,如果能吃肉,公羊决心一定要咬烂藏在这雪白皮肤下暗红色的心脏,痛饮其中的鲜血。
“够了,真是够了!“
一阵让公羊回想起起仿佛来自DNA的恐惧,彻底使方才还狂乱着想要杀戮的食草兽人,全身肌肉陷入僵硬,连呼吸都变得那么警惕小心。
“你很清楚你可以反制这个孱弱的家伙,小子,我从第一天就动用了最大的权力保证士兵的饮食里有充足的肉,这种吃草长大的废物,任何一个有摄入足够营养的士兵都能轻松剜开他们的皮肤,而这些蠢货,天生害怕能让他们感觉到疼的东西!“
“肉,肉食兽人,也不是完全需要的!“
本以为已经昏厥的龙狼此刻还奋力吐着字,公羊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和食肉兽人战斗的资本,刚才所谓的血腥和冲动,都是愚蠢的自我欺骗,无法忍受,公羊“嗷“的一声暴起,朝着沃夫的方向,企图夺门而去。但是沃夫已经全然没了兴致,他皱着眉头轻描淡写地举起手,然后突然锤下去,公羊只觉得肩膀仿佛突然被电了一下一般,脑子里一切都变得缓慢迟钝,跨出的右脚如同踩空了一般,短暂的漂浮感消失后身体再次砸向地面,被捶打的地方顿时开始出现持续不断的酸痛,脑部的震荡让公羊无法控制四肢,只能像一条路上的鱼一样喘着气胡乱扑腾。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佩服,你是我见过的,被洗脑最严重的小子,虽说龙族一直在扶持食草兽人,但是你连自己的食性都忘了,你至少还有和我一样四分之一的狼族血统,好歹如这群草食崽种谣传的,带那么点对血肉的追求也好啊。“
沃夫叹了口气,今天的教育很不顺利,哪怕假装顺从,向自己求饶,和食草兽人割席,没准就能免除这样的惩罚,可是他如此执迷不悟,非要向好不在意自己的白眼狼们表忠心,就像是舞台剧里的童话角色,背好的台词声情并茂一句接一句,再呆下去大概会觉得恶心。
“我还是很忙的,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够多了,前文化部部长,我还有事情需要你,至于我的前辈,前保安部部长,配合我好好教育这个蠢货吧。“
听到自己没事之后,雄鹿小心的越过沃夫走向大门,确保没有其他人后一路狂奔,试图逃走。
“你们都是怪物!怪物!“
公羊慢慢恢复了知觉,却不愿意再反抗,只是嘴里不断念叨着。
“肉食兽人在蛮荒时期并不与食草兽人在一个版图上,因为一些无法考据的变迁,能够消化的食物种类开始变得短缺,所以食肉兽人开始抱团狩猎获取肉类以生存,甚至最早学会了使用火焰。如此繁衍千年之后文明觉醒的年代,更是逐步学会饲养能够将自身不能消化吸收的植物吃掉并成长的肉畜,获得了越来越完善的肉类消化系统,而食草兽人似乎在文明交叠时都感恩着曾经被称为乐土的地方,长期地进化着对植物的吸收能力,当然它们实际上也能吸收肉类的营养,毕竟肉类的营养,摄取效率非常之高,单纯是觉得吃肉恶心,故而否认了食肉兽人的需求和文明,一味贬低,鄙夷与他们一同生活,一起建设社会的食肉成员。“
沃夫如此不断说着,再次扶起龙狼,用爪子摸了摸他的下巴,提醒他精神一些。
“这些我们都学过,中等教育的历史都有,但是何谈草食兽人贬低食肉兽人。“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那么多证据摆在你的眼前,你为什么还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这种话?我可是一直都没放弃你,就连你的父母,逃走的时候都没记得带上你,你还觉得自己这种信仰是正确的吗?”
