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两人一听,不顾危险,走进宅邸,孙牧抓起小包子便从宅邸一旁大树以上乘轻功爬上,来看里头状况如何,却有一道身影,同时从外头跃了上来,小包子一看此人,大吃一惊,险些跌落树下。
此人一身白衣,书生打扮,手里拿着摺扇,竟是那说书的白衣书生,在此出现,小包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书生见样,对他投以微笑,示意他观察宅邸内情况。
小包子稍作镇定,转头看宅邸恶斗,心头又是一惊,宅邸内除有硬闯的绿衣人马之外,另一方竟是由石充所率领的家丁们,原来此处便是那王八猪脑黄贯英的住所。石充身怀武功是老早知晓的,孰不知其他家丁也有武功在身,双方打的昏天暗地。小包子眼光一转,瞥见这门口佇立了一名男子,这男子身长九尺,面若重枣,髯长及腰,威风凛凛,儼然是关公在世,小包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一会儿,绿衣人马渐占上风,只见家丁一个一个皆被戳倒,宅邸内血流成河,小包子愈看,心中愈是惊恐,冷汗直流。
眼看同伴尽皆倒下,石充一夫当关,一人双拳对上四名绿衣男子,脸上毫无惧色,突有一名绿衣人持刀砍向石充右肩,石充左脚一弯,硬生生躲过此刀,此时后方一人又再砍来,石充见闪躲不及,肉掌一挡,竟将长刀震落,自己的掌心满是鲜血,石充不管伤势,再向那人头顶轰出一掌,那人闪之不及,当下七孔喷血,呜呼哀哉。
小包子见情势略转,不禁讚叹石充之武艺高强,却看鲜血四处流窜,只觉双腿酥软,使不上力,就在这时,门口男人大喝一声,声若洪鐘,小包子支撑不住,正欲跌落之际,孙牧一把将他抓起,放回树上。再看那男人,喝退所有绿衣人之后,随即上前道:「你这廝功夫不错!报上大名!」
石充大声回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石单名一个充字。」
那男子道:「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充字?」男人一问,摆明是拐了弯骂人,石充一怒,举掌劈来,男人不慌不忙,眼露锐光,挺掌一挡,两掌交接,石充竟然大退数步,口中吐出鲜血,石充正欲打出下一掌,却觉方才交掌之右手再也抬不起来,此时痛觉才起,原来右臂已被震断,当下强弱立分。
石充忍住疼痛,道:「素闻『天蜀门』高手如云,不知阁下大名?」
那男人大笑数声,回音繚绕于屋间,道:「天蜀门二当家,人称『关爷』关正犀是也。」
石充也跟着大笑,道:「关爷之名,如雷贯耳。关爷勇力过人,恍若关公在世,今日若能死在关爷手下,我石充也算死的瞑目。」
石充话罢,左掌一举再次劈来,关正犀也不忙闪避,右拳猛力一挥,竟然快过石充,这拳不偏不倚打在石充右脸颊,力道之大,石充头颈硬是被打的转了一圈,立时弊命,眾人一看皆目瞪口呆,小包子更是吓的屁滚尿流,险些哭了出来。关正犀擦了擦手,道:「天蜀门人听令,给我找出黄贯英这浑蛋!」
绿衣人一听命令,皆开始动作,须臾忽有一人叫道:「稟告关二爷,于桌下发现一名胖子,应是黄贯英不错!」
关正犀又是一阵大笑,走向圆桌,并命人将其拖出,只见黄贯英一脸狼狈,又瞧见地上满是家丁尸体,脚边石充死眼直盯自己,全身不停颤抖,道:「大…大人…你…行行…好,放…放小…人…一…一条..生路…」
关正犀哼了一声道:「号角响起,张爷发令,立旗以降,刀下留命。这句话你也是听过的,为何当初给你机会你却不降?」
黄贯英面无血色,满脸惊恐,支支吾吾道:「小人…小人…有…眼…不…不…识泰…泰山…,没…没」
关正犀不耐地道:「小人长小人短,妈的我听了就烦,要讲小人你去跟阎王讲去。」当下右掌又出,打在黄贯英天灵盖上,黄贯英头颅骤然爆裂,顿时血浆连同脑浆四溢,小包子吓的哭了出来,却也无力哭出声音,只觉全身发软,又从树下跌落,孙牧与白衣书生二人也觉场面实在吓人,却也没发现此事,就让小包子跌下树枝。
这突然一跌,惊动了绿衣之人,关正犀一个箭步,举掌便打向小包子,这时孙牧与书生才猛然一醒,双双跳下欲救小包子,无奈关正犀身法奇快,惊天一掌已重重打在小包子胸膛,孙牧与书生两人都叫了一声,眼睁睁看小包子被打飞出去,孙牧见情势不对,拔剑就往关正犀刺去,口中却道:「白衣兄弟,小兄弟可麻烦你啦!」
白衣书生大叫应允,转身就向小包子跑去,小包子此时惊觉自己竟然没死,心中甚是欣喜,却觉胸口其痛无比,体内则气血翻腾,难受至极,却看关正犀被孙牧突击,一时间竟也脱不了身,只见孙牧剑法虚虚实实,道是孙子兵法中「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又道是「兵之形,避实而击虚」,皆为兵法之原则,正也是孙子剑法之基本意境,小包子疼痛之间,想起孙牧传授之剑理,竟也能看出些端倪,心中颇为得意,而关正犀从未看过这等奇妙剑法,脸上惊讶不已,口中直呼过癮,心头愈渐兴奋起来,面对孙牧连番猛攻,却未曾露出慌乱之色,口中叫道:「抓住那穷书生!别让他们给跑了」
天蜀门眾人听完便朝书生一拥而上,小包子又看这书生被绿衣人团团围住,惊险万分,那书生也没管旁人,一股脑儿地向小包子奔来,在群刀之中左闪右避,看似笨拙之态,但其身法之快,脚步之奇,天蜀门眾人竟无人能伤其分毫,如入无人之境,小包子看的嘖嘖称奇,顷刻之间,书生已然抓住小包子,纵身一跳,已翻过高墙,逃离宅邸。
小包子强忍胸痛,任由白衣书生扛在肩上拔腿狂奔,心中想起方才险恶情况,对孙牧甚是担心,不由焦急起来,想叫书生回头救人,怎奈体内气血猛烈翻腾,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书生狂奔一阵,见无人追上,碰巧遇上一间破庙,便带小包子进入休息。
书生放下小包子,看小包子双眼还算有神,道:「小朋友你命还真大,受那掌居然可以存活,当真了不起、了不起。」又抓起小包子右手,把了脉后,眉头深蹙,似有难言之隐,又转忧为喜,开怀大笑,小包子见此人古怪至极,但胸口又是一绞,一丝话也讲不出口,书生续道:「小兄弟,你别看我成天说书,对医理也是颇有研究。你这脉象当真诡异,在体内竟有逆流之势,在医理上却也说不通,不过或许是这怪异体质,让你刚才受那关爷一掌,竟可若无其事。哈哈!小兄弟你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小包子似懂非懂,大略明白自己有异于常人之处,方可活命,书生突然又是大叫,道:「你朋友还在险境,书生我竟然差点忘记,待我再回去探探,看能否救他一救?」
小包子听其欲救孙牧,正中下怀,急忙点头赞同,又觉胸口一痛,才又停止,书生笑了笑,转身又是狂奔,转眼间已不见人影,小包子见样,又想起方才他闪避眾人的绝妙身法,暗道:「此人轻功确实了得。」此时体内气血再是翻腾不已,小包子终于忍耐不住,头晕目眩,倒头便晕死过去。