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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彧为了孤儿院这个案子,忙到昏天暗地。他为了不想让宥凌担心自己,也一直未与她谈起这件事。
一吃完晚餐,宣彧随即进到自己书房。
孤儿院的案子明天就要开庭,虽然他有信心一定会打赢官司,但这终究是有关于孤儿院里那些孩子的生活,仍是丝毫大意不得。
靳宥凌整理好厨房后,泡了两杯蓝山咖啡,端了一杯到书房给宣彧。
轻敲了门后,便直接推门而入。「彧,我帮你泡了杯咖啡。」
宣彧暂时从书桌上摊开的一堆资料上抬起头来,接过咖啡,桌上已经没有地方放置杯子。「谢谢。」
「很忙吗?」靳宥凌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
以前她从未问过任何有关于他工作上的事,宣彧也没问过她的。这无形中让两人共同话题减少了,瞭解的机会也更少。
「凌,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没有。」靳宥凌放回看不懂的文件,看着她。
「最近如果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或是有不认识的人接近你,你尽量别去理他,一定得小心点,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如果在外面,就就近走进店里,然后打电话报警。」
「发生什么事吗?」靳宥凌心想一定跟孤儿院的事有关,虽然宣彧从不告诉她工作上的事。
宣彧原本怕她担心,因此一直没有告诉她。但最近对方愈来愈狂肆,他还是得先提醒宥凌。
他详细的将关于这次他接的案子,对方可能有找黑道兄弟的事,以及事务所接到冥纸和孤儿院都收到子弹恐吓的事全都告诉她。
「这案子明天就开庭,我担心如果对方输了这场官司,一定不会甘心。所以你自己凡事得小心一点,最近没事,少出门。」
「你别担心我,我自己会小心,到是你自己得更小心。」
「他们就算是再狂妄、再目无法纪,还不敢动到我身上。」宣彧自己并不担心自己。
「不管怎么样,总之你也得小心。」
「我会的。」
「明天开庭,我可以去看吗?」靳宥凌嫁给他都快四年,还从没看过他在法庭上,义正词严、辩才无碍的为他的当事人辩解时的模样,她忽然好想看看不同风貌的他。
「你要去观庭?」
「嗯,我只是安静地坐在后面,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不会有事的。」
宣彧想了想,「你真的想看的话,开庭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你吃完午饭就到事务所找我,我带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也好。」
「你忙吧,我不吵你了。」
◎◎◎◎
靳宥凌在开庭前一分鐘才走进法庭内,安安静静坐在最后一排,最旁边的位子上。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位子,只是因为最不受到注意,却又可以注意到法庭内的一举一动。
她环视一眼整个法庭里,似乎分着两边,她坐的位子的前面,坐着约十几个穿着西装笔挺,一副人模人样的男人。而另一边,只有坐着两个女人,一名已是上了年纪,另一个也有三十几岁。
两边单单以气势来说,就天差地别。一边强势恶霸,一边如待宰糕羊。如果连法律都不能为弱势者赢得公道,那这世上也就真的太没天理了。
「起立!」忽然一声如洪鐘般的声音响起来,所有人接肃然起立。
「坐下。」这种感觉就好像唸书时,老师一走进教室时,班长喊的口号般。
律师、法官、书记官、陪审团等等皆在自己位子坐好,一场精彩的唇枪舌剑的辩论就此开始。
靳宥凌专心聆听着双方律师你来我往的激辩,不管是谁,都容不得一点点差错。
证据不断往上呈、证人也不断的论番坐在证人席。
门又被推开了,一名年轻的女人静声无息往宣彧辩护的那边观听席上坐了下来。
法庭里或许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多一个或少一个听眾,然而靳宥凌却注意到了,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叶竫雅。
靳宥凌没想到她也会来法庭,她知道叶竫雅并不是因为关心这个案子,而是为了宣彧而来。
她爱宣彧真的爱的很辛苦!
靳宥凌再也听不见法庭上的一切辩论,她的眼神只是专注看着叶竫雅,而叶竫雅的眼神却只有锁在宣彧那张俊帅又正义凛然的脸上。
这不就成了以前唸书时学过的黄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景!
终于,一场约一个小时的庭结束了。
靳宥凌不想与叶竫雅正面相遇,因而决定先行离开。
她悄然离去,一样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宣彧敢紧收拾着桌上的资料,走向林院长。
「宣律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想孤儿院的土地一定会被抢回去。」林院长向宣彧深深的感谢着。
「您别这么说,官司的胜利只是说明了这社会还是有正义公理。」
「也得有你这样充满正义热忱的律师。」
「官司虽然是胜了,但我相信对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干休,您还是要特别注意点。」
「我会注意。」
「那我先走了。」宣彧向她欠身,转身离开。
他一走出法庭时,却看在在法庭外的叶竫雅。他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直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去。
叶竫雅只得小快步跟了上去。「宣彧!」
宣彧开了车门,坐了驾驶座。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他并不想和她做到形同陌路的地步,只因自己不愿再多给她任何的希望,他希望她能早日对自己死心。
「宣彧!」叶竫雅想不到宣彧竟然对她如此的冷淡!
「我很忙,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宣彧看见她脸上受伤的神情,最后还是丢下了句话后,快速将车开走。
「宣彧,难道说你真的不能试着接受我吗?」叶竫雅望着消失的车影,不禁默默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