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青云到底在哪里?」我蹙眉,双手环抱在胸前。
候纬季一脸有所顾忌的模样,时而摸摸下巴,时而搔搔头。
最后在我的威逼下,他终于松口,「其实许青云每个礼拜三,都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我面带疑惑,候纬季没再跟我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告诉我咖啡厅的位置,就马上逃走。
我带着不安的心情,搭上公车,短短十分鐘的车程,就让我到了候纬季口中所说的咖啡厅。
咖啡厅有着一大面透明玻璃,从外头就能看见里头的摆设,店内的摆设走的是温馨路线,而蛋糕柜里放着美味的糕饼,那小巧可爱的造型令谁看了都会心花怒放,我推开木製的门把,当我推开沉重的大门时,耳畔传来一句好听的,「欢迎光临。」。
一位外貌看似不到三十岁的老闆娘,站在咖啡厅的吧檯内,笑咪咪的望着我,我有些紧张的展露微笑,而店内播放着悦耳的轻音乐。
我环顾着四周,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发现了许青云,他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不过他却没动那杯咖啡,反而带着耳机凝望外头。
「你在偷看许青云吗?」老闆娘神色自若的问着我,我却被她的话语吓着,马上挪开视线,老闆娘的笑容有些含糊。
我慌张的回话,「我、我没有在偷看许青云。」这么说时,心跳却禁不住地加快。
老闆娘粲然,然后单手托着下顎,靠在吧檯上,「自从许青云来这间咖啡厅,就常常有喜欢许青云的女生跑来这里偷看他,我以为你也是其中一个,没想到你不是。」
「我不喜欢许青云。」我果断的回,想到他那自大又自恋的姿态,就让我恨不得掐死他。
「哈哈!对了,你是西英高中的学生吗?」老闆娘话荏转得快,害我有些失措。
「恩,我是西英高中的。」
「哇!我以前也是西英高中的哦!看到学妹真开心。」
「那个,你认识许青云吗?」
老闆娘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认识。」
我缓缓道出我今天会来这间咖啡店的原因,「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还许青云东西的。」
接着,老闆娘从蛋糕柜里挑了两个蛋糕,然后端给我,我不解老闆娘的用意是什么,只是老闆娘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把这两个蛋糕拿去许青云那边吧。」老闆娘对我眨了眨眼,我有些犹豫。
「别了吧,这样会不会让许青云很为难?」想起我跟许青云关係没有很好,还擅自跑来这里找他,这样应该让他觉得我很厌烦吧?我独自在内心咕噥。
老闆娘坚持要我把蛋糕拿过去,就算我一再推卸老闆娘的好意,还是敌不过老闆娘的坚决,当我要捧着蛋糕走向许青云那时,老闆娘又忽然叫住我,说是有个秘密要告诉我。
老闆娘眉飞眼笑的靠近我耳边,低语,「其实以前许青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尿床过。」说完,老闆娘马上笑哈哈的偷看许青云,表情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我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双肩,以最平稳的姿态将蛋糕端往许青云的位子。
当我一走到许青云的位子旁时,他只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就继续专注在外头的景物上,根本就是把我当成空气般的存在。
「你来这里干吗?」他的语气非常平淡,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我松了口气,将一份蛋糕捧到他面前,然后自己拿了另一份蛋糕。
接着,他将耳机拔掉,却还是一样望着窗外。
「这是老闆娘请的,还有我有东西要给你。」我简单说明蛋糕的由来,避免许青云认为我想毒害他。
他没有任何忧虑的就举起银色叉子切了一小口蛋糕,送入口中,嚼了几口后,他拧起眉目,表情有些扭曲。
「尤纪子的手艺还是一样烂啊……」许青云抱怨,不过又吃了一口蛋糕。
我的妈呀,怎么有人连皱眉这个表情都如此好看呢?
不过当我注视着许青云吃着蛋糕的样子时,我在内心深处思考着,许青云来这家咖啡厅,会不会是因为老闆娘呢?因为感觉他们的交情没有这么单纯。
突然,许青云回过头,「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要给我?是什么?」
我这时才想起许青云的学生证还被我塞在书包里,就马上慌张的从书包内掏出那张学生证。
当他看见他的学生证时,他没有斥责我拿走了他的学生证,只是低头又吃了口蛋糕,我赶紧澄清,「这不是我偷拿的哦!是我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捡到的,因为找不到时间给你,所以到现在才还给你。」
「所以呢?」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僵住。
「吭?」
「都因为你这脑袋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人,害我整整一个礼拜都没办法去借书。」他指责我。
「我这不是还你了吗?」我有些无奈的叹气,然后吃了一口老闆娘刚刚给我跟许青云的蛋糕,当我吃下第一口时,我差点没被咸死。
我摀住嘴,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这块蛋糕,奇怪的味道开始在嘴里扩散着,我赶紧喝了一口水后,就不敢再吃第二口,不过许青云却快把他的蛋糕给吃完了。
我有些好奇他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才把那个蛋糕吃完,当他吃完盘子里的蛋糕时,忽然抬头对我说,「猪脑袋,还不快点把蛋糕吃完,不然很浪费。猪不是不挑食吗?」
我瞇起双眼,把蛋糕推到许青云眼前,他默不作声的吃起蛋糕。
「欸,你为什么每个礼拜都要来这家咖啡厅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
「好奇嘛!难道你就没有好奇心吗?难不成是因为老闆娘?」
许青云霎时停止吃蛋糕的动作,反而挺起腰桿瞪着我,「你的脑袋是不是真的装屎?」
我反瞪回去,没好气的说,「不要开口闭口都是猪或者是屎好不好!」
忽地,许青云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虽然他马上就收起笑容,不过我却被那短暂的他给撼动内心,我迟迟无法移开视线,只因为,我想再一次看见那样的笑容。
我思绪呆滞的注视着许青云,他缓缓开口,嗓调比平常还要低沉,我却不自觉被这样的他给迷住。
「因为有想见的人,所以才会想来这里吧。」
想见的人?这个问号盘旋在我的心头上,我想知道,许青云口中想见的人是谁,想知道,他将谁放入他的眼中,只因为那个人一定是很特别的,才会让许青云拚命想要将他捕捉到他的眼里。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谨慎的问,「是喜欢的女生吗?」
许青云的表情变得有些幸福,他微微一笑,没有太多犹豫,「应该是吧。」
这时的我,无法听见身旁任何声音,连身旁的世界都失去了顏色,这是什么感觉?怎么有些苦涩,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明明心情很低落,却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幸福的笑着。
就算那个人是别人也无妨,因为,没有什么比他的笑容,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