确保龙狼已经恢复了意识,沃夫走向公羊,半蹲着用双爪撕碎了对方的衣服,让这个一身黑毛的草食兽人一丝不挂地倒在地上,这时候的这个成年草食雄性,全然没有了反抗的意识,甚至不如一只被圈养的待宰肉畜。
“有思想有信仰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要学会在正确的道路上随潮流前进,而不是听从别人告诉你的所谓圣经盲目向前,我给你的下一堂课便是学会摒弃信仰,在我给你的试炼中生存。“
龙狼咬着嘴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很委屈,很想哭,胃里的酸液不断提醒他自己很饿,全身各处都很疼,脑海中还在祈祷折磨快点结束,早日回到父母身边,睡在软榻品尝新鲜的水果和松软的面包。
“呜啊啊啊啊!“
短暂的对美好未来的幻想被公羊歇斯底里的尖叫打散,骇人的一幕让龙狼全身的皮肤都在发麻,他害怕着接下里的一幕却挪不开视线,赤裸的公羊呈L型倒在墙边,沃夫的军靴踩住了公羊的肋骨,双手抓住了弯曲的右臂不断向一个方向绞动,能听到骨头正在摩擦的声音,“咔嘣咔嘣“在房间里持续地打着混乱的拍子。
“就像是给还不会用刀叉的孩子切开一整块牛排一样,但你已经过了这个年纪,我只,为你做一次。“
手臂在沃夫的双爪下彻底弯曲到不可能自然做到的曲度,爪子握住发力的地方已经出现好几道痕迹并不断流出热血,已经完全叫不出声音,只能发出“该该该“的短促呼吸声,目睹这种折磨让龙狼全身发软,仿佛现在被绞住的是自己一样,全身冷汗冒个不停。
“徒手撕开别人的手臂,其实是非常吃力的,让别人脱臼的办法倒是有很多,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学习一下人体。“
看得出来,公羊右臂的关节囊已经被完全拉开,仅仅是韧带保持着和肩胛骨的连接,锁骨突起的位置已经被汗水完全淹没,仿佛灵魂升天一般,这个公羊漆黑的毛发不断升腾白色的水汽。
“这里断掉之后,可以看到肱骨顶住三角肌,手感就像是在玩洋娃娃,怎么转都没事,而这个时候,稍微就要用一下爪子了,割开皮肤,撕开肌肉,切断韧带,就可以把手臂整个卸下,以前战场上为了活命,切了尸体放在头盔里煮,也是难忘的美味,不过多数时候不得不生吃然后搏命,但是哪怕这样,又有几个活到了最后?这场仗,从不是食肉兽人主动发起的。“
沃夫左手拽着公羊的右臂,右爪抠住冈下肌开始挠着,狼兽人的爪子并没有如刀锋利,但是使用者的技巧能够弥补这个缺陷,突破毛皮,划开皮肤,挑开一层白色的脂肪,无视开始溢出的热血,顺着肌肉的横面勾着,从肩膀向下一条竖着的线,是最难切开的,富有弹性的肌腱,但是因为沃夫将上臂当成搅拌棒的胡乱搅动,肱骨之上喙肱韧带已经出现了断裂,可以听到“执拗执拗“的奇异响动。
龙狼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身体会如此脆弱,沃夫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扒开了公羊手臂的皮,在用爪子“嘶啦嘶啦“地切开几层皮和肉后,猛的一个起身,失去了肌肉包裹的,仅剩染着赤血的肌腱连接的整个肱骨被扯得脱离了整个身体,后半截三角肌和冈下肌翻了开来,两边断口的血止不住地流,龙狼回过神的时候,沃夫裤腿上已经溅了非常多的血。公羊虽然还能喘气,但是如此巨大的伤口,现在急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分切肉是个非常细的工作,常有人开玩笑拿屠宰和手术作比较,不过我不适合做这两个职业,这段时间的休憩让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果然是恶魔吗?“
“事到如今你却只能挤出这种话?现在还没有到会让食物过快变质的温度,一般人一周不进食就会饿死,而龙兽耐力更强,可是又能撑多久?因为这几天都只是躺着,所以没觉得自己其实很饿,很想吃点什么吗?“
沃夫一脚蹬在公羊的胸口,彻底扯断了这条胳膊,然后甩了甩还在断口不停滴落的血液,像是吃长棍面包一样举到面前张口咬下一大块肉,轻描淡写地咀嚼着。满嘴的血污让龙狼干呕了两声,缺因为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吐出去,而胃绞痛着。何止是食物,这不知日月的几天连水都很少喝到,几次无意识的排泄更是让身体处于缺水的状态,舌头很干,眼睛也几乎没有泪水,嘴巴里到处都是被打出来的伤,火辣辣的疼,干巴巴的一股铁锈味,每次吞咽喉咙都像是灌满了沙子,心脏在自己开始活动后不断加速跳动,更在目睹刚才惨烈的活动后,恶心感不断,手脚又陷入麻木的状态,翅膀毫无力量地垂在身后,整个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得难受。
“不要抗拒,你的舌头不会排斥这些味道,如果想活下去,这就是你必然要经过的阶段。“
沃夫提拉着那条胳膊,走向龙狼并拽住他的犄角逼迫其张嘴,然后将整个胳膊的断口压在那红肿的嘴唇上。浓郁腥臭的血浆混杂着公羊的体臭不断灌入喉咙,对水份的渴求让龙狼本能地吮吸着,那温热的肢体就像是海绵一样柔软且富含汁水,虽然血腥味很难闻,但是他却非常快速地适应,并忍不住咬了一口下垂的肌肉。
“记住你的本能,接受你的现实,然后站在你梦寐以求的舞台上,当着所有欺诈者的面,撕烂它们给你的卑劣教条。“
确保龙狼吃到了足够的血肉,沃夫强迫自己沉下心,在这最后的休憩时间里,培养出一个能够痛骂龙族愚蠢且卑鄙宣传的嘴巴,虽然不需要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但是他想要彻底解放所有的同胞,砸碎被桎梏逐渐封闭的思想,以未来的大义保证他们的子嗣能够永远聪慧强大。
“试着在这里生存下去,这里拥有你需要的一切,晚安。“
沃夫冷冷地说完,就锁上门离开这个地方。
他想洗澡前,带着这身血污去军营里转一圈,引起一些流言蜚语。
工厂,罐头,还有百姓在低配给下的生活。
医院,究竟,还有士兵前线作战的补给。
自己在做准备,在宣传,在为了大义努力,那些欺诈者当然也不会干等着受死。
迫切的想要好消息,在这个日落之屋,望着夕阳,以最后的光芒做准备,以欺诈与叛离者的血肉为燃料点起无数篝火,共同应对漫长黑夜。
他必须让自己的同胞活着看到未来